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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火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齐云久枝

    李成冰低头不语,沉默良久,难道是赵子蒙的话起作用了

    “李成冰,赵队长的话,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这样的机会,以后恐怕不会再有了。”秦队长道,“你要好好掂量掂量赵队长的话。你糊涂了大半辈子,千万不要再糊涂下去了。”

    李成冰直起腰,用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他的心理防线有松动的迹象。

    “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我们竟然找到了你,你应该算是一个聪明人,这不应该是一种偶然的巧合,我们希望你认清形势,我们之所以没有跟你摊牌,是想让你自己说出来,你自己说出来肯定要比我们说出来的强。”

    “赵队长,李成冰自从服刑以来,表现总体不错,如果他稍微积极一点,改刑是完全可能的。”崔书记在一旁附和道,“李成冰,只要你积极配合赵队长的调查,我们可能考虑改刑、减刑的问题。”

    “我可以抽一支烟吗”李成冰用哀求的眼神看了看崔书记和秦队长。

    崔书记站起身,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包香烟和一个打火机,走到李成冰的跟前。

    李成冰欠身接过香烟和打火机。拿出一支香烟,用颤抖的右手按着打火机,将香烟点着了。

    赵子蒙觉得火候还不够,又添了一把柴“李成冰,你不要有什么顾虑,你刚才说‘自己是一个行将就木的人’,你这样想就对了,既然已经想到了这一点,还有什么东西放不下呢”

    李成冰抽完半支烟,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既然车仁贵把什么都说了,我也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了。天意如此,天意难违啊!”

    赵子蒙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己幸亏没有提车仁贵遇害的事情,一个人身患痨病,见了一碗凉稀饭,就吓软了自己的腿。老话说的好,做了风流事,就怕喝凉水。白天做了亏心事,夜里就怕鬼叫门。

    在交代之前,李成冰有一段开场白“你们一提到车仁贵,我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了。为这件事情,我把肚肠子都悔青了。”李成冰话中有话。

    秦队长泡了一杯茶放在李成冰面前的桌子上,李成冰端起茶杯,眼眶有些潮湿。

    “我的堕落就是从和车仁贵交往开始的——刚开始,我只是生活作风上有问题,我并不贪——当然,我也没有遇到贪的机会。”

    “这几十年,只要我一静下来,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这件事情——我悔啊!这些年来,这件事情一直压在我的心头,我不想把它带到阴曹地府去。”李成冰喝一口茶,抽一口烟,烟和茶有助于他的回忆。

    赵子蒙不想打断李成冰的思路。

    “当然,我自己有很大的责任,如果我能把持住自己——或者说能坚持自己的底线,我绝不会上车仁贵的贼船。”

    李成冰随着自己的思路慢慢地往前走。

    “我全跟你们说了吧!说出来,我的心里面就轻松了。”

    这正是赵子蒙所希望的“李成冰,你不要着急,慢慢说,说的越详细越好。”赵子蒙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拎起水瓶给李成冰的茶杯添了一点水。这时候,适时地做一点服务工作是必要的。




第四十章 萧路含破门而入
    “车仁贵是一个非常精明的人,他在玩弄女人上很有一套,也最善于察言观色,、见风使舵。有一次,他到我的办公室去有事,赶巧章春燕——章春燕是宣传部的秘书——章春燕在我的办公室里面和我说话。”

    “车仁贵早就看出了我和章春燕之间的关系,章春燕是我搭上的第一个女人。她是一个军属,住在区委宿舍,她男人在部队,她和他男人一年见不上一次面。”

    “章春燕想让我找一个住处——这也是我的意思,车仁贵知道这个情况后,主动将章春燕安排在一个四合院里面,那个四合院是车仁贵家的私产。那时候,车仁贵还没有到区委大院工作,我当时分管工商这一块,和车仁贵之间有过几次接触。”

    车仁贵将车家的四合院送给李成冰和章春燕,一定另有所图。

    “我原来以为,车仁贵瞄上了商会会长的位子。没想到他的心里面装的不仅仅是这些。”

    “当时,刚解放,我们正准备处理几个罪大恶极的反革命分子。”

    “一天晚上,车仁贵跑到我家去找我,他跟我说,他兄弟车仁举潜回家中,表面上是回家养病,实际上隐藏自己形迹,逃避法律的制裁。”

    “他说,车仁举在军统做事,他的手上有人命案,车仁贵要大义灭亲,以免自己和车家其他人受到连累。”

    “我知道车仁举是车老爷唯一亲生的儿子,车仁贵是过继到车家的养子,车仁贵告发兄弟车仁举是想独吞车家的财产。”

    “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车仁贵除了送给章春燕一个四合院,还送给我五根金条。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带人到车家大院去了。”

    “这此之前,你对车仁举知道多少”

    “在此之前,我知道车仁举在国民党那边做事,这是公开的秘密——街坊邻居都知道,但车仁贵举报的那些情况,我并不知情。”

    “仅凭车仁贵几句话,你就到车家大院抄家去了”

    “不仅仅是几句话,当时,我们在做这项工作的时候,市委领导特别指示,一定要查清事实,注重证据,不可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车仁贵到我家去的时候,带了三样东西。一样东西是一张照片。”

    “一张照片”

    “对,一张照片,那是一张车仁举和特务头子的合影,上面还有特务头子的亲笔签名,后经市委专案组的鉴定,和车仁举在一起合影的的确实军统特务头子。”

    “还有两样东西是什么”

    “说实话,如果没有这两样东西,我兴许不会上车仁贵的贼船。”

    “两样什么东西”

    “五根金条和一张房契。”

    “五根金条和一张房契”

    “对,五根金条,金钱晃眼,金条尤其晃眼,我一辈子都没有见过那么多的黄金。在五根金条面前,没有人能把持住自己。加上车仁贵送给我的四合院——有了房契,四合院就成了我李成冰私有财产了——这个迷惑性太大了。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带人将车仁举抓了起来,同时抄了车仁举的家。”

    “你们抄到了什么东西”

    “我们在车家抄了十几张照片,有几张是车仁举穿军服拍的照片,还有几张是车仁举在日本留学的时候,在昭和军校受训时和日本武官在一起合影的照片,最后把车仁举送上断头台的就是两张车仁举和特务头子在一个的合影和车仁举在日本留学时的照片。”

    “你们是怎么找到那些照片的呢”

    “是车仁贵的情况——他知道车老爷把照片藏在一个箱子里面。”

    车老爷子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在家里养了一条毒蛇,从收养车仁贵那一天开始,车老爷子就给车家埋下了祸根。赵子蒙从事刑侦工作很多年,接触过各种各样的凶手,但像车仁贵这样卑贱如娼妇,歹毒如蛇蝎,凶恶如魔鬼的人,还是第一次见识。

    “车仁贵还自导自演了一出苦肉计。”李成冰接着道,“一天夜里,就在我们抓捕车仁举第二天的夜里,车仁贵和车老爷子敲响了我家的院门。在车老爷子跟前,车仁贵双膝着地,痛苦流涕,哀求我设法为车仁举开脱罪责,那天晚上,车老爷子带来了一包东西。”

    “什么东西”

    “六根金条,珍珠玛瑙翡翠和三件玉器。”

    “你是怎么跟车老爷子说的呢”

    “我还能怎么说呢,按车仁贵和我事先商量好的说呗。”

    “你们是怎么商量的呢”

    “只答应车老爷子想想办法。车老爷子虽然视车仁贵为己出,但并没有把所有家当交给车仁贵。车仁贵就是要让车仁举死,救车仁举也只是在车老爷子面前做一个样子、演一出戏给车老爷子看。”

    “车仁举被执行的那天,车老爷子得知儿子出事的消息,当场喷血而亡,不久,车老太太也撒手人寰。车仁贵成了车家大院真正的主人。”

    “当然,车仁贵也没有在我身上少花钱,车仁举被智执行枪决以后,他送了我一尊金佛。”

    “金佛可不是白送的,车仁贵是一个商人,他送给我金佛,除了感谢我解决了车仁举的小命,更重要的目的是想在区谋一官半职,当时,我们正需要一个人来主持商会的工作,我就在区委常委会上推荐了他,茅区长是一个部队专业干部,对地方政务不甚熟悉,就点头同意了。于是,车仁贵摇身一变,成了区商会的会长。”

    “你们从车家大院抄到的照片,包括车仁举的档案材料保存在什么地方了”

    “你们到区公安分局的档案室里面找一找,我不敢保证那些照片和资料还在,那几年乱的很——很可能已经丢失了。车仁贵送给我的金佛和十一根金条在我老家后院的最大一棵枣树下。那是我最后一块心病。”

    李成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接着道“把这件事情说出来,我的心里就敞亮多了。至于改刑的事情,你们也不必费心考虑了,我只想在这里了此一生。我的孩子们如今生活的很平静,我不想打扰他们平静的生活。”李成冰说罢,二目垂泪。

    沉寂片刻之后,崔书记道“李成冰,你还有什么要求,只管说出来。”

    “如果能在我快不行的时候,和老母亲见上一面——如果我母亲还活着的话,我就心满意足了。”

    “这个要求,我们可以满足你。”

    回到京西市以后,赵子蒙一行直接去了区公安分局,在分局第一把手郑局长的亲自过问下,档案室的三位同志在十几个档案柜中找了两个多小时,就是没有找到李成冰所说的那十几张照片和资料。郑局长说,大部分档案资料在激荡岁月弄丢了。

    四个人走进无常巷的时候,被李大娘叫住了,老人走到顾所长跟前,将一把钥匙交给顾所长“顾所长,萧公安把钥匙放在了茶水炉。”

    萧路含好像办要紧的事情去了。

    “大娘,萧公安他们到哪里去了”

    “他们到花旗营去了。”

    赵子蒙想起来了,车仁举的外公家在花旗营,车仁举回京西市养病的时候,最先去的地方就是花旗营。

    顾所长接过钥匙“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呢”

    “走了有一个多钟头了,金嫂子着急慌忙地来找你们,之后,萧同志就把钥匙交给了我。”

    金嫂子就是车家的老佣人金翠萍,他突然来找同志们,一定是想起了十分重要的事情。

    原本有些失望的赵子蒙的内心突然重拾信心。

    车仁贵的遇害极有可能和车仁贵告发车仁举有关,车家已经没有人了,那么,复仇的人一定是和车家关系非常密切的人。

    这大概就是车仁贵的老婆吃斋念佛、行善积德和刻意隐瞒事实的主要原因;那娄阿四守口如瓶,也应该是出于这种考虑吧!

    在回京西市的路上,赵子蒙一行四人正在为线索的问题而苦恼,没有想到,案子竟然在金大娘这里有了转机。

    下午四点一刻,萧路含和陆千风风火火地回来了。

    萧路含和陆千是冲进院门的。

    听到院门“咣”的一声响,赵子蒙和令狐云飞冲出客厅。

    “队长,案子终于有点眉目了。”萧路含大声道,他敞着怀,大概是走的太急,脸上全是汗,头发冒着热气。

    “快说!什么情况”

    “车仁举结过婚,他有一个儿子。”

    “快进屋,坐下来慢慢说。林狄,倒两杯茶。”

    赵子蒙将萧路含和陆千拉到沙发上坐下,林狄端过来两杯茶。

    “子蒙,这就对上茬口了。”令狐云飞道。

    “是啊!终于对上茬了。”

    马建平听出了令狐云飞和赵子蒙的潜台词“赵队长,你们这次浙江、镇江之行是不是有收获啊!”

    “我们不但去了浙江,我们还去了一趟镇江。”林狄道。

    “赵队长,你快跟我们说说。”萧路含迫不及待。



第四十一章 尹卓君浮出水面
    “情况是这样的,茅区长让我们到镇江监狱去找一个叫李成冰的人,此人在当时是副区长,同时兼任区治安科科长,车仁举被执行枪决,就是由他负责的,金大娘猜测的不错,车仁贵用一个四合院、五根金条和一个金佛向李成冰告发了车仁举。小萧,你快把情况详细说一下。没想到你们的收获不小啊!”

    “今天,吃中饭的时候,金大娘突然来找我们,她想起了一个人,此人叫孙啸天,是车仁举外公的一个远房亲戚。”

    “这个孙啸天和车仁举曾在一个学堂里面读过书,小时候,车仁举只要到花旗营去,他的外公就会把孙啸天接到花旗营,逢年过节,孙啸天的母亲一定会带着儿子到车家来走亲戚。”

    “这个人性格开朗,胆大心细,车老爷非常喜欢,车仁举是一个独子,性格比较内向,平时很少和同龄人在一起玩耍,车老爷希望有一个和儿子脾性相投的男孩子和儿子在一起玩耍。”

    “孙啸天正合老爷子的胃口,孙啸天的父亲是一个弹棉花的,家里面生活非常贫困,车老爷子就出钱让孙啸天到学堂读书,从十二岁开始,孙啸天就和车仁举在一起读书,两个人形影不离,无话不说。”

    萧路含喝了半杯茶,接着道“车仁举出国留学之后,两个人就断了关系,一九四八年,车仁举到花旗营外公家养病,孙啸天经常到花旗营陪车仁举。”

    “闲谈之中,车仁举向孙啸天透露了自己的情感生活。车仁举曾经给孙啸天看过几张照片,在那几张照片中,有两个女人,一个是日本女人,名字叫加藤代子,是车仁举在日本留学时结识的。”

    “加藤代子出生贵族,她的父亲是一个有名望的武士,车仁举是在跟此人学习剑术的时候,和加藤代子认识的,两个人的感情非常好,但好景不长,两个年轻人的关系被加藤代子的父亲发现了,父母便提前将加藤代子嫁给了一个富豪。”

    “抗日战争结束之后,车仁举回到国内,不久,他又结识了第二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叫尹卓君,父亲是京西大学的教授,两个人是在一个舞会上认识的。”

    “当君卓君的父母得知车仁举的身份以后,便极力阻扰,横加干涉,两个人便私定了终身,偷偷在教堂举行了婚礼。”

    “不久,形势急转直下,蒋介石跑到台湾去了,而车仁举被留下善后,此时的车仁举,包括那些留下来的人,如断线的风筝,失去了依靠,在人民解放军百万大军横渡长江前一年,车仁举预感不妙,便潜回京西市,从此断绝了和尹卓君一切联系。”

    “车仁举在花旗营养病的时候,尹卓君曾经到孙啸天家去寻找过车仁举,手里搀着一个男孩子,孙啸天派人通知车仁举,此时的车仁举不想连累老婆孩子,谎称已经削发为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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