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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火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齐云久枝

    于是,由金大娘带路,赵子蒙一行去了娄阿四的家。

    走到娄阿四家前面的巷口的时候,金老太太看到了娄阿四。

    在巷口的对面,有一个不大的广场,广场上有一些石桌石凳,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在下棋和打扑克牌。娄阿四坐在石凳上与人对弈。

    娄阿四虽然有八十几岁的高龄,但身子骨非常硬朗结实,他的脑子也非常的清楚。平时,除了到附近的公园遛鸟,就是和门口几个老对手杀几盘。

    金大娘说明来意之后,娄阿四并没有马上挪腿,他的眼神和表情告诉赵子蒙,他对赵子蒙一行的到来并不持欢迎的态度。

    娄阿四的对手倒是很有眼力劲“大兄弟,这盘棋就下到这里吧,改日,咱们再下。”

    一个观棋者拿起靠在石桌旁的拐杖,递到娄阿四的手上“娄老四,你慢着点,别闪了腰。”

    另有两人试图将娄阿四扶起来。

    娄阿四拨开两个人的手,自己站了起来。

    娄阿四表情木然地望了望顾所长和赵子蒙一行,然后道“顾所长,你们想问什么”

    “娄阿四,就这么站着说话啊!总该找一个地方坐下说吧!”金大娘对娄阿四冷淡的态度不是很满意。

    “就在这里谈吧!”娄阿四扫了一下几个棋友和围观的人,然后道,“都散了吧,改日再下——改日再下。”

    其他人都很知趣,迅速散去了——连在旁边打扑克牌的人都散去了。

    “顾所长,你们谈,我回去了。”金大娘跟顾所长打完招呼后便离开了。

    娄阿四招呼大家在石凳上坐下。

    “顾所长,你们想问什么”娄阿四道。

    “娄大伯,您已经知道了,车仁贵并非‘离家出走’,而是被人害死在157号第二进的东厢房里面。”

    “这我已经听说了,这两天,街坊邻居都在说这件事情。你们想问什么”

    “解放以后,车仁贵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他的仇家一定不少。”

    “这谁知道呢”

    金大娘没有说错,娄阿四的嘴巴果然很紧,他也很谨慎——就是不接顾所长的话茬。

    “娄大伯,您在车家大院生活了很多年,车仁贵做过哪些恶,有哪些仇家,您应该很清楚吧!”

    “这恐怕只有车仁贵自己知道,谁作恶会满世界地跟人说呢”

    谈话一开始,娄阿四就把大门关得死死的。

    “娄大伯,您十二岁就在车家大院做事,又是车老爷的远房亲戚,是应该知道一些事情的。”

    “顾所长,您说得对,我是十二岁就到车家大院做事了,可我毕竟是一个下人,我先伺候的是老爷太太,后伺候的是车仁贵,主人在外面做什么事情,向来都是背着下人的。我——一个下人怎么会知道呢”

    “再说,像车仁贵这样的祸害,死的越多越好,这也算是天意。老话常说‘人在做,天在看。’可这句话从来就没有应验过,老天爷在哪儿呢指望老天爷来治车仁贵这样的恶人,石头都摆馊了。”

    娄阿四终于把憋在肚子里面的怨恨说出来了。他所表达的情绪和车仁贵的老婆是相同的。在赵子蒙看来,车仁贵的老婆和娄阿四好像是在刻意隐瞒什么。

    令狐云飞也有同感。

    昨天夜里,令狐云飞一行三人回到157号以后,令狐云飞和赵子蒙久久不能入睡,他们俩坐在一起研究案情一直到两点半钟。

    凶手在死者的体貌特征上挖空心思,做足了文章,其目的就是将车仁贵身上所有的特征全部消灭干净。

    凶手既掰断了车仁贵口腔中的瓜子牙,还用两颗假牙换掉了两颗对称的虎牙,除此以外,凶手还砸碎膝盖骨和腿骨骨连接处的一部分骨头,将车仁贵的身高从一米七三降到一米七一。

    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昨天夜里,赵子蒙和令狐云飞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最后,两个人总算达成了共识凶手之所以要消灭车仁贵身上所有的特征和痕迹,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只要人们知道死者就是“离家出走”的车仁贵的话,就一定知道杀害他的凶手是谁。

    有可能知道凶手是谁的人一定是车家人——或者和车家关系密切的人。那车仁贵的老婆始终守口如瓶,现在,就剩下这个叫娄阿四的人了。

    “娄大伯,车仁贵确实死有余辜,可不应该是这么个死法啊!不是还有国法吗”




第三十七章 娄阿四支支吾吾
    “国法车仁贵做了那么多的孽,我看国法也没有把他怎么样,他不是照样活得很滋润吗顾所长,你在这地界干了几十年,那车仁贵是什么人,你的心里跟明镜似的。”

    “娄大伯,您的心情,我们理解,可赵队长他们不是在办案子吗他们也不容易,车仁贵都做过那邪恶,您总该说点什么吧!”

    “顾所长,车任贵做过那邪恶,你不是也知道吗”

    “不错,我是知道一些情况,可我所知道的都是大家所知道的。”

    “我们来找您,就是想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您在车家大院呆的时间最长,您对车仁贵的所作所为一定知之甚多。所以,请您不要有什么顾虑。”

    “我是知道一些事情,但我不知道是不是你们想知道的事情,”娄阿四的脑子非常清楚,他说起了绕口令。

    “娄大伯,请您跟我们说说,好吗”赵子蒙言辞恳切。

    项代沫递上一支香烟“大伯,您抽烟。”

    “行,那我就说说。”娄阿四推开了项代沫手中的香烟,“烟,我早就戒了,我有哮喘病,一抽烟,就喘的不行。车仁贵做的最缺德的事情是糟蹋了霍家的宝贝女儿,他还祸害了一个好端端的家庭。”

    赵子蒙和顾所长互相对视了一下。

    霍斯燕的情况,大家已经知道了,但为了引出更多的内容,只能让娄阿四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说下去。

    关于霍斯燕的情况,娄阿四所叙述的内容没有超出顾所长的范围。但大家依旧耐着性子听娄阿四把话说完。

    之后,娄阿四又提到了潘广美和林凤艳。

    大家已经看出来了,娄阿四所的情况,都是众所周知的内容,没有一点新鲜的玩意。娄阿四显然是在应付大家。

    “娄大伯,您接着说。”

    “说完了,该说的,我全说了。”

    现在,赵子蒙只有启发诱导了“车家都有哪些亲戚呢我说的是车仁举家的亲戚。”

    “老爷是第二代单传,即使有亲戚,也早断了线了——早就不在世上了,太太的娘家在花旗营,花家也只生了太太一个女儿,太太的娘家早就没有人了。”

    车仁贵的老婆曾经提到过花旗营。

    “我们听说车仁举被抓,可能是被人告发的。”

    “这——谁知道呢”娄阿四瞥了一眼顾所长,眨了几下眼睛。这应该是一个比较敏感的问题,娄阿四及时缩回了脑袋。大家都知道,是金大娘领同志们来找娄阿四的。娄阿四在这个问题上打退堂鼓,一定另有原因。

    “车仁贵本来打理车家的店铺,怎么会突然跑到区去做事的呢”

    “他这个人很精,他早已闻到了味道,把几家店铺里面的货全部换成了钱,最后换成了黄金,解放后不久,他就把几个店铺交给了国家,一眨眼的功夫,车仁贵变成了正面典型。后来就进了区专管商会的事情。刚解放那会,比较乱,在区主持工作的大都是部队转业干部,对地方上的情况不甚了解,车仁贵就是钻了这个空子,摇身一变,成了商会负责人。”

    “上面是怎么知道车仁举在国民党里面供职的事情的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

    “会不会是车仁贵用车仁举的血染红了自己的帽顶子呢”

    “这位同志,你能不能把话说得明白一点呢”

    “我们听说车仁举为了独占车家的财产,偷偷将车仁举告发了。”

    “这——我可不敢说,当年,车家大堂上挂了很多少爷的照片,这亲朋好友和街坊邻居,无人不知,没人不晓。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肯定知道。”娄阿四好像是在极力淡化车仁贵告发车仁举这件事情,“少爷一定是预感不妙才回到京西市的。再说,同时被那个的还有好几个人,这些人都是在国民党里面做过事情的人,都是罪大恶极,罪无可恕之人,布告上就是这么说的。”

    “我们听说,在车仁举被抓后,车家大院被抄过一次家,都抄走了什么”

    “不知道——车家是被抄过一次,但抄走了什么,我不知道。”

    “车仁贵是不是贿赂了什么领导,所以在在区谋了一个差事”顾所长道。

    “不知道,我只知道车仁贵善于见风使舵,更善于投机钻营,一九六六年下半年,他一眨眼成了区革委会的副主任。车仁贵最疯狂的时候就在那几年。世道已乱,牛鬼蛇神就都跑出来了。”

    赵子蒙想起了车华美曾经说过的话,她的母亲平时行善积德,整天吃斋念佛,就是为了替父亲车仁贵赎罪,事实也说明,凶手除了加害车仁贵之外,并没有动车仁贵家人一根毫毛,那么,车夫人所赎之罪一定不限于车仁贵所犯下的众所周知的罪孽。

    凶手不大可能是车仁贵的家人,那么,凶手极有可能是车老爷子和车老太太的亲人。

    除了车老太太提到的车仁举的外公之外,车家还有没有其他亲戚——或者像娄阿四这样的忠仆呢金翠萍和娄阿四应该算是不忘旧主的忠仆,他们离开车家大院这么多年,竟然还想着主子对他们的好。

    尽管前面已经谈过这个问题,但赵子蒙不得不老调重弹——关键是娄阿四的态度已经比先前开始好多了“娄大伯,请您再仔细回忆一下,像车家这样的名门大户,总该有几个关系密切的亲戚吧!”

    “队长同志,我刚才不是说了吗除了我这个远房亲戚,车家确实没有其他亲戚了,你们想一想就明白了,如果不是车家人丁稀少,老爷、太太也不会把车仁贵这个龟孙子过继到车家大院来。”

    “老爷、太太就仁举一根独苗,从小把他当成了命尖子,含在口里怕化了,抱在手上怕摔了,百般疼爱,要风给风,要雨给雨,做什么都有着他的性子,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让少爷漂洋过海,到日本去留学。”

    “我想起来了。”顾所长突然道,“车仁举到日本留学,好像是在一个亲戚的帮助下。娄大伯,您知道这个亲戚是谁吗”

    赵子蒙也想起来了,在同志们接手案子的第一天的晚上——在派出所食堂吃晚饭的时候,顾所长曾经说过这件事情。

    “那是老爷姑爹的一个表兄,听说在省城经商,专门做外国人的生意,主要是茶叶、瓷器和丝绸,他有一个儿子在南京做事。”

    “仁举少爷就是在他的帮助下到日本留学去的。不过,少爷回国以后,车家就和他们断了联系,听老爷说,一家人都到台湾去了。少爷回国,在国民党里面做事,也是此人帮的忙。”

    “娄大伯,在车家大院做事的人中,有没有和老爷太太关系特别密切的人呢”

    “老爷太太对所有的下人都很好,我和金嫂子住的房子就是老爷为我们置办的。”

    “当年在车家大院做事的,除了您和金大娘,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了,就剩下我们两个老人了。”

    娄阿四说话滴水不漏,同志们和娄阿四谈了一个半小时,没能从老人的口中寻觅到一点有价值的线索。

    顾所长想到了茅区长——这是他第二次想到茅区长“赵队长,我总觉的车仁举的死和车仁贵有关,我们要不要找茅区长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

    “顾所长,我们俩想到一起来了,如果车仁贵确实出卖了车仁举,那么,这个案子肯定和这件事情有关,害人性命,夺人家产,这样的深仇大恨,一般人都难于释怀。把这件事情查清楚,对下一步的调查至关重要。”

    于是,顾所长便领着赵子蒙一行去找茅区长的女儿。

    茅区长的女儿叫茅一萍,在七星门宾馆当经理。

    大家在宾馆大厅休息区坐了不到两分钟,茅一萍就赶来了。

    茅一萍的年龄在四十五岁左右。

    当顾所长说明来意之后,茅一萍答应陪同志们到老家去一趟。

    十二点钟左右,茅一萍安排好宾馆的工作以后,一行人便出发了。

    随茅一萍到浙江去的是赵子蒙、令狐云飞、林狄和顾所长。

    茅一萍的老家在浙西大山中的一个叫石溪镇的地方。

    下午两点多钟,汽车开进了石溪古镇。

    茅区长不在家中,茅一萍的侄子说,老人看护山林,一个星期才回家一次。

    于是,小伙子便领着大家徒步进山。

    赶到茅区长住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柴门紧闭,茅屋里面空无一人,茅区长巡山还没有回来,茅一萍说,自从父亲从领导的位置上下来之后,就回老家来植树造林了,昔日的荒山秃岭,如今绿树成荫。

    父亲是一个闲不住的人,不做事,心里面就空落落的。自从他回乡植树造林以后,身子骨越来越硬朗。

    在领导岗位上的时候,父亲的身上有好几种毛病,特别是胃病和肝病一直困扰着他,现在,这些病早就没有了。



第三十八章 李成冰关键人物
    父亲一生两种爱好,一是打猎,二是垂钓,平时巡山的时候,肩膀上扛着一把猎枪,晚上回来的时候,背篓里面总要有一些野味,遇到下雨天,就穿着雨衣到山下的石臼湖去钓鱼。

    小伙子推开柴门,一个不大的院子里面有两间茅草屋,屋檐下挂着几排风干的野味和咸鱼干。

    茅屋的门虚掩着。

    小伙子推开茅屋的门,从口袋里面掏出打火机,点亮了小桌子上的罩子灯,茅屋的西边是灶台,东边是床,除了床和一张小桌子以外,还有一个藤椅和几个小竹椅子,床前面的窗户旁挂着一个鱼篓和一把猎枪,墙角处戗着几副鱼竿,还有一个养鱼的网兜和抄鱼的鱼抄。

    灶台上有一大一小两口铁锅,灶台的墙洞里面放着几只碗和瓶瓶罐罐。在灶台的旁边还有一个小水缸,水缸上有一个木盖子,木盖子上放着一个水瓢。

    茅一萍走到灶台前,依次揭开锅盖,小铁锅里面有几个煮熟的红薯,茅一萍用手摸了摸,红薯是凉的。灶台上还有两个热水瓶。

    茅一萍拎了拎热水瓶,其中一个里面有水,茅一萍洗了几个碗,倒了几碗水,走了一个多小时山路,大家都有点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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