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何渡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王衣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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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太后听闻,脸色一变,司马澄也上前一步,劝说道:
“正如殿下所言,如今不仅是宫中,整个大豫都处在生死存亡的关头,想必佛祖也是不愿大豫的百姓身陷囹圄,才让殿下从天而降,福泽百姓。而王爷这次只派我孤身前来,就是怕引人耳目,命我暗中帮助殿下回朝。”
荀太后也赶紧上前劝导悕雪,说:
“霁儿,母后也不是想让你为难,只是现在这朝中的局势,先帝刚刚病逝不到半年,如今虽有皇太弟烈王爷和璟王爷二位把持朝政,但始终帝位空悬,就这样下去,也是长久之策啊!而且……”
荀太后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说了。
“想必你也知道,先帝在世时,膝下皇子就不多,而先帝重病之后,贾皇后弑太子,其他的皇子也都莫名其妙的病的病,伤的伤,死的死,再加上之后的群王之乱,都已经不再具备继承大统的能力了。”
荀太后垂头长叹一声,就转身跪在了悕雪面前,
“算是母后求你。正是因为有传言说你和悕公主还活着,所以继位的事情才会一拖再拖,不然早就……如今大豫就只能靠你了啊!霁儿!”
悕雪面露难色,赶忙扶起荀太后说:
“母后,我儿时就不是最出众的皇子,再加上流落民间多年,论治国之道,我也同样没有继承大统的能力。”
在旁沉默了许久的司马澄开了口,说:
“霁殿下,璟王爷和朝中诸位大臣都会虔心辅佐,由您继承大统才是天经地义之事。”
又是天经地义,悕雪努努嘴。
“霁儿你就答应吧,你不答应,母后就不起来了!”荀太后义正言辞。
“母后你先起来,先容儿臣回宫,若儿臣能顺利回宫,就再议此事吧。”悕雪既没同意,也没有反对。她既不能显得过于积极,也不能让人觉得太过消极。
荀太后见悕雪送了口,点点头,含泪起身,她觉得也有理,眼下平安回宫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悕雪看了司马澄一眼,对他说:
“既然璟王爷要你助我回宫,那皇叔可有妙计我就跟母后一起在这儿住几日,之后再一起回宫可否。”
还没等司马澄回话,荀太后倒是抢先说道:
“不行,霁儿,你不能待在这里,你要尽快回宫才行。”
“母后何出此言”悕雪和司马澄都感到有些诧异。
荀太后也一下慌了神,但却没有进一步说明缘由。
司马澄见状,便讲话接过来,说:
“禀殿下,正如太后娘娘所言,现在寺中守备欠缺,而且若是殿下现身的事情传了出去,怕朝中难免有小人会动恻隐之心,对殿下不利。”
“哦,这样,那来你说说,你有什么打算吧。”
悕雪也并未与荀太后多纠缠,现在,她只要借着司马澄的嘴,将原有的计划和盘托出即可。
“回禀殿下,若那些居心叵测之人知道了您在白马寺的消息,定会揣测您的心思,会觉得您和太后娘娘想一样,担心夜长梦多,所以将先于太后一步回到宫中,他们便在回宫路上设下埋伏,请君入瓮。所以我们才应该反其道而行之,您要随太后娘娘一同正大光明地回宫,招摇过市,让黎民百姓都知道您的存在,这样他们才不敢轻易下手。”
悕雪看了荀太后一眼,见她颔首以示赞同,便也点点头,说:“嗯,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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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白衣显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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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太后一脸疑惑,但在瞧见那少年腰间帛带和玉佩的后,就恢复了平日端庄的模样。
那玉佩是那日司马澄呈上的司马璟所有之物,而那腰间帛带,正是那天悕雪给她看过的桃贵妃的留给他们姐弟二人的信物,上面的纹样则是当年桃贵妃宫里独有的蛟龙水波纹。
“儿臣来迟了,请母后原谅。”那少年在马上向荀太后拱手致歉,与悕雪之前的彬彬有礼不同,反倒是随意的很。
荀太后是个明眼人,自从悕雪不让她去探望开始,她便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不过既然已有司马璟暗中相助,可能是另有妙计,不过眼前之人虽掩面,但声音,身形是骗不了人的,荀太后面露难色,最后还是应了声。
旁边的曹白仁斜眼撇看了白衣少年一眼,虽觉得有些异样,但见荀太后应了声,估计不离十,而且心里惦记着时辰,便向荀太后作辑行礼,道:
“娘娘,该回宫了。”表面上言语看似恭敬,但却夹杂着几分催促的意思。
“那儿臣就骑马,与母后同行,母后,请吧。”
白衣少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那清亮动听声音中透出稳重之感,好似在请荀太后放心,荀太后也不能拂去二人的脸面,便忧心惴惴地上了马车。
“走——”宋公公一声,车队缓缓向宫里的方向前进。
队伍走到了街市,百姓们夹道而行,车队浩浩荡荡、鲜车怒马自然引人侧目而视,而在这红飞翠舞的芸芸众人之中,那少年的一袭白衣却愈加受到瞩目了。
而且那少年的衣着原是白色,但不知为何,随着枣红宝马的慢行,那衣料也一晃一摆的,竟然好似阳光下的水面一般,粼粼的水波,流光溢彩,少年的身上就像罩着金光一般,见之百姓们纷纷为之惊叹。
那白衣少年也不怯场,还主动跟百姓们招手,那帷帽上的薄绢也随之晃动,姣好的面容若隐若现,那似少女般柔软的朱唇,像鲜翠欲滴苹果,让人忍不住想一口咬下去,再加上浅浅的笑,人群中的少女都忍不住为其尖叫。
白衣少年见到此景,好似早就知晓一般,不禁得意地摇头晃脑起来,笑得也更加张扬了。太后听到人声嚷嚷,掀开马车的窗幕一角向外看去,见“司马霁”如此招摇过市,受到百姓们夹道欢迎,也不由得会心一笑。
此外,为此景象高兴的还有走在队伍里的宁瑛和姜尚义,“司马霁”受到越多百姓的瞩目,对他来说就多一份胜算。
然而,走在马车另一侧的曹白仁,眉头已经拧成了一团,斜着眼睛也看不到马车另一边的状况,只听见人声一阵高过一阵,心中不禁烦闷,眉头也皱的更紧了。
渐渐地人声消失了,车队已经出了城,在此就可以远远地看到巍峨的宫城之墙了,只要再走一段,过了这个城郊之地,就要到达入城宣阳门,而此处是通往宣阳门的必经之路。
此处有来自四面八方的道路交汇与此,道路之间互不相同,渐渐地就草木繁茂,已有人身那么高了。
四周慢慢安静下来,白衣少年似乎也因此失了兴致,挺直了背脊,安静地坐在马上,好像是受到了宫城威严的感召,摆出了一副储君的模样。
明明是白日,城郊却安静地出奇,气氛诡谲,连一声蝉鸣都不曾听到。
队伍缓缓前进,路程已经过半,本以为后段也会这样平安的过去时,忽然,疾风骤起,从草丛中闪现出数个黑影,宫人们瞬间慌了神,纷纷抱头鼠窜,场面一阵混乱,马车里的荀太后也察觉到外面的异样,掀开马车的门帘,就看见数十个黑影,各个手持利器,向这边冲来。
不对,准确地说,他们是向队伍的白衣少年冲来!
荀太后大声惊
第五十一章 胡搅一池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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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少年仍保留着他低垂着头的姿势,任发丝肆意地扬起,渐渐地嘴角的笑意愈发恣意,其中还藏有一丝鬼魅,衣摆随风而动,更显得他狂放不羁了。
白衣少年最后终于忍不住,俯身笑不可仰,等待笑够了,用手梳理了一下飞扬的青丝,然后抬起头来。
但除了荀太后,这些宫人们仅在悕雪现身主殿的时候见过她,众人听到悕雪称荀太后为“母后”,便都知道了悕雪的身份,区区一个下人怎敢正视未来的天子。再加上之后来,悕雪一直待在太后的禅房里,不曾出门,而出门后却又掩面不见容貌,骑着马身形变化不可辨,对声音的记忆也已经模糊,所以对于他们来说,马上之人,口口声声将荀太后称为“母后”,也不被怒斥的人,便只有那天渡佛光现身的司马霁了。
但宫人中还有一些老人,知道桃贵妃的样貌,也有些眼尖的人,仅看一眼就记住了悕雪的样子。
“这……这不是司马昀……昀殿下吗”
说话的人是宋公公,宋公公惊魂未定,见到司马昀只觉得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振臂高呼:
“参—见——”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那白衣少年饶有兴趣将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宋公公哑然,嘴仍一张一合地不知在做什么,但身上的动作已经收不回去了,俯身行了个大礼。
宫中众人统统回过神来,见宋公公行了大礼,面面相觑,最后都连忙纷纷跪下,向白衣少年行了礼。
白衣少年摆摆手,一个灵巧地动作翻身下马,在草堆里找到刚刚射过来的箭,顺着箭尾的方向远远望去,而后又拔起那支箭,仔细地端详了一番,最后顺手插在了马鞍的革袋。然后再从容地里捡起掉下的帷帽,抖了抖上面的尘土,重新戴上。
刺客中的一些人远远看到了马车周围的场景,同时,他们也已经被士兵们逼得无路可退,刺客们互相使了个眼色,其中几人便用长剑扫起地上的砂石,扬起尘土,前方队伍的士兵霎时迷了眼目,刺客们趁机落荒而逃。
与此同时,远处的一个身影也消失在炫目的日光中。
……
百里之外,城楼之上,有几个人远远地看着车队所在的方向。
“王爷,下面的人来报,已成功救下太后一行人,不过那些黑衣刺客,没有抓到活口,属下办事不周,请王爷降罪。”
羊洄拱手单膝跪地,司马璟颔首,神色未改,似乎有所预料。
“羊将军起来吧,这次辛苦你了,那些人行踪诡异,抓不到也是正常,我们这次的目的只是为了让太后和霁儿一行人成功回京。”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悕雪和司马澄,顿了一下,接着说:“现在,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没有什么周不周的。”
羊洄起身,站在三人身后,悕雪已经换上了和那白衣少年一样的衣服,司马澄则依旧一袭玄色武袍,站在悕雪身后,见车队已经缓缓走到了城门脚下,四人准备下城迎接。
城墙中的楼梯比较陡峭,悕雪有些心事,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栽了下去,恶女后面的司马澄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悕雪的手腕,像拎小猫一样,扶住了她。
悕雪感到愈加别扭,慌张挣脱他的手腕,又后退几步,一边揉着自己刚刚被司马澄捏疼的腕子,脸瞬间就像烙铁一样,烫得不行,还好楼道间光线昏暗,她脸上的变化并未被谁瞧了去。
而悕雪的心事,还不是就因为这个司马澄!
……
 
第五十二章 夜色隐谢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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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着了件艳色抹胸单裙,披了件丝质轻衫,悕雪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那女子胸前的白如凝脂半蔽半遮,搔首弄姿款款而来,那件单薄的裙摆随着她的丰满之处摆动,哪怕夜色不明也是千娇百媚之态。
悕雪觉得自己已经不仅是脸红如烙铁,整个脑子都热得嗡嗡作响,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那女子浅浅一笑,直径走向了司马澄,悕雪僵硬地转过头来,看见司马澄宠辱不惊的模样,跟那女子颔首示意,他们认识吗!
那女子越来越近,悕雪忍不住退后一步,大半个身子都藏在了司马澄身后,司马澄轻蹙眉头,朝那女子拱手行礼,说:
“杨姑娘,骏马不认柳依依,枉栽碧丝暴殄食。冷暖自知,还望自持。”
那位杨姑娘听闻,愣在了原地,那抹浅笑也僵在那里,不过又很快回过神来,边走边将披在肩上的衣衫拢了拢,遮住了该遮的地方,走到悕雪跟前时已经衣裳齐楚。
杨姑娘走到司马澄跟前,故作娇羞地用手指戳了下司马澄的胸口,用娇滴滴地声音说:
“公子……你可真不解风情……”
然后她一撇头,看见了藏在司马澄身后的悕雪,悕雪也不偏不倚地正好对上她的视线,杨姑娘立刻笑逐颜开地对悕雪说道:
“呦这里还有一位公子呀……”
杨姑娘正要绕过司马澄跟悕雪搭讪,而司马澄一个侧身,直接横在了两人之间,眼神里透露着警告的意思。
杨姑娘也是个明眼人,便不再靠近悕雪,扬扬手,笑着跟悕雪说:
“一看这位小公子就是个好说话的人,要是喜欢这儿,以后要常来呀”
悕雪有些茫然,没敢应声,而那杨姑娘也不以为然,转身就直接领着悕雪和司马澄进入了楼内。
轻轻推开主楼的门,进了屋后,杨姑娘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烛台,点燃烛台就把司马澄和悕雪直接带到了二楼的一间房门口,然后推开房门,给屋内的烛台点上了火,转身低声细语地对司马澄说道:
“今晚只有尽头的那间房里有客人留宿,都跟公子你交代过了,两位就先在此早些休息吧。”杨姑娘说完,轻佻了一下细眉,眼睛扫过两人,然后礼貌性地笑着掩上了房门。
哪怕是夜色都藏不住她那笑里的媚态,悕雪都不禁心悸了一下。
这杨姑娘是谁虽没有看清样貌,但她隐隐约约觉得这是个仪态万千的美娘子,而且和悕雪母妃的那种美不同,好像……好像是更能勾住人心的那种美。
悕雪一手抱于胸前,一手捻着自己的下巴,一边思忖杨姑娘的身份,一边环顾房间,观察起屋里的摆设。
屋子中间摆着一组食桌椅,桌椅的正前方是面挺宽敞的扇窗,绕过食桌才发现,在离窗台很近的地方还有了一张矮榻,榻面狭长,面上光滑,两侧有扶手,束腰、榻腿都模模糊糊地能看到施有雕饰,虽看不清纹样,也觉得精巧别致。
悕雪走到窗台前,发现窗台比平常见的还宽一些,可以落坐,于是悕雪坐在窗台上,转身稍稍推开了窗户,夜色已深,外面什么也看不清,悕雪觉得无趣,就轻轻合上窗,正想着这里是什么地方时,一转身却只看见黑漆漆的四壁,不见司马澄,她有些焦急,小声地叫着他的名字:
“司马澄!司马澄!你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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