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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佞臣啊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千里风云

    “如此先从京营深化改制开始,继而再推行地方。同时又提议将新军营设立成典型,创立军校培养中层武官”

    一句句溢美之言听到耳中,刘大夏都止不住开始脸红:毕竟,这些提议何瑾老早就提出过,他不过归纳总结了一番,拾人牙慧罢了。

    好在半天后,何瑾也终于停止了赞美,蹙眉言道:“只是部堂大人最后要求,先拿出五十万两白银,下官觉得有些不妥。”

    听到这里,刘大夏才吁了一口气,道:“润德,老夫也知心急了一些,要的着实有些多。可朝野上下人人思变,这股心劲儿可不能断啊。”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老夫便是想着打铁趁热,再度打造一支新军来,振奋鼓舞人心。日后才能让朝野内外都认同,坚定不移地深化兵制改革”

    谁知何瑾听了这话,反而一脸的迷惑,道:“部堂大人,下官也正是这个意思呀。”

    然后,他就语出惊人,摊手道:“所以,五十万两白银,又怎么足够?依下官来看,怎么也得拿出百万两银子,才能搞得像模像样吧?”

    这话一出口,刘大夏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感觉自己的老心脏有些承受不住。然后再看看堂上一脸淡然的何瑾,深深体会到了贫穷带给一个人的伤害

    一百万两银子啊!

    你这狗小子怎么说的,跟一百两一样轻轻松松?

    可万万没想到,何瑾随后只是轻轻蹙了一下眉,又认真地言道:“其实,假如下官这里再努努力,拿出一百二十万两也是不成问题的。”

    最后,他还略带歉意地言道:“毕竟,延绥那里以后要盖通商衙门,边军也需要军费支持。还有五军都督府那里,也是有些缺口的下官无能,让部堂大人见笑了。”

    听完这番话,刘大夏什么都没说。

    只是哆哆嗦嗦地拿起了桌案上的一瓶药丸,倒了一丸后,又想了想,再倒出一丸。

    就着温水服下后,才勉强露出了一点笑意:“不少了,已经很不少了不知那百万两银子,润德何时能筹措出来?”

    这时候,他已没半分的抵抗能力了。

    毕竟,速效救心丸都吃了。万一百万两银子也飞了,刘大人真觉得,自己也会跟着就没了

    百万两银子啊,怎么也能打造一支精锐的万人营——如此闪耀的功绩,以及为大明夯实军威的伟业,让他这位一心为社稷的大臣,实在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哦”何瑾还是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道:“货物还在途中,要等变卖后才能陆续运来。不过部堂大人无须担忧,下官已先行筹集了十万两银子,派人运到了兵部。”

    听着这话,刘大夏已感觉自己的眼皮有些湿润:多好的少年啊,年纪轻轻谋划办事儿就如此靠谱儿稳当,还先拿十万来让自己应急。

    这满朝的官员,难道眼睛都瞎了吗?

    为何如此一枝独秀的少年,你们要那般诋毁打压、还想着弄死人家?11






第五一三章 一计成功也再来一计
    


    回到府里的众人,看着跟瘫痪了一样躺在藤椅上,手里还捧着一个小暖炉的何瑾,目光里全是敬佩和鄙夷交织的情愫。

    敬佩是因为他们真没想到,何瑾居然真跟刘大夏搭上了线儿。

    而且,走出签押房的时候,刘大夏还亲自将何瑾送了出来。脸上慈爱的表情,就跟丈母娘看女婿一样。

    鄙夷就是因为什么用爱、用正义和道德去感化什么,还不是拿钱去砸啊。虽说,这个办法的确很机智,但跟之前的口号比起来,未免有些无耻了。

    “嗯火儿、若愚,三四天后第一笔款项,估计就要运到京城了。今日兵部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刘火儿毕竟是个武官,还是没有搞明白何瑾的意思,试探问道:“老大的意思,是让我们大半夜没人的时候,偷偷将银两给刘大人送去?”

    何瑾这就不吭声了,无奈地摇了摇头。

    反倒端木若愚吏员出身,肚子里鬼心眼儿就是多,拍了刘火儿一下道:“你是不是傻?老大明摆着要将刘大人拉上我们的船,送银子这种事儿,当然要挑一个人多的时候,热热闹闹地送过去呗。”

    这下,何瑾才傲娇地点了点头,道:“嗯若愚,你已经有五分我的风范了。不过,也不能太招摇,让刘大人一下起了恶感。反正就是那种正正常常的,偏偏让那么多人看到的样子,懂了没?”

    刘火儿这才恍然大悟,翘起大拇指连声敬佩道:“高,老大实在是高,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了。”

    陈明达这会儿也忍不住了,接着道:“老大如今这银弹攻势,真是用的愈加炉火纯青了。任凭刘大人多么清正廉明,也根本拒绝不了。”

    “是啊,如此一来,拉拢刘大人的事儿就不离十了”王英也附和道。

    听到这里,何瑾就忍不住撇了一下嘴,道:“嘁你们以为这样就搞定刘大人了?还差得远呢,人家毕竟是三朝元老,声名在外。”

    “而且,这些银两怎么说也是通商衙门,反哺给兵部改革兵制的。来路光明正大,且刘大人又没有中饱私囊,只靠着一些捕风捉影的小事儿,你们觉得这就腐蚀人家了吗?”

    “这?”众人一听这个,顿时又犯难了:没错,事儿哪有这么容易?仅仅一次这样的牵强附会,就能搞臭一位二品大员,简直太异想天开了。

    可一百万两银子都砸下去了,这还不行的话,怎么样才能行?

    “一百万两银子,又不是一次性就全送过去了。你们当着人多的时候多送几回,怎么也会有风言风语传出来吧?”

    “嗯。”这个众人不抬杠。毕竟跟了何瑾后,他们对人心已很了解了。

    “然后三人成虎,一计成功咱也再生一计。你们说次数多了,而且事事儿都让刘大人得名又得利,谁还会相信他跟我们不是一条船上的?”

    “嗯?”一听这个,众人眼睛登时又亮了:老大,你果然还憋着后手儿,果然一如既往那般无耻!

    我们简直太喜闻乐见了。

    可刚想到这里,他们脸色又难看了,端木若愚就眉头紧蹙,道:“老大,刘大人秉承孔孟之道,每日三省吾身。”

    “传闻他担任广东布政使时,库管小吏将羡余钱上报,他只因为沉默了片刻,便猛然警醒,大声斥责自己乱了圣心。”

    “如此刚正之人,我们借着公事,尚且能送入一些钱。可除此之外,老大还有什么地方能下手?”

    “存天理、灭人欲吗?”一听这个,何瑾就忍不住嗤之以鼻:“最烦这等歪理邪说,人生来就有七情六欲,又非是草木,孰能无情?”

    “诚然,人都有贪念恶想,读书明理、历练一番后,规范自身也就可以了。非要弄得跟偏执狂一样,要斩除所有yu wang,那来红尘人世走一遭还有什么意思?”

    这话出口,众人不由都呆了:这可是他们第一次,听到何瑾的人生观。并且,就在整个社会奉理学为圭臬的环境下,他偏偏斥责圣人的学说为歪理邪说!

    最最可恶的是,仔细品砸一下他的话后,感觉还真是那么回事儿,还挺有那么几分道理的

    然后,就在众人还准备再听一段儿的时候,何瑾却突然没兴趣了,又将话题转移回了原点,道:“至于刘大人的软肋嘛嘿嘿,你们跟我这么长时间了,总知道我办事儿的准则吧?”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然后就恍然大悟,异口同声回道:“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我可不是来害你的,而是来帮你的啊!”

    “对喽,就是这个!”听着这整齐的回答,何瑾是老怀甚慰:总算没白将他们带在身边,终于领会自己的奥义精髓了。

    然后,他就兴冲冲地问众人:“那现在,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众人再度面面相觑,然后用十分洪亮有力的声音,回道:“不知道!”

    这回复理直气壮,让何瑾简直都惊呆了:不知道?不知道你们还这么用力,感觉很光荣吗?

    可想不到他们还真就面无愧色,陈明达更振振有词,道:“老大,你就别装逼折磨我们了,我们早就服你了好不?”

    “你的准则我们就算知道,其实也没用的。毕竟我们都没你那等一步三计、算无遗策的本事儿,光知道个诀窍儿有屁用?”

    这话看似抱怨,却暗合了拍马屁的最高境界。

    何瑾想想好像也是,自己两世为人,又在第一世经历了知识信息bao zha和人生历练。这就相当于平白得了武林高手一甲子的内力,就算一套最简单的少林长拳打出来,也有着澎湃的波动。

    而这些土著接受知识途径那么窄,眼界、能力、手段也就那样儿。即便自己告诉了他们九阳神功的招式,他们使出来却只能是花架子。

    没办法,自己就是这么优秀。穿越的人生,就是如此寂寞如雪

    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的何瑾,沉醉了片刻后,也就不藏着掖着了。随后向赖三儿问道:“三儿啊,一路上就让你打听的那个人,有消息了吗?”

    一听这个,赖三儿忽然想了起来,拍着额头懊恼道:“哎呀,都快忘了这事儿早就打探清楚了,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尚书的长子刘祖修!”

    “这不废话吗?”何瑾就郁闷了,道:“不是刘大人的儿子,让你打探他干啥?”

    “在问他是不是精通算学,对做生意极为热忱有天赋。可刘尚书却视他不务正业,逼得他都快抑郁了?”

    “老大说的不错,那个刘祖修不知为何,算学无师自通,甚为厉害。可科试就是屡屡不中,刘尚书又教子严厉,这不责令刘祖修滚回祖籍,乡野间结庐卧薪读书去。据说还放出话来,考不上进士就永远不让他回京城。”

    听了赖三儿的回答,何瑾就点了点头。

    其实这个刘祖修并不是他发现的,而是他的小妾沈秀儿。

    那是他尚未去固原的时候,沈秀儿闲聊时告诉他,百宝斋来了一位奇怪的账房,算学那叫一个厉害。最有趣的是,人家还不要工钱,就是图一个能算账算个过瘾。

    然后过了没多长时间,这位账房先生就被仆人们,连哭带劝的给拉走了,甚是让沈秀儿惋惜不已。

    想到这里的何瑾,此时就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道:“呵呵呵既然如此,我们可得好好送一送咱的账房,毕竟咱们何氏产业,一向秉承人文关怀嘛。”

    众人一听这个,不由更加喜闻乐见:从人家刘大人的儿子下手,真是太无耻卑劣了,太让人忍不住有些小激动呢!





第五一四章 我真是我自己
    


    刘祖修落寞地坐在醉东方酒楼大堂,听着说书先生精彩的评书,仍旧郁郁不快。

    因为京城这家醉东方酒楼,也是何氏的产业。而他曾在何氏的百宝斋,渡过一段十分舒心的日子。

    那段日子当中,没有之乎者也矣焉哉,没有圣人教化的微言大义。只有喜欢的数字,错乱无序的排列着,等待着他归纳梳拢起来,形成一份清晰的报表。

    那样的事情,让他由衷体会到一种成就感。

    尤其刘祖修还听说,何氏产业的最终记账方法,与大明所有账房都不一样,只要通过对比,就可以检查出收支是否平衡。

    只可惜,那样神奇的记账方法,他恐怕再没机会一窥究竟了——明天的这个时候,他就该踏上返乡的路程,告别这繁华热闹、大气磅礴的京城。

    再度喝了一杯辛辣冷冽的平边关,刘祖修便打算起身离去。可就在准备唤小二结账的时候,门口走来几个宽袍大袖士子的谈话,一下刺痛了他。

    “真是虎父犬子刘尚书那般博学多才之人,怎么会教出那等愚钝的儿子?年近四十了,还只是一介举人,让刘尚书在同僚中如何抬得起头?”

    “是极,可惜刘尚书一生清名,偏偏儿子不争气,徒留一笔笑谈。”

    “哼,我要是那刘祖修,恐怕早就没脸见人了。真不知那般家学渊源,他到底都学了什么?”

    刺耳的挖苦传到刘祖修这里,他很想站起来,跟这些人争辩一番。

    可手死死捏着杯子后,他最终还是放弃了冲动:又有什么用呢?人家说的也都是事实。在这‘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时代,考不上进士的功名,只能沦为别人口中的笑柄。

    想不到,此时却有一人忽然站了起来,高声斥责道:“简直荒谬!刘公子为人清正刚直,颇有刘尚书家风。如此人品,总好过你们几个跟碎舌妇一般,在背后乱嚼舌根。”

    “再说,刘公子精通算学。曾在百宝斋的时候,将寻常账房三个月,才能统计出来的账簿,只用了一个月就厘清统计出来,深得何夫人的器重,何员外郎的赏识。”

    这话落下,整个大堂忽然都沉寂了片刻。众人都惊愕地看着,那位装束寻常的圆脸年轻人。

    刘祖修当然也不例外,同时心中还有满满的感动。

    但只是一瞬后,他就赶紧来到那人身旁,小声言道:“这位小哥,你还是赶快走吧。刘公子就算懂点算学,可在他们这些士子眼中也是微末鄙计,他们是不会认可你的。”

    果然,刘祖修话音刚落,那些人愣完之后便哄堂大笑。

    其中一人当即大声驳辱,道:“商贾俗务,玷污头脑。区区账房伙计一般的贱业,也敢拿出来卖弄,简直不知所谓!”

    “不错,商业流毒世间,败坏道德,致使人心狡诈,图利忘义。尔不知羞耻,还敢在此大言不惭?”

    “看你这等寒酸装束,恐怕就是账房跑堂一类的执贱业者。我大明士农工商,尔身为最末微等,还敢同我等论事,休要玷污了我等身份!”

    这些人一番话可谓扫落了一船人,尤其在酒楼这等掌柜、账房、伙计跑堂俱全的地方,更无异于指着和尚骂秃驴。

    然而,整个大明的大环境就是如此。

    酒楼那些工作人员纵然心有不平,却也不敢开口争论,甚至还有些饱受这些思想荼毒的人,深深点头赞同。

    偏偏那个开口之人不服,本来一张喜庆的圆脸,因愤怒而涨红,道:“大明要的是有用之才,只要是能为国效力者,何论贵贱!商部员外郎何大人,也就是这家酒楼的主人,不也只是秀才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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