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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红尘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姬叉

    李青君颔首,看看尸体应该是最直接的手段,所谓离奇死亡,难道真的看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月黑风高,两人悄悄潜到了灵堂之后。从窗外看进去,灵堂依然点着烛光,有几个人在守灵。其中一人孝子装扮,似是少庄主,只是脸青唇白,显得身子很虚的样子。而这少庄主年纪看上去和那夫人差不多大了……可见所谓夫人只是庄主续弦。

    少庄主正在和几个庄丁谈论着秋收的话题,两人伏在窗外听了一阵,没什么收获。李青君便附耳道:“喂,你有没有特殊的手段,让他们去睡觉?”

    秦弈耳朵微痒,闻着身边如兰芬芳,一时怔了怔,想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李青君也意识到这姿态过于暧昧,俏脸有些微红,却很快不在意地催道:“哪来的矫情,快说有没有办法!”

    “有。”秦弈摸出一包药粉:“将这粉末吹进去,他们闻了自会打瞌睡。”

    这两个多月为了给炼丹技能涨些前置经验,各类基本制药实验着实做了不少,许多都被整理带了出来,果然处处派上用场。李青君离开他半尺,鄙视道:“偷摸摸做这种药,你是想干什么?”

    秦弈哭笑不得:“你又需要这种药,又鄙视我有这种药,精神分裂吗?”

    李青君“哼”了一声,劈手夺过药粉,正待运功往里送。

    而此时里面的交谈也正好结束,几个庄丁纷纷向少庄主告辞。李青君怔了一怔,这些人不陪少庄主守灵的吗?

    正纳闷间,就见到少庄主一人孤零零地站在灵堂正中,这月黑风高之际,烛火摇曳,映得他苍白的脸色也如鬼魅一般,看得人浑身发冷。

    少庄主静静地呆了一阵子,忽然说话了:“你为什么要留那三个客人?”

    空旷无人的灵堂,夜深人静之间,这么一说话更是如同鬼狱。

    门外慢慢地走进一个孝服人影,柔声道:“那个公子身具内力,那对我很重要……说不定从此就可以不要别人的了,你不是也不喜欢我和别人……”

    少庄主语气不渝,却又有些无奈:“身具内力,你可别闪了腰!而且见他气质装扮,非富即贵,可别惹出大问题。”

    “只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又能有什么问题?”张夫人纤手抚在少庄主胸膛上,柔声道:“别怕那些所谓悬榜捉鬼的人,哪有什么真的道行之士,还不都是些招摇撞骗的骗子,一个个眼珠子盯在人家胸脯上都舍不得挪开……”

    少庄主恼怒地“哼”了一声:“所以今天那三人也是如此?”

    “倒也不是……”张夫人略一犹豫,“其中有个是姑娘家就不提了,两个男子眼神个个清明,姓李的公子或许富贵人家惯见美色,那姓秦的少年看着粗衣草履,竟也安然淡逸,均非俗流……”

    秦弈有些无语,原来有时候正常的表现在有心人看来就是破绽,学习了。

    少庄主道:“所以你就不怕他们真是来捉鬼的?”

    张夫人摇摇头:“我没有感觉到他们有任何法力修行,只是武者内力而已,便是真来捉鬼的,也不在话下。”

    “你就是喜欢那李公子吧!”少庄主恼怒地甩开她的手,转身就走。

    看似恼怒,其实还是默许了她去勾搭李青麟。张夫人在原地站了一阵子,微微一笑,继而也转身而出。

    秦弈和李青君面面相觑了一阵子,这灵堂忽然就没人守灵了……

    “走吧,催眠粉末用不上了。”默默等到人离开远了,确认再也没人过来,李青君自以为足够谨慎了,便穿窗而入。

    “诶诶诶等等!”秦弈还来不及喊,就看到她闯到了棺材边上,伸手掀盖。

    “咔”地一响,仿佛触动了什么开关,棺材边上的地面忽然裂开,李青君猝不及防,整个人栽了下去。

    “这傻女人!”秦弈飞身过去试图拉她,只来得及拉住一只纤手,飞坠的力道带得他也栽了下去。

    “嘭!”所幸陷阱不算太深,李青君砸在坑底,摔得四仰八叉,秦弈就栽在她身上,压得严严实实。




第十四章 道姑
    洞窟灵堂之外,对面的屋顶上,不知何时静静站着一名道姑。蓝白相间的道袍在月色之下随风轻摆,素色的道巾轻轻飘荡着,彷如乘风而去的仙子。

    她安静地看着灵堂之中,仿佛能够看清地底两个人的样子。

    “如此深浓的妖气,此间不知残害了多少人命……想不到南离昭阳公主竟会如此以身涉险,虽然莽撞,肝胆可昭日月。”道姑低声自语:“且再看看,她能否破局。”

    洞窟之内。

    曾经秦弈以为李青君是没胸的。

    就算被他淋湿了一身,那玲珑线条已经显露,可还是看不出有多少胸。

    可这回秦弈发誓其实她有胸,否则手中的触感不可能如此绵软。多半是缠过?

    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秦弈立刻警觉,他闻到了媚药的烟气。

    脑子里有些昏沉感,小腹有股热流奔涌,身下的暖玉温香诱惑无比,他可以感觉到李青君面颊的热度和胸膛的起伏——他闻了烟气,李青君当然也闻到了。

    李青君闻到的结果就是,任何女子第一反应就该推开身上的男人,她却没有推。心底隐隐有些混乱,觉得他压在身上很难受,覆在某处的大手更是让人发热,可却隐隐又觉得这人并不讨厌,那儿其实也挺舒服……

    一时之间只有两人都变得粗重的呼吸,黑暗的地窟看不清双方的脸,却更让这种暗室之中的心绪变得旖旎,让人心中下意识觉得,可以做些什么……反正都是中了药的结果,似乎可以顺理成章?

    秦弈用力咬了下嘴唇,一蹦而起。

    别人可以装顺理成章,他不行。

    他是方士,是药师,专业对口。

    他身边还有流苏在看戏。

    秦弈飞速伸手入怀,摸出一份药丸塞进嘴里,不管对不对症,好歹略微减缓了一下昏沉的思绪和欲念,便擦亮火石,给李青君也塞了粒药丸。

    道姑低声自语:“这少年神思坦荡,颇有定力,倒是个正人君子……”

    “你果然是太监……”看了半天戏的流苏发出了截然相反的感叹。

    “……”秦弈运功驱除残余药力,吐槽的心思都没有。

    李青君服了药,也半坐而起,神色复杂地整理衣襟。火光掩映之中,她的粉腮上仍有潮红,衣襟还有些散乱,看上去更有了些别样的诱惑。

    秦弈别过脑袋不去看,李青君微微抬头,也只是瞪着大眼睛直直地看他,似乎想骂人,却又不知道从何骂起。

    流苏继续感叹:“讲道理的女人,过得要比较累一点。所以女人该有不讲道理的权力,这时候开骂起码能让她自己不那么尴尬。”

    秦弈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一把将李青君拉起:“没事吧?”

    “没……”李青君蠕动了一下嘴唇,终究变成了:“练武的人,这么点高度摔不疼。”

    是摔不摔的问题么?秦弈很聪明地没去认真,反而顺着一本正经回答:“嗯,大概也就一两丈高。”

    他的配合让李青君吁了口气,又道:“我好像又莽撞了?”

    秦弈道:“得亏你莽撞,不然那天我不是要被你揍了?”

    李青君失笑,那天正是因为自己莽撞中了秦弈的陷阱才被倒吊起来,当时觉得愤怒无比,可如今反倒成了秦弈安慰的言语。

    这秦弈其实……还过得去吧,明明被自己坑进了陷阱,却不责怪反而安慰。而且……

    好像是个真君子。若非真君子,自己这说不定都**给他第二次了。

    刚才那一刹的旖旎,莫说现在装着平静,李青君自知自己满脑子还在回旋。只能靠着装出来的淡定,和他会做人的默契,不然她都不知道该不该一头撞死在墙上。

    两人都很默契地没再说这些,扭头往左右看了一眼,李青君忽然打了个寒颤,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都被惊没了。

    秦弈也抿紧了嘴唇。

    周围都是森森白骨,却不是凌乱堆得满地,而是有人将之摆成了间隔整齐的八个方位,每个方位上都有一具骨骼,骨骼被拆散摆成一个台状支架,骷髅头便摆在骨骼支架上。他们落入正中,环顾左右正好是八个骷髅头从四面八方将他们围绕,空洞漆黑的眼眸森然瞪视着,闭合的牙关仿佛讥嘲。

    有淡红的烟气从骷髅口中散出,闻着依然能让人心跳加速,不敢相视。

    李青君艰涩地道:“这就是所谓失踪的人了吧?”

    “应该是了。”秦弈低声道:“这是人为布置的阵法,那么我们闯入必然已经被布阵者发现了。此时不是寻根究底的时候,应当立刻离开,否则这是死地。”

    李青君抬头看去,坠下的坑洞口已经闭合,四周看似没有出路,而顶上的石板看样子也并不容易轰开。

    “怎么出去?”她期待地问秦弈:“你懂这种阵法对不对?”

    秦弈一边听着流苏的指点,一边道:“这是一种聚灵阵,功效是聚生灵之气以吸收修炼,另外含有一点八门金锁的套路,只要走对了门,出口的机括就在那里,要是走错了,恐怕会有些不妥。”

    实际上流苏的话是这样的:“这什么蠢货布置的阵,聚灵修炼的功效都没发挥多少,生气散尽,尽剩一些垃圾死气。还好意思往里面叠八门金锁呢,生门一眼可辩,臭不可闻……别慌,布阵的是个废物,来了直接敲死它就行。”

    李青君当然听不到流苏的灵魂交流,见秦弈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由安心几分。却见秦弈连看都不看,直接便走向东侧的骷髅。

    道姑正在掐指而算:“这个八门金锁,逢时而变,合九十六般变化,颇为精妙,他们怕是出不来,看来贫道得救她一救……咦?”

    “咦”的一声,自然是秦弈准确地走向了生门方位,顺手在骷髅头上一按,顶上闭合的洞口便开了。

    李青君大喜,拉着秦弈的手轻身一跃,便直出坑口。

    “原来这少年竟是位道友,双重叠阵,时轮金锁,竟一眼而破。举重若轻至此,此间无恙了。”道姑笑笑,忽然消失不见。

    事实上就在她说这句话的同时,灵堂外就已经响起人声,少庄主领着一大帮人提着火把刀剑,将李青君秦弈团团围住。

    那道姑明明见到这等阵仗,却毫不在意地表示“此间无恙”,也不知道是太过信任李青君的武力,还是信任“道友”的手段,抑或是对于人与人的争斗根本不放在心里?

    少庄主可不知道外面来了仙子,他带人围住秦弈李青君,第一反应也是心中一个咯噔。继母可是去找李青麟了,这两个人却来闯灵堂……那李青麟那边?

    他心急火燎得很,迅速喊了一个庄丁去李青麟客房看看情况,一边冲着秦弈冷笑道:“家母好心,收容诸位做客,原来竟是招了贼?”

    秦弈还没说话,李青君厉声道:“灵堂之内,暗设陷阱,停棺之下,白骨成堆!谁才是贼!”

    少庄主冷笑道:“此乃我家祖祠,底下都是我家祖宗之骨,与他人何干?布置陷阱正是对付你们这种盗墓贼!”

    李青君瞪大了眼睛,一时竟被呛得说不出话来。

    秦弈淡淡道:“那种聚生灵之气以修行的邪门阵法也是你祖宗布置?”

    少庄主愣了愣:“什么阵法?”

    秦弈皱起了眉头。

    少庄主显然没心思跟他们扯淡,挥手道:“把他们拿下!”

    庄丁一拥而上,李青君举起了长枪。

    正在此时,不远处的客房忽然传来一声惨叫,声音凄厉无比,带着极致的痛苦和恐惧,领着令人毛骨悚然。

    是张夫人的声音。只是此刻已经走样,犹如鬼厉。

    “不好!”少庄主神色大变,竟连围困的两个人都不管了,慌忙朝客房冲去,路过门槛还踉跄了一下,显得极为惊惶。



第十五章 人心
    当张夫人敲响了李青麟的房门时,李青麟正盘膝坐在床上修炼,听到敲门声也没什么表情,直接道:“请进。”

    门开,香风满室。张夫人端着一壶酒盈盈而入,柔声问:“乡间寒舍,怠慢了公子勿怪。”

    李青麟睁眼道:“夫人的客房干净精致,并无怠慢,在下谢过夫人收留之情。”

    那夫人放下酒盘,取壶倒酒,柔声道:“乡间没什么东西款待贵客,这夜色深寒,不如喝一杯温酒?”

    李青麟看着她不说话。

    只要不是木头人,都看得出这勾搭之意已经不能更明显了,何况李青麟本来就是为了等她?

    张夫人见李青麟不搭腔,便举杯自己轻抿了一口,轻笑道:“酒温正好。”一边说着,一边就款款挪到床边,把自己抿过的酒杯递到李青麟面前:“公子能饮么?”

    李青麟接过酒,露出一抹笑意:“酒香,夫人也香,如何不能饮?”

    张夫人的神色更媚了,眼波似要滴出水来:“公子还想更香么?”

    李青麟看了看她一身孝白,叹了口气道:“只是夫人如今这样……让人心中不免忐忑。”

    “那又有什么关系?逝者已矣,人总是要看将来的嘛。”张夫人媚声道:“何况这一身孝,难道不是更有趣些?”

    “确实更有趣。”李青麟似笑非笑,“不意这农庄之中,竟还有如此风情。”

    张夫人嫣然道:“看来公子非富即贵,见多识广呢……”

    李青麟笑道:“夫人如此情趣,倒是胜过在下家中庸脂俗粉,不若跟我回京如何?包保夫人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强似在这山野农庄,连个像样的钗饰都没有。”

    夫人轻叹道:“离火城啊……奴家命薄,怕是无缘享受富贵。公子若是有意,便陪伴奴家一晚,留下一些回忆也就是了……”

    李青麟并不知道妹妹和秦弈已经偷听到了很有价值的东西,在他的角度上其实也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一个水性杨花的乡间农庄寡妇设定,可不是守孝烈女。这种人真能攀上京城高枝享受荣华,八成是迫不及待,就算有原因不去也必然是会犹豫一下再做回应的,可这女人却毫不思索的一口回绝。

    若不是贪图这农庄有她经营的东西,就是害怕自己不可告人的事情瞒不过京城高门的“政审”。

    那庄中异事就算不是她所为,也必然有所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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