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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农家科举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鹿青崖

    崔稚还不晓得魏铭小时候的事,田氏说那会儿魏铭才五六岁,家里穷,他那时候就会编草鞋了,自己拾了草在家编草鞋,跟个大人似得,一编能编一天,不哭不闹的。

    崔稚脑中不由浮现出一个瘦溜溜的小人,坐在矮矮的木墩子上,身边堆了比他还高的草垛,在安静坐着,一点一点地编着草鞋,从天亮编到天黑。

    “他确实是那安静的性子。”崔稚叹道。

    田氏说是呀,见崔稚若有所思,特特看了她一眼,也不扰她,自去忙碌去了。

    如今苏玲一家三口都搬到了魏府,不过崔稚还是住在余公他老人家那里。姜家迟迟没有消息,崔稚也乐得继续装下去,倒是青州府的孟府,不太平静。

    彭久飞没能跑成,被锦衣卫抓获还一直反抗,闹得人尽皆知,而彭久飞卷子辱骂朝廷一事也传了开来,彭久飞的父亲彭助也被锦衣卫带走审查。

    大理寺卿孟月程和彭助同在张品张阁老麾下行动。

    张品是孟月程当年乡试的座师,孟月程在他门下久已,不过孟家的二老太爷当年风光之时,又在张品之上,在二老太爷彻底隐在家中颐养天年之前,孟月程还是以二老太爷的意思为主。

    然而张品一路向上需要人来巩固他的地位,彭助趁机得了张品的赏识,通政使一位,就是张品替他筹谋而来。

    有了通政使的彭助和大理寺卿的孟月程,张品如虎添翼,只等首辅致仕,他便可以做这内阁第一人。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彭久飞出事了,彭助出事了,父子双双进了锦衣卫的诏狱。污蔑卷子的案件实在令人惊心,实情不知如何,可彭久飞当初若是跑了,此事还真有些机会化险为夷,可彭久飞偏偏没能逃掉,细究起来,竟然同孟中亭有些关系。

    孟月程甫一听说,怒火攻心,立时书信两封,一封寄到泰州孟中亭的父亲孟月和处,怒斥他教子不严,另一封直接训斥到了孟中亭脸上,直言孟家有个三长两短,全是他害得

    信一到青州,原本因着儿子中举,身体康复起来的岳氏,再次倒在了病榻上。

    孟中亮和孟中亭跪在她身前,岳氏看着信又看看自己的儿子。

    孟中亭脸色煞白,而孟中亮在旁不停地说,“老六你可真是糊涂他魏铭想邀功,你怎么不想想你是孟家人,跟彭家才是一体现在好了,锦衣卫抓了彭家父子,大伯父恼到了咱们这房头上,你被他训斥,我和三哥两个做兄长的,也没好到哪去糊涂糊涂大局为重你不懂吗”

    孟中亭没有反驳他,听着他烦躁地把一切推到自己头上,“现在连母亲都被你气病了,你可真行”

    “咳咳”岳氏强撑着喊了孟中亮一声,“我身子不好,同小六不相干,小四你先去吧,我跟他说两句话。”

    做继子的自然不如亲子亲近,孟中亮也不多说了,退了下去。

    他一走,孟中亭直接趴在了岳氏腿上,“娘是儿子不孝,是儿子不孝”

    岳氏抬手摸了他的脑袋,“娘说了,和你没关系,娘都病了多久了,反反复复都是常事”

    “可要是没有这个事,娘怎么会病得这么重”孟中亭止不住湿了眼眶。

    岳氏却叫了他,“亭儿,你跟娘说,若是再让你选一次,放不放走那彭久飞”

    放不放走

    脑中突然回想起崔稚和魏铭的话,他看着岳氏床上那封大伯父训斥责骂的信,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岳氏见了,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那彭久飞自作孽,不可活,要是娘在,娘也不让你放了他。”

    孟中亭一怔,岳氏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冲他笑笑,“你要有大是非,娘才能放心。”

    可是,不用顾忌族里吗

    他要问这一句,岳氏却咳了起来,丫鬟来提醒,说夫人该吃药了,孟中亭只要把话吞进了肚子里。他跪在岳氏窗前伺候汤药,想着岳氏说得那句“大是非”,又回忆起魏铭的提点,再又想孟月程那封责骂的书信,他年幼的心中反反复复琢磨起来。

    他这一琢磨,已经到了十月里。

    岳氏的病情反反复复,孟月和问责的书信也到了,却被岳氏团成了一个纸团,扔到了一边,她说亭儿,“你要有自己的判断。”

    崔稚听说了,过来探望岳氏,岳氏勉强见了她一刻钟,就撑不住了,孟中亭一刻都不敢离开,他跟崔稚道歉,“小七,我娘好了我才能出门。”

    崔稚连连道是,却问孟中亭,“你在族里,是不是被责骂了”

    孟中亭却笑了笑,“小七,你当时劝我做的是对的,我娘也说,大是大非不能含糊。”

    这话从孟中亭口中说出,崔稚突然激动了一下,“是这么回事,就是这么回事小六,你明白了真好”

    突然被夸到,孟中亭还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头,“小七,你和木哥都比我明白,我还得再好好琢磨琢磨。”

    崔稚连连道是,大松了口气,她回到家中,跟魏铭提及了此事,不想魏铭却皱了眉头,“虽说道理不错,只怕小六要吃些苦头了。”

    崔稚一惊,“怎么”




第422章 返乡
    寒风不住从脚底灌上来,孟月程按照自己做好的证据,一项一项清楚明白地说给了今上。

    今上半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孟月程祈祷他就这样继续下去吧,彭助的案子含混过去,最多降级责罚,翻不出什么大浪,也就过去了。

    只是他想得全都落了空,今上仍旧半闭着眼睛,昏昏欲睡,却开张开嘴,问他,“那个戏子边小清,不是死了吗”

    此言一出,孟月程腿下一颤,边小清跳河的消息,早就被他封锁,今上怎么知道边小清死了

    孟月程一时不敢回答,今上哼了一声,“跳河死的,到你这儿,怎么又冒出来一个边小清”

    孟月程可不仅是腿下打颤了,更是发软。

    他看向张阁老,目光掠过一干朝臣,没有一个人对他有所表示。孟月程突然意识到,如果这个问题,他没有给出让今上满意的答案,那他和下狱的彭助,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回圣上,臣确实拿到一个边小清,那人也自称是边小清,难道”他装作一无所知,“这”他砰地跪了下去,“臣失职,臣回去重新查问”

    孟月程不敢拿着自己的乌纱帽,认定自己手下的才是真的边小清,而皇上听说的是假的,他只有推得一干二净,哪怕揽上失职的罪名,也强过直接被今上怀疑

    孟月程的算盘打得响亮,可今上又是一哼,这次睁开眼睛瞧了他一眼。

    “朕看你这个大理寺卿,当得真的糊涂的,回家去吧,朕听说你家二老太爷身子越发不好了,你这个做侄子的,好好在他老人家膝下尽孝吧”

    孟月程的汗呼啦从脑门上冒了出来

    什么意思难道他被免职了吗

    孟月程不知道,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问,浑浑噩噩到了退朝,今上一走,孟月程险些倒下。

    张阁老走在前面的脚步顿了顿,孟月程直起身正要跟上,有人在后喊了他一声,“孟大人,可还好”

    孟月程看去,双眼眯了起来,是佟孝贤。

    佟孝贤操着手,自他外甥被质疑冒籍考试又被白源泄题之后,佟孝贤虽然也一度被今上责骂,可泄题之事,还没坐实,佟孝贤上蹿下跳,,扬言要让那些造谣的人好看。

    旁人并未造谣,可佟孝贤毫不犹豫把矛头对准了彭家和一并相干的人。

    孟月程看着他操着手走了过来,笑嘻嘻的眼中放着阴冷的光,佟孝贤抬手扶他起来,孟月程正要躲避,佟孝贤却手下极快地扶住了他,“孟大人,那边小清的尸体都到了宫里了,你还说他没死,就在你牢里压着,你说,皇上能信吗”

    佟孝贤的声音轻的既不可查,孟月程手臂抖了起来,他看住了佟孝贤,“原来如此。”

    原来是佟孝贤提前告知了皇上,就等着看他为彭助遮掩,而皇上发怒,将他撵回老家

    不过佟孝贤甚是可惜地咂了咂嘴,“孟大人,你说你还能回来吗”

    话音落地,孟月程脸色青白一片。

    被一个太监给耍了。

    孟月程只趁着晚上偷偷去了张阁老家中,张阁老连叹失策,“竟然被一个太监给耍了”

    张阁老麾下左膀右臂,一个身陷囹圄,另一个竟然被撵回老家。

    “皇上暂时没有说大理寺卿之位如何,又特特点了你二叔,看来只是对你提醒一二。”张阁老年事已高,原本指望这左膀右臂能助她一等那首辅之位,现如今竟然双臂全折,一日之内竟然苍老了许多。

    孟月程看着自己的座师,也不住悔恨,“那佟孝贤出手,我早该预料到,眼下”

    他退了一步,普通跪在了张阁老身前,“还请座师搭救学生一二”

    张阁老扶了他起来,“你先回青州,就如圣上所言,好生伺候在你二叔床前,待到时机成熟,我自然使人在皇上面前替你,便是挪一挪位置,也要将你唤回京中”

    孟月程得了这个话,大大松了口气,却又想到了彭助,“边小清已死,这就成了悬案,当如何”

    张阁老扶了额头,“彭氏,不用再提了。”

    话音落地,好像有冰棱砸在孟月程心头,刺痛了一时,他知道,张阁老这是要狠下心来断臂了

    圣喻悬在头顶,孟月程哪里敢耽搁,只是他如今既不是免职,也不是丁忧,皇上给他的名目古古怪怪,倒也算给了他意思喘气的机会。

    孟月程好生叮嘱自己的儿子,好生在六部观政,除了下衙便回家读书,万不要出去耍玩,说些不当的话。

    天子脚下,一言不合,即将倾覆。

    尤其孟家现在已经走在了动荡的边缘,二老太爷那只颤颤巍巍的定海神针,还能管用几时,全然不晓得。

    孟月程急匆匆启程回了青州,他前脚刚离开京城,关于彭家的消息就传了出来,彭助父子被锦衣卫重新提回诏狱,还不到晚上,人就死在了锦衣卫的诏狱里,是被毒死,到底是自己服毒还是旁人毒杀,全部可知。

    听说彭久飞死的极惨,下巴骨完全被脱了下来,若说是活活疼死,也不无可能。

    孟月程得到消息的时候,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前两日,他还轻轻松松地告诉彭助,假的边小清万无一失,罪责全部担了,彭家父子很快就能放出了。

    可旦夕之间,他被驱逐返乡,彭助身死牢狱。

    孟月程裹进了自己大衣,被北方的寒风吹着,一路回了乡。

    有人也从京城折了回来。

    再次见到边小清,魏铭已经都知道了。

    边小清执意跪下给他磕头,“大恩大德,边某没齿难忘”

    魏铭将他扶了起来,“虽并没将彭家势力连根拔起,可那父子没了,想必你心中仇怨也已经消除。”

    “有仇报仇,有冤报冤”边小清眼中溢出泪来,“是考神开眼,让解元助我”

    魏铭摆手,问到了窦教谕的事情,说起这个,边小清深叹了一气,“此案成了悬案,窦教谕只是相干人而已,同彭家没什么大的牵扯,人已经放了。只是在锦衣卫和大理寺都受了刑,不知道还能”

    窦教谕本就年事已高,魏铭并不想多言,经了这一场,窦教谕也算受到了惩罚,倒是边小清,如今已经是个死了的身份,“接下来,你当如何”



第422章 返乡
    寒风不住从脚底灌上来,孟月程按照自己做好的证据,一项一项清楚明白地说给了今上。

    今上半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孟月程祈祷他就这样继续下去吧,彭助的案子含混过去,最多降级责罚,翻不出什么大浪,也就过去了。

    只是他想得全都落了空,今上仍旧半闭着眼睛,昏昏欲睡,却开张开嘴,问他,“那个戏子边小清,不是死了吗”

    此言一出,孟月程腿下一颤,边小清跳河的消息,早就被他封锁,今上怎么知道边小清死了

    孟月程一时不敢回答,今上哼了一声,“跳河死的,到你这儿,怎么又冒出来一个边小清”

    孟月程可不仅是腿下打颤了,更是发软。

    他看向张阁老,目光掠过一干朝臣,没有一个人对他有所表示。孟月程突然意识到,如果这个问题,他没有给出让今上满意的答案,那他和下狱的彭助,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回圣上,臣确实拿到一个边小清,那人也自称是边小清,难道”他装作一无所知,“这”他砰地跪了下去,“臣失职,臣回去重新查问”

    孟月程不敢拿着自己的乌纱帽,认定自己手下的才是真的边小清,而皇上听说的是假的,他只有推得一干二净,哪怕揽上失职的罪名,也强过直接被今上怀疑

    孟月程的算盘打得响亮,可今上又是一哼,这次睁开眼睛瞧了他一眼。

    “朕看你这个大理寺卿,当得真的糊涂的,回家去吧,朕听说你家二老太爷身子越发不好了,你这个做侄子的,好好在他老人家膝下尽孝吧”

    孟月程的汗呼啦从脑门上冒了出来

    什么意思难道他被免职了吗

    孟月程不知道,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问,浑浑噩噩到了退朝,今上一走,孟月程险些倒下。

    张阁老走在前面的脚步顿了顿,孟月程直起身正要跟上,有人在后喊了他一声,“孟大人,可还好”

    孟月程看去,双眼眯了起来,是佟孝贤。

    佟孝贤操着手,自他外甥被质疑冒籍考试又被白源泄题之后,佟孝贤虽然也一度被今上责骂,可泄题之事,还没坐实,佟孝贤上蹿下跳,,扬言要让那些造谣的人好看。

    旁人并未造谣,可佟孝贤毫不犹豫把矛头对准了彭家和一并相干的人。

    孟月程看着他操着手走了过来,笑嘻嘻的眼中放着阴冷的光,佟孝贤抬手扶他起来,孟月程正要躲避,佟孝贤却手下极快地扶住了他,“孟大人,那边小清的尸体都到了宫里了,你还说他没死,就在你牢里压着,你说,皇上能信吗”

    佟孝贤的声音轻的既不可查,孟月程手臂抖了起来,他看住了佟孝贤,“原来如此。”

    原来是佟孝贤提前告知了皇上,就等着看他为彭助遮掩,而皇上发怒,将他撵回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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