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蒙和令狐云飞、项代沫下意识地对视片刻,赵子蒙从令狐云飞和项代沫的眼神和表情中看到了惊诧的神情。
慧觉住持年龄在六十岁左右,至真长老六十六岁,两个人的年龄非常接近;慧觉住持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大家是否记得,笔者曾经用“风韵犹存”这个词描述过慧觉住持。
至真长老看上去比实际年龄也年轻许多,难道寺院真是养人的好地方吗?除了偏清瘦一点外,至真长老还真有点鹤发童颜,道骨仙风的意思。
“至真长老会不会武功呢?”
“至真长老不但会武功,他在武功上的修炼非常人能及。紫云观的道士都会武功。”
至真长老会武功,这样一来,至真长老和静平失踪案的关联度越来越紧密了。
“你们的武功都是至真长老传授的吗?”
两个人同时点点头。
“照你们这么讲,至真长老的武功一定非同凡响了。代沫,至真长老的武功一定在你之上,有机会,你可以和至真长老切磋一下。”
项代沫接过赵子蒙的话茬“两位师傅,至真长老都有哪些功夫啊?”
“要说功夫,至真长老可是无人可敌啊!”
“无人可敌?这话是不是太大了?”项代沫道。
“师傅到紫云观之前——即四十几年前,可是风云一时的江湖人物。”
“请两位师傅跟我们说说。”
“我们是听三德师傅说的,至真师傅的跟前有一张当时的报纸,报纸上有一个新闻,说的就是至真长老的事情。”
“什么事情?”
“当时,由少林和武当牵头,在武当山举办了一个武林大会,在这次武林大会上,至真师傅打败了来自全国各地的武林高手。”清泉道。
如果清泉师傅所言非虚的话,那么,项代沫和至真长老在武术上的造诣真不能同日而语。
“那张报纸还在至真长老的手上吗?”
“肯定在。”
“你们见过那张报纸吗?”
“我们没有见过那张报纸,但三德师傅见过。”
“三德师傅现在何处?”
“他在几年前就去世了。三德师傅说,至真是犯了人命官司,被官府缉拿,被仇家追杀,才藏身紫云观的。”
至真原来就有人命官司。
“两位师傅,至真长老向你们传授了哪些功夫?”
“有太极拳,铁砂掌,铁布衫,还有二指禅。”
慧觉住持也会打太极拳,但同志们并不知道慧觉住持的太极拳和至真长老的太极拳是不是同宗同源。
“至真长老的力气是不是很大呢?”
“不错,至真长老的力气超出常人,只要你们走进养心宫就知道至真长老的力气有多大了。”
“这是为什么?”
“在至真长老的养心宫里面有一个重达一百二十斤重的石锁,还有一个重达八十斤的五指砣。至真长老玩这两样东西就像玩骰子一样。还有一个重达三百多斤的石碾。”
“什么叫五指砣?”
“就是像秤砣一样的东西,在五指砣的上方,有五个手指槽,至真长老就是用石锁和五指砣练臂力和指力的,他的二指禅就是这么练成的。”
“石碾能炼什么功呢?”
“炼臂力,至真能把石碾子举起来。”
能把三百斤重的石碾子举起来,就一定能搬动封堵暗道入口的大石板。
“养心宫是至真长老练功的地方吗?”
“养心宫就是我们刚才领你们去的地方,那是至真长老的寝室。”
同志们去过养心宫,遗憾的是在晚上,所有没有看见石锁、五指砣。还有一个重达三百多斤的石碾子。
项代沫年轻的时候也玩过石锁,但他玩的石锁只有六十斤左右“赵队,能玩一百二十斤重的石锁,我从来没有听说过。”项代沫话中有话,他的弦外之音是以至真长老的臂力,对付暗道里面那些大石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赵子蒙想到了挂在慧觉住持禅房里面五幅没有落款的字画“两位师傅,至真长老是不是丹青书法高手啊!”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呢?你们只和至真师傅见过一面就知道他精通书画,我们在紫云观呆了十几年,都不知道至真师傅擅长绘画和书法,三德师傅跟我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们将信将疑。”
“至真长老的寝室里面难道没有挂字画吗?”
“不知道。”
“你们难道没有进过至真长老的寝室吗?”
“没有。”
“这是为什么?”
“这是咱们紫云观的规矩。”
“什么规矩?”
“任何人都不能随便进入长老的寝室。”
“如果有重要的事情,需要通报呢?”
“也只能站在外面,隔着帘子通报,今天晚上,我们领你们到养心宫去的时候,是站在外面说话的。有时候是由无级通报的。”道仁道。
道仁说的是事实,至真长老不但不让他的弟子进入他的寝室,他也没有让同志们进入他的寝室,他还把说话的地点放在了紫云轩。
无独有偶,慧觉住持也不让弟子到静幽院去打搅她。
难道至真长老的寝室里面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无极应该知道至真长老的寝室里面有没有字画。但无极从不与人说闲话。”清泉道。
“无极是什么人?”
“无极是至真长老的近身侍从。在紫云观,只有无极能进出至真长老的寝室。”
“至真长老和鸣晨庵有来往吗?”
“我们只知道自己分内之事,其它事情一概不知,这种事情就更不知道了。”
说话间,一行人走到了北暖阁的大门口。
北暖阁在紫云观的西南角上,走进山门,上十几级台阶以后,右拐进入一个院落,北暖阁就在这个院子里面。
院门是掩着的,清泉推开院门。
这是一个比较小的院落,院落中间有一个天井,天井的西边、北边和东边是道士住的厢房,厢房前面是一条回字形长廊。
道仁用钥匙打开两个门。清泉点亮窗台上的罩子灯。
两间厢房里面除了没有铺盖以外,一应俱全。
“同志,你们今天晚上就在这里休息吗?”
“对啊!我们今天晚上就住在这里。”
“可——铺盖,天这么晚了。”
“我们马上回鸣晨庵去拿铺盖。”
“清泉,我到伙房去拎几瓶热水来,你找几张草席来,你再把铺板上面的灰尘弹一弹。”
“道仁,还是我去拎热水瓶,你去找草席吧。”清泉边说边走出房间。
赵子蒙和令狐云飞对视片刻,他们觉得道仁是想把清泉支开。
道仁走到门口,望着清泉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然后迅速走到赵子蒙和令狐云飞身边“你们要想知道紫云观的情况,我指一个人——你们去找他。”
“道仁师傅是不是知道什么?”
“你们什么都不要问,你们去找这个人就行了。”
“此人是谁?”
“他原是紫云观的监事,清泉很快就会回来,我不能多说什么,此人叫无闻道长,俗名曹之庸,平顶山曹家沟人。你们到曹家沟去找他。”道仁说话的声音很低。
“道仁师傅,您能不能透一点底给我们。”
道仁再次走到门口,望着走廊道“紫云观的下面有一个密室,无闻道长知道。”
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清泉来的真快,可见伙房就在附近。
“待会儿,你们让我们俩陪你们到鸣晨庵拿铺盖。你们记清楚了,走出紫云观——我说的是正门,门前有三条下山的路。”
第四十一章 小道士很有心计 设巧计透露隐情
道仁接着道:“你们走中间那条路——一直朝南走,不要走岔道,在山脚下,有一片小竹林,在竹林边上,住着一个孤老头,姓黄,人家都叫他黄倔头。他知道去曹家沟的路怎么走。”道仁说完后,迅速闪出房间。
不一会,清泉的身影出现在走廊的拐弯处。
很快,清泉走进房间,他的两只手上各拎着两个热水瓶。
萧路含和陆千从清泉的手上接过热水瓶放在墙角处。
“道仁呢?”清泉望着赵子蒙道。
“他去找草席去了。”
赵子蒙的话音刚落地,道仁走进房间,他两手空空:“赵队长,我没有找到草席。”
找草席只是一个借口。
“没问题,只要把铺板擦干净就行了,用不着那么麻烦。我们现在就回鸣晨庵去拿铺盖,二位师傅能不能陪我们从后门走一趟。”
结果,大家都知道了,两个人答应了赵子蒙的请求。
很显然,道仁想帮助同志们,但他不想让清泉知道;他也不想让清泉怀疑自己向同志们透露了什么,他要造成一种自己没有机会和同志们单独接触的假象。所以,才在清泉回到房间之前短暂离开,最后又让清泉和自己一同陪同志们到鸣晨庵拿铺盖。
在紫云轩的后面确实有一扇小门,在前往鸣晨庵的路上,在闲谈之中,赵子蒙了解到一个重要的情况:紫云轩一共两个后门,一个后门在紫云轩的后面,一个后门在养心宫的后面。
观中的道士到山上去砍柴、采药草、散步和练功,走第一个后门,第二个后门只有至真长老一人能进出,整个紫云观,只有一把钥匙——这把钥匙始终挂在至真长老的裤腰带上。
道仁非常有心机,这个情况是他引诱清泉说出来的。
出后门,走完一条一百多米长的石板路,前面出现三条岔道,一条岔道向南,一条岔道向西,一条岔道向北。
道仁站在岔道口停住了脚步:“清泉,我们走哪条道?同志们很少走山路,这黑咕隆咚,伸手不见五指,千万不要崴了脚。”
“那就走北边这条比较平缓的道吧!”清泉道。
从紫云观的后门到鸣晨庵有两条道。另外一条道可能近一点,但道路比较崎岖。
从岔道口向北行走一两分钟后,在路的右边出现一个树林。
道仁在树林边站住了,他同时拽了拽赵子蒙的衣服:“赵队长,你们以前可能没有来过紫云观吧!”
“我们确实没有来过,如果不是因为案子,我们也不会到紫云观来。”赵子蒙暂时还不知道道仁师傅何意,所以,只能随声附和着。
“前面有几个石窟,里面有十几尊石佛,是国家一级保护文物。”
赵子蒙有点明白道仁师傅的意思了,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候,道仁提及石窟,一定有原因:“云飞,我们去看看,正好我们有手电筒。“
“请随我们来。”清泉自告奋勇。
清泉走在前面,大家跟在后面。
在树林里面走了一分钟以后,令狐云飞的手电筒捕捉到了一扇木门,木门两边是高高的石墙。
“师傅,这个木门是什么所在?”
此时,清泉师傅正走在令狐云飞的旁边。
“这是——”清泉师傅欲言又止。
“清泉师傅,这里怎么又有一个门?”赵子蒙也走到清泉师傅的身边。
“这是另一个后门,紫云观一共有两个后门。”清泉边说边看看走在后面的道仁师傅。
“两个后门?为什么要设两个后门呢?这道门通什么地方?”
“这道门通至真长老的养心宫。”
赵子蒙终于明白道仁师傅为什么要拽他的衣服了。看石窟是假,让同志们自然而然地看到第二个门是真。
“你们平时也走这道门吗?”
“这道门在养心宫的后院,只有至真长老有钥匙。”清泉道。
联系道仁师傅一系列的举动,赵子蒙终于明白他是想将同志们引向深入,但他又怕被清泉师傅察觉,所以才动了一点脑筋,想了一些办法。
“这条路通向何处?”
“也通向鸣晨庵。”
清泉说完后走到道仁师傅的跟前,低声道:“道仁,今天晚上,我们和公安同志说的话,千万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啊!”
“我们和公安同志说的话”应该是“我和公安同志说的话。”清泉把道仁也捎带上了。
“放心吧!你只需把自己的嘴管好就行了,我是不会跟任何人说的,再说,这又不是什么机密之事,你也用不着这么谨小慎微。”
赵子蒙看了看手表,时间是八点四十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