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之谁解谜局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江云梦飞
话说,洪老伯并不识字,每次来信都请邻居在衙门当文书的先生给念,回信也托他来写。文书先生对孟噩也很敬仰,很是乐于帮忙。
今天有聪明在,却不需再假手于人,洪老伯非常开心。
在温暖的小屋里,孟聪明陪着洪老伯,给他念信,洪老伯一脸的幸福。年纪大了,有什么比接到远嫁的大小姐来信更开心的呢
听完信,洪老伯去旁边饭铺取给孟聪明订好的晚饭,孟聪明急忙打开姐姐给他的信,心里奇怪,不是特意叮嘱姐姐寄到蓟州么。
展开信纸,秀丽的字迹扑入眼帘,一开始姐姐便解释了聪明,愚姐知你此时,必不能回到蓟州。京城事多,你又爱刨根问底
哈哈,孟聪明忍不住心里都笑了,真是对自己太了解的可爱姐姐。
但随即,孟聪明不笑了。
“弟说的那个年轻人,愚姐印象深刻。当日无亲人能陪伴送亲,愚姐难过自不必说。父亲特嘱托一位逝去的同乡挚友之子,饱有诗书才华的青年,代为送亲。托其代替父亲,也代替弟弟你,送愚姐出嫁到河东。谨遵礼法,路途之上愚姐与他无过多交流。到河东后,他即离开,回京向父亲交待。但甚感奇异的是,离去前他似乎有些不舍,
孟聪明吓了一大跳。
这什么意思
姐姐是个很大气大方的人,不会遮遮掩掩。难道,这就是说,这年轻人不会呀。
姐姐根本不认识他,何来父亲也不会允许。这是闹哪门子呢
他低头又继续看下去“自那次离开后再无往来,也不知其音讯。”
他哦了一声,又想了想,根子还是在江南,挚友之子这个圈圈里。但眼下,哪里去寻呢,就算寻到,难道他会知道爹爹离奇逝去的真正原因
真的,找到了,他也不见得知道。也许,他与父亲和自己一家真有渊源,但未必是父亲去世的知情者。
孟聪明眉头紧皱,这个人,需要找。但现在各种更紧急的事情纷至沓来,如果因为这件事影响了要办的大事,实在太不足取
他思忖着,拿起那个盒子。
那个盒子尺寸不小,他解开系在上面的黄色锦带,打开盒盖。里面用一块淡黄色绫布包得严严实实。
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自从上了黄山,他就拒绝姐姐的任何银钱与物品。
父母留下的资产不多,除了京城这所府第,都拿给族中贫弱亲戚了。
因为孟噩出身贫困,家族人需要帮助的穷亲戚非常多。所以他去世之前,嘱咐妻子将资产都分给他们。因为对成王的扶持,所以姐姐孟离珠也是有义务照管孟聪明的。
但之后成王府的不愉快生活,孟聪明吵着离开。再到后来上了黄山,可以自谋生活,便拒绝姐姐的一切援助,甚至连每年过生日时,开始姐姐还派人到黄山送礼物给他。孟聪明大发脾气“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是成王小舅子么”
从此一概不拿姐姐一分一毫。
第二二二章 谁盗走了青蒙花
孟离珠是个极其善解人意的女子,虽然孟聪明的态度让她哭了好几场,却从此真的不再寄送任何东西。
那,这盒子里,又会是什么东西呢
他轻轻揭开黄绫布一解,露出的东西让他吃了一惊。
孟聪明啊了一声,急忙将布彻底解开。
顿时,金光闪耀,整个屋子都变得富丽堂皇起来
黄金软甲
姐姐什么意思觉得我会遇到危险么
他将那件细如鱼网,轻如云雾的黄金软甲拿到手中。
比发丝还细的金丝,密密织成一件软甲。因为黄金性软,拉成细丝极易折断所以里面焠了钢。但因为太细,所以仍然弯转自如。
他急忙脱下外衣,套在身上。
哇简直像一件贴身内衣一般,毫无金属的硬铬感觉,穿在身上无比熨贴光滑,就像定做的内衣一样。
他又脱下来,将软甲放在桌上,拿起柯搏虎送给他的那把刀,一刀砍下去,电光火石
再看,甲仍完好,刀也如旧。
天啊,都够硬
他小心地将软甲又包好,然后放在床边。走时必要带上它,只是那精美的盒子只好留给洪老伯做装东西用了。
姐姐是聪明到家的人,她一定是在担心孟聪明可能会遇到危险。
这件软甲,是当年父亲的心爱之物,平日再不舍得让他看一眼。似乎孟聪明一看那金丝能变成铜丝似的
当那时父亲已任兵部尚书,国朝也没有太大的战争,不需他亲自跨马征杀,所以金丝软甲就成了一件家传的宝物。
父亲去世后,将这甲留给姐姐收藏。那时自己还小,根本也穿不了。父亲的意思,可能是怕孟聪明太小不慎弄丢了,但想必也是最终要留给这个独养儿子的。
孟聪明坐在床边,痴痴地看着那个包袱。
人生,多少情和怨。他分明已是个孤儿,却似乎仍有那么多的牵挂和纠葛
半晌,他带着装软甲的盒子到了洪老伯屋里。
洪老件笑吟吟地“看完信啦就知道你会来找我。快吃点心,大小姐带来的”
孟聪明一笑,知道姐姐是怕自己又拒收,所以才寄给洪老伯,让洪老伯叫他吃。
他坐下,拿起一块银丝酥,咬了一口,突然一愣。
这,不是小狐狸家福记杂货铺的么那味道他永远不会忘的。
难道,他家搬回来了
他随即醒悟。
这个谜,恐怕要专门去打听一下了
这件事十分有必要。
第二天一大清早,秦楚异就上门来找孟聪明。
“总捕头,听说您有了新的任用”
秦楚异没有表情地看着孟聪明“不错,很多人在幸灾乐祸,像你一样。是的,我不再是京城总捕头,我的行动现在不自由了。但,”他凑近孟聪明,“我安全了。明白吗以前我要对所有京城发生的案子负责,而现在,我只要对薜大人负责。他不追究我,我便无事。”
他说罢,挺起腰,舒了一口气“多好的一把遮护伞。”
他年纪不大,还不到三十岁。宽肩细腰,但人很瘦削。一身劲装,外披一件黑色斗篷。冬天便随风飘起,总有一种精炼、剽悍,却又阴鸷之风。
孟聪明无语地笑了一下“总捕头对国相有交待了那我交办总捕头的事情如何了脖子我可是交货了。”
秦楚异咬牙道“你知道我最近处境窘迫”
他说了这句,却又憋着嗓子接着道“不帮你做事,我也过不了这道关。盗走那花的,是京城之人,祖居在京。”
孟聪明一凛“他有什么来历”
秦楚异停了一下“我知道你不会甘心,但这件事,吊诡的就是,他没有任何来历。赌徒,为还赌债替人办事。”
孟聪明啊了一声“总捕头是想告诉我,因此这线索便断了么”
其实孟聪明完全可以自己探查,但他的事情太多太多。
再则,他久不在京城,显然没有秦楚异这么熟悉情况。
秦楚异叹道“我欠你个人情,日后必当还你。那窃贼,盗走花枝之后,被毒死在一条窄巷之中。”
孟聪明吃惊之余,脑子飞快地转着。
果然。
果然。
这件事,应该是策动杀手团反水的幕后之人做的,这人必久居京城
而且这人必定地位不低
秦楚异道“那花枝,被完全烧毁,只剩了点灰。因为我当时赶到,那人来不及处理,否则连渣都剩不下。”
孟聪明道“你怎知是那人所盗”
秦楚异哂笑了一下“这花与孟公子关系十分巨大是不是”
孟聪明惊诧道“你怎知”
秦楚异道“公子方寸都乱了那人在那个时间来过你家附近,又是京城之人,我在周边打探,恰好有认识他的人看到他经过孟府。我未打草惊蛇,跟着这人行踪。但我在暗处,差点跟丢,等我追上,他已经被毒死在窄巷当中。害死他的人,因为我赶到了,所以匆忙逃跑。”
孟聪明恍然,他确实被太多的乱相所影响,差点失去判断力。
秦楚异又道“虽然没有追上那人,但能觊觎孟府的,不是当年与孟大人有什么秘密,就是现在针对你。所以不可能是江湖之人。但是,我秦楚异也吃官饭,也只能对你说这么多了。人跟丢了,是我未能尽你所托,我日后还你个人情,但必与国朝无关。有些事,我惹不起。”
孟聪明一拱手“既如此,我不为难总捕头,我们各行其是,你也不必再还我人情,我们两不相欠,你告诉我的,已经很多。”
秦楚异看着孟聪明,脸上表情一时复杂得很“我得名得利,唯独未能得了舒心。我还有何志向国相大人需要的,已经超出我的能力。”
他说罢,似乎心里憋屈,又凑近孟聪明,表情复杂地道“我不是总捕头啦我现在只是薜大人的一个跟班,但这,却是我求之不得的。逢得乱世,保住命为首要日后,随便叫我什么,千万不要提总捕头三字。”
他又说了句再会,转身便走了。
孟聪明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想“说归说,丢了官,他心里仍然是抑郁难舒的。”
第二二三章 相府开宴
国相府。
今天,韦都虽然丢了几件无价珍宝,但杀了魏娇儿,出了这口气,敲打了皇上,更主要的,看到霍于飞身体恢复得不错,韦都有点高兴起来。
反正他也知道,不会等到晚上,皇上就会报皇宫中最珍贵的宝贝送来几件。这件事,不必急。
他让人将霍于飞仍用他的京城独一无二最舒服豪华的大官轿抬回国相府。然后申斥了两个儿子两句,让他们去查盗走珍宝的窃贼。
“那不是普通窃贼,想必你们两个也知道赶紧去查,查到了将活的带回来,东西归你们我倒底是你们的爹”
韦骁和韦钰这叫一个委屈,心说我俩跟着您就骂我俩,昨夜我们本该当值,是帮着那几只虎追杀盗贼,灭火的。您可好,我们昨天一夜没休息,今天和您进宫还只管骂我们两个。
他们不情愿地答应着,却不想有人不长眼。
那整日游手好闲的韦寒,此刻却跟没事人似的释释然走出来,还轻裘貂帽的,帽上的玉饰华贵无比。那时不是清朝,并不是我们所熟知的那种瓜皮帽的帽饰。而是华贵温暖的貂皮帽上,嵌着和田碧玉和金饰。
韦都已经一甩手走了,这俩看着韦寒那个华丽轻佻的样子,气儿就不打一处来。而韦寒今天正是要去绮红院找红袖,所以才打扮这么光鲜。
哦,半夜的事情,那与他有什么相关呢他有六个剽悍的哥哥,一个剽悍的弟弟。
他文秀而弱不禁风,父亲从来对他没要求。
他快要走到二门,看到三哥和八弟歪七裂八,气派很大地向他走来。
聪明的他一下明白了什么
他们一定是不愤昨夜的事情,找他出气的。
他拔腿就想走,却不想韦钰多好的身手,一下就窜到他面前,皮笑肉不笑地道“七哥,国事家事,你不操心,却穿得这么光鲜的,这要是去哪呀”
韦钰窄长脸,细咪小眼睛,大嘴厚唇。气质如果形容,大概就是红楼梦里的贾环。
所以大抵国相是不太喜欢他的,但因为是最小的儿子,平日不在意他,但却也很少喝斥他,锅全让那几个哥哥背。他也机灵,看几个哥哥中间,就韦骁最得父亲宠爱,又有能力,最是得势。于是便摽上了三哥,每天跟随出入,形影不离的。
他早看出三哥要拿七哥当筏子,马上自觉充当急先锋。
韦寒害怕韦骁,但对韦钰,他自然是不服气被弟弟讽刺的,硬着头皮道“什么光鲜你穿的差了别挡着我路,我和太傅家公子有约”
韦骁踱了两步晃过来,韦寒长得秀气,韦骁却是英挺帅气,韦都也最常让这两个儿子一起见客。此刻,韦骁不急不慢地过来“七弟,昨夜我们几个熬了一夜,这又跟父亲上朝回来。爹爹还不让我们休息,非要挤兑我俩去抓盗贼。话说,你好意思就只在旁边看着”
韦寒只能躬身道“见过三哥。”他直起身,愁眉苦脸地道“我半点武功也没有,当然很钦佩三哥,但也没有办法呀”
韦骁满脸笑意地“啊,那七弟这是要去哪里呀不妨带我和八弟一起去快活快活”
韦骁虽然英俊帅气,但不笑的时候好看,一笑满脸淫邪,顿时猥琐得紧。
韦寒一哆嗦,他知道,若是带了三哥兄弟俩去绮红院,三哥非得让他花破了产不可,他能一次点八个最头牌的红姑娘
大约和咱们有钱了买两辆宝马,开一辆看一辆差不多的劲头。
他心里也明白,狡猾的三哥肯定猜出了他要去哪里。
寒冬腊月的,他脑门上都浸出豆大的汗珠。
韦寒虽然胆小弱势,脑子却不慢。他惶急中突然智上心头
“哎呀,三哥和八弟真是太辛苦了。小弟今日正是去张太傅家和张二公子叙聊。话说日前斗鸡他输给我两千两银子,今日约好吃席,兼讨银子。小弟哪能不想着三哥,回头给三哥和八弟各奉上一千两。三哥想必还有急事吧,爹爹此刻是必要派您差事的,孝敬之事七弟这就去办”
韦骁冷冷一笑,他知道这七弟有弄钱的本事。爹爹交的差事却不可耽误,既然有银子拿,他对韦钰道“咱们赶紧走”
韦寒赶紧拱手施礼,韦骁点点头道“知道七弟办事妥贴,再会”
韦寒看他俩走远,开心地想总算支走这两个太岁,银子算什么。从绮红院回来,应是后半夜了,直接去爹爹书房取两件宝物,换了银子,明日给这两个太岁便是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