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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农家科举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鹿青崖

    楚氏兀自高兴,可孟月程却是一哼,“我现在被圣上一句话,摁在家里伺候二叔,老三却要出仕,你觉得是好事”

    楚氏也不是小门小户出身的,相反,楚氏出身湖广大族,她经得孟月程这么一提醒,镇定了下来,“老爷的意思,二叔是不放心你,想让老三牵制你孟家现在这个境地,兄弟齐心且来不及,如何能内斗起来”

    这话可算是说到了孟月程心上,他重重叹气,“所以我说,二叔就是看不清眼前的形势现在朝里早就不是他当年的样子了,不同人交结一道,就只能像岳启柳那样,十几年如一日地,呆在那江西当布政使”

    形势就是这么个形势,楚氏都知道,她问,“那老爷怎么办还能阻了老三春闱不成”

    孟月程摇头,二房自有二房的势力,他如今困在家里,什么都做不了。

    孟月程端起茶盅,不免陷入了深思。




第425章 碍事的院墙
    日子过得飞快,雪花儿飘起来,日子飞也似地进了腊月。

    崔稚问魏铭,“明年春闱是几月几日你们过了年就去,来得及吗”

    春闱在秋闱次年的二月,在京城举办,魏铭他们在山东,距离京城还算近,明年过完年就走,刚好来得及,不过他说,“不用急。”

    崔稚不懂他的意思,魏铭道,“今岁年底,北直隶有一场地动,今上受惊大病一场,上一世的春闱,推到了八月。”

    “啊地震”

    魏铭点点头,崔稚对于自然灾害向来是害怕的,非人类所能抗衡,她赶紧问了魏铭什么情形,魏铭道,“算不得大震,但波及了京城,今上年岁渐增,对这些是很是敏感,不过也或者还有旁的原因,总之前世春闱成了秋闱。”

    崔稚听了松了口气,转眼又高兴了起来,“那你们又多了半年的复习时间哦我听松烟说,孟月程不想让小六春闱,现在变成了秋闱,不知道小六有没有机会,要是能偷偷告诉他,让他好好准备,说不定行”

    她嘀嘀咕咕地想着办法,自从孟中亭因为放走了彭久飞的事之后,崔稚对他越发上心起来,听说孟月程罚跪他祠堂,还特地去看了一会,总之这几月,魏铭瞧得忒不是滋味,偏偏余公不管她,只带着她强身健体。

    崔稚翻过年也十三岁了,这个年纪的姑娘家,开始说婆家定亲的不是没有,可能余公想多留她几年吧,对此事只字不提,魏铭倒是被田氏问了起来,亲事如何打算。

    田氏并没有要插手魏铭的亲事,可魏铭现在已经是举人老爷,这个年纪的举人,又是解元的名头,上门说亲的人犹如过江之鲫,生生踏破了一只门槛,崔稚还打趣说,“比全哥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也”

    田氏见她说得乐和,心里琢磨着这小丫到底怎么看这件事,田氏琢磨不透,只好去问魏铭,“木子,来咱们家说亲的人,越发多了,尤其过年走动,你爹娘不在,论理婶娘要替你长眼,可婶娘就没出过安丘县,只怕替你看不好,耽误了你。你自己如何想”

    魏铭本来是有想法的,但这想法现在被风吹得七零八落,也不知道能不能拾起来。

    他说不急,“明年会试近在眼前,桂教谕的意思,我当闭门好生,旁的事情等会试之后再说。”

    田氏觉得这样也好,要是魏铭会试中了进士,那身份又不一样了,是不是和世家结亲,更能提携魏铭呢不过田氏想想崔稚,这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明明是一起长大的两个孩子,怎么相互之间,就没点感觉呢

    那丫头连害羞都不会,倒是打趣很是要紧。

    但是崔稚在换门槛的时候,没有打趣,她看了那踩破的门槛良久,又看了看魏铭的院子,隔着院子,她瞧不见窗下的魏大人,心里没来由地,觉得这个院子有点碍事。

    松烟给崔稚传了个话,说岳氏这两日身子有些好转,孟中亭闷在家中实在是太久了,岳氏都撵了他出门,松烟说孟中亭不敢出青州城,怕孟月程临时找他考较之类,实际上孟月程虽然不再罚他跪祠堂,可动不动就会把他叫过去训斥一顿,美其名曰代弟教子,谁都没话说。

    松烟说了这话,崔稚立时就答应了,正好同邬梨一道,去了青州府城。

    邬梨这趟回来,是要请几位族里的长辈到他们家说说话,他如今考上了举人,婚事要提上章程了,但是邬梨的娘没有操办过这样的大事,慌得很,只好让邬梨过来请人。

    邬梨现在是邬家头一份的风光,不外乎邬陶氏一家闷不吭声的缘故。

    邬陶氏大儿子邬琪走了狗屎运,替考真替他考过了不说,查徐继成作弊案,还没把他查出来。只是邬琪胸无点墨,世人皆知,被人连翻质疑考场作弊,吓得邬陶氏三天没睡着觉。

    不过到底没查出来,邬陶氏大大松了口气,却接到了丈夫从京城传回来的家书,上面少有地严厉告诫了一番,说这次乡试牵扯出来许多事,连孟月程都从官位上暂歇了下来。

    孟月程的事,还真把邬陶氏吓了一跳,自家丈夫邬自安能在京城安生做官,靠得就是孟月程这个靠山,眼下连孟月程都歇菜了,邬自安如同没了屋檐的人,风里雨里只能自己顶着。

    邬陶氏不敢有什么动静,连邬梨在邬家被捧得同天一样高,她也只能在家暗恨,一时不敢有动作。

    而崔稚在孟中亭的小院子等着他,没多时,孟中亭溜了进来,真的是溜进来的,还换了松烟的衣裳。

    崔稚大为惊讶,“你现在已经沦落到出不了门的地步了你大伯父管得太夸张了吧”

    孟中亭只有叹气的份儿,不过他说没什么的,“我娘在,大伯父也不会太如何我。他只是怕我再闯祸,给孟家惹麻烦。”

    孟月程现在经不起一星半点的折腾,只求一个稳字。

    崔稚摊了摊手,问了孟中亭最近都在家里做些什么,两人说了两句,竟然一时无话了。

    孟中亭的处境实在是太惨了,每日里过得提心吊胆。崔稚瞧见孟小六那消瘦的脸庞,最后一点婴儿肥,即将消失的一干二净,她看向他的眼眸,竟有些深邃的光亮逐渐浮现。

    崔稚不经意怔了一怔,那眸子突然瞧住了她,“小七,这些日子,我经常梦见你。”

    孟中亭的声音很轻,好像羽毛一样蹭在崔稚的心上,崔稚没来由地不知道怎么往下继续说,而孟中亭也咬了咬唇,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是不是有些失礼了。

    两人的目光逐渐错了开,但房间里有一种如同花香一样气氛在蔓延。

    半晌,孟中亭才道,“饿了没有我们出去吃点好吃的”

    这个话题终于是崔稚擅长的话题了,她略略甩了甩脑袋,恢复了平日里的伶俐,笑道,“倒也不用去旁的地方,清香楼就甚好近来殷老板从西边带回来一个厨子,做得一手西北菜,尤其是面食,极有特色,咱们去尝尝”

    她说什么,孟中亭都会说好的,两人说着便去了,不想刚到了清香楼,竟然同小六避之不及的大伯父孟月程,撞了个正着



第426章 不得发作
    孟月程难得出门,既然回到了老家,不免同本地的乡绅近邻联络一番。

    青州府最风光的当属孟月程,可孟月程现在受罚,端着架子也没意思,不若平易近人一些。他记着那佟孝贤发现边小清跳河一事,分明他已经令人将边小清的死讯掩盖住了,可这事还是传进了佟孝贤耳朵里面,可见孟家在青州虽然势大,但论团结同乡,还是差些

    孟月程权衡许多利弊,放下架子,和本地乡绅聚了聚,不想这边要走,竟然同孟中亭撞上了。

    有那乡绅认识孟中亭地,直接叫了小六爷,“小六爷怎么过来了可是特特来请大老爷回去的”

    孟中亭哪是来请孟月程回家的呢他自己都是偷着溜出来的

    这问话着实尴尬,孟中亭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跟孟月程行礼,又更众乡绅老爷行礼,崔稚一见这状况,早就躲到一边去了,不给孟小六添麻烦。

    然而她躲得却没孟月程的目光快,孟月程从第一眼瞧见孟中亭的时候,就瞧见了他身边的崔小丫,他见崔稚穿着一身男人打扮,可小脸白净,在孟中亭身边呵呵笑着,完全没有男子的声音。

    孟月程这个年纪,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这分明就是个小丫头

    孟中亭在旁给众乡绅行礼,孟月程死死盯着崔稚看个没完,他见这丫头穿着绸面的袄子,领口袖口镶了雪白的皮毛,腰间挂了一只兔儿,看着家中富贵,可富贵人家的姑娘,哪有这般随意出来逛的

    不知道是不是孟月程的眼神过于凌厉,崔稚有所感应地转过头来,正好同他对了个正着。孟月程心道正好,自己都瞧见她了,且看她怎么说话。

    孟月程这厢等着崔稚跟他行礼,然后趁机问一下崔稚的家世,谁想崔稚有一招独门秘籍,路遇不想见的熟人,就把脑袋一扭,对着身后问一句,“咦谁叫我”

    她似真似假地一问,迈开步子就出了清香楼,装模作样寻找叫她的人去了

    崔稚遁了没影,可把等着盘问她的孟月程气坏了,等孟中亭到他身前,他冷声呵斥,“不在家中,倒是混在这里你就是这样准备做学问的”

    孟中亭低着头听他训,孟月程冷哼,“回家去”

    回家去可怜的孟小六才出来没多久呢饭还没吃上

    崔稚虽然遁到了门外,可孟月程训斥孟中亭的话,她却听见了,听得直皱眉。孟中亭的大伯父过分了吧

    不过她又没办法和孟月程正面对付,那只会给孟中亭徒增烦恼,她一把将在门口徘徊的松烟提了过来。

    松烟得了崔稚的话,精神一震,两步进到了清香楼里,见着孟月程就赶紧行礼,孟月程当然不会理会他一个小厮,松烟却拉住了孟中亭,“六爷,夫人那边,咱们那不定主意,还得您亲自来。”

    这话说得孟中亭一头雾水,孟月程脚下一顿,询问地看了松烟一眼。

    松烟忙回道,“大老爷,我们家四夫人今儿身子好了许多,想吃这清香楼的口味,所以让六爷过来点菜,小的们拿不定主意,还得六爷亲自做主”他笑着点头哈腰的说着,还道,“这是六爷的孝道,四夫人吃了,身子定是好的快了。”

    松烟这样说,孟中亭明白过来,只是孟月程不耐,却在侄子的“孝道”面前无法反驳。

    这事不只是真还是假,若是假的,那就是孟中亭胆大包天,敢在他眼皮底下弄假,委实可气;若是真的,岳氏也非是什么好娘亲,变着法子让儿子出门撒欢,所以孟中亭才这般没有规矩

    不论如何,这事孟月程都不能在清香楼发作,他一甩袖子,离了去,连句话都不给孟中亭留。松烟出了一脑门的汗,孟中亭却松了一口气,低声道,“是不是小七的主意让她跟着我平白受惊一场”

    话音一落,崔稚就从他身后伸了个脑袋过来,“这算什么我主意多着呢我若是你,才不肯受他欺负呢”

    崔稚朝着孟月程的方向努了努嘴,孟中亭赶忙拉了她,“咱们吃饭去吧,待吃了饭,也应该给我娘带几个菜,换换口味。”

    “好呀”两人上了楼,崔稚可是清香楼的贵客,掌柜的专门给她选了个好地段的雅间,一边还是车水马龙的大街,另一边是安静的小巷。

    崔稚点了一桌子菜,“可怜的小六,终于能松快松快了”

    孟中亭确实难得松快了一下,只是他道,“可惜不能参加明岁的春闱,这一错过,便要四年以后了。”

    “咦”崔稚听他这么说,疑问,“你怎么不能参加明岁的春闱了你大伯父不让”

    孟中亭点点头,“大伯父说我未成家,年轻经不得事,这次中举已经十分张扬了,让我在家好生再学几年,免得考个同进士,给家里丢人。”

    “这是什么话他怎么竟找一些不相关的借口要我说,你大伯父这是怕你考中了进士,不听他的安排自作主张,所以才不让你考吧”

    孟中亭也知道是这么回事,可大伯父发了话,他父亲附和,母亲也说多学几年更扎实一些,孟中亭当然就不敢考了。

    他说,“我也觉得自己学问还有些不稳当,春闱离得太近了,哪怕秋闱过后一年也好呀”

    崔稚可就笑了,按照魏大人的说法,明年的春闱变成了秋闱,可不就是今年秋闱过后一年吗

    她琢磨着怎么给孟中亭提个醒,若是他好好在家复习,说不定明年秋天能去参加会试,喜登乙榜。

    “我听木哥说,有个老道士给他算了一挂,说他明年春天没戏。”崔稚神神秘秘道。

    孟中亭惊诧,“老道算命这怎么可能呢木哥学问深厚,定然能中进士的”

    崔稚说是这么回事,“老道说他考了必然中,但是明年春闱中不了。”

    “这话自相矛盾难道木哥明年春闱也不参加”

    崔稚嘿嘿一笑,“因为老道说,明年春闱没举行,延到了秋里,木哥是秋日进京赶考的”

    “啊”孟中亭脑袋发懵,“这能作数吗”

    崔稚说不知道,“不过这老道十分灵验,从前就给木哥算过一卦,说他能中解元,这不果然中了吗所以他这么说,木哥也是有点信的。”

    什么老道不老道的,若是真有老道,这个老道也姓魏,单名一个铭字

    魏老道说的话,当然灵验啦



第427章 提亲
    孟中亭对于这位老道士,不是特别信服,不过崔稚那句“木哥也是有点信的”,让他心里有点动摇,魏铭对他来说,早已从最初的对手变成了仰望的存在。

    “如果春闱成了秋闱,我是不是也能试一试”

    崔稚就是这个用意她连连道是,“还有大半年的时间,你可以准备,如果你考中了进士,你大伯父他们,应该不会像现在这样,说罚你就罚你了”

    孟中亭觉得她说的对,自己如果还是那个小秀才,大伯父现在估计早就把他吃了,好在是中了举的,刚才在一众乡绅面前,给他留了两分薄面。

    “小七,你说的有理,我要好好做学,若是真如老道所说,我想我可以下场试试”

    孟中亭笑了起来,弯弯的眼睛晶亮亮的,像冬日里的阳光一样和暖,崔稚一下瞧住了,陷在阳光的沐浴中不能自拔。孟中亭也瞧住了她,他轻轻咬了唇,脸上浮现出一片红晕。

    “小七,”他声音轻轻的,在街巷的喧嚣声中,声音轻又异常清晰,“如果我明年会试中了,可不可以去你家提亲”

    话音一落,他的脸腾的一下红了个透,而被问到的崔稚,耳朵霎时热了起来,热气一点一点蔓延开来,她想,这是要来真的了

    她心下不由快跳,可耳朵里却听到了孟中亭的心跳,咚咚咚,两个人好像在一起敲鼓。

    崔稚捏了捏鼻子,“那你明年可要好好。”

    她没明说,孟中亭却懂了,腾得一下站了起来,激动地手不知道往哪放,纠结半晌,又在崔稚禁不住的发笑中坐了下来,他说,“我娘也很喜欢你,时常念叨你,到时候你就可以每日同我娘一起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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