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农家科举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鹿青崖
宋标让宋粮兴小声些,“别有事没事提这话,这身份万不能说破,咱们家现在烈火烹油,多少人盯着呢!”
“我知道,爹放心!”宋粮兴把最后一口桃花酥塞进嘴里,细细嚼了一番,叹道,“这酥饼从前公也做过,那才真的好吃,我现在做的这个,也就公当年的一半吧!若是公还在,又有高矮生神来之笔,我简直不能想象咱们酒楼的盛况!”
只是斯人已逝,就如同桃花酥的味道一般,只留在世人的舌尖。
父子俩感叹了一番,正准备折回大堂去,宋标叫住了儿子,“你瞧那是谁。”
宋粮兴立时顺着宋标的目光看过去,“韦慎他怎么这个时候在这儿”
宋标重哼一声,“你不知道,前日他被十香楼开出去了,有人传是偷盗吃食金银。”
宋标与韦慎年纪相当,两人长在一起的时间也久,韦慎背弃宋氏酒楼的事,他始终不能释怀,时常留意着韦慎的消息,没想到韦慎竟然被十香楼开了出去,还是盗窃。
“这......”宋粮兴觉得匪夷所思,“他没必要这样吧”
“什么有没有必要十香楼想让他偷,他想清白也清白不了!”宋标倒是瞧得明白,看着远处巷口佝着腰的韦慎,恨恨道:“这就是报应!十香楼是都是什么人他这样的人能与十香楼为伍!他就是个窝囊废,人家说不要他就不要他!”
宋标咬着牙。
宋粮兴看了一眼人群里若隐若现的韦慎,又瞧了一眼自家老爹,“爹别和他一般见识了,咱们家的一品豆腐做起来了,早已经将他打倒,他被十香楼撵出来也是早晚的事,反正同咱们没关系。”
宋粮兴劝了一句,里边有小伙计跑来喊他,他忙不迭地去了。
他走了,宋标仍旧站在那出,远远地瞧着韦慎好似水中浮萍似得,被人流挤来挤去,站在人群中,弓腰塌背直不起脊梁,宋标这心里是又痛快,又嫌弃。
真是没用!
背弃了宋家还以为他能过得多好,到头来还不如街头买煎饼的!
不知道是不是宋标盯他太用力的缘故,韦慎抬头看了过来。
看过来又如何!宋标站定不动,瞪了回去。
不过一息的工夫,韦慎并未再看,又低了头,转身就往回走。
“怂货!你这辈子就没有扬眉吐气的时候!”宋标骂了一句,扭头也要返回楼里。
谁想一步没迈出去,忽的有喧闹声传来。有人高喊了一声,“要死人了!”
宋标大吃一惊,赶忙循声看去,正巧就是韦慎刚才站着的方向。
那地方立时混乱起来,这边排着队等着买饼的客人,全翘着脚往那边看。宋标定睛
第130章 忏悔就能饶了他?
道试定在了四月底。
提学在青州下马先考较在学生员的学业,之后才是这一年的道试。整个四月,青州府城里又会是客栈房价飙升的一月。
崔稚今日早早骑着毛驴,带着墨宝来了安丘,想同宋氏和段万全商量一下,把生意往青州府做的事。她这边到了县城,段万全早早就在城门口的茶摊等着她了,见她来了,笑嘻嘻地朝她招手,“过来喝完茶再进城。”
天气越来越热,段万全把凉好的茶水递给崔稚,崔稚一饮而尽。
“去酒楼吧,让小兴给我调一碗凉粉吃。”崔稚用树叶子给墨宝和小驴也喂了些水,“这俩也累坏了,早点歇着的好。”
段万全点头,顺了顺墨宝的毛,“不过有件事我得提前跟你说一下。”
“嗯”
“那个韦慎,回宋氏酒楼来了。”段万全道。
“啊!”崔稚傻了一下。
段万全叹了口气,“这事说来话长。”他把近来韦慎和宋氏的事情说了一遍,“......烫得甚是厉害,半个身子都起了泡,脸上也燎到了,幸亏被及时泼了冷水,不然这会儿人就完了。”
“可这管宋氏啥事小兴和他爹大发善心了”
“本来不相干的,但是宋叔正好撞见了这桩事,被人拉着给韦慎看了病,汤面摊主又跑了,就剩下他一个。那韦慎跪在地上忏悔......”
“忏悔就能饶了他”崔稚还是不能理解。
段万全摇头,“倒也不是,宋叔让他过来厨上打杂,也有几分折辱的意思吧。”
崔稚摊了摊手,没再说什么。段万全叮嘱她,“你回头过去避着些,别让他瞧出来什么。”
“那是自然,酒楼里这么多人窜来窜去,没有一个不用防着的。”她说着,同段万全问起来,“上次我说,找些人替我的事,有眉目了没”
高矮生的名声越大,她越像要被套牢了一样,而且每月都要出面说书,夏天那套衣裳能把人热死,还时常担心被人瞧出端倪。
这样下去实在不行,魏铭劝她把高矮生的身份脱出来,让别人来说,毕竟重要的是说书的内容,而不仅是说书人而已。
高矮生虽然要紧,可也没到不能代替的地步。
崔稚认为魏铭说得很有道理,思量了一番,觉得让某一个两个人来接替高矮生,就跟宋老爷子当年的做法一样,变数太大了,她觉得应该让一群人来接替高矮生,这样一来,不仅不容易出现大的纰漏,还能广泛的传播开。
这是个好主意!魏铭当时便拍手道好。
挑人的事自然找到了段万全,段万全答道:“还得挑一挑,眼下就两个勉强能达你的要求。”
崔稚要年龄在八到十岁,口齿伶俐,家世清白的小孩,男孩女孩倒是无妨,但看着简单的要求,段万全挑了些日子,只觉得有两个或许能入了崔稚的眼。
“没事,那就多挑些日子。”
崔稚牵了墨宝,段万全牵了驴子,两人说着话往宋氏酒楼去了。
一路上尽是人跟段万全打招呼,简直走一步见一个,难得的是,这么多人,段万全竟然没个认错的,不仅能叫上称谓,还能顺捎问到人家近来的事。
就好比方才过去了个老大爷,段万全便跟他问了好,道,“您家小孙子快满月了吧,何时办满月酒,我也去讨一杯”
那老大爷一听小孙子,立时眉开眼笑,拍着段万全的肩,“满了月就办,你和你公都来!”
段万全道那是自然,崔稚在旁已经目瞪口呆了。
“这又是哪家的老大爷你怎么都认识啊”
“常在城里行走,如何能不认识”段万全习以为常。
崔稚特特看了他好几眼,他这本事,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的。
 
第131章 小丫头是品菜师
过完高矮生讲书的日子,距离道试便非常近了。
道试同县试、府试又不同,考试极为严格,提前下发了答题卷,让考生把姓名、家中父祖、师从、保人全部填上,然后再由各县收起来交到考棚提学处。
魏铭近来都在家中完成桂志育的家庭作业,万不敢跑到县城来被桂志育瞧见,崔稚笑话他“魏大人也有怕的时候”,魏铭无言以对。
谁人不怕老师的期许呢
到了四月十八日,崔稚琢磨着和段万全往青州府去一趟,看一看行情,魏铭不放心,可是考试在即,他也不好四处露面。
崔稚说他担心是多余的,“我除了这副小身板,哪里是小孩了不过没魏大人你这般,一大把年纪罢了!”
说着还拍了自己胸脯,“我从身体都心态都年轻!”
言下之意,魏大人你徒有一副小孩模样,实际上已经是个糟老头子!
魏铭只好道“好吧”,“但愿崔七爷不要被拍花的强行拍去。”
崔稚愣了一愣,抬手指了他,“你看不起人!”
魏铭不禁大笑。
......
崔稚的路线是先去安丘县与段万全汇合,然后两人跟着镖局往青州去。她打算在青州府逗留几日,到了四月廿二,便能同前去青州府城考试的魏铭一行汇合。等到魏铭考完,他们再一道回来。
一切被崔稚安排的明明白白。
出发去青州府前一天,崔稚吃了三碗宋粮兴亲手调的凉粉。
一碗只放醋和酱油的清爽凉粉,一碗放了热油烫过的花生芝麻蒜泥的重口凉粉,还有一碗桂花甜凉粉。
她吃完捧着肚子大喊舒服,宋粮兴对这个师父层出不穷的吃法感到新奇的同时,又对她的食量笑着摇头。
不过他一个做徒弟的,把师父伺候好最要紧。
宋粮兴端着三只空碗送回厨房,走到门口正好与韦慎碰了个正着。宋粮兴装作未见,准备侧身走过。
“小兴......”
韦慎不禁喊了他一声,而宋粮兴看了他一眼,到底还是错身走了。
韦慎低了头,无措地站在门口,直到宋粮兴去而复返,又端了一盘子马蹄糕上了后面的二楼。
他一直瞧着宋粮兴上了楼去,准备返回厨房的时候,听见楼上一阵欢笑。
韦慎顿了一顿,是那个小丫头。
回到宋家半个月,除了宋氏父子,其他的全都变了,他并不敢问,只老实做活,但是小伙计们嘴里没有时不时总要提上一句的。他就是不知道也不成。
几个小伙计嘴里颠来倒去的,竟说那小丫头是宋家父子请来的品菜师!
他们说她并不是每日都在,一月来两三次,月中高矮生要来的时候,她必然来的。
月中是宋氏的紧要时候,所有人都打起精神做事,无外乎那位高先生要说书。
这个月中,韦慎没有见着高矮生,只在灶房埋头干活,他的身份敏感,便是高矮生到了厨房,他也不敢多看一眼的。
宋家父子能收留他,让他有口饭吃,已然很好了......
晚间韦慎回到家中,刚到院前要拍门,就见院里灯火通明。近来家中没有进项,蜡烛点的都少了,怎么今日挑起这么亮的灯
难道是来了客可是大晚上的,谁来呢
韦慎拍了门,儿子给他开了门。
“爹,唐掌柜来了。”
韦慎大吃一惊,再进了屋子,见着唐掌柜笑眯眯地看着他,“老韦,在宋氏干得可好”
唐掌柜替韦慎把韦家的人全部送了出去,两人挑着一盏小灯在桌前说话。
“说那些虚的没意思,”唐掌柜开门见山,“我只问你,那高矮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韦慎浑身皮肉全绷紧了,“我不知道高矮生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唐掌柜小眼睛睁大了去,如鹰一般盯
第132章 有个词叫商业互吹
府城同县城自然不能相提并论。
崔稚同段万全到了青州府城,想找似宋氏从前那般生意寥落的酒楼,结果在府衙大街附近绕了一圈,没有一家不是宾客满堂的。
崔稚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失算了。”
她本想着趁着四月考试月人多,入股酒楼把生意做起来,热度吵起来,没想到人这么多,家家都迎来了生意高峰,纵有谁家生意之前不好,如今见了钱,怕是还心存侥幸,不愿出让股份。
段万全劝她,“倒也未必,想趁着这个月把生意做起来的大有人在,他们缺钱,咱们愿意投钱,许是更好说话。”
这话让崔稚特特抬眼瞧了他,“全哥说得有几分道理。”
段万全被她夸了,眼角眉梢挂了笑,“常跟着小七师父,舌尖上的功夫见长,脑筋也得见长了。”
“哎呀,我这边夸了你,你又夸回来了,还是你厉害!”崔稚嘿嘿地笑,她现在越发觉得段万全是把做生意的好手了,“有个词,叫商业互吹,就是咱们这样的,哈哈!”
崔稚心情很好,踮起脚拍了拍段万全肩膀,“走,咱们继续瞧下一条街!”
两人说着笑着去了,府衙大街后边的这条文汇大街,人流量也不少,但是似府里十香楼这种大酒楼,还是在府衙大街上,相比这下,这条街要稍稍冷清一些。
虽说如此,可是若论路程,却也不差许多的。
崔稚瞧见和府衙大街连着小巷的一家店,门头高大,大堂宽阔,来往宾客亦是不少。
段万全道,“这家清香楼若论排场,算是府城里第四大的酒楼。前三的酒楼都在府衙大街,这家若不是排场大,楼上楼下三层,雅间三十多间,在府城里是排不上的。”
这家清香楼东家是济宁府人士,从前在青州做生意,才在这买了这间铺面开店。这家铺面实在太大,位置又稍偏,生意不过平平,东家不如从前财大气粗,能在外地养这么大一间酒楼,所以有心要出手,只是价高,没人愿意入手。
“价钱多高”崔稚问了一句。
“几百两,”段万全回道,“具体多少,并没打听到。”
能一口气出得起几百两买这家店面的人家,在青州府估计也是屈指可数,要不然这家要卖,为何没卖出去
“我看这位置不错,若是有实力的,买下来好好经营,只赚不赔的。”崔稚只有仰着脸打量这家三层酒楼的份,她的钱都投到了酒溪庄里,现在手里的余钱也才五两,论买这家酒楼,杯水车薪。
有人醉醺醺从清香楼里出来,段万全赶忙把崔稚拉到了一旁说话。
“说是邬家的那位大夫人想买,但是不想出这么多钱,正在压价,清香楼的东家还没答应呢。”段万全的声音越发小了,“邬大夫人压价,旁人自然不好抬价入手了。谁敢同她打擂台”
崔稚听得一愣,“邬陶氏在青州府还真只手遮天!”
段万全笑了一声,“在府城里和安丘县算是吧,亏得清香楼的东家是济宁府的人,不然邬大夫人早就得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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