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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农家科举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鹿青崖

    她和田氏,更像是姐妹。

    她答应了田氏,也同田氏嘱咐起来。不多时,被西山余留着说话的魏铭出来了。

    众人拜别西山余回家,魏铭这才告诉崔稚,西山余将他又训斥了一顿,竟然是因为带着崔稚下江南的事。

    魏铭表示真的无辜,“就算我不去,我看你也要去,他老人家在这件事上,没能明断是非。”

    崔稚笑得不行,跟在魏铭身后,走在下山的路上。

    “其实,我总觉得他老人家让我感觉特别亲近,或许是因为我识得他的时候,不知道他是大名鼎鼎的余公的原因吧。”她说着,回头向西瞧了一眼,“但我觉得他老人家待我也尤其亲近呢!”

    崔稚把那次西山余替她上药的事告诉了魏铭,“......像是从我身上看到了什么人的影子,可能是他的孩子吧。”

    人到晚年,过往的事就像是一场场的电影,时不时浮现在眼前。

    魏铭和崔稚越发下定决心要找出汤公通倭的真相,给余公一个安心的晚年,待到二月春回大地,立时直奔济宁乘船南下。

    殷杉的船队不大,这次南下的有两艘,既有搭载了客商的,也有运载了货物的。

    崔稚这是跑头一趟货,带的无非是酒和书,殷杉道,这头一趟便不用崔稚出运资了,等到赚到了钱,不要忘了他便好。

    殷杉能在运河上跑起船队,只关系打点




第200章 画舫里的姐儿
    自扬州府高邮换船向西,经大大小小的湖泊,进入白塔河,一路就到了凤阳府天长县。

    魏铭拿到的桂训导给他名帖让他去寻的同年,就是天长县知县。

    天长县虽然在凤阳府治下,但离凤阳府城远不如扬州府城近。魏铭同崔稚几人约好半月后在扬州见面,动身去了天长县,而崔稚和段万全仍旧跟着殷杉的船队南下,直奔扬州而来。

    待到扬州温暖的春风扑面而来的时候,正好进到了三月里。

    永平十三年,烟花三月,崔稚下了扬州。

    殷杉有相熟的友人,介绍了住处,崔稚一路左看右看,往住处落了脚,便拽着段万全要出门去,“扬州城比咱们青州可大多了,定然有许多好吃的!”

    殷杉要与友人应酬,崔稚到底年幼,不好随随便便出面。她也不在意,做生意讲究一个缘分,只当她与殷杉的友人们无缘就是。

    她把包袱里备好的男装拿了出来,长裤短袄,头上鬏鬏拢成一个发髻。

    段万全换了一件竹青色暗花绸布长袍,腰间坠香囊玉牌,一根竹簪,一把折扇,行走之间风度翩翩。

    崔稚往他面前一站,妥妥的......小书童。

    “全哥这打扮,便说是皇亲国戚,也有人信的!”崔稚打量着他,啧嘴道。

    段万全这年龄,身量已经长成了九成九,比起前两年崔稚认识他的时候,眉目之间更添英朗。可崔稚就惨了,一样是男装,她穿上这一身,连给段公子提鞋都不够。

    早知道,她该弄一身敞亮的打扮,好歹算是段公子的亲戚也行啊!

    不过眼下出门在即,已经没办法了。有段万全一个人充门面,也是够的,崔稚把墨宝一唤,两人一狗出门去了。

    此时,天色渐暗,天空还有最后一抹蓝,与天边两缕飘逸的云霞呼应着,往西山奔去。

    扬州城里的大街小巷,人流如织。

    夹在新城旧城之间的城内河在坊间有小秦淮之城,三月里,岸边三步一桃,五步一柳,垂柳如烟,桃花映水,人行两岸,恍若误入桃花源。

    两岸人家门前花团锦簇,有门前翘腿而坐的人,身边挂了鸟笼逗趣,有人凑着门下的红灯作画,有人横笛唇边,悠悠扬扬地吹奏一首新曲。

    河上有渔船有画舫,欢笑自路过的画舫传来,惹得岸上的鸟儿一阵啾鸣。

    崔稚刚吃过满满一碗刀鱼馄钝,馄饨皮薄如透,那三月里的刀鱼肉细而滑,入口鲜香回味。

    一碗馄饨下肚,崔稚想大吃特吃,也就不可能了。只是她顾着大快朵颐,墨宝在旁急的不行,崔稚一碗吃了个底朝天,才想起它来,若不是段万全夹了一筷子馄饨馅给它,它可就急得跳上桌子了。

    只是这一点馄饨馅是满足不了墨宝的,更加开了它的胃口,咬着崔稚的裤脚不让她走。

    “汪汪!”

    好东西只顾着自己吃,还管不管你的狗子了!

    它叫得馄饨摊上人人转头看,崔稚脸上一热,赶忙俯身抱了墨宝,“小祖宗诶,你再叫,人家还以为我没给钱吃白食呢!”

    她忙不迭抱着墨宝出了馄饨摊,墨宝老大不乐意,又冲着路边一个小河港叫起来。

    崔稚个子矮,瞧不清前面是什么,段万全看了一眼,便笑起来,“墨宝这鼻子可真厉害,前边是个三丁包摊呢!”

    三丁包可是淮扬名点,集齐鸡丁、肉丁、笋丁,就能召唤三鲜一体、肥而不腻的天下一品包。

    “汪,汪!”

    不用墨宝叫,崔稚也要去的。她揪了墨宝的小耳朵,“鼻子比我还灵!”

    墨宝才不理她,盯着包子摊使劲抽鼻子。

    段万全已经把钱袋子拿在手里了,见崔稚两条腿走得飞快,直奔包摊子,道:“看你和墨宝,谁的脚力快,先到的多一个包子!”

    话音一落,一人一狗就冲了出去。

    &



第201章 邀酒大会
    说话的人坐在最里面,众姐儿都向她看去,崔稚和段万全才从窗外瞧见此人。

    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子,衣衫比众姐儿朴素不少,柳黄色的素面布袄,怀里抱着琵琶,看众人的神色说不出的鄙夷。

    可显然,她不是画舫的主子,也不是说得上的话的人。

    方才“训斥”小厮的姐儿便对着她嘲笑一声,“穿的好未必富贵,但那公子眉目之间的英气,还能错了总不会是乡下来的穷小子,我可不曾看走眼过。”

    崔稚抬头见段万全面不改色心不跳,心道乡下来的穷小子,让各位姐儿看走眼了。

    但崔稚又有些隐隐的骄傲。

    全哥虽然家资不丰,但论人情见识,却是一点不差的。假以时日,必然成材!

    这么一想,倒也不算是各位姐儿看走了眼。

    她盯着段万全瞧了这半晌,倒是把段万全瞧得耳边热了起来。

    崔稚浑然不觉,但那画舫上方才质疑的琵琶女又道:“看富贵,论皮相,你们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这话毫不客气,崔稚心道琵琶女就算是艺妓,卖艺不卖身,但对着诸位姐儿说这样的话,也太过凌厉了。

    果然那位姐儿反唇相讥,“你倒是会识人,两三年光景了,怎不见你那状元郎回来!”

    她这么一说,众人哈哈做笑,琵琶女立时冷了脸,却又努力平息着怒气,她道:“不过是早晚罢了!他不定明日就回!”

    “哎呦呦,我看未必,说不定拿了你给他的读书银子跑了,什么海誓山盟,定是置地娶媳妇去了!”

    “你浑说什么!”琵琶女勃然欲怒。

    正这时,胖老鸨连声叫住了众人,“吵什么吵!贵人的船要过来了!吵闹坏了贵人兴致,邀酒大会的事想都不要想!”

    话音一落,画舫的帘子齐齐放了下来。

    琵琶女如何,众姐儿如何,岸上的人都瞧不见了。

    崔稚挑挑眉,又啧啧嘴,抬头见段万全仍旧一派贵公子的气势,连忙小声赞他,“全哥,你这演技竟然如此好,佩服!”

    之前段万全替她当老板,演技磨练过几回,这下把练得全用上,倒把看男人火眼金睛的姐儿都镇住了。

    了不得!

    崔稚越发觉得段万全是个宝藏男孩,心里喜滋滋的。

    段万全见她还是不住地笑着,满眼放光的看着自己,目光比方才画舫上的目光好似还热烈,好像他是三定包子、酱肘子似得!

    他一俯身抄起墨宝,塞进了崔稚怀里,“看好墨宝,笼子里的新包子要出来了。”

    崔稚这才回过神,看见墨宝一嘴的口水,“哎呦。”

    她拾起树叶给墨宝擦了擦嘴,倒是听见包子摊旁的路人,都议论起方才画舫上的事来。

    一个男人道:“这年头,还有愿意出钱供男人读书的姐儿,真是海里捞针才能遇上啊!可惜我只是遇见,没遇上!”

    另一个男人笑道:“你想遇上,然后把你欠的账都帮你结了哈哈!也不瞧瞧你这德性!没听见吗人家愿意给钱的男人,那可是书生,能考上状元的!”

    “啧!哪个状元愿意娶妓当正房太太”

    这人说着,拍了包子摊主一把,“你常在这儿卖包子上船,你该知道这事!”

    那包子摊主手里包子捏得不停,笑道:“我倒是晓得些。那弹琵琶的唤作万音,一手琵琶在河上无人能敌。几年前同一个秀才相好,那秀才着实有几分学识,给万音的曲儿写词,万音有一副好嗓子,因此才声名鹊起。但秀才要往上考,须得钱财读书做文章,还得钱财做盘缠。万音就把赎身的钱都掏给了他,谁想那秀才一走,没音信了。”



第202章 运道
    崔稚几人次日便启程,前往仪真。魏铭这里,也见到了桂志育的同年,天长县知县曹汾。

    曹汾看了桂志育的信,再见魏铭年纪虽小,但举手投足间稳重不浮躁,捋着胡子上下打量魏铭,越看越是满意。

    “你们训导与我多年未见,没想到他如今安稳在安丘治学,有这样一番成就,能教出你这样的学生,想来距离再次春闱之期不远矣。”

    桂志育如今比前世早早握住了县学大权,想来确实离他能重返考场不远了。

    曹知县又道:“你今次南下,桂训导对你可有何指导”

    魏铭一听这话,就明白了,他道:“训导提及扬州的修竹书院,说那修竹书院揽天下饱学之士,学生若能去竹院见识一番,定然有大的进益。”

    曹知县捋着长须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们训导是如此打算的!”

    天长县距离扬州十分近,曹知县与扬州一众官绅自然有所接触,他也不废话,直接叫了书童来,写了一封推荐信,给魏铭前往修竹书院时做敲门砖。

    “我这封信,用处并不大。”曹知县招呼魏铭继续坐下说话,“修竹书院揽天下饱学之士这话,有些夸张,但天下学子只要愿意,都可前去听学听讲。只不过学舍有限,若是想住进竹院跟随先生读书,却要凭本事的。”

    修竹书院首先须得秀才身份才可进去,魏铭符合这一条,自不必说。但是天下秀才何其多,人人都想来,书院也吃不消。因而设立了一道门槛,要文章拿得出手,才能进入书院。

    似魏铭前来游学,并不在书院久读,只要现场由书院先生出题做文章,过了先生的眼即可。若是想要长久留在书院读书,后面大大小小的考察须得都能过去才行。

    当然,竹院的先生多是两榜进士出身,多是些不愿在朝为官或者被贬黜的人,小小秀才的文章想要过他们的眼,也不是简单的事。

    曹知县先同魏铭说道了一番竹院的难处,魏铭都知晓,时不时问一句竹院如今的先生、学生的状况。

    “......山长叶云真年纪大了,甚少出现与人前,多是其弟叶云丰,与其子叶勇曲代为管理书院。去岁叶勇曲长子叶兰萧高中二甲六名,很为竹院长脸,另有书院学生四人高中进士,前年有二十八人中举,竹院算是真正起来了,所以连你先生远在青州也听说了,特特让你前来求学......”曹知县很是感叹竹院的盛况,若是他在年轻些年岁,回到科举的时候,定然下扬州登竹山求学。

    “竹院能有今日,不可谓运道不好,凡是没有运道,纵有九分之力,亦有一分谬误。”曹知县说了一通,感慨起来。

    修竹书院能自叶侍郎起,匆匆十几载就有了如今的盛况,运势确实好。

    魏铭想了想,问道:“都说叶家倾尽家资以扶书院兴起,叶家之功应属头功。”

    曹知县笑起来,“叶家一手建起书院,自然当属头功,只是这倾尽家资一说,却也未必。”

    这话让为魏铭一愣。

    等他在朝中站稳脚跟的时候,党派之争已经进入了末期,那时修竹书院经历一番动荡,被女婿沈攀把持多年,后重回叶家手中,也就是如今才刚刚金榜题名的叶兰萧。众人对叶家尽是信服,说叶家是当之无愧的书院山长之族,毕竟书院正是叶家祖宗筚路蓝缕,白手建起来的。

    这么大的书院,能有这么迅猛的发展,没有钱财鼎力相助,这是不可能。

     



第203章 偷酒贼
    汤公的族人散在泰兴城外,唯有一个汤家庄有汤公幼年旧居,时常有人打扫,有人祭奠,却也仅限于此。

    魏铭前来上了三支清香,看到汤公的画像,手中三叉戟曾经抵挡多少穷凶极恶的倭寇,而如今这样的清倭大将,却只留有儿时的旧居,茅檐土院,偶有人前来祭奠,不敢喧哗。

    通倭的罪名将他一生的荣光几乎尽数抹去。

    魏铭拜过汤公,便问起关于汤公通倭罪名一事,汤家庄的人都一样的态度,“子虚乌有!”魏铭若是隐晦地提及是否确有其罪,汤公族人便道:“你是来拜见汤公的,还是来问罪的!若是心不诚,不要来!白费三支清香,让汤公在天之灵不安!”

    魏铭不好再提,只好试着寻找邬梨。

    但是他对邬梨并不清楚,今生甚至没有见过面,问了许久,都没有找到邬梨的下落。

    邬梨能知道关于汤公的事,定然是有特殊的渠道,听到一些知道内情的人的说法。汤家庄的族人都是汤公从前的族人,只在泰兴附近做些农活或者小买卖,若论知道内情,自然是追随汤公的汤氏旧部清楚。

    只不过汤公旧部是军户,受扬州卫所管辖,在各级卫所内,魏铭也不好接触,与其去找这些人,还不如找到邬梨,消息来得快。

    但是邬梨能去哪呢

    按照段万全之前替他打听到的,邬梨拿着邬陶氏给他的帖子到了泰兴县找活做,邬陶氏手里绸缎庄较多,魏铭打听了泰兴的几家绸缎庄,一无所获。他准备再找两日,不行便另外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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