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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童记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濯水清浅

    画上的内容,她看了会心一笑,她是记得的,似乎那就是他们初次见面,那是两个学堂的联谊会,众人分组作战,李玉麟带着她躲进了紫藤花丛里,怕花叶挨到她身上,他伸出两条小胳膊为她撑起了一片天,虽然事后她还是因为钻了花丛长了一身红疹子,但那样的心意,她现在想来,也还是感动。

    金童见妹妹不说话,以为她在怨怪李玉麟冷落她了,还为李玉麟说了句话:“他忙着读书考状元呢,要不然怎么娶你做状元夫人你要知道,这因着国孝耽搁了的春闱,出孝后这一批是怎样的卧武藏龙竞争激烈,玉麟不努力,怎么能力压群雄。”

    婧儿笑笑:“我倒不是在怪他,只是……有段日子没见他了。”

    金童撇嘴:“合着是想让我帮你会情郎呢!”

    “你!”

    在婧儿着恼之前,金童忙变了嘴脸,“我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做”

    “帮我约他出来见一面吧。”

    还不是要会情郎。

    金童回府以后就安排了这事儿,让人去知会李玉麟一声,李玉麟如今正在家中苦读,但嘴上读着圣贤书,心里想的还是那颜如玉,听闻心上人相约,他哪里能不应,在家里又是挑衣裳挑发冠,又精心为婧儿准备了礼物,他也有许久没见过她了,心里何尝不是万分惦记,只是他必须努力,手里拿着书便没办法拥抱她,心里想着她便看不进书,他又如何不难受。

    李玉麟穿了身竹青色的杭绸广袖长袍,头上戴着同色青玉发冠,脑后还有两根碧色发带垂着,两边腰侧系了一对琉璃藤花佩,衬得他整个人君子如竹,还是株富贵竹,走路步履轻快,脸上也扬着喜气笑意,素日里不大敢同他玩笑的下人都赞了他一句:“二爷今儿实在俊秀逼人,这是往哪儿去”

    李玉麟笑道:“去寻祥郡王玩儿。”竟是难得的亲和好说话。

    下人转身便报到了夫人那儿,听闻幼子打扮一新欢快出门去寻同伴玩耍,且寻的还是如今京中炙手可热的宗室王爷,李夫人面露赞许之色,她对幼子关怀不够,养成了他孤僻冷漠的性子,常年关在屋里读书,的不爱见人说话,如今愿意和同伴出门玩耍,她见了也欢喜,年轻人还是要有些朝气。

    金童今日领着婧儿回了趟郡公府,要想避开另两位公主单独喊婧儿出来,只能用这个由头,但如此一来,王妃便不能避着了。

    金童带着妻子妹妹在天香楼的雅间里点菜,下人来报李公子来了,周宁尚未反应过来这李公子是谁,一袭青衣的李玉麟已飘然而至,金童看了眼他今日的打扮,暗道骚气,原本是个清素淳朴的读书人,如今怎的有股子油腻的风雅

    婧儿可不喜欢这样的打扮。

    喜不喜欢可不是他说了算,婧儿从李玉麟一进门便盯着他,李玉麟也是目光径直落在她身上,毫不避讳这屋里还有另外两人,连王妃都看出不对来了,他们这是……

    金童咳嗽一声,李玉麟才回过神来,忙对着他和王妃行了一礼,却不是平民之身对宗室郡王行的跪拜礼,他连袍子都没掀,只对着金童和周宁鞠了一躬。

    金童也没计较他失礼,只阴阳怪气的说话:




第二百二十四章 少年缠枝今分离 有情人难成眷属
    李玉麟不明白婧儿此言是何道理,心下已有些发虚,却不敢细问,反而厚着脸皮说了句:“你和金童是出了名的好八字,自然有福气。”

    婧儿垂着眼帘轻轻摇头:“我没这样的福气。”

    李玉麟一瞬如遭雷击,眼里满是不敢置信,他是否听错了,婧儿这话是何意。

    “你何出此言”

    婧儿眼睫微颤,始终不肯抬眸看他,柔弱话音里带着让人心碎的决绝,“玉麟,你很好,是我配不上你,日后你会寻到一个值当你为之串珠的人,我这样的人,别糟蹋了你一番心意。”

    嘴里说的是谦逊之言,却如利刃能剖骨挖心,李玉麟这一颗敏感易碎的才子琉璃心,被她一番好人论碎了个彻底。

    “你……你在说什么是谁说,不想做豪门媳,只愿做翰林妻,是谁说,我的郡主府还缺个仪宾,你可愿屈才。这话还犹在耳边,如今你却以一个好人来称我我不想做好人,我只想做你丈夫!”

    李玉麟声声质问扎进婧儿心里,她无法辩解,确实是她辜负了他一番心意,她向来冷静,知道不合适,就该及时止损,长痛不如短痛,如今不说,等出了国孝后她要议亲了才和他说么届时他正是冲刺春闱的最后关头,容不得一点儿闪失,如今说清楚,他还有一年的缓和期,时光会磨平一切,他们并非海誓山盟此生不换,过了一段时日,自然都能放下。

    “当时年少无知罢了,你莫要当真。”

    只这一句,旁的话她也不敢多说,再多说一句,就能叫人听到她极力掩饰的哭腔了。拒绝李玉麟,她何尝不痛苦,他们自幼相识,原以为只是普通玩伴,从李玉麟对她表明心意,她另眼看他,终于看出了些不同来。李玉麟确实很好,对她也很好,他的好不像姜骏总是敲锣打鼓昭告天下,也不像哥哥事无巨细帮亲不帮理,他总是在边上一言不发,却润物无声,若她是个迟钝的,不知何时才能明白。

    可就是这样好的人,她还是辜负了,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凤冠霞帔终成泡影,她甚至连他们婚后要生几个子女,叫什么名字都想过,可这一切,败给了命运。

    他们都已长大了,曾经年少时以为的相知相许,不过是一时的美好憧憬,他们早过了那个只要玩的欢快什么都不顾的青葱岁月,去年哥哥在郑州出事,她惊慌失措无处求援,才惊觉他们兄妹俩还和当初进宫时一般弱小无助,他们的一切都是父皇母后给的,父皇母后不帮忙,他们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做不了。

    玉麟是很好,光论个人来说,是她的良配,可他们这样的出身,嫁娶什么时候是看个人呢,林长玉能和姜骏定亲,多年夙愿得偿,除了他们一起长大的情谊,更多的难道不是长宁候府和镇国公府门当户对么否则林长玉凭什么打败姜骏青梅竹马的表妹,将姜家七奶奶的位子收入囊中。

    从小进宫寄人篱下,她不知道什么是任性,她的一生就是隐忍随和的,就像她喜欢跳舞,却选择了修习更适合皇室贵女的琴艺画艺,她不是没争取过,可这么多年,她争赢过什么她没有任性的资本。

    婧儿心里百转千回心语万千,李玉麟却听不到一句,他只知道,面前这个女子变了心,他留不住了。老人常说痴心女子负心汉,可就在今日的天香楼雅间里,偏有一对痴心男子薄情女,任他情切挽留,也难撼娘心似铁。

    “好,



第二百二十五章 有心之客有备来 玉麟惠心仍解围
    金童笑望向来人,暗暗拉住将要起身还礼的王妃,几个人老神在在的坐着,金童下巴微抬,风轻云淡地回了他们的话。

    “小姑娘闹小性子罢了,让你们看笑话了,今日你们怎么有空过来特地来找我的么”若他晚来一刻,这两人硬闯进来,看到李玉麟和婧儿独处,可真是说不清了。

    宇文钦和明钰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金童没喊他们坐,他们也不客气,坐下来好说话嘛。

    “倒也不是,只是恰巧我们也来天香楼吃午饭,听下人说看到表弟的小厮,猜你们可能在这处聚着,便过来打个招呼,怎么,这屋子我们来不得了”

    这会儿也没有外人在,就他们几个人,摊开来说也不怕,这屋子就是金童多年如一日在天香楼的固定雅间,每年都要交高额的包间费,只有金童和他允许的人能来,曾经明钰和宇文钦也是这个雅间的常客,到后来各奔前程,少来这处了,偶然一回过来,想到这屋里歇歇脚,竟被小二告知王爷给的名单没有您二位的名字。

    虽他们关系早便淡了,但就在这刻,彻底成了两路人,到后来为皇室过继的事情,两人打起了擂台,宇文钦按血缘来说比金童更为尊贵,他是太祖皇帝的曾孙,岂是金童这个旁枝宗室子能比的,但偏偏金童从小罩着个招福灵童的光环,愣是把他比下去了,金童除了八字好,还有哪点比他好

    金童微笑:“我们都在,你们自然能来坐坐。”

    毕竟都是亲戚,还是得顾着几分情面,翻旧账适可而止,明钰在屋里巡视一圈,问道:“表弟呢他不是来了么”

    “那你们来的不巧,他刚走,若是要去寻他,现在就去,还赶得上。”

    宇文钦带着和他爹一样的招牌笑容,“你这话说的,他走了,不是还有你么”

    明钰捏了个没人用的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啜了一口后轻叹一句:“这天香楼的茶水从来没让我失望……玉麟也太没眼色了,你带着妻妹出来,他来凑什么热闹,王妃是书香世家的闺秀,可不像宗室勋贵家的姑娘一样能随便见外男的,若唐突了王妃,我代他赔个不是。”

    王妃笑得温婉大方,“不碍事的。”有丈夫在,她见了外男便见了,倒是这两人,嘴上说着女子不宜见外男,他们又怎的赖在这儿不走他们不是外男不成

    婧儿已拭干了眼泪平复了情绪,也跟着寒暄了几句,“让二位哥哥见笑了,明钰哥哥要赔罪,可不该向嫂子赔,该向我赔才是,你那好表弟,惹了我好大不快,见势不妙却脚底抹油跑了,我撵不上他,如今你来了,可得替了他。”

    明钰长眉一挑尽显风流,“噢不知玉麟犯了什么罪过,惹了郡主不快我代他赔个大礼,郡主可别放在心上,我今日回去就去姑母家走一遭,让姑母好好管管他。”

    “我也懒怠再说了,你问他去,总之我日后都不想再见他。”

    金童捏捏她的脸蛋:“好好好,快别恼了,走,我带你逛朱雀街去,要买什么都随你。”

    金童起身,这两不速之客也该走了,他们一走,屋里几人脸色便冷下来,婧儿愈发觉着她没做错,哥哥势单力孤,她必须要帮哥哥争取到一门助力。

    明钰果然去了抚远伯府拜访,李夫人很喜欢这个侄子,让两个儿子出来作陪,下人说二爷在温书,不得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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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风流公子犯桃花 娇媚小姐黯神伤
    李玉麟至此消失在了金童兄妹俩的眼中,再见到他便是金殿提名打马游街了,金童在朝中目睹新科进士受封,婧儿她们几姐妹则藏在大殿后的屏风里窥视,皇后要为她们榜下择婿。

    李玉麟曾说,待他高中,在金殿上亲自向皇帝求亲,后来他真的高中了,却没了这一桩事。

    金童劝过婧儿,“我不需要你做这些牺牲,要什么助力,我自会去经营,若连你的幸福都保护不了,我追逐那些功利又有何意义!你若后悔了,我去帮你约李玉麟出来,他会谅解的。”

    “我不后悔,哥哥,便是不为了你,只为我自个儿,我也不想嫁给他了,我想嫁一个能为我遮风挡雨的人,他不是,哥哥,你便当我是个爱慕虚荣的女子吧,我不想做个小小的翰林夫人陪他一起苦熬。”

    “你!”

    金童气苦,他知道婧儿不是这样的人,若她有此想法,当初就不会应了李玉麟的话,如今,竟是让他枉作恶人了。

    “婧儿,我希望你明白,没有什么比你自己的幸福更重要,没有人值得你放弃自己喜欢的东西,即使是我,你是个有成算的姑娘,我也不勉强你,你想做什么便去做,我总会支持你的。”

    确实婧儿也不是非李玉麟不嫁了,皇后不是为她看中了那江南大才子乔卿云么听说貌比潘安才过子健,或比李玉麟还好呢,婧儿可能也没那样喜欢李玉麟,否则也不能说断就断了。

    中秋时金童带着妻妹回郡公府过节,郡公和夫人都还在,分出去的各房都带着子女回了主宅团圆,外嫁的姑太太们也带着丈夫子女回来,只是这一家子的家宴,竟也好大排场,周宁家中也是枝繁叶茂的大家族,却还不比郡公府热闹。实则郡公府热闹过了头,有些喧闹了,因着郡公府地方小,人却越来越多,他们家的人规矩也不太好,大人小孩儿在一处吵吵嚷嚷的,喜欢清净的周宁实在吃不消。

    婧儿她们一群未出阁的姑娘去绣楼里说话了,周宁却必须要陪着长辈妯娌寒暄,心中也是厌烦极了这样的家长里短,曾经她也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儿家呀,果然嫁了人便庸俗了。

    婧儿她们这辈姑娘多,她在堂姐妹中排行第七,以往来家里时总是一窝姐妹们在一处说话,如今人越来越少了,已出嫁了的那些姐姐自然跟着嫂子们在说话,不再加入她们未出阁的女儿家的话题。

    “萱雅表妹怎么没来”

    这话婧儿问八姑娘,以往三姑母带着儿女回来,都是先去八姑娘家里和嫡亲弟弟一道过来的,今日三姑母只带了表哥来,却不见萱雅表妹。

    八姑娘叹了口气:“她如今哪还有心思走亲戚,她的亲事,黄了。”

    边上围着的姑娘忙问她:“怎么就黄了那明家三公子不是极爱她么”

    萱雅生的好看,从小这群姑娘就不爱和她玩儿,后来又凭着好容貌得了好亲事,怎么不让人嫉妒,如今听说她的亲事黄了,她们这心里又有一丝丝的窃喜,又有些许担忧,萱雅生的这样好,听说明家公子为了娶她,和家里绝食抗议,倒传为京里一桩谈资,一时之间许多人热议,这范家的三姑娘是如何的天姿国色,叫人为之神魂颠倒,有见过的点头称赞,确实是很不错的。

    如今萱雅的亲事黄了,肯定要再议亲的,不会和她



第二百二十七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几番克制一朝丧
    婧儿闻之叹气,萱雅表妹也是命途多舛,不过她毕竟还有个九卿之一的祖父护持,也好过许多人了,自个儿还没个苗头呢,哪能操得起旁人的心,只是回去见了兄嫂后言谈间唏嘘了几句。

    周宁也见过这个表妹,确实是个难得的美人,暗道范家有此等佳人却藏在深闺不肯带出来见人,否则那珑华郡君怎么轮的上第一美人的头衔,她家里再会造势,也不能睁着眼说瞎话吧。

    再听到萱雅的消息,金童心中还是为之一动,她怎么总是出状况,不是都定下了亲事么她这样,是存心让他放不下啊。

    金童对萱雅那点小心思,连婧儿都不知道,原以为他们各自嫁娶,此生有缘无分,偏偏又出了这事让他重燃信念,偏头看看身边坐着的妻子,秀雅端庄贤惠温婉,若他纳了萱雅,王妃只怕要伤心了。

    有些事情在心里埋下了种子,一有机会就会生根发芽,十月份郡公夫人的七十大寿,郡公府不说大摆宴席,亲朋好友子嗣后辈总要来贺寿拜寿的,金童兄妹俩和周宁是最贵的一支,一进门便被众人簇拥着往上院去,郡公夫人也最爱这对孙儿,每每他们来了,眼里再看不到旁人。

    金童已经成家,郡公夫人不好再像他幼年时一般抱着他揉搓,但婧儿还未出阁,依旧是她最疼爱的孙女,一进门便被夫人携在身边坐下,来郡公府贺寿的人家也多是和他们家差不多的门户,金童兄妹在他们眼中都是贵人,皆围在身边奉承,郡公夫人与有荣焉,如老封君一般享受众人的吹捧,这一对孙儿果然是他们家的希望,满府的荣誉都落在他们身上。

    萱雅和一群未出阁的姐妹们躲在屏风后头,旁的姐妹是看热闹,她只看他。她有许久没见到他了,险些忘了他的模样,如今再见,还和以前一样丰神俊朗,气质又更沉稳了些,以前是肆意少年,如今真是个大人模样了。

    噢,他已经成家立业,可不就是大人了嘛,边上站着的那个高贵端庄的女子是他的正妻,那才是能与他并肩而立的人,她不过是个躲在暗处偷窥的可怜虫罢了,谁会知道她呢听说他最是谦和贤良热心助人,或许于他来说不过是随手搭救的一个姑娘,他早忘了这桩事,只她还记着,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多年只见过她两次。可就这两次,已让她深入魔障,再难自拔。

    金童在外间陪着长辈们说话,眼角余光却时刻扫过那片屏风,屏风后头影影绰绰的,该是藏了一群娇客,萱雅也该在那里头吧,他有许久未见过她了,不知她如今生成什么模样了,初见她时她才十四岁,那时已风姿楚楚,这几年该出落的愈发标致了吧。

    两人就隔了一扇屏风,两颗心蠢蠢欲动,金童几经思索,还是迈出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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