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开国篇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雁九
红楼之开国篇
作者:雁九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五千年风华烟雨,是非成败转头空!
第一章 啥都能祖传
第一章啥都能祖传
残冬已逝,春回大地。
南山村的农人经过去年春夏大旱与秋疫,早已经是口粮殆尽,就等着春时。
春来雨至,万物萌发,野菜能添肚子,春播是新一年希望。
立春,无雨。
雨水,无雨。
惊蛰,无雨。
春分,依然是无雨。
地里空,肚里空,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焦躁,一天比一天绝望。
“呼……呼……嗷……噜……嗷嗷……”
村口霍家的小院里,一头捆起来的半大黑猪叫声凄厉;小院门口,三三两两的,聚了十几号人。
大家都是差不多的装扮与神情,白麻衣裳,神色呆滞,眼睛不由自主黏在黑猪上,眼神十分狂热。
目光若真似刀,只怕早已将黑猪剁成饺子馅了。
不管与霍五家远近亲疏,人人眼睛都冒了绿光,肚中“咕噜噜”如雷鸣。
霍家要杀猪了
杀猪,有肉吃!
霍家堂屋。
霍大伯对大门外的变化浑然不觉,正苦口婆心劝堂弟:“老五,这不年不节的,说杀猪就杀猪啊!如今这光景,大家连米都吃不上,谁还舍得花钱买肉那猪才多大你留一留回头长成了往县里卖,能换多少口粮!小宝性子熊,你还不拦着,可不能这样惯孩子!”
“谁熊我儿熊!咳,我儿才不熊!满村里数去,哪儿有比我儿还伶俐乖巧的!”
霍五大病初愈,瘦得两腮凹陷,一瞪眼却仍是一股子凶悍之气,尤其说到了儿子,护犊子的他更是要与人拼命一般。
“咳咳咳咳……”这一着急,一口气上不来,更是惊天动地的咳嗽。
霍大伯慌了手脚,连忙给他拍背,改口,“不熊,不熊,随了你的根子,那是最伶俐的,可疼孩子没这么疼的……”
“咳,这么好的孩子,我干什么不疼就说这些日子,这里里外外的活儿哪一件不是小宝做的,他娘去了我又病了,这小半年给他累得都瘦了……”
提到亡妻,硬朗汉子一直挺直的背佝偻了下来,语气也变得柔和低沉。
“搁在别人家十来岁就下大田,小宝都十三了,干点儿家里的活儿怎么就累瘦了他”
“小宝打小儿灶都没烧过,可你看,我病这俩月,他端屎端尿没半点儿嫌弃,做饭熬药样样都上手了!你说村里哪个比得上他孝顺有这么个孝顺儿,弟弟舍不得闭眼,逆了老天也挣命活下来!”
霍五说着说着,红了眼眶,可声音再次抬高起来:“咳,今儿别说杀猪,就是我儿想杀人,他老子也乐意递刀!”
“……”
霍大伯直勾勾看了他半天,最终也只叹了口气。
久病床前无孝子。
霍大伯的老妻也是年前时疫没的,儿孙不是不孝,可还比不得小宝。
想起日子好好的,一场时疫下来,家家挂白,堂兄弟各有伤怀。
堂兄弟两个口中的熊孩子小宝,此刻离的不远,就在隔了半条街的霍大伯家。
个头高挑的少年,唇红齿白,相貌周正,一身白麻布衣衫浆洗的十分干净,比起村里泥猴似的小子们,显得格外整齐清爽。
霍宝没有进屋子,而是站在院子里,仰头看着东厢房。
东厢房外搭了梯子,梯子顶上,一个长手长脚的少年正在小心翼翼的揭瓦。
等两片瓦揭下来,好好的屋顶就多了一块补丁。
这上房揭瓦不是别人,正是东厢的主人,霍大伯的长孙石头。
霍宝有些不好意思,这是大侄子的新房,新娘子还没娶进门呢,就这么破相了。
可村里多用的都是竹瓦,自家也不例外,就石头去年新造的新房是土瓦片。
石头没有直接下房,探出脑袋问道:“宝叔,两片够用么”
霍宝想了想,这瓦片要在火上烤,谁晓得禁不禁用。
“那就再来几片,过些日子我去县里再买来补上!”
“不用不用,就几片瓦,让二叔捎回来就行。”
霍大伯的次子,石头的二叔住在县上,是布店的掌柜,每月都会回来两、三回。
没一会儿,石头抱着一叠瓦片下来,倒是实诚人,足有十来片。
霍宝想要接过来,石头忙侧过身:“都是灰,别脏了宝叔衣裳。”
霍宝也不客气:“走,咱们杀猪去,今天吃大肉!”
叔侄两个高高兴兴出了大门,走了没几步,就听到村口传来喧嚣声。
霍宝心中一惊,不会是有流民进村了吧,那边可是自己家,连忙跑了起来。
石头跟着跑,可抱着瓦跑不快,就被甩在后头。
霍家门口,已经打成一锅粥。
十几号人,或是捉对扭打,或是四、五人混战,根本就没有章法,抓头发踹腿,打的尘土飞扬。
霍宝看见撕打的众人没有眼生的,不像是外村流民进村,就松了一口气,可随后看到的一幕,却怒目横眉,飞冲了上去。
斜前方前一人骑人而坐,红了眼的挥拳头,面带狰狞,被身边人拉住胳膊,扭过身子就要乱蹬踹人。
那拉胳膊的劝架的,不是旁人,正是霍宝的亲亲老爹。
霍老爹大病初愈,身体正虚,躲避不及,眼看就要挨上一脚。
霍宝将将赶到,一把抓住行凶者的脚腕,一把扯了那人的腰带,将人高举过头顶,砸向还在旁边混战的人群。
“哎呦!”
“别压我!”
 
第二章 老爹的人设
夸了一圈堂侄子,霍大伯想起群殴之事,撂下脸来,望向大家:“方才怎么回事还有人扯什么牛姓、霍姓!去年年景不好,先是大旱,又是大疫,满村子三十六户,一百九十九口,死的死,逃的逃,就剩下眼前这些个人,正该守望相助,作甚还拼死拼活”
话音刚落,一中年妇人拉着一缩头缩脑的少年出来,尖声道:“大伯,牛家人恁不是东西,牛大郎更是挨千刀的,饿疯了来乞食,还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瞧把咱百岁打的,大伯你可得替我们娘俩做主!”
那少年正是方才被人骑着打那个,十七、八年岁,龇牙咧嘴,满脸青肿。
人群中走出来一三十来岁的汉子,走路一瘸一拐,带了懊恼:“霍大伯,是我的不是,家里断粮,饿了好几顿,听说霍五叔家杀猪,就带了家里头人过来,想着厚着面皮蹭碗肉汤垫垫……百岁小兄弟说,这猪是霍家的,只给霍家人吃,扔了也不给我们牛家人吃,还让我们滚,别一个劲流口水脏了门口的地,还说我家没了的大丫头命贱福薄,我就急了……”
“我儿说的哪里不对荒了一年,谁家还有余粮我们本家人还饿着肚皮,这霍家的猪当然可着我们霍家人吃,哪里轮得着你们姓牛的来讨食”
那妇人讥笑着:“再说一个丫头片子,当宝贝似的,挑完这家挑那家,如今没出门子就病死了,成了孤魂野鬼,连香火也吃不上,不是命贱福薄是什么”。
不等那汉子回话,霍五就对那妇人怒骂道:“放你娘的臭狗屁!老子养的猪,逼逼两句就叫你充公了给谁吃不给说吃老子说了算,我们小宝说了算,什么时候轮到你家小兔崽子做主!”
说到这里,他又对那汉子骂道:“混账东西,难成这样,怎不早过来同你五叔说一会儿杀了猪,大家都吃肉,敞开了吃!粮食你也别急,家里还有一斗半的小米,等吃完猪肉,大家都分分,先顶两顿,明天叫人去镇上问问,多贵也先凑钱买两石粮,乡里乡亲,谁还能看着大家饿死!”
一顿训斥,骂得那妇人不敢回嘴,也骂的那汉子红了眼圈,“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霍五“砰砰砰”就是几个响头。
牛姓其他诸人,也都跟着跪了一片磕头。
“这是干啥快起来!快起来!”霍五一边扶起那汉子,一边招呼牛家其他人起身。
这边霍五才拉起那汉子,那边“噗通”、“噗通”又跪下两个,是之前束手旁观两姓群殴的两个少年。
“小兔崽子,裹什么乱!不是看热闹看得挺舒坦,滚边去!”霍五见了,黑了脸。
亲不亲,同姓人,方才两姓混战,妇孺都动手了,只有这兄弟俩没动手,霍五当然看不过眼。
这年长的哥哥是不知事的傻儿,就只能骂这个小的。
瘦小少年哽咽着道:“五爷爷,如今粮金贵,我们兄弟又都成丁,当支撑门户了,但凡有半点法子,孙儿也没脸开口,家里早就断了顿,这半月就靠着地里找的野菜根同山上的竹鼠撑着。可大旱了半年,野菜根早不剩什么,就是竹林里这一个半月也只逮了两只巴掌大的小竹鼠,还不够塞牙缝。求五爷爷看在孙儿走的爷爷情分上,也帮孙儿一帮!”
这少年是霍氏族人,祖父名义上是霍五、霍大伯的堂兄弟,可实际上是随母改嫁的拖油瓶,并不是霍家血脉。
这也是为什么少年断粮将一月,带着傻子哥哥求生艰难也没有底气上门求粮的缘故。
如今这年景,粮食就是命,借粮就是要命,没有那交情,开口也是自讨无趣。
霍五踢了一脚,叱骂着:“混账东西,还不给老子滚起来,你们兄弟难道不姓霍还是逢年过节没给祖宗上坟乡亲老子都帮,还能不管霍家人还有脸提你爷爷没人慢待,你倒是将自己当成外姓人了!要不是看你还晓得看顾你这傻哥哥,熬到今天也没饿死他,算有几分良心,老子直接敲死了你!”
瘦小少年满脸是泪,却不肯立时就起,拉着傻子哥哥,硬是给霍五磕满三个头。
这回跟着跪的,就是其他的霍姓人了。
人心肉长,谁也不是天生的白眼狼。
眼下粮食殆尽,求借无门,霍五许诺大家的不是几口肉、几升米,是给大家一条命。
不分霍姓、牛姓,男人都红了眼圈,几个女子更是忍不住哭出声来。
这一年来,大家日子实在是太苦了。
就连霍大伯也忍不住老泪纵横,接连丧妻、丧子、丧孙,要不是一口心气挺着,老人家也熬不过来。
满院子的哭泣抽泣声,除了霍家两房四人之外,就没有再站着的了。
天地不仁,民生多艰。
昔日安逸宁和的小山村,如今死气沉沉。
老天爷总会下雨,饥荒也会过去,可亲人死别却无法逆转。
想到勤劳慈爱将自己当成命根子似的亲娘,霍宝也是心如刀割,可听到老爹的咳声,不敢让他继续吹风,就上前劝霍大伯:“大伯,这天气一天天暖和,日子总会好的。大家都空着肚子,还是赶紧杀猪吃饭吧!”
霍大伯抹了一把脸,道:“是啊,祖宗保佑,熬了过来,等到下雨就好了。”
霍五也对大家摆摆手道:“都回各家去取东西,没桌没凳、没碗没筷的,等烧好肉用爪子捞啊!”
第三章 幸福就是吃肉
知子莫若父,儿子这小表情,霍五如何能不明白儿子的困惑,却不肯直接说缘故,反问他:“要是今天我还躺着,换你主事,你怎么办”
霍宝仔细想了想刚才见到的情景。
村民现在按照姓氏分了两伙,牛家那边有九人,老弱妇孺四人,青壮五人;霍家这边有十二人,老病妇孺七人,青壮五人。
看似两家势均力敌,霍家人数还占先,可两家真对上,吃亏的只会是霍家。
不说齐心不齐心那些,断粮的是牛家人,不是霍家人。
这人啊都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牛家人没有退路,会拼死抢粮,霍家人却不会拼死护粮。
真要到了抢粮的地步,目标不是霍大伯家,就是霍五家,其他霍家人别说来援手,就是跟着哄抢也不无可能。
眼下不是给一碗汤、一口肉,也能卖了好的。
分了肉汤给大家,能得一时感激,可却更容易引起人心之恶。
等到大家又饿了,就会想着霍家有肉,还会琢磨霍家有多少粮。
想到那个可能,霍宝生出几分后怕。
“换了是儿子,也只会同爹一样,将肉都分了,粮食也分了,大家都晓得咱们家没有粮了,也就没人惦记咱们家了!”
霍五点头道:“这就对了,唯有生死是大事,其他的都不重要。为了可以舍弃的外物拼命,那是大傻子!别说家里有后路,粮食舍了就舍了,就算没有后路,也先糊弄过去,随后带着粮食躲出去,也比跟一帮红了眼的人拼命强。”
父子两个都没提霍宝“怪力”的事,霍五是不想儿子遇事只想着耍横斗狠,打别人自己也手疼不是。
霍宝这里,还是普通人的思维模式,没想起自己有的祖传的怪力,一个就能抵挡好几个,压根就不怕牛家人抢粮。
嘴上说的再通透冷情,可父子两个都不是真的狠辣性子,要不然霍宝的怪力,霍五的杀猪刀,还会怕几个手无寸铁,饿了走路都打晃的农夫
愿意拉扯一把,也是两全之道罢了。
院子里有动静,回去取东西的人陆续回来,父子交流告一段落。
天色过午,春风微醺。
南墙根下那两口大灶已经烧起来,徐徐炊烟,死寂的村庄重新恢复生机。
小院子里满满当当,二十来口人都到了。
地上的黑猪嚎的累了,“哼哼唧唧”,众人看着都直吞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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