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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农家科举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鹿青崖

    “孔宿,这就是你不对了!”晁狄站了出来,“咱们明明白白看到了不妥之处,还不及时阻止,难道任由他们仗着有些关系,耀武扬威吗”

    这话可说得漂亮,杜克也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两个人胸脯挺得老高,好像把自己都说服了,忘了他们其实就是心有不甘,更忘了他们本就是王复一派的人,正在为王复找场子呢!

    孔宿可没这么多正义要伸张,他就是觉得两个人没事找事,况且他不喜王复,也不喜这两人。他同邢备要好,拉了邢备,“别管那许多了,人家说不定有真本事,咱们做好咱们的考官便是。”

    他要把邢备拉走,杜克和晁狄可不愿意了,两人拦了路,质问孔宿,“他有没有真本事,你看不出来吗你看他这么大的小孩,一问一个优,你觉得这可能吗而且旁人答题,无不思索几息,他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张口就来!你不觉得,这像早就背好的答案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把孔宿问得张口结舌。

    邢备目光掠过几人,又看到了魏铭身上。那孩子一脸的淡定,在一众紧张到满头大汗的考生里,简直如同文曲星一样。可他一个十一岁的小孩,就算是文曲星下凡,也不可能这么淡定,除非,确如杜克所说,他提前背下了答案。

    如果真是这样,那真是一个弥天大谎!

    不劳而获对于科举来说,就是把所有读书人踩在脚下的笑话!

    邢备指骨捏得泛青,孔宿似信非信,实在不想再同杜克吵下去,直接问他,“你想怎么办你还想亲自考那小孩吗”

    杜克一听,连忙摇头,但两眼抖光道:“我和晁狄又不是考官,太容易被他们驳回去了,你们不一样,你们是考官,你们来!你们把上边的考官替下来,等到你们亲自出题考那小孩,真假立现!”

    他将自己的想法说了,邢备和孔宿都觉得好。

    孔宿更是道:“若是他们不让我两人来替,我便直接质问,不要这等藏掖猜测了!”

    杜克知道他有针对性自己的意思,但事实很快就会证明自己是对的!到时候孔宿自然没什么可说的了!

    四人商议好,邢备和孔宿便走到了略显疲色的苗先生,和好说话的葛青旁边。

    苗先生还有些意犹未尽,还想亲自考较堂里几个学问不错的学生,孔宿连道,过会自己早些退下,让苗先生继续当考官,苗先生略一犹豫,也就答应了。孔宿松了口气,苗先生既然能答应,说明也未必就是杜克猜想的那样。

    另一边邢备也换下了葛青,两人座上考官的座椅,胸中一团正义之火熊熊燃烧。

    杜克和晁狄虽然没这么多正义,但这两人见着魏铭又从郝修手里拿到了一个优,成为本场第一个拿到四优的考生,全场都看到了那小孩身上,两人都攥紧了手。

    四个优真是饶了那魏小孩了!不过这样也好,就让那孩子被人捧得高高的,然后到了邢备和孔宿手里,连个良都拿不上,狠狠跌下来!

    这样才叫出气!到时候四爷知道是他们两个出力,更是有好处可拿!

    两人耐着心等着,见魏铭已经排到了孔宿身后,等了三个人,就站到了离孔宿最近的答题圈里。

    孔宿当然不知道是谁,但杜克噼里啪啦一阵挤眼,孔宿也心里有了数。

    故意问一个过难的问题,也是不公,他选了一




第60章 六个优
    一个只有两个字的题,首先就能把那些经文记背不够熟识的考生,刷下去。

    此题出自《孟子滕文公下》:“曾子日:胁肩谄笑,病于夏畦。”曾子说,耸肩故作恭敬、满脸堆笑向人讨好的人,说起话来,会让人觉得比酷热的夏天在田间劳作还要疲惫。

    此题若说做,也能做出来,以题背题缝寻觅角度,做出文章也不至于跑题太远。但是要想做好,还需得以题之正面破题作文。

    破题就已经不简单,更不要说后面文章如何写了。

    堂里今日来了不少读书人,县学里的学生尤其多,他们怎么会不知道这《胁肩》一题的难度这是洪教谕给秀才们留的题,洪教谕道,能将此题做好,便离秋闱登榜不远矣!

    众秀才都看向了邢备,不知道他为何出此一题考问学生。

    其实邢备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出此题,只是杜克刚才那么一说,他脑中立时响应,听见后面考生走过来,直接就脱口而出了。

    当然不出意外,后面的这位考生,就是魏铭。

    与其说众人都看向邢备,倒不如说都看向了魏铭。

    杜克手里捏着一把汗。他才管不了这题是为谁而出,他只要看着这魏小孩,张口结舌,答不出来!

    他兴奋得不行,觉得翻身的机会终于要到了,再见魏铭不似刚才一般张口就答,还以为自己终于拉下来他,一句“不会了吧”差点就冲出了口。

    只是这话到底没出来,因为他以为不会的人,开了口。

    “媚人以肩者,亦工于行媚。[1]”

    此发端二句破题,一下就把众秀才镇住了。这是直接抛开题背题缝,要正面硬刚了!

    别说众秀才,就是杜克、晁狄和邢备三个设下此题的,都讶异起来。

    魏铭却不论这许多,继续承题而答。

    “夫媚人而不余一肩,其为媚也工矣。乃小人则犹以为未工也。”这句承上启下,接着引出小讲,再正文论之,“凡人膝可使之行,躬可使之鞠,而惟肩独无所用......小人日:吾今而有以用吾......凡体必抑而下之以将敬......”

    他作得流畅,一气呵成,到了末尾,顿了一下,目光扫向杜克晁狄两人,“况令日者,胁吾之肩以媚人;而他日者,即可胁人之势,以致人之媚。是我失之于肩,而取偿于人之肩。”

    胁肩谄笑之人到底是谁,真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此文一出,堂中先是一静,而后突然沸腾起来,六位考官一时没忍住,纷纷转头看来。

    “正面切题,把文章做得如此扎实饱满,真是奇作!”

    刘春江第一个称奇,洪斌也道:“此文波澜层折,滔滔不绝,刻镂惟肖,犹如神作。题位、题神不违不离,恰恰正好,题外不添一字,题中不漏一字,只在‘胁肩’上做文章,这是螺蛳壳里做道场的大家功夫啊!”

    他二人都是有望下届中举之人,两人给出这等评价,此篇文章已经提到了乡试之作的高度!

    苗先生不在座上,从魏铭接题、破题就看得一清二楚,他老人家这会忍不住走上前来,大力握住了魏铭的手,“安丘县竟出了神童了!”

    神童哪里是说出就出的当下堂里听不懂文章精妙的百姓们,也纷纷激动起来。

    邢备眼前有一时晕眩,他出了乡试的题来考一个要参加县试的小儿,竟然被小儿即时答了出来,竟还答得这般好!

    他也曾冥思苦想《胁肩》一题该如何做文章,此番听了这篇答案,简直醍醐灌顶。

    他心下砰砰乱跳,正要禁不住说出这第六个“优”,忽的被杜克按住了手。

    “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邢备奇怪地看向杜克,“这不是明明白白的吗此子乃是大才!不要再怀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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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祥瑞可不是好当的
    孤立无援。

    杜克此时的心情,就跟被洪水包围时一样。

    这一群人简直要吃了他!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弃考的年轻人,一句“我还不是为你伸张正义”没说出口,那弃考年轻人就质问到了他脸前,“你到底为什么害人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杜克被他问得一口老血到了喉头,他想大声说无人指使,只是无人指使,他怎么就这么可劲折腾呢

    他不经意想到了王复......自己不是为王复出头的吗

    这思虑的空档,郝修突然从考官椅上跳了下来,劈头直接问道:“是谁让你来的你又是为谁来的”

    杜克连忙把嘴巴闭紧,在郝修蔑视的目光中,保证自己万不能将王复说出来。

    然而就在此时,堂里不知道谁问了一句,“怕不是代教谕的那位吧不然是谁”

    这话谁说的没人关注,只是人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这魏家小儿能和谁有过节,那当然**史王复莫属!知县虽没惩治王复,可谁不知道张洪就是王复的狗腿子呀!

    杜克脑中一片哄哄,他当然不能说出王复,何况根本不是王复指使他啊!但不是王复,更不会是别人!

    嘴巴不敢乱说话,也就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不说话,可不就是默认了

    堂里的人都不傻,眼睛雪亮的很,立时七嘴八舌议论起来。杜克简直呜呼哀哉,他自己被人议论指点也就罢了,这下拉上了王复,王复还不知道如何弄他!

    这一番说道,把稳坐家中的王复,说得连打了三个喷嚏,杜克这边却不好过,不少人上来扯拽他,“你还是个增广生呢!这是白白读了书!嫉贤妒能,算什么本事!”

    “这样见不得旁人好的人,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县学一锅汤!”

    杜克被骂的体无完肤,脸上净是人家吐得吐沫,可他还被撕扯着,走不了,周围的人还在叫嚷,“该让洪教谕革了他的出身!”

    “那可成不了,现在的代教谕且不愿意呢......”

    杜克浑身发冷,都快哭了,他这样被人围攻,把晁狄吓得都不敢上前。

    眼下生的都被骂成了熟的,躲在墙角、搬了个杌扎、翘着二郎腿看戏的崔稚,抛出一颗豆子,一仰头接进了嘴里。

    豆子嘎嘣脆,甜香味,她嚼着豆子,朝段万全使了个眼色,段万全会意,立时有个彪形大汉跳到了杜克眼前。

    此人是个矿工出身,自己没有学识,但最佩服有学识的人,这下看着杜克闹事,一把揪住杜克后衣领,拎小鸡似得把杜克生生提离了地面,“看你也是个学子打扮,怎地如此见不得人好!不要以为都是读书人的事,便没人能治了你了!再闹事,今日就让你见见咱的拳头!”

    这人说着,就把吓呆了的杜克,拎出了宋氏酒楼,众人都在旁边喊着“别轻饶了他”,没有一个阻拦的。

    杜克一走,大家的目光自然又落到了魏铭身上。

    这么小的孩子,拿到了全场第一个六优,那是何等的稀罕事,比高矮生说得书还有意思呢!

    魏铭被里三层外三层围住,似苗先生这等,慈爱地劝他以后也要好好学,不要成了方仲永,但还有些望子成龙的家长,见了他跟见了唐僧肉似得,一个个上前拉他的右手,说要沾沾他的文气。

    真让人哭笑不得。

    某吃吃喝喝自由自在的小丫头,小老鼠一样的偷笑。

    之前她被从村里人当祥瑞,那些妇人中就有跑进屋里,非要摸她脑袋的,她那会觉得自己头上几根黄毛都要秃了。

    这下风水轮流转,也让魏铭体验一下,祥瑞可不是好当的!

     



第62章 送她的谢礼
    初春的凉风如井水一般,透过细微的缝隙,往人身上渗入凉意。

    陶氏避风而站,紧着身上的大氅,丝毫感觉不到春的温暖。她低头看着脚下的青砖,“我不挂心上,是我又犯了蠢,惹你姐夫不快了。”

    陶平原本还想劝她别同王复计较,没想到反被她劝了似得,当下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其实姐姐也是为了他着急,他当着我的面就能这般说你......唉......私下还不知道如何......”

    私下里如何的话,把陶氏说得眼睛有红了一圈,她不禁道:“他原就没看上我,看上的是大伯家的大堂姐,如今勉强娶了我,我却又不能替王家诞下男嗣,他自是......是我不争气,可老天爷怎么能这么罚我,让我失了这一胎,五六年都要不上孩子!”

    眼泪滴滴答答落了下来,陶氏捂着嘴不敢出声。

    她那一跤摔得厉害,胎落得更是凶险,梅大夫会同另外两位安丘的大夫看了,都道她五六年内要不得孩子了。

    可叹王复总想要家中人丁兴旺,偏偏前后两任妻子,两个妾室,只给他添了一儿两女。长子系原配所生,娘胎里就带了弱症,隔三差五就要延医问药,到了如今,想考个出身,提起笔来却累的大喘。

    现今更有陶氏一时要不出孩子,王复简直大失所望。

    他当初能答应退而求其次,迎娶陶四老爷的女儿进门,无非是看中陶氏身形好生养些罢了。陶氏不成,王复自然更加惦记葛香兰,陶氏也是知道的,只可惜葛家咬紧牙关不嫁女为妾,王复有李帆在头上压着,也使不出翻云覆雨的手段来。

    陶氏在王复跟前的境况,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她只能越发低头做人,伺候好王复,伺候好那个病怏怏的继子。陶平无话可说,自己学业不开窍,还少不得要依靠王复,自然也只能嘱咐姐姐注意身子,走了去。

    王复被半个县的读书人编排了一顿,气得他几天没吃好饭,到了县学也不好明说,只能警告众学生约束己行,暗暗敲打了众人,不要参加什么花里胡哨的考会,并揪了个错处,将杜克和晁狄罚回了家中。两人想从增广生进廪膳生的路子,算是彻底垮塌了。

    这边王复和杜克、晁狄一样倒霉,日子过得昏昏暗暗,那边魏铭风头大出,到了县试,原本怕人说走后门的境况,三百六十度大反转,成了不点案首都不行了。

    好在他学文过关,李帆看了卷子,就知道是他所作,并无犹豫就给了个案首。

    魏铭一连三日接待上门庆贺的亲友,喉咙都要哑了,他摇头笑同崔稚道:“我上一世,不过取了三十多名,这一世倒是尝尽风头滋味了。”

    魏大人是万不想高调的,只是从以盐易米之后,这名声一天比一天高,崔稚劝他看开些,“从你顺水推舟,要推行以盐易米,你就该想到今日。子曰,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这是什么“子曰”,魏铭不用想也知道她又信口开河了。先不说这,只说她那话好没道理,如不是她扮做高矮生“推波助澜”,他哪里能名扬安丘

    别说安丘了,怕是青州府都晓得了他这个能经商又能读书的案首!

    魏铭是不会说破崔稚的,不仅如此,他还要谢她,到底为自己解了围,“我有一谢礼,要你亲自去领,你可去”

    “什么啊”崔稚眨巴眨巴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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