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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佞臣啊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千里风云

    “你们懂个屁,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听着两人的分析,何瑾明显又烦躁了几分,道:“这中间不用想,也知道是张谊在捣鬼。捣鬼这个其实也不可怕,可怕的是陛下和内阁为何会信了他。”

    两人一听这个,当时也来了精神,问道:“不错,陛下和内阁大学士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骗得了的。此番怎么突然就改弦易张,动摇了想法儿呢”

    “也不是改变了想法儿,是唉,怎么说呢。陛下和内阁大学士们,毕竟是读着圣贤书长大的,以礼法治天下的观念,可是印入他们骨髓的。”

    “但我的这些做法儿,却跟仁义礼智信没半文钱的关系,基本上就是无所不用其极,怎么把事儿办成了怎么算。”

    说到这里,何瑾不由就叹了一口气,道:“这样一来,就是理念之间的冲突了。你们要知道,改变一个人乃至一个时代的观念,可比干掉那个人或者毁灭时代难太多了。”

    “就比如抑制铜价、改革军制、驰援固原和边关互市之事,都是正经儒家那些礼义教化解决不了的,陛下和内阁大学士们才病急乱投医,抓住我死马当活马医。”

    接着话锋一转,继续分析道:“可这次大明盐务一事,又一次深捅了人家文官的命脉,动摇了他们当权执政的根基。并且这位张谊冷眼旁观我与朝廷百官斗法,已深刻洞悉了我的软肋。”

    “他这招,说实话还比不得张彩的捧杀。但胜就胜在堂堂正正,让陛下和内阁们宁愿豁着大明沿海受损,也要秉承礼法为本的所谓正道。”

    将脑中想的尽数一一摊开,何瑾这时手也摊开了,更加颓然道:“所以呢,我们不是输在了敌军太狡猾,而是呃,后面的话我不能说,你们领会意思就好。”

    这时两人也都明白过来,尤其张仑还有些愤愤不平,道:“叔父,我也觉得这次陛下和内阁这次太嗯,后面的话不好说,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其实管什么礼义儒法的,只要能治理好天下,为老百姓造福不就行了”

    李承祐也点头,附和道:“没错,理念这东西不就是为了办事儿的既然叔父的法子能办成事儿,那就让叔父来呗。非整那么些幺蛾子,真是呃,后面的话,我也不能说,反正咱们都明白。”

    “是啊,你们能这么想,所以才是武人,是文官极力打压的对象。”

    何瑾就继续惨然一笑,道:“我们看待这些理念,当然觉得可有可无。但从汉代的时候起,一代代文人就自发地构建他们的治国理论,已然将整个天下都洗脑了。”

    “按照他们的说法,礼法这东西就关乎着天理人心,关系到天下治乱。假如不遵从礼法的话,便会人人思变、世间动荡,武人们弑主犯上,重回五代十六国的战乱你说跟这些一比,大明沿海被一些倭寇作乱闹一闹,孰轻孰重”

    “我,我们!”两人当即就想开口辩驳,可嘴皮子蠕动了一下,又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毕竟,后面的话嗯,不好说,不可说,也不能说。

    “那叔父,我们到底该怎么办”两人纠结了半天,最终也没个主意,年轻的张仑甚至还赌气道:“总不能真等那巡抚过来,然后看着盐城的百姓惨遭屠戮,大明的盐和产业被倭寇哄抢吧”

    “然后张谊又有了借口,就可以得意洋洋地说,大明盐务就是倭寇作乱所致。我们非但没整顿好盐务,反而还害得淮安动乱不安,罪大恶极。继而恐怕真会被倒打一耙,关入牢中,等着家人来送饭”

    李承祐也接口补充,真的一肚子愤懑不知如何倾诉。最后还忍不住,来了一句:“唉!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是啊,倭寇旦夕将至,朝堂的大人们还在权衡得失其实这些也都怪叔父,假如叔父不是这么能干,事事都替朝廷办好了。陛下和内阁大学士们吃过亏、上过当,也就知道事情不是他们想的那样了。”

    “是啊,我是太惯着嗯,后面的话不能说,你们继续领会精神。”何瑾也无奈摇头,但随后又眼光一亮,忽然‘咦’了一声:“仑儿,你刚才说啥来着”

    “侄儿说,都怪叔父太能干”张仑还不知啥事儿,垂头丧气地重复了一遍。

    “我当然知道自己能干,而且还相貌英俊,阳光帅气嗯,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后面那一句。”

    一听这乱七八糟的话,张仑满面郁闷:“后面一句是,叔父太惯着呃,后面的话不能说啊。”

    “也不是这句,就中间一句。”

    “让陛下和内阁大学士们吃点亏、上次当”这下李承祐开口了,脸色也不自然了:“叔父,你该不会是真想撂挑子了吧这可是盐城数万百姓的性命,还有百万石的海盐,以及不知多少的产业”

    何瑾却仿佛一下释然了,就笑着开口道:“我凭啥不能撂挑子干了这么多,陛下还不是对我严防死守的”

    “还有内阁大学士及那些大臣们,呵有事儿的时候,就拿我来当马桶,用完了就嫌我不够堂堂正正,不符合儒家圣道。”

    “可,可陛下待叔父也算不薄,公主不是都下嫁给了叔父。且大明百年来,只有叔父一人以十六岁的年华,便穿上了绯袍”

    这下两人就真慌了,毕竟何瑾是说得出做得到的。而且这时候撂挑子,也太对不起淮安的百姓了。

    “呵呵,倭寇是我召来的还不是那些官绅们,早就跟他们串通好了。至于说陛下对我不薄,我承情还不行”

    “当然不行!”李承祐就急眼了:我的老天,我们这都是干了啥呀,怎么还把叔父这么聪明的家伙,带沟里了

    这大明的命官,是你想说不干就不干的

    要是放在大明朝刚创立的时候,太祖爷得灭你九族前,让你戴着枷也得先把手上的事儿干完,再上刑场

    一听这个,何瑾似乎才认了怂,挠挠头道:“呃好像真是这样哈,大明的官儿可是不能说辞职就辞职的。那咱就先凑合先干着”

    “嗯嗯。”两人慌不迭地点头,想着总算没闯下大祸。

    可不料,随后何瑾就起身言道:“那就干完这事儿,再想着扬帆出海。毕竟,我还有那么多财产,要先处置好了嘛”

    “叔父,你不要吓我们好不,这是真的要”

    两人陡然都快疯了,小心肝儿扑通扑通乱跳:都说到清整财产了,对于何瑾这样的貔貅来说,绝逼是要动真格儿的了啊!

    “呵呵,你们以为呢”何瑾就留给他们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飘然离去。




第五八八章 到底要咋样儿?
    商议完的第二天早上,李承佑看着在城外,积极指挥府衙吏员书办登记造册的何瑾,一脸的迷惑不解:“叔父不是说要撂挑子了吗,怎么今天看起来,反而比昨日更有干劲儿了”

    “是啊,今天早上卯时还不到,叔父就来都司衙门点了三百精兵。”张仑随后附和起来,同样的一头雾水:“到了府衙后,又狠狠收拾了一些不听话的吏员民壮。”

    “随即又带着这些人,协助都司衙门迁徙盐城的百姓——这样的一股子干劲儿,怎么都不像是要撂挑子啊”

    可听到这里的李承祐,又觉得不对劲,摇头道:“也不能这样说,别看叔父平时轻佻浮浪的,可一向说到办到。而且,中间的骚操作可不少,往往越是你感觉不可能的,他越是会出其不意给办成了。”

    随后,他就学着何瑾的模样,托着下巴深沉道:“依我看啊,叔父这次又是再欲擒故纵呢。真等我们以为他不会撂挑子了,忽然就会转身潇洒走人。”

    “嗯我觉得大概也是这样。”

    张仑这时候就没个主意,怎么都觉得李承祐说的有道理:“唉,这次事情怎么会一下变成这样叔父要真的不干了,我们又该咋办”

    李承祐闻言,就放下了托着下巴的手,与张仑对视了一眼。

    接着,两人同时唉声叹气:“是呀叔父真是谜一般的人物儿,肚子里的心思让我们抓不到又摸不透,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然后,城外的何瑾抬头就看了两人一眼,插着腰大喊道:“你们两个嘀嘀咕咕干什么呢,还不快下来帮忙!”

    两人闻言,登时就换上了一张谄媚的脸,屁颠颠地跑了过去:“哎,叔父,我们这就过来了!”

    看着两人跑过来的样子,何瑾随即就忍不住偷笑了一下:大战之前也要忙里偷闲嘛,逗一逗侄子,也能缓解一下紧张压抑的心情。

    至于说撂挑子呵,这可是个技术活儿!

    别说在王权的时代,就是前世辞职,也不能轻易说撂挑子就撂。

    更何况,在这种重大的节骨眼儿上,突然撂挑子没错,何瑾当然也可以跟那个同知一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任由盐城的百姓和财产,惨遭倭寇的烧杀抢掠。

    但身为穿越人士,该有的担当还是要有的,坚守的底线也不能动摇。不能看到有人丢了良心吃屎去了,自己也跟着有样学样。

    更何况,这次撂挑子他还有自己的盘算。现在八字都还没一撇,往后的才是重点。

    刚想着这些,下来帮忙了一会儿的张仑,心思就转到了正事上,为难道:“叔父,我们从昨日下午,就动员了所有兵丁、捕快、民壮等人出告示,鸣锣呼喊。”

    “可盐城毕竟是一个县,还是有些偏远地区的百姓没有得到消息。而且按照叔父的意思,这次要在盐城坚壁清野,很多百姓都故土难离,动员工作很是艰难”

    何瑾闻言也蹙起了眉,毕竟他也知道坚壁清野,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让一县的百姓放弃自己的产业,放弃自己的屋舍,躲入自己完全陌生的城中去固然可以带着粮食入城,短时间内有吃有喝的,可住在哪里呢,还不是得沦落街头

    何况,倭寇一来不知要祸祸多长时间。万一他们祸害的时间很长,明年及以后的吃喝又去哪里寻着落

    抱着这样的想法,很多百姓都不愿意迁徙,哪怕官兵拿着刀枪逼迫,百姓们也是满腹的牢骚。

    这个时候,就需要有识之士拿出足够的魄力,和不怕万夫所指的胆气,前来应对整个大局。

    何瑾想了想,便开口言道:“特别偏僻的地方,来不及就算了。毕竟本土本地都找不到的,倭寇估计也祸祸不到。”

    “至于坚壁清野此事,一定要坚决贯彻执行。只要不弄出民变,哪怕烧了老百姓的房子,也不能给倭寇留一点能用的东西!”

    顿了一顿,他才又凝肃解释道:“这可是打仗,不是在过家家。这种事儿我们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也别想着升斗小民会替大局着想,他们也没那个义务。”

    “眼下我们要做到的,就是慈不掌兵!不管最终结果如何,最起码我们尽力了,保住了百姓的性命,问心无愧!”

    听着何瑾这番话,看着他坚毅的眼神,张仑不由感觉有这样一位叔父真好。遇到大事儿有决断、有信念、给人一种可信赖依靠的感觉。

    一时间,他忽然有些感伤,忍不住巴巴开口道:“叔父啊,你别撂挑子了好不好那个潘蕃侄儿不知道咋样儿,但绝不会比叔父好。而且以后生活里没了叔父,侄儿也会不快活的”

    这下张仑的反应,可让何瑾有些措手不及。只能一边拍着后背安抚着,一边看到一旁惊愕的李承祐,发出了求助的眼神。

    可想不到,李承祐反应过来,竟也跟张仑一样,动情地说道:“叔父,以前侄儿不懂事儿,以为你个毛孩子能干什么大事儿,整天还嘚瑟吧啦的。”

    “可相处这么久后,才发现叔父的确是有本事儿的。而且那傲娇,最后还成了我们又爱又恨的源泉侄儿舍不得你啊!”

    这下,何瑾就有些想哭了。

    他两只手分别拍起了侄儿们的后背,含着泪说道:“你们别这样抱着我的大腿了好吗都一个锦衣卫千户、一个指挥佥事了,众目睽睽之下这样,你们丢得起这人,我可丢不起啊!”

    这时候张仑和李承佑才发现,周围那些兵丁、锦衣卫、府衙的书吏和百姓们,都跟看二傻子一样看着他俩。

    一时间,两人也挺羞恼和委屈:你们都懂个屁啊!我们这是真情流露好不好现在你们都以为有叔父扛着天,可实际上他马上就要撂挑子了。

    一旦他不干了,我们哪知道接下来,如何应对那些倭寇还有那个潘蕃,谁知道他到底啥德行

    无知是种幸福,你们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越想着这些,这两位两天里越是跟着了魔一样,对何瑾是软磨硬泡。可在撂挑子一事上,何瑾就坚决没松口。

    时间一晃,很快就来到了第三天的上午。

    李承祐和张仑满心不安地等着倭寇上岸,却没想到中午没等到倭寇的消息,反而等来了巡抚潘蕃。

    虽然两人都知道,潘蕃也是赶鸭子上架。但不管怎么说,两人都不怎么待见,更不愿意去码头迎接。

    还是何瑾在百姓当中,没忘了这事儿,征调民壮草草搭了个台子。又拉着两人前去码头,很是给人家巡抚面子。

    没多时,大明的官船就一艘艘驶来。

    此番潘蕃是提督两淮军务的,当然带了自己的人马兵士。看官船的数量,来的官兵恐怕不下五千人。

    只是,站在船头的潘蕃却一脸的凝重。

    他久历宦海,当然清楚两淮的水有多深,又在京城亲眼所见,晋商势力如何对何瑾口诛笔伐的,更加心惊肉跳。

    别人都以为他此番总制两淮军务,威风八面。可实际上他心中清楚,自己这是接了烫手的山芋。

    除了军务压在头上,他又摸了摸怀中的天子密旨,不由得仰天长叹,无语凝噎。仿佛怀里的不是柔软的绢帛,而是一个刺猬,五官都愁到了一起。

    大船停泊,潘蕃整了整袍服,收起了满腹心事,换上淡淡平静的面容,踩着跳板下来。看到满码头的官员后,清声问道:“何人乃何瑾何润德”



第五八九章 是他们强迫我的!
    听巡抚大人上来就找自己,何瑾当即上前躬身一礼,道:“下官就是何瑾,不知抚台大人有何指教”

    潘蕃就一双眼睛就跟刀子一样,上下左右仔细端详了何瑾一遍。那种眼神儿怎么说呢,就跟老道的屠夫看即将屠宰的猪,要从哪里下刀才好。

    随即,潘蕃就冷笑了一声,道:“本巡抚听闻这些时日,你强硬驱赶盐城的百姓迁徙,还坚壁清野,惹起了滔天的民怨”

    李承祐和张仑一听这个,脸色登时变得很难看。

    张仑更是仗着自己背后有爷爷撑腰,上前言道:“抚台大人容禀,此事乃卑下所为,与叔父并未瓜葛!”

    潘蕃登时就看了一眼张仑,那眼神儿就有意思了,就跟看一只无足轻重的小虾米,淡淡地道:“老夫在问何同知,不知小公爷又心急个什么劲儿”

    张仑当时就要炸,李承祐赶紧上前拦住道:“抚台大人有所不知,锦衣卫已探明了情报,倭寇即将于盐城登陆。我等这样做,也是为了盐城一地百姓的性命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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