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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童记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濯水清浅

    皇后笑笑,她的衣着打扮一向以高贵艳丽为主,这种薄纱飘逸是陈贵妃的风格,她自居正室一向不喜这些轻佻浮华,金童会这般想法也能理解,可是女人嘛,无论什么年纪都不能抵挡美饰华服的吸引,小孩子还是不懂。

    金童回来后总是不经意间带出自己的经济问题,大人们不以为意,回了宫里也没地儿花钱,他慢慢的又会攒起积蓄来,但今日又听金童提起,可能确实是穷了,却还是要逗他:“这不需你操心,我们会为你备好礼物,你只管上门便是。”

    金童无力出气,他是真没钱了呀,他还和姜骏约好了开学后要去檀香书院的学子街逛庙会呢。

    帝后看他笑话,嘴上说着不给,回头还是给了他五百两银子,男孩子大了,在外走动的时候多,确实要有些银子傍身。

    金童抱着沉甸甸的钱匣子在心里盘算起来,帝后毕竟不是他的亲父母,他不好总是伸手,亲爹娘那边也不阔绰,他得辟个财源才行,可他连宫门都轻易出不得,怎么赚钱呢也不知道以前那些皇子们还未成年封爵时都是怎么来钱的。

    婧儿穿着哥哥送她的新衣裳进来,是一身湖水蓝的对襟齐腰襦裙,领口袖口绣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花落不觉光阴逝 玉女也至读书时
    八月初学堂开学,婧儿穿上了哥哥送的新衣裳去学堂,引来了同窗一阵赞赏,“你的衣裳真好看,宫里出新样式了么改日叫我母亲来取取经,给我也做一身。”

    婧儿欣笑:“这可不是咱们大周宫廷的样式,是我哥哥去金陵给我带回来的,金陵有一家成衣店叫云裳阁,里头的衣裳都很好看,哥哥给我和玉女都买了一身,还有我头上的珠饰,是一家叫明珠十斛的金店产出的,是不是很别致”

    婷姐儿羡慕的紧:“有哥哥就是好呀,我爹也常去金陵,就没见他给我带什么回来。”

    无忧坐在一边听着,嘴边也露了笑影儿,金童哥哥去金陵,也给她带了礼物噢,只是她不好炫耀出来,若不然婷姐儿问一句,怎的她没有,可叫婧儿怎么答呢。

    这学年开学,小姑娘们便要分班上选修课了,事先拟定的舞蹈课被摘除了,婧儿和无忧只得另选,婧儿选了画艺和茶艺,中规中矩的两样,也叫家里大人放心。

    除了选修课要分开上,其余主课还是众人在一起的,这般上学的日子,一上就是多年。

    十月份金童兄妹俩满了七岁,皇后给他们办了几桌,只邀了自家人来庆贺,吃完了这一顿后,两人便搬离了坤仪宫,金童去了皇子所的青云殿,婧儿则去了早就择好的浣翠居,和无忧做了邻居。

    金童兄妹俩一走,坤仪宫便冷清下来,尤其晚上吃饭时冷清,冬日天黑的早,皇后便不拘着他们晚上过来吃饭,皇帝也不来的时候,她带着玉女两人坐一张桌子,回想这几年一家五口齐聚一堂的日子,难免有些落寞伤感,双手不自觉抚上了小腹,从玉女出生后,肚子就没了消息,不仅是她,后宫其他女子也未见有孕,皇帝平时不说,夜里也没少叹气,他们都不年轻了。

    惠国方丈这几年在外云游,惠国寺的香火也不那么旺了,皇帝想问问自己的子嗣运程都找不着人,金童兄妹俩已经大了,是不是该再找一对灵童进宫来呢

    金童和婧儿有了自己的住处,兄妹俩见面的时候便少了,只是每日都约着一道去坤仪宫和寿康宫请安,路上会说说话。金童的活动多了起来,时常和几个同窗出门跑马骑射,或去参观文会,也有时无甚正事,如个纨绔子弟般三五成群在大街上晃悠,皇帝考核起他的功课来,文能提笔论江山,武能挽弓射天狼,便点头赞许,他就说嘛,那些说金童行为乖张的都是嫉妒他家孩子好,他家的孩子贪玩则贪玩,却从不误了正业,可不是那些纨绔子弟能比的。

    又是一年新年,过了这年,大公主也要进学堂读书了,皇后在明仁堂开了个小班,挑了德郡王府的妤姐儿,承恩公府的的蕙姐儿,以及王次辅的小孙女王涵曦做大公主的伴读,这几人里妤姐儿和蕙姐儿都是早便同大公主熟识的,只有王家的小姑娘是后来的,融不进她们,大公主又是娇惯了的,读了几日书后便同母后说不要王家姑娘了,皇后训斥了她,怎能排挤同窗

    却不想王家小姑娘也不愿来了,王家夫人给她告了病,说自家姑娘身子娇弱,最好是在家中休养,不敢进宫拖慢了大公主的学习进度。



第一百一十八章 昔日娇贵宗室子 融入市井尘埃里
    熙熙攘攘的天桥底下,有成排的乞丐流浪汉卷着铺盖在晒太阳,偶尔敲着破碗唱和几句,丢钱给他们的人还是少,给吃食的倒是多,他们也不嫌弃,别人吃剩下的他们照样吃的欢实,莫怪外乡人说京城的乞丐都比外头的壮实些。

    边上不远处有杂耍团在卖艺,围着看热闹的人不少,真正愿意出钱打赏的还是不多,一对五六岁的小孩儿端着盘子挨个讨赏,多数人摇摇头摆摆手,他们赚钱也不容易。

    瑞三爷从闲话茶楼出来,瞧见这边儿扎堆的人,他倒不太爱凑这个热闹,只是瞥见两个孩子在讨赏,心底又起了些恻隐之心,过去给了他们几文钱。

    城西这片出来讨生活的都不容易,这家玩杂耍的是山东人,两对兄弟带着老婆孩子出来谋生,听说是家里那边儿遭了旱灾,他们想出来闯一条路,来到这繁华阔气的的京城,却举步维艰,没有学问没有背景,想在京城出人头地谈何容易,只能凭着身死力气,卖艺赚钱。两家人如今还是租的平房,两个孩子也没地儿上学,交不起束脩买不起书墨,只能跟着父母出来谋生。瑞三爷如今在闲话茶楼和杜大班合伙说书,偶尔会拿些些零嘴儿给这两个孩子,教他们认几个字。

    “瑞叔叔,你又来了呀,你在这箱子上坐一会儿,等我收完了钱来找你学字。”

    虎子是那对夫妻里大哥大嫂的孩子,他和堂妹云妞都是乖孩子,大人要出力气卖艺,他们也时常唱个小曲儿说些俏皮话讨巧,来看热闹的都说喜欢他们,但见他们端着盘子来讨钱,还是背过身去,只瑞三爷是个奇人,自个儿每日也才赚几个铜板,还大方撒出去救济穷人,不过众人也知他是宗室子,与他们这些地道百姓不同,人家来说书,只为体验民生。

    瑞三爷是有苦说不出啊,他确实是出来赚钱的,只是他无甚大本事,身为宗室子弟,行商赚钱是不能的,买铺子置田地他又没本钱,做苦力他这养尊处优的身板也不行,家里还欠了一屁股债,最终他只得放下了自己宗室子弟的面子,在天桥底下摆了个摊儿,给人代写书信回家,那杂耍的一家山东人,便是他第一桩生意。

    一日杜大班路过他的摊前,知道这位爷时是他的忠实看客,以前阔绰时打赏从不小气,便坐下来与他说话,言谈间知道瑞三爷如今境况不佳,便邀他和自己一同说书。

    瑞三爷也是读过书的人,又混迹市井熟知民情,且为人幽默风趣,初次登台抹不开脸,多是杜大班说话,他应和几句,后来登台次数多了,便熟稔起来,说故事时还间带着与底下看客谈笑几句,甚得看官心喜。

    郡公府知道他在茶楼说书,引以为耻,让他快停了这份差事,堂堂郡公府的爷们儿,如何能行此伎人之事,上台说书,这个唱戏卖艺有什么区别。

    瑞三爷道:“我没别的本事,也只能靠此养家糊口了,且我还欠着许多债,若你们不问我要这债了,我便不做这营生。”

    “三弟,赚钱的法子多的是,何苦要做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营生,你便是自个儿不怕闲言碎语,也要为金童兄妹俩想想,你难道愿意让他们受人指点,说他们的父亲在茶楼当说书先生”人家的养父母是帝后,亲父母便



第一百一十九章 高僧圆寂举国哀 算尽众生唯失己
    皇帝亲临惠国寺探望惠国方丈几日后,惠国寺便敲响了丧钟,方丈圆寂了,丧报送来宫里,帝后皆垂头叹息,太后捂着胸口皱眉摇头,哀道天要绝我宇文氏。

    惠国方丈圆寂,皇帝下旨以国师之礼厚葬,举国上下守孝半年,以悼方丈在天之灵。

    惠国寺接任方丈一职的是惠国方丈的师弟静明大师,他成了新一任的惠国方丈后,还是享受皇室香火供奉,只是上一任惠国方丈在世时,他在师兄的光芒下下名声不显,皇帝也同他接触不多,惠国寺一时门庭冷落。

    半年国孝过的快,一个和尚死了,谁会惦记着,还在孝期里便如正常日子一般过着,出了孝期后更是快活的很,老老少少该出门游玩的出门游玩,家家户户该办喜事的办喜事,一位高僧陨落了,无人受此影响。

    京城的城门关卡处,一个小沙弥背着个书箱,拿出度碟路引给守城将士检查,查完了便收起来,他要出京了,日后再不回此处。

    “清渺!”

    小沙弥听得有人叫他,茫然回头看,见几个锦衣金冠的小公子小跑过来,打头的那个他认识,师父圆寂前跟着皇上来过寺里的,还同他在一处玩过。

    “金童,你还记得我”

    金童在他面前站定,笑道:“自然记得的,清渺你如此善良可爱,我如何会不记得你这是要去哪里”

    清渺是惠国方丈在外云游时收的小弟子,也是他的关门弟子,今年年方十一,也只比金童大两岁罢了,惠国方丈捡到他时,他才五岁,这一跟就跟了六年,走遍了大周国土,到惠国方丈预知自己大限将至时,才带着他回京,让他入了惠国寺的度碟,成了有籍的小和尚。

    他虽年纪小,却是惠国方丈的嫡传弟子,辈分也高,排在清字辈,若不是年岁实在小,这惠国寺的方丈让谁做还不好说呢。

    惠国方丈拢共也就收了三个嫡传弟子,一个病逝了,一个还俗了,众人都说惠国方丈是不是不适合收徒,两个嫡传弟子皆未成正道,惠国方丈也因此不再收徒,却不想到晚年时再收了一个小孤儿,带在身边亲传亲授。

    清渺小和尚摸了摸脖子上的念珠,低头道:“我要离京了,日后都不回来了。”

    “你去哪里你不是孤儿么离了京里你去投靠谁为何要走,在惠国寺呆着不舒坦么”惠国寺可是大周第一佛寺,是天下出家人神往之地,清渺留在这里,该非常快活才是,他又辈分高,顶着先惠国方丈关门弟子的名头,在惠国寺里还有一众小师侄侍奉,该是众星捧月的存在,哪里不满意

    清渺面上难藏委屈之色,喉间已有哽意,“师父在世时带我走过许多地方,他说,弘扬佛法不能只坐在寺里,我想……完成他老人家的遗愿。”

    金童拍拍小和尚的肩背,他吃的好长的好,虽比清渺小两岁,个头却不比他矮,安慰他道:“要弘扬佛法,也得等你长大了才成,你如今还是小孩子,吃好喝好长的壮实才是要紧,我瞧着你比上回见面瘦了许多,是不是这阵子吃的不好”

    惠国方丈为人开明,许未长成的小沙弥吃荤,这一点虽惹人诟病,但也难掩他高僧光芒,多数信徒还是认为他此举人道,叫正在长个子的小孩儿日日吃素,也太苦了些。

    清渺跟在惠国方丈身边,如正常人家的孩子一般长大,金童初见他时,是个圆润机灵的小和尚,还带着他们去惠国寺的后山喂兔子,如今再见,清渺一张圆润的小脸都凹陷了下去,显得一双眼睛愈发大,不知道是不是惠国寺



第一百二十章 小沙弥失树遮荫 出家人六根不净
    出家人不可妄言多口舌,清渺只是垂头不语,看他的模样,金童说的没错了。

    “你可不能走,你那个师叔六根不净,惠国寺几代方丈立起来的清规戒律,怕是要被他毁了,你要守着你师父的心血才是。”

    清渺委屈的很,“可是我守不住呀,寺里如今是师叔做主,他把师父手抄的经书都卖给了大户人家,我也阻止不了。”

    师父生前遗物,大多被他们以赠人添福的名义送给了那些权贵家眷,再诱哄人家添香油钱,为菩萨塑金身,如此行径,和买卖交易有何区别师父常说佛在心中,不是靠那些俗物说佛,可那些俗物也是师父的心血啊,看着它们被人践踏,他却一样也守不住,只能眼不见为净,带着一颗佛心,远离这是非之地了。

    “清渺,逃避可不是应对之法,你先留在京里,我帮你想想法子,一定带着你光明正大杀回惠国寺去。”

    金童身上有少年人的桀骜锐气,又有股子孩童的天真跋扈,清渺只当他在安慰自己,想多留他几日罢了。

    “我留在京里住哪儿呢我和寺里师兄师叔们闹了不愉快,不想再回去了。”

    临行前师叔说你这一去便是不守戒律叛离师门,日后莫要再打着惠国寺的招牌在外招摇,师兄一生清高睿远,却收了你这样一个弟子,你自请出师吧,莫要败坏他了的名声。

    清渺哭着道:“我可以不做惠国寺的弟子,但我永远是师父的弟子,我不在这儿碍你们的眼,你们也别再管我。”

    他就背着来时的书箱子走了,除了箱子里的一箱经书两件禅衣,胸前的一串念珠,手里的一个铜钵,再无长物,他才不怕呢,师父这些年带着他也是这样过的,他就不信,离了惠国寺他还能饿死。

    金童将清渺带去了八里胡同他外祖家,让他在这儿安心住几日,外祖一家都是慈和人,能将他照顾的很好。

    方出了胡同口,金童想到自个儿还有话忘记叮嘱,便转身回去,瞥见巷尾一片灰色衣袍带过,眼睛微眯心里便有了思量。

    过了几日,惠国寺出了件怪事,寺里一棵经年的老菩提树夜里被天雷击中,起了大火,全寺僧人合力救火,也无力回天,菩提树被烧坏了枝桠,不晓得来年还会不会再发芽生叶。

    静明大师向吾皇进言,菩提树被天雷击中,是上天示警,有不祥之物为祸世间。

    皇帝召了钦天监问话,后者说了些云里雾里的东西,大意是惠国寺属佛教,钦天监属道教,二者教义不同,他不太清楚这上天示警的佛意。

    以前惠国寺鼎盛时期,钦天监坐了多年冷板凳,好不容易前任惠国方丈圆寂了,他们钦天监起来了,让他为惠国寺说话是不能的,天雷击中的是你惠国寺的树,与我钦天监何干。

    皇帝也清楚底下人的小心思,便问静明大师不祥之物在哪儿,结果还没等他说出个二五六来,大公主病了。

    宫里乱做一团,静明大师立刻成了皇宫的座上宾,皇后就差把他供起来了,更提及早年间在白马寺为大公主求的签文,里头有一句:“扶桑失火待春归”,难道就是应了这回的灾祸么

    静明大师便要了这张签文来看,问当时何解,皇后只道金童兄妹俩是大公主的贵人,这么些年有他们在旁庇护,大公主一直安然无恙,如今惠国寺的菩提树被烧毁,大公主就病了,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关联么

    静明大师便问,“大公子和翁主可求过签么”

    大公主都求了,没道理这两个没求。

    皇后犹豫一瞬,道:“从小便算过不少八字,无一不是大吉。”

    他们俩是公认的吉祥物,前几年亲戚家中有儿女亲事的,都喜欢让他们做坐床童子,图个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天煞孤星克世人 人人喊诛为自保
    清渺出生在河南信阳的一处小村庄里,俗家姓陈,他出生时,是家里的长孙,陈家老爷子抱了大胖孙子喜的合不拢嘴,想上山去打只野鸡给儿媳妇补补身子,才有奶水能养活大胖孙子。

    老爷子这一上山就没回来,晚上发动了全村人上山去找,在一处灌木丛中发现了老爷子带血的褴褛衣裳,再往前走,见到了一只血手,他两个儿子当即就忍不住了,抱着这只血手大哭,村民们只能用些苍白语言安慰他们。村里时常有村民上山打猎,山上没什么大东西,最凶的也就是野猪山鹿之流,罕有被猎物伤着的,更别提被猎物给吃了,这下也给村民们敲响了警钟,这山虽不高深,却藏着能吃人的东西。

    陈家两个儿子捡着老父亲仅剩的两只手脚带回了家,放了身衣裳办个衣冠冢,一家人在老爷子棺材前哭天抢地,死无全尸,做了鬼都投不到好胎啊!

    村里渐渐有了传言,陈家新出生的娃娃是个天煞孤星,一出生就克死了疼他的爷爷,他二叔和祖母也因此对他有了成见,不待见这孩子,好在孩子的爹娘还是疼他,毕竟是自己亲生的。

    因着家人不待见清渺,清渺的父母便带着他分家另过,在清渺五岁那年,父母带着他去城里卖杂粮,回来的路上下起了大雨,一家三口便在破庙里躲雨,到天黑时雨停了,夜路却不好走,一家子便在这破庙里将就着宿一夜,想着等明儿天亮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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