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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农家科举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鹿青崖

    满堂的人都在邬琪的话里脸色有些微妙的变化,崔稚呵呵笑了两声,“金道士,我倒是听说过。”

    有人连忙问她,“果真是个深藏不露的道士”

    崔稚一笑,“深藏不露没瞧出来,在大旱灾年之前,根本就是个火居道士,后来家里人都没有了,才入了庙。火居道士能有什么厉害的道术”

    火居道士便是在家修行的道士,除了心中向道,其他结婚生子吃肉喝酒基本与常人无异,就算是入了庙,只要不如全真教,也不会像和尚一样戒律严明。若说火居道士会什么高明的术法,那确实不太可信。

    众人也都歇了心思,崔稚挑衅地看了邬琪一眼,邬琪一看自己的话全都被这个人给拆了,当下眯着眼睛盯着崔稚,崔稚暗道今日是巧了,她正好在场,若是不在,岂不是任由邬琪坏了魏大人名声,若是魏大人真就点了个会元,这事指不定要闹大。

    这里可是京城,紫禁城的皇帝一句话就能抄家灭族的地方,邬家母子在此传谣言,同杀人有什么两样

    她心下冷了下来,既然如此,邬家也就不要怪她不手下留情了。

    她说老道士没什么稀罕的,“子不语怪力乱神,倒是科场作弊的法门甚是精巧,能瞒天过海,只要肯花钱就成了!”

    这个比玄乎的事更让人感兴趣,众人纷纷催着崔稚说来,崔稚瞧了一眼邬琪,果见这厮已经紧张了起来,她心下冷笑——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有本事你也同我见招拆招,不然被怀疑上,我可管不着了!

    她直接道,“泄题这种事便不说了,我听说还有个替考的法门,考生从贡院正门进去,在里边偷偷换了人,被换的人藏在一处,等到考完了自狗洞爬出来”

    她越说越详细,越说那邬琪的脸越青,说到末了,崔稚突然叫了邬琪,“邬举人,你说那被替考的考生,得花多少钱买替才够呢”

    邬琪被她一问,吓得一激灵,“我、我怎么知道!”

    他这奇怪态度,引得不少人回头看了他一眼,崔稚可不放了他,又问,“据说请不同的替考,给的钱不同,若是请那等替人中过举的来替,小一千两得出吧,只是若寻没中过举的来替,是不是要便宜许多,五百两,邬举人你家有钱,你说够吗”

    邬琪又被她冷不丁一点名,又听她点到他家有钱,急道,“哪、哪有这么多!”

    “那是多少啊”崔稚一下笑了起来,“邬举人跟咱们详细说说”

    众人刷刷地把脑袋转了过去,齐刷刷看向了邬琪,邬琪的脸是又青又白,舌头好像被人拔掉了一样,在这么多双眼睛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崔稚冷笑连连,面上不表,直接道,“邬举人别不说呀!知道什么快快告诉大家”她说到这,见邬琪还不开口,直接道,“难不成,邬举人是怕大家伙发现你,知道的太多!”

    她说到后面声音陡然扬了起来,邬琪被她阴阳怪气的一问,蹭得一下站了起来,“你不要胡说,我没作弊!”

    这下崔稚可就笑出声了,“没作弊,你紧张什么!”

    他脸色就不消说了,连两只手都攥成了拳,众举子在崔稚的提醒下,全把邬琪的表现看了个一清二楚,有人想起邬琪来了京城却不参加会试的事情了,问道,“邬举人到底为何不考试就算不中,来都来了,下场试试也无妨啊!”

    有人这么一说,众人也都问了起来,一个一个的目光充满了怀疑,邬琪浑身僵硬,直到有小厮跑来给他解围,“爷,家里叫咱们回家了!”

    想走破坏魏铭名声的时候随便来,现在轮到他了,是能随便走的吗!




第478章 捞人
    邬陶氏在家等着邬琪办完事回来,邬琪没回来,倒是跟去的小厮急急忙忙跑了回来,“夫人,不好了,大爷被那些人围起来了!”

    “什么叫围起来被哪些人围起来了!”邬陶氏吓了一大跳,揪了小厮过来把话说清楚。

    小厮急的快哭了,说邬琪原本是按照邬陶氏的吩咐去山东举子那里污魏铭名声的,但是不知道怎么跑出来一个能说会道的人,把邬陶氏让邬琪说得那些话,全部挡回去了,这个人挡回去了不说,还不依不饶地,说起了乡试作弊的事,说来说去,邬琪就被拉下了水,“现在那帮人围着大爷,非要大爷当场做一篇文章自证清白!”

    邬琪就是做一百篇文章,也不能自证清白,恐怕要越描越黑了!

    邬家上下最怕的事终于出现了,邬自安不让邬琪出门,就是怕他闹出来事被人抓到把柄,这下好了,到底还是被人抓住了。

    邬自安还没回来,邬陶氏不敢再耽搁,急急忙忙就出了门,直奔山东举子聚会的酒楼就去了,她到那儿一看,真真是倒吸一口冷气,酒楼内外竟然水泄不通,过路的还伸着脑袋往里瞧,“作甚呢这么多人!”

    邬陶氏急的不行,直接叫了人来,“快快,把这些看热闹的全都赶走!”

    她还以为这是青州,说起来容易,但她手下人真正上手撵人了,京城的百姓却不给这个面子,“你们谁呀我在这路上好生走着,又没得罪人!听口音,山东来的吧天子脚下可不是撒野的地方!”

    邬陶氏的人被三言两语堵了回来,她气得不行,偏无言以对,让人开路往酒楼大堂里挤了进去。

    崔稚此时早就功成身退了,坐在楼梯上看笑话。那些人倒也没有太过,大家都知道邬自安是个四品官,不过这些举人里也不乏有些家事的,对四品官不怵。

    起初,只是在大家怀疑邬琪和作弊有关的时候,有人提醒他写篇文章自证清白,可邬琪根本不敢,更怕了,连崔稚都觉得他是真的傻,就算写不出来,难道还不能把背的文章默一篇过来吗

    他这么紧张,大家怎么能不怀疑,有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直接道,找个人出个题,大家都是举人,都做了来测测真假。

    能来京里参加会试的举人,都是学问稳抓稳打的,可怜邬琪只有小学生水平,一听这话,脸都白了,他这般表现,简直在自爆,就算大家伙不猜忌他都不可能了。

    也是他运气不好,不知道哪里过来几个京城里的世家公子,也不晓得邬琪是谁,跟着山东学子一起闹了起来,这热闹越闹越大,崔稚一看这情形,晓得邬琪是怎么都跑不了了,那也就没她什么事了,藏到了一旁。

    她这一抬头,就瞧见了挤进来的邬陶氏,崔稚侧过身避了避,邬陶氏没瞧见她,只一脑门官司地寻她儿子。好不容易寻到了,邬琪的手已经被人家塞了笔杆子进来,有几个吊儿郎当的贵族子弟在旁吆喝着,“写吧!”

    邬琪都快哭了。

    邬陶氏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她现在很想直接冲上前去,把自家儿子救回来,她不过是给儿子交代了点小任务,谁想会闹成这样!

    不过她一个诰命夫人,怎么能亲自做这种事呢,她叫了自己两个孔武有力的小厮过来,“去把大爷揪出来,不管别人怎么拦,一定要揪住了他,就说家里有急事,必得他马上回去!”

    邬陶氏想得这个办法是好的,但是要是能实现,邬琪身边的小厮早就帮他办了。邬陶氏的小厮刚出了手,就被那几个贵公子的人跟按住了,“做什么呢光天化日就想抢人呢!”

    邬家人连道不是,“真是家里有急事!我们老爷叫大爷回去!”

    “你们老爷京城里的老爷多了,这儿还有不少老爷呢!”那几个痞里痞气的贵公子嘎嘎笑,邬家的小厮提不了邬琪,不由分辨道,“我们老爷可是正四品官员,叫我们爷回去也是正经事,不是笑闹!”

    可这几个贵公子好像并没有把四品官放进眼里,闻言更笑了,“京城里的四品官满把抓,哪位啊”

    小厮不知道该不该说出邬自安的名头,只怕更是引火上身,但是这里不乏有人知道,直言,“都察院左佥都御史邬自安邬大人呀!”

    有人知道,也有人拎不清,这知道的和不知道的凑在一块,逐渐就把事情转移到了邬自安身上,有人嘀咕,“大理寺卿孟大人的乡邻啊!有意思!”

    邬陶氏一听这话,差点仰倒过去,他们这是要把邬家往深里扒呀!

    她急的跺脚,正好趁着众人嘀咕的当头,给那两个孔武有力的小厮使了个眼神,两人合力提了邬琪就跑。

    待众人回过神来,邬琪人都没影了。

    崔稚坐在楼梯上看得一清二楚,她捂着肚子笑得不行,倒也不去吆喝着阻拦,邬家有这么一遭,估计得被人质疑好一阵子,可不得消停呢!邬陶氏只怕也好不了了,那老虔婆嚣张跋扈这么多年,看她从今往后还不夹着尾巴做人!

    崔稚并没有要一巴掌拍死邬陶氏母子的意思,当下跟酒楼众人一起笑说了半晌,回家去了。

    魏铭等了他许久,魏铭今日又被岑普叫去说话,岑普对他很有信心,认为他十有**能过,还说要好生再准备庶吉士选馆,若是选上庶吉士,岑普就好安排了。

    崔稚对这些越了解,越觉得魏铭是十拿十稳的,她嘿嘿笑着,夸了魏铭一番,“要我说,会元、状元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所以今天邬陶氏那个儿子造你的谣,我直接就给驳回去了。”

    “嗯”魏铭问,“邬陶氏这是出手了”

    “可不是吗老虔婆心黑手黑,辛亏我在!不过现在没关系了,我给他们娘俩也上了道好菜,保准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魏铭问她做了什么,崔稚摇头晃脑地说了,“怎样够邬家喝一壶了吧”

    魏铭愣了一下,“岂止是喝一壶,只怕邬家要就此”

    后面的话,魏铭没说。



第479章 下狱
    邬自安下了衙回到家,发现宅邸门口居然聚了不少人,都在一旁看着问着,对自家指指点点。

    他一向低调,什么时候在旁人目光聚集处做过事当下急忙寻了人上前问了,可问了一头雾水回来,“回老爷,这些人都啧啧嘴,不肯说,只有一个人说了话。”

    “说什么”

    “那人问大爷是不是姓邬名琪,去岁在山东中的举。小的问他询问此事作甚,那人却道,就是想问问,这举人是怎么来的!”

    邬自安一听,一颗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一口气冲到了家里,进了家门就让人把门关严实,“混账东西!在哪!”

    他直奔邬琪的小院而去,正好邬陶氏也在,邬琪早就被吓得手脚冰凉了,邬陶氏也在数落他,问他怎么把事情搞成这样,当下邬自安一喊,邬陶氏不由地“哎呦”一声,转头看见邬自安,“老爷,你”

    邬自安怒发冲冠,根本不搭理邬陶氏,一下就把邬琪提了起来,“混账东西!到底怎么回事!”

    这事想瞒邬自安已经瞒不了了,邬陶氏只好把事情说了,邬自安一听,直挺挺地向后一倒,砰地一下砸在了邬陶氏身上,邬陶氏被他砸的本身发麻,“老爷,老爷你怎么了!”

    一家人七手八脚地去抬邬自安,邬陶氏亲自上手掐了邬自安的人中,“老爷,他们就是说说而已,会试放榜在即,过两天自然没人在意了!我带着琪儿回家去,过两年好生学起来,不就都好了!”

    邬自安仰着面,呼吸一阵比一阵阻滞,“来不及了,来不及了,邬家要完了!”

    邬陶氏被他这话吓得半死,连声问邬自安是怎么一回事,邬自安嘴里发苦,“今日上朝的时候,太子殿下特特提及了科场作弊一事,说科场作弊必须严查,不论是会试还是乡试还是童试,凡是抓住,深究父兄从师!为此,还特特点了去岁的山东乡试!”

    “这、这”邬陶氏也傻了眼,邬琪更是一下瘫在了地上,“爹,我”

    他这话还没说完,外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老爷,夫人,不好了,官差上门来了,要寻大爷问话呀!”

    这话一落,邬琪当场倒在了地上!

    邬琪被抓了,一个小小的举人,来的竟然是大理寺的人,按理这不应该,可正如邬自安所说,正在关注此事的是太子,抓邬琪审问是太子的意思,至于太子从哪里听说,自然是从那闹出了事来的酒楼。

    邬陶氏哭得一把鼻子一把泪,邬自安仰在椅子上说不出话来,“造孽!造孽!我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他出门去,你个无知妇人,居然敢把他放出去!放出去也就罢了,还去坏人名声!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邬陶氏拉着邬自安的衣摆,“老爷,你倒是想想办法呀!他现在怎么办被扣上作弊的罪名,还有什么出息!”

    “出息你还指望他有出息!”邬自安捂着心口,“他不祸害一家人就不错了!”

    可怎么能够不祸害呢科场作弊的事情,邬陶氏和邬珅都知道。而且这件事,和彭家的事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当年彭久飞死得快,没把邬家咬出来,也是指望孟月程救他们,但是现在邬琪自己进去了,都不用彭久飞咬。

    邬陶氏拽着邬自安不放,“老爷,大理寺是孟月程掌管,你去寻他吧!求他抬抬手!”

    邬自安一下就笑了,笑得很悲凉,“你觉得他敢吗!”

    不管孟月程敢不敢,邬自安都去试了。

    孟月程自上而下地看着他,一脸厌弃,“你想把我也拖下水吗”

    果然是这个答案,邬自安看着孟月程转身离开的身影,身上一阵一阵发凉,他叫孟月程,“那我琪儿该当如何!还请孟兄指点一二!”

    孟月程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邬自安一眼,“舍了吧,还有邬陶氏,她也跑不了的。”

    跌跌撞撞地回到家,邬自安三魂丢了两个半,邬陶氏一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没成,她哭着扑到邬自安身上,“老爷,你不能不管琪儿啊,那是我们的长子呀!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活不成了!”

    邬自安定定看着她,“你可知道孟月程如何说”

    “如何说!”

    邬自安的脸说不出的难看,“他说,你也跑不了。”

    话音一落,邬陶氏差点倒在地上,“我怎么他说这话什么意思!他一点都不管了吗!他凭什么!他凭什么不管!”

    邬自安皱着眉看着她,“孟月程凭什么要管,就算是姻亲,他也没有这个必要,况且他自己的处境”

    “不对!”邬陶氏一下打断了邬自安的话,“孟月程必须管!这些年,我前前后后给他送了多少钱!他就给你弄了个四品官,他以为就能糊弄我!想都别想!他必须管!”

    邬自安愣在当场,“你说什么送钱”

    邬陶氏一下就哭了出来,“老爷,为了你能在京城安稳做官,我这么多年一直都在给孟月程送钱啊!从最开始的二三百两,到现在每年都给他上千两银子呀!”

    “难怪难怪他一直对我甚是照看”邬自安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他一直以为自己贯通恒通是因为他做事踏实安稳,孟月程看重他也是因为他稳重肯干,没想到

    “老爷!我给他这么多钱,这种时候他怎么能袖手旁观!他吃了我的别想吐出来完事!”

    邬自安一挥袖,“什么吃了你的吐出来你给他钱,他帮我做官安稳,已经算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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