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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童记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濯水清浅

    不仅大太太心里有不满,闲宁郡公心里也不舒坦,回家的路上各自坐马车,他们夫妻俩坐一辆,他问老妻:“今儿这事情你怎么没事先跟我商量是不是妍姐儿磨的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从小她就鬼祟,想要什么不明着说,使些小手段让人家依着她,如今还把这种手段用到金童身上了,若这件事情如此简单,她怎么自己不说,让你去说她怕金童训斥她,就不怕你们母子生隙”

    郡公夫人揪着袖子一脸为难:“唉,你也别说她,她就欣姐儿一个女儿,怎能不为女儿考虑,咱们当长辈的又怎么能不帮,金童这不答应了嘛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你看他还把淑儿也捎上了,可见对这些孩子都是关怀的。”

    她不说还好,她一说,郡公就更生气了,“你还好意思提淑儿!妍姐儿磨你去为欣姐儿说情,你说便说了,家里还一个亲孙女呢,你怎么就提欣姐儿不提淑儿,若金童也忘了淑儿,就给欣姐儿加了恩,老大一家该怎么想他们夫妻俩都实诚,断然做不来妍姐儿这样处处钻营,吃了亏还不得往肚里咽,你可别忘了,是谁一直在侍奉咱们,是妍姐儿还是铮儿你这回的事情若没搞好,金童和咱们生疏了不说,老大一家也得有想法了,届时两个儿子都离了心,你指望谁给你养老,妍姐儿不成”

    他们夫妻俩生育了四个子女,金童兄妹俩从小离了身边,长子和小女儿在身边长大,对于郡公夫人来说,那两个不在身边的她有诸多愧疚,对他们带着些小心翼翼的关怀,小女儿的出生填补了哥哥姐姐离开带来的空虚,她多加溺爱,踏实平庸的长子便容易被她忽略,她也不是不爱,这会儿被丈夫一敲打,她才惊觉她这回事情做的不妥帖。

    “唉,我事先也没想到这些,这可……还好金童顾及到了,要不然家里可得有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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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六章 国孝除服新气象 玉女离京托孤女
    盛夏六月的清晨,御花园中的树木枝叶还不舍前夜雨露,池中荷莲睡了一夜被晨风唤醒,娇娜地伸着懒腰,圆团团的莲叶倾身覆盖爱抚着这些娇花,早起的小蜻蜓各处撩拨点水,好一副美妙的夏日晨景图。

    灵犀香炉里香雾袅袅,萦绕在整间屋子里,护着素白纱帐里熟睡的人儿不受蚊虫侵扰,宫人已经轻手轻脚站在床边了,主子一睁眼她们便能上前侍奉。

    赵和宁做了个美梦不愿醒来,梦里有她的女儿,如今已两岁了,会跑会叫会撒娇,在花园里扑蝴蝶,她跟在后头呼喊叮嘱,让她慢着些,女儿回头笑得比春花还灿烂,忽而脚下一空落进了万丈深渊里,方才还春光明媚的花园,这一下就变成了修罗场万骨窟,遍地白骨哪副才是她的女儿呢她听到有人唤她,一回头便被扯进现实中了,是她的宫人在喊她。

    “夫人又梦魇了这会儿天已大亮了,您缓缓便起身吧,今日是国孝除服的日子,阖宫主子都要去皇陵祭拜的,不能误了时辰。”

    赵和宁目光涣散一阵呆滞,还沉浸在梦中难以复苏,眼睛又疲惫地闭了上去,宫人相视几眼,实在不敢再吵她,好在主子知道轻重,并非再睡过去了,闭目养了会儿神便清醒了,让宫人快些服侍她洗漱,不必怎么打扮,越素越好,连妆也不必上了。

    宫人听命行事,心里都在慨叹,主子这样怎么行呢都说女要俏一身孝,今日除服礼,各宫妃嫔不知该怎么争妍斗艳呢,偏她们家主子清心寡欲,主子进宫这么几年,她们亲眼目睹主子从宠冠六宫变成如今的冷宫木头人,那个孩子没保住,主子把所有怨怪都给了陛下,让陛下恼了她,再无恩宠了,以前这琅琊馆虽偏僻,但却是宫中超然物外的存在,各宫皆不敢慢待,如今便是真正的荒无人烟了,主子消沉了这么久,如今都要出孝了,也该重燃斗志争回圣宠才对,有圣宠才会有孩子呀。

    赵和宁呆坐着任宫人打理,打理完了便去坤仪宫,今日坤仪宫岂止是宾朋满座,不仅宫里的主子要参加除服,朝臣命妇宗亲皇戚都要参加,她去了寻个僻静角落坐着便是,也没人管她,到了时辰跟着一起走。

    皇后负责清点女眷安排出行,皇帝便带领皇子朝臣们出行,双方队伍在宣德门汇合,一起出城往皇陵去,皇陵有礼官和宫人先去打点了,队伍在皇陵门口停下,看到了带着礼官来门口迎驾的慕慧郡主,一身素衣形容冷清,边上跟着她的养女,一样是个清冷纤弱的小姑娘,宫人掀起车帘来,皇帝鞠了个脸,感念慕慧郡主守陵辛苦,让她去皇后车上坐着,随大家一起进去,慕慧郡主看了眼后头凤舆上笑容端庄的皇后,犹豫片刻点头应下了,携着养女一起上车。

    皇后的辇车很大,里头只坐了她和几个宫人,慕慧郡主母女俩进来,宫人便识相退了出去,皇后看着这个冷脸冷眼的小姑子,指望对方先开口是不能了,还是得她来。

    “辛苦妹妹了,这两年在皇陵为父皇母后守陵,人都清瘦了不少,如今孝服也要除了,这便随着我们回宫去吧,泠姐儿小小年纪也跟着你在皇陵苦守,还是该回宫去读



第五百五十七章 朝阳仗义怜弱小 寄人篱下百般苦
    帝后领着群臣命妇在皇陵折腾了一天,总算走完了除服礼的流程,傍晚沐着夕阳金晖启程回宫,宫里已备好了晚宴,是国孝之后第一回大肆宴乐,沉寂了两年余,他们都需要放肆一回。

    泠姐儿跟着回宫了,母亲没回来,她跟着表姐坐在宴上,看宴上酒酣人热歌舞升平,白日里还是最后的哭灵尽孝,夜里便普天同庆了,庆祝什么呢庆祝国孝终于过了,他们终于能光明正大地吃喝玩乐了么过了今日,没有人会记得外祖母了,只除了她和母亲。

    想到在皇陵孤苦冷清的母亲,泠姐儿脸上的郁色又重了几分,她人虽回了宫里,心却留在了皇陵,她喜欢那儿冷清寂静与世无争,这样绮丽繁乱的宫廷,并不适合她。

    朝阳和几个小伙伴坐在一处尽情吃喝,国孝这么久,可把她们憋坏了,吃肉喝酒都得关起门来,更别提出门游玩了,如今可好呀,终于结束了。

    赵馨如在桌子底下拉了拉朝阳的衣摆,示意她看泠姐儿,不是她带过来的表妹吗说人家可怜兮兮没人管,她一路带着回来,坐席也坐一块儿,怎么带过来了就不管了呢她倒是吃的香,小姑娘一脸郁色,影响她们吃饭的心情。

    朝阳看了眼呆呆走神的泠姐儿,伸出筷子在桌上盘旋了一圈,落在一盘糖心糯米藕片上,给泠姐儿夹了一片,道:“心里苦就吃些甜的,无论何时不能委屈了自个儿。”

    泠姐儿心下感动,夹起藕片咬了一口,甜糯糯的,真好吃,她不能再这样了,总是苦着一张脸,好似整个宫里就她还惦记着外祖母,旁人都没良心只顾玩乐,从今往后她是寄人篱下的孩子了,要有寄人篱下的自觉,舅父舅母便是她首要讨好的人,其他表姐妹也不能得罪了,姨母和朝阳表姐更得维持好关系,这是难得会对她释放善意的人。

    思及此处泠姐儿又自嘲一笑,从她六岁进宫起,她便觉着自己是在寄人篱下,那不是她的亲娘亲外婆,她不能随意撒娇索求什么,她只能格外努力,才能赢得她们的赞许,其实再往前,她在自己家中时,也觉得自己是寄人篱下,那里有她的亲爹亲祖父亲祖母,一家子除了继母都是她的亲人,可她过的不好便想逃离,进宫后便觉着那不是寄人篱下了,自己的家还是自己的家。

    她跟着养母过了五年,好不容易熟悉了这个环境,对原先的家也生疏淡忘了,却又要换地方,来到舅父舅母家寄宿,又是一个全新开始的寄人篱下。

    她这一辈子呀,就没一个安定的时候,恐怕她在宫里住了五六年,渐渐习惯了,又要再换地方,她该嫁人了,若嫁的不好,便是一辈子的寄人篱下。

    晚宴结束后,朝阳在宫里留宿了一夜,泠姐儿没地方住,她领着去浣翠居住一晚,明日让舅母给她收拾一间院子出来,婧儿说她倒是对这个表妹有耐心,宫里这会儿有些乱,她便不留宿了,浣翠居就这么大,住了朝阳和泠姐儿,她再住下就有些挤了,又让她安排了泠姐儿就回来,别又赖着不走了,家里还有事情呢。

    朝阳如今正是放暑假的时候,在舅家多住几日也无碍,婧儿说的事情是她最近正拘着朝阳学习管家应酬这些学问,怕她又躲到舅舅家来偷懒。

    朝阳说她后日就回,送了母亲几步,便领着泠姐儿趁夜色散步回浣翠居去,泠姐儿问她的:“我是不是耽搁了表姐的事情,我随意在哪儿挤一夜都成,表姐不必多费心的。”

    话是这样说,实则她心里也没底,她和母亲在皇陵住了两年,恐怕宫里已然忘了还有她们这两号人,否则也该算到了今日除



第五百五十八章 初回宫处处机锋 姊妹争风出恶言
    薄雾渐稀,凝露半干,晨光潋滟中两个鲜衣少女携手穿过园中石径,后缀一队宫人亦步亦趋,大些的黄衣少女正值妙龄,蜜色肌肤长眉利眼甚是精神,比一般闺秀多了几分张扬利落,小些的女孩儿未及豆蔻,身形纤弱姿容清丽,看似新荷初露,却穿了身热烈红衣,面上薄施脂粉,才不致被这身鲜艳衣裳衬得失了颜色。

    左手边小径上来了一锦衣少年,金冠玉带英姿勃发,双方在夹道处相逢,宫人们互相行礼,小些的女孩儿也对表兄行了礼,大些的两人相视而笑,黄衣少女问候对方:“你也去给舅母请安么一道走吧。”

    烨哥儿笑笑,便加入了表妹的队伍里,路上朝阳对他道:“这是泠姐儿,你约莫都不记得她了,日后她长住宫里,你多看顾她些,别让她被二公主她们欺负了。”

    烨哥儿望了眼娇怯怯的泠姐儿,有些印象,昨日在皇陵见过嘛。

    “我当然记得了,是大姑母的女儿,只是没怎么见过,日后住在宫里,自然常见得到了。”

    最后那话不知是对着朝阳说的还是对着泠姐儿说的,泠姐儿低着头不敢应话,朝阳代她应下了,“常见到就要常关怀。”

    烨哥儿道:“我还在自然顾得到,只我也在这宫里住不了多久了,你该托大哥照顾才是。”

    朝阳道:“太子表哥日理万机,我哪敢麻烦他。”

    “你这话说的,好似我是个闲人一般。”

    朝阳道:“不管你们谁闲谁忙,谁有空就多看她几眼,有你们俩罩着,便没人敢欺负她。”

    烨哥儿应下了,路过太液池时见池里的荷花开的好,让人去摘两朵上来,一朵盛放的送给朝阳,一朵含苞待放的给泠姐儿,道:“大姑娘拿大花,小姑娘拿小花,回去找个瓶儿装些水插起来,能养几天呢!”

    朝阳嗤他:“德行!你见谁送花送这么光秃秃的一朵,我身边的姑娘们摘花都是连枝带叶裹着花儿摘一捧,插起来才好看呢!”

    烨哥儿说花木也有情,摘一朵过过瘾变成了,还将人家一锅端了不成,摘得这儿秃一片那儿少一块,自家的屋子倒是装点了,旁的赏花人可不就得败兴而归

    泠姐儿跟在一旁听表哥表姐斗嘴,觉着他们关系真好,表姐虽没有同胞姊妹,但人人都喜欢她,真是个很幸福的姑娘呢。

    几姊妹一路上嘻嘻哈哈摘朵花儿扔块石子,原本出门早,在路上耽搁这一阵,到坤仪宫时人已来齐了,皇后都出来了,在和妃嫔皇子女们闲话,烨哥儿兄妹几个过来,皇后眼中有光,招呼他们坐下,让他们喝些花茶,大清早的,便不喝冷饮了。

    皇后问他们吃过早饭没有,烨哥儿说吃过了,朝阳说早起没胃口,不想吃,泠姐儿喝了碗粥,朝阳觉着她吃这点鸟食怎么能饱,但泠姐儿说她在皇陵时每日也只吃这些,朝阳说难怪她这么瘦呢,如今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可不能少吃了,让她慢些吃,多吃些,她们晚些去请安也是行的,只泠姐儿还是小鸟啄食一般,喝了碗粥便说饱了,朝阳便带着她来了。

    皇后道:“一日之际在于晨,不吃早饭怎么成,你们都是正在长个子的孩子,可不能饿着了,我让厨下现做些,你们先吃些糕点垫垫肚子。”

    朝阳想说不必麻烦,又觉着她再过一会儿就该饿了,那就等着吧,又听舅母问泠姐儿:“昨日跟着你表姐住的舒坦么近日事情多,我都忘了先给你收间屋子出来,今日便让宫人去理,你母亲在闺中时是住的明珠馆,如今也还空着,便留给你住吧,你下午也过去看看,有什么要添置挪动的尽管差使宫人。”

    泠姐儿不懂公主所



第五百五十九章 小孤女怎敢猖狂 仙境天宫不敢居
    泠姐儿惶惶难安,她好像这一下就把几个表姐和皇后舅母贵妃娘娘都得罪透了,怎么办,她在宫里还能好好过日子吗

    大公主也恼这个妹妹乱说话,让她也要出血了,四公主则是思索着皇后嘴里的你们包不包括她,不管包不包括,她都得表个态,这个表妹和她年纪相仿,气派倒不小,日后在公主所做邻居,恐怕还会和她一同在明仁堂上学,她该好好想想她们的关系,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嘛。

    晨安不过是各宫主子的闲话时辰,宫人做了早膳上来,皇后便让她们都下去了,留朝阳和泠姐儿在这儿用早膳,朝阳早起不饿,这会儿倒饿了,吃的津津有味,泠姐儿不大饿,但舅母特意做了早饭,她怎么都要吃几口。

    烨哥儿坐在一边吃零嘴儿,说朝阳:“这就是你所谓的胃口不佳我竟不知,你若胃口甚佳,该是何等惨状!”

    朝阳瞪了他一眼,相识这么多年,她什么吃相他还不知道啊,非得嘴贱损她几句。

    饭后朝阳便领着泠姐儿告辞了,说带她去看看屋子,烨哥儿说他同去,被皇后叫住了,过她给他做了身里衣,让他试试,他便留了下来,催母后快拿出来,他试了还要赶过去呢。

    皇后问他:”你赶过去做什么还要看泠姐儿怎么布置闺房不成”

    烨哥儿眨眨眼睛有些迷糊,“不是啊,我帮着敲打一下宫人,让他们别慢待了泠姐儿。”

    “你几时和泠姐儿关系这么好了宫人怎么服侍她还用得着你敲打,朝阳的威仪还不够么再说你娘是后宫之主,你敲打那些宫人,是对我不放心”

    烨哥儿说没有,“除了坤仪宫这些宫人,其他宫人哪个不是各为其主,我怕您顾不上那些边边角角的,才多费些心嘛。”

    皇后冷着脸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做什么忽然看顾起泠姐儿了,你以前和她没什么交际吧。”

    烨哥儿想说是朝阳托付了他,转而又想起母后不喜欢他和朝阳走太近,他便换了个由头,“泠姐儿可怜呀,大姑母不管她了,在咱们家寄人篱下,方才又被二皇妹她们挤兑,公主所是她们的地盘,日后泠姐儿孤身一人住在那儿受了欺负也没地儿说,您儿子最热心仗义了,见不得有人欺负弱小,再说泠姐儿是大姑母的女儿,算是祖父一脉唯一一个留在这宫里的人了,若咱们不善待她,御史又要口诛笔伐了。”

    说的倒是这个理儿,皇后也就没再追问了,让他不必去,她不会让泠姐儿受委屈的,公主所那几个都不是她亲生的,泠姐儿也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外甥女,她可以一视同仁,至于皇帝,并不管这些女眷间的风波,全靠她来维持和平。

    “这都出孝了,你还是想想你的亲事怎么料理吧,过几日我便开宴邀京中闺秀来,你和你哥哥都来看看,你们的亲事不能再拖了。”

    烨哥儿鼓鼓腮帮子,定亲呀,他是真没什么成算,但也确实到年纪了,让母后给他找个温柔漂亮的就成。

    皇后放心了,温柔漂亮的还不好找嘛,只要不是朝阳就成。

    ――――

    那厢朝阳领着泠姐儿去了明珠馆,泠姐儿到了才知道,明珠馆竟如此豪丽,比浣翠居大多了,浣翠居隔壁的停荫堂封了起来,听说以前是三公主住的,她没进去过,但从外头瞥也能看个大概,光是规模就



第五百六十章 懵懂表妹不知事 知心表姐细开解
    泠姐儿在这房中四处打量了一遭,为其豪丽程度惊叹,心中更加不安,她一个客居的姑娘住这么漂亮的屋子,不知舅母会不会不满,这池子这么大,沐浴时得倒多少水,她可不像母亲当年奴仆成群,有人伺候着在池中沐浴,她还是老实用浴桶吧。又想起母亲当年住在这处天宫里,锦衣玉食呼奴唤婢,是这个皇朝最尊贵的少女,何等风光肆意,如今却孤身一人在外飘零,其中落差岂是常人能接受的。

    她听说过母亲以前的事情,但她们相处了五年,她眼中的母亲冷清孤傲,对前事有许多惆怅哀怨,对后事又抱有热忱希望,明明是三十多岁的妇人,两位姨母眼中都满是光华熠熠,母亲眼中却布满沧桑。

    “这么大的池子,在里头泡澡多舒坦呐,待你安定下来,我来你这儿借个池子。”

    朝阳是个会享受的主儿,她母亲的私人庄院里也挖了这种大池子,但她不能常住,宫里浣翠居就这么大,没地儿布置这些,舅父提过要给她们扩建,母亲说不必了,就这么住着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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