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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佞臣啊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千里风云

    这个问题,可谓一针见血。今日的三堂会审,也全都源自于此。

    何瑾就回答得很有玄机,先是点了应了一声,然后又补充道:“不过她嫁过来的时候,还是按照国朝公主的规制,而且在家中的地位也是正妻。”

    “哦”沈秀儿就娥眉一蹙,眼湖悠悠,又追问了一句:“那日后我等应如何,同这位姐姐相处”

    何瑾就不答话了,伸手指了指刚才关上的门。

    四个女人同时转过头,看向那平平无奇的门,不知这是个什么意思。

    然后一旁的小月儿就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道:“老爷的意思,开着门公主是正妻大妇,可关了门”

    紧接着她就趴着打起了盹,也不知后面的话,是不是故意不说的。

    反正,剩下四个女人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最后打开房门走出来的何瑾,才微微一震衣服,感觉雨后天晴的彩虹是那么灿烂。随后大嗓门招呼了随从,道:“随老爷走一趟!”

    金元就问了一句:“老爷,咱这是要去哪儿”

    “去吏部主事张彩那里走走。”

    何瑾就哼了一声,嘴角噙起一丝笑意:“在家当孙子多无趣,还是去外面当大爷有意思!小彩彩,咱俩的账是时候算一算了”




第五五三章 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一脚踹开张彩家的大门,何瑾忽然有些小内疚。因为入眼就看到,这位后来有名奸臣的家,委实有些寒酸。

    仄窄的小院子里只有一口水井,三间破败的小瓦房,看样子雨天还会漏水。两颗老树间搭了个晾衣架,上面挂着的朝服飘飘荡荡。

    一个三十余岁的人坐在吱呀乱响的藤椅上,手旁还摆着缺了一个口的茶杯,只穿了一件中单里衣,明显那朝服是他自己刚洗完的

    可下一瞬,何瑾就又怒了起来。

    因为这个张彩长得非常端正英俊,白白净净。哪怕此时衣着有些狼狈,可那捧书品茶的姿态,也让他弄出了十分雅致的味道。

    何瑾有些不信邪,在张彩诧异的目光中,端起那杯还没喝的茶就饮了一小口。然后他面色扭曲,噗的一下全吐了出来:“这什么茶,怎么如此难喝”

    “茶坊里五文钱一大包的那种。”张彩看着一脚被踢坏的大门,还有何瑾身后那些凶神恶煞的随从,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然后,何瑾就叹气了,也没了找茬儿的心思。又倒了一杯给刘火儿,道:“火儿,你来尝尝”

    刘火儿不知何瑾什么用意,但还是接过来喝了一口,可他的反应跟何瑾一样,先是面色扭曲,然后一口就吐了出来:“这是给人喝的吗我家里看门儿的老仆,也不会喝这样的苦药汤子”

    张彩的脸这就青了:不知道这是从哪儿来了一群神经病儿,一脚踹坏了自家的大门不说,还当着面如此埋汰自己。

    可想不到,何瑾这时候就又沉痛地叹了一口气,对着身后人言道:“我们都飘了啊想当初在磁州的时候,且不说品茶这种雅事。”

    “就是衙前街张大爷给我块烧饼,没菜都啃得喷香。可现在再看看我们唉!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不知不觉我们已活成了,自己曾经最痛恨的那种人。”

    一番话,登时让手下人忆苦思甜了起来,神色很是赧然。

    可张彩这下脸就由青转黑了:你们这是在追悔吗你们这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在炫富啊!

    太打击人了。

    可也就是同时,他明白来者是何人了。毕竟‘磁州’、‘衙前街’这两个关键词都出来了,以张彩的聪明还猜不出,那才叫太奇怪。

    何瑾等着也正是这一刻,很期待看到张彩接下来的反应。

    可让他失望的是,张彩竟然一点都没慌张,反而彬彬有礼地站了起来,施礼道:“下官见过何员外郎,寒舍鄙陋,让大人见笑了。”

    何瑾这就又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了一番张彩,甚至还伸手扳了扳人家的嘴,跟集市上买大牲口一样瞅了瞅他的牙。

    这种举动别说在士大夫文官集团中,就是在寻常百姓之间,人家也一巴掌呼过来了。可张彩竟然就宠辱不惊,仍旧保持着笑容任凭何瑾检查。

    一个咄咄无礼,一个含笑以对,场面开始渐渐变得诡异起来。

    好在何瑾检查完之后,就点了点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然后看了一眼那破木桩子打的案几上的茶杯,向身后两个随从示意一番。

    很快,两个随从一人就买了包茶叶,而另外一人直接搬了张檀木椅子过来。张彩似乎被这种壕气给惊住了,反应片刻才去拎壶热水过来。

    接着他拿出了一个茶杯,准备给何瑾沏茶。可那茶杯刚放案几上,随从顺手就给摔了,又捧出一套崭新的紫砂茶具,给何瑾沏上茶。

    一连串的举动,实在太欺人。张彩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但还是没有发作。

    何瑾就捧着茶杯漫不经心地品着,转头望向张彩,语出惊人道:“张主事,假如我猜得不错,你已料出我会登门拜访吧甚至可以说,从头至尾这场阴谋,就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

    张彩端着茶杯的水不由晃了一下,然后嘴角的笑容就从容了许多:“哦何大人何出此言你可是朝中人人痛恨的佞臣,在下无疑是清流中的人物,自古清浊不同流”

    刚说到这里,何瑾就打断道:“张彩,字尚质,安定人。弘治二年中举,次年便捷中殿试二甲六十九名。初授吏部主事,入朝为官屡有直声,风流倜傥,为上下所推服。然后”

    说到这里,他就悠悠笑了起来,无不嘲讽地继续言道:“然后,你就没有然后了自弘治三年中进士,抛去中间观政的两年,也就是说九年期满,你除了收获满朝百官的推服外,半点职位都没高升过!”

    “假如我没有出现,恐怕你那颗野心勃勃的心也能安定下来。毕竟京城政治旋涡,一个萝卜一个坑儿,每个人都是这样熬上来的。”

    “可偏偏我不同啊,一个小小的秀才,入京一年就平步青云、步步高升,如今更是高过了你这样的天子骄子,成了比你还高一级的员外郎”

    说到这里,何瑾又偏过头,拍着张彩的脸问道:“这样的现实摆在眼前,你说自己甘心吗,心里能不痒痒吗”

    “更主要的是,你还发现我可不仅只在官职上厉害。朝中的勋贵公爵、皇亲国戚都上赶着维持,内阁大佬儿及顶尖的尚书大员们,也同我关系匪浅。”

    “假如你是个庸才也就算了,偏偏又才思敏捷、工于心计,难免你就会想,同样是聪明人,差距为什么就这么大捏”

    面对何瑾如此无礼的羞辱,张彩终于变色了,猛然起身重重一放茶杯道:“何大人,你!”

    这样突然的举动,立时引得随从们有了动作。可何瑾却连眼皮子都没抬,嘴角甚至还撇出了一个嘲讽的笑意。

    看到这一微妙变化的张彩,忽然竟也笑了,道:“大人所说的这些,一点都没错。”

    接下来,让随从们更傻眼的一幕就出现了。

    张彩神色就变得更加卑谦恭敬,继续道:“可大人也不得不承认,在下一番计策确实成功了。如若不这样,大人又岂会屈尊降贵,亲临寒舍同在下说这么一番话”

    这下何瑾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热情中似乎还带着几分真诚:“但我也挺很好奇的,你费这么大劲把我骗过来,究竟所图为何”

    张彩这时就看起来自信飞扬,侃侃而谈道:“大人足智多谋,所作所为无一不乃惊天动地之大事。尤其以通商贸之手段,一手平定边关之患,其千秋之功,更胜当年力挽狂澜的于少保。”

    “然大人入京城毕竟根基浅薄,只依附那些勋贵公爵,皇亲国戚之流,不可能将事情办得尽全尽美。依在下愚见,大人当务之急便需笼络一番志同道合、且能力出众之辈,方能成就前无古人之业,青史留名!”

    何瑾这就笑得更热情了,道:“你说的一点没错,一个篱笆还要三个桩,一个好汉需三个帮。”

    “此番大明要开放九边重镇,而距离京城最近、贸易也将会最繁华的宣府镇,要增设互市司员外郎一职。在这方面,我还是能说得上点话的。”

    张彩很是识趣,飞快接口道:“在下愿为何大人分忧!”

    “嗯,你很不错,我很看好你哟”

    何瑾随即奸笑着向张彩伸出了手,张彩这里更是一心逢迎、深情对望两人那奸诈的笑容,让身边随从看得直打哆嗦。

    可就在两手即将碰在一起的时候,谁知何瑾的脸色忽然就变了。

    一把揪住张彩掼在了地上,连踩带踹骂了起来:“这时候还敢跟我耍心眼儿,真把我当那些清流傻子一样糊弄”

    “帮着他们陷害我,事成了就走清流仕途,名利双收。事不成反口说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照样名利双收!两头儿下注,哪头儿你都不赔,算盘打得很精啊!”

    被揍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张彩,很快就抱住了头,哭着问道:“大人,难道下官这般所为,还错了不成随便一个平庸无能之辈投奔,大人难道会看得上眼”

    “错是当然没错的,相反你那点小手段我还挺欣赏的。而且,收你这么一个心思歹毒的手下,以后办些脏活儿什么的,也会省力很多。”

    “那大人为何还要”

    “因为我同时更知道,你这号儿人是养不熟的。既要用着也要防着,时不时还要给点厉害瞧瞧,现在就让你知道下我的脾气!”

    “”



第五五四章 我们还能回到刚开始吗?
    说起揍人,何瑾绝对是专业级别的选手。

    因为兴趣爱好使然,他特意跟锦衣卫和东厂那些贴刑手请教过,如何既能打得疼,又不伤其筋骨。再加上穿越后得到的神力,干这事儿最为得心应手。

    只是半柱香的功夫,张彩已被揍得哭爹喊娘直叫唤,浑身上下乌青一片。何瑾也估摸着差不多了,才拍拍手继续坐回了椅子上。

    然后张彩一脸泪水地转过头,努力忍过一阵钻心的疼痛后,才诧异问道:“大人,你为何还不走”

    按照正常的剧情,谈也谈完了,揍一顿的教训也给了张彩委实想不通,何瑾为何还要留在这里。

    可何瑾却笑了起来,道:“因为你已经是我的手下了嘛,所以我觉得咱们之间,有些东西还应该加深下了解。”

    “比如呢”

    “比如你打算下次什么时候暗算我”一直微笑的何瑾,伴随着这句话出口,面上就多了几分冷意。

    张彩的脸瞬间就凝固了,反应了片刻,才尴尬地挤出一丝笑意道:“大人,你这是在开玩笑吧”

    “你看我的表情,像是在开玩笑吗”

    何瑾却不笑了,而是缓缓伸出手,将张彩拉了起来,并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好好想,想好了再说。”

    “在,在下已知晓大人的厉害,从今往后当然不敢再自不量力。”

    话音刚落,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直接将张彩再度扇飞在地上:“我不是说了嘛,想好了再说,如此不真诚的话,真当我是傻子”

    “大人”这下张彩就算再能才思敏捷,能言善辩,也说不出话来了。甚至,都开始怀疑何瑾就是单纯来戏弄自己的。

    何瑾却仍旧一本正经,冷言道:“比起伪君子来,我更喜欢真小人,尤其是有本事的真小人。你在这方面的天分,可惜伪君子的那一面更多些。”

    “刚才那番话,假如是我手下的任何人说,我都会先信上五分。毕竟他们出身市井,讲究朴素直白的道义观,知道用心帮我办事儿,我就会善待他们,双方就一拍即合、省心又省力。”

    然后,他就戏谑地看向了张彩,继续道:“可你就不同了,你比他们多读了很多书,能力、眼界、手段都比他们强,野心自然也比他们大得多。”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说的其实就是这种情况。”

    第三次伸出手,何瑾又将张彩拉起来,但嘴上的话依旧冷硬:“现在你不过败在了我手上,而我又肯收留提拔,你当然乐得投效。

    “可以后呢不要忘了,你是根正苗红的清流,有朝一日权柄在握,予取予求,会不想除掉我这么个污点”

    张彩就愣了一下,才相信何瑾是他从未见过的一种人。连这种难以启齿的事儿,都会开诚布公地说出来。

    但微微想了一下,还是觉得这就是在诓自己,于是咬牙再度狡辩道:“大人多虑了,在下也是饱读圣贤书”

    话刚说到这里,何瑾就没再揍他,直接转身就走。张彩一下慌了,连忙改口问道:“大人要去何处”

    “动用一下关系,彻底弄死你,省得我以后睡觉都会不安生。”

    何瑾没回头,但语气一点都不客气。摆明了要将张彩当成敌人,而且是生死大敌,不死不休的那种。

    张彩当时就吓坏了,真没想到何瑾如此生性。连连跑上前去拦住,几乎是哭着问道:“为何要如此啊!”

    “不老实没关系,却硬要把我当傻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何瑾揭穿他最后的伪装,道:“陛下赐婚的圣旨,我家老娘都知道了,你却还装作不知道。”

    “明明自己输了,却悠哉悠哉地等着我主动上门从这点就可以看出,你是个自骄自矜的人,根本没摆正自己的位置。”

    谁知张彩也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听何瑾说到这里,他反而镇定言道:“不,应该说我真正看透了大人。”

    “世人皆言大人手段卑鄙狠辣,但仔细算算你的敌人,除了刚开始大人因为身份低微,不得不辣手震慑之外。随后大人的手段便愈来愈成熟圆融,都选择了化敌为友,用利益将他们捆绑在一起。”

    “即便最早期的时候,大人其实也胸怀宽广,收服了不少曾经得罪大人的人。”说着,他就看了一眼赖三儿、陈明达和王英等人,随即又笑道:“而我,比这些人更能为大人办不少事。”

    越是有本事儿的人,越有自己的骄傲和偏执。哪怕,他现在穷得家徒四壁,只能喝五文钱一包的茶叶沫子。

    然后何瑾神色也认真了不少,直视张彩的目光,道:“其实像你这种有手段的人,若主动跟我交朋友,我是很欢迎的。”

    “毕竟当不了知己,也能当个守望相助的利益朋友。共患难不太可能,一起享福还是没问题的。”

    “但你太自大了,自大到用了最臭的法子,还以为我会敞开怀抱惯着你。尤其当我轻易答应收下你后,你那可怜的自尊心又开始作祟了,稍微一试探,你便露了馅儿。”

    言罢,何瑾只能摊开了手,无奈中又带一点痛惜,道:“换成是你,事情弄到了这等地步,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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