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佞臣啊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千里风云
可唯独何瑾,却眨巴了两下眼睛后,道“大人,你这未免太杞人忧天了吧发现问题咱就解决问题,总比之前一无所知要强得多吧”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懂知易行难。这邪教逆匪向来隐匿民间,查无可查,又如何铲除”
一说起这个,孟文达便更加痛心疾首,道“就算能寻根溯源,找到他们贼穴所在。可我大明良善百姓已受邪徒蛊惑,犯下谋逆大罪这,这一旦惩治起来,恐怕就是人头滚滚呐!”
“杀,杀了”何瑾一听这个,顿时也急眼了“杀了干什么!不就是被xao了而已吗,至于把人家都杀了吗”
“既然白莲教给蛊惑歪了,咱再给洗回来不就行了非但洗回来,还能让他们成为义务宣传员,大力阻止其他百姓受其蒙骗,这难道不好吗”
听着何瑾这番简单的话,孟文达不由露出了悲悯的苦笑,道“润德,假如真能如此,自乃我大明之幸事。可你不知道,那邪教蛊惑甚于洪水猛兽,一旦沾染,誓死不回头”
说着说着,孟文达的语气自动地就低了。
他眼色迷惑地看向一旁的何瑾,不由纳闷儿道“润德,你在这白莲教分舵里,也呆了两日吧”
“嗯。”
“那你听过他们宣讲的教义吗”
“听了啊。”何瑾不由微微一笑,那拿出了两枚极乐丹,道“而且,xao教育不成,他们还给我来了药物控制”
“那你怎么看起来丝毫无恙!”孟文达这就震惊了!
要知道,他查办邪教一案来,可见过太过被xao的教徒了。尤其这种被药物控制的,更是脱离了白莲教便痛不欲生,打死都不回头的!
何瑾却忍不住笑了,没回答孟文达这个问题,而是言道“孟大人,还记得鼓山煤矿里的那些白莲教徒吗你难道忘了,他们后来也都变得正常了吗”
孟文达闻言,不由雄躯一震,不敢置信地看向了何瑾!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二一八章 你更傻更天真
“润德,你是说你已经破悉了,邪教蛊惑百姓的秘密”孟文达心中掀动着惊涛骇浪。即便很想隐藏这股情绪,可微颤的眉头,却出卖了他的激动。
毕竟查办邪教此事,他一直认为自己乃弘治朝的先驱,经验最为丰富。可越是查办,他越是感到心力交瘁。
因为极少有邪教教徒,伏法后认为自己是有罪的!
孟文达甚至也曾苦口婆心地,同那些教徒们长谈过,可结果却悲哀发现,那些人根本冥顽不灵!
“那是因为,你们上来便认为人家有罪!”
何瑾闻言,面色就有些冷厉,道“罪责已经定了,砍头抄家也是跑不掉了。既然如此,谁还会承认自己的愚蠢”
“这”想过太多可能,孟文达却从来没想过这个一叶障目啊真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何瑾所言不错,自己先入为主,哪还能一窥全豹
只是,话说回来,谋逆zaofan,难道还不算是大罪——倘若这等大罪都能轻饶,那大明的威仪何在
“孟大人,谋逆也分主动和被动好吧”何瑾一直便对古代皇权的敏感神经,感到厌恶和可笑“一个总兵zaofan了,麾下士卒不过奉命行事。他们甚至都不知自己是在zaofan,结果却要被坑杀,你说这合适吗”
“同样,白莲教徒们zaofan,不过是被一时蛊惑、迷了心智。脑子坏掉的时候,他们哪会认为自己是在zaofan,不过是想创造一个更美好的世界罢了。”
“假如这样就要杀掉抄家,以示震慑的话。那加入白莲教的教徒,可不就只能一条道儿走到黑了”
说到这里,何瑾不由点明了最重要的关键,道“不要忘了,白莲教吸收教徒的时候,可不会上来就承认他们是邪教逆匪!”
话到这里,孟文达才不由真正反应过来,惊异言道“如润德所言,我等是弄错了因果”
“非是那些白莲教徒心怀作乱之心,才聚众谋逆。而是他们发现被骗后,便已无回头之岸,故而只能一心铤而走险”
“嗯,除了一些个本就心怀野望的狂信徒外,剩下大部分的教徒,应当都属于这种情况。”
何瑾这才点头,用事实论证道“所以,鼓山煤矿那里的白莲教徒,我就从来不承认他们是逆匪。”
“也正是因为他们知道还有回头之岸,故而一番改造后,他们都成了坚定的反邪教成员。”
这一下,孟文达不由有些羞愧怃然。
说起来,鼓山白莲教徒那件事儿,他不是没想过彻查。但何瑾实在太滑鳅,根本没给他留任何证据,结果那件事儿,便只能按寻常的灾民鼓噪来处理。
而现在反过来想想,假如当初自己仗着天子亲军的身份,硬是抓来那些灾民拷问责打恐怕结果就会如何瑾所言,那些白莲教徒就是不想反,也要逼得去反了。
只,只是问题的关键虽然找到了,可该如何去做呢
他孟文达是捋清其中的因果逻辑了,可满朝堂的大臣,却不会轻易认同的。
毕竟一来创朝之后,太祖朱元璋便下诏严禁白莲社、明教,并把取缔‘左道邪术’,写进《大明律》。违者,自当处于极刑。
二来,便是如之前所言,白莲教徒毕竟攻打过府衙,起事作乱。假如朝廷连这等大罪都轻饶,那律法威严还要不要,大明朝的面子还要不要
谁知这问题到了何瑾面前,他却根本没有作答。大咧咧地走到一个白莲教徒面前,直接嘿了一声,问道“你是不是白莲教徒”
被问话的那个家伙,是个早就吓破胆的无赖,被问了一嘴这样的问题,当即有些懵我,我都被你们人赃并获了,你还问我这个
可谁知,何瑾却异常认真,还有点不耐烦地踹了他一脚,催促道“聋了吗,问你话呢!到底是不是犯了谋逆大罪的白莲教徒”
“小,小人是”那无赖一脸迷惑,期期艾艾地试着回道。
“哦,那你就等着砍头吧。”
“那小,小人不是”
想不到,何瑾这次竟点了点头,来了一句“既然不是白莲教徒,那你为何会在白莲教的分舵中”
“小,小人”无赖都快哭了,生死面前,他哪还有平日的机灵和油滑,只能说了个最蠢的回答“小人走错路了!”
这回答一出口,他自己都觉得很脑残。
谁知,何瑾却又一点头,道“嗯,看来跟我一样,都是走错路了,被可恶的白莲教匪给抓来囚禁的!”
“对对对小人就是被他们抓来的,囚禁的!”无赖赶紧随杆儿上,道“小,小人是受害者啊!”
话一出口,何瑾鼻子都气歪了滚一边儿去!费尽心思能救下你们性命就不错了,还要我给你们请功领赏咋滴
这可是封建皇权的大明朝,想啥自行车呢!
当即,怒不可遏的他就吼起来了,道“胡说八道!分明就是你作奸犯科,犯了事儿后慌不择路,才被白莲教匪给抓了来。像你这等有伤风化、不识大明恩德的家伙,就该送去劳改!”
“劳,劳改”
“不错,劳动改造,简称劳改。换成咱大明的说法儿,就是徙刑。”
一听是徙刑,无赖当即不干了“可,可小人并未作奸犯科啊”
“哦,那你就是犯了谋逆大罪的白莲教徒你,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何瑾却忽然翻脸,蛮横到底,根本不给他讨价还价的余地“说,你到底是作奸犯科之辈,还是白莲教徒!”
“小,小人的确偷看过寡妇洗澡”两害相权取其轻,小命儿当前,无赖就此道出了心中的一个秘密。
何瑾却无心管他这个,又一个接一个地问了过去。
人都不是傻子,有活命的机会在前,哪还会承认自己是要被砍头抄家的白莲教徒当即,都承认了自己乃作奸犯科之辈。
问了七八个后,何瑾也觉得够了。
转头向孟文达言道“孟大人,你也看到了,哪有什么白莲教徒都是一群被抓来囚禁的罪徒罢了。”
这时候的孟文达,要是还不明白何瑾啥意思,他就枉愧乃锦衣卫千户了。
只,只是这事儿还能这么干
你当满朝文武、朝廷法度都是闹着玩儿呢你比那想着用一块东宫腰牌调动大军的舵主,更傻更天真!
但,但是话又说回来真的是这样吗
假如自己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密奏给弘治皇帝。再将何瑾的一番言论解释,好生地复述地一遍
那一向宅心仁厚的弘治皇帝,以及老成谋国的内阁大学士们说不定一番密谋商议后,再加上一顿遮人耳目的操作下来,事情可能就真的不一样了!
毕竟,何瑾的处置方式,明显更妥善、更有效——既惩治了邪教作乱,又避免了杀戮无度,于国于民而言,都乃上善之策不是吗
想到这里,孟文达再度仔细看向何瑾,心中不由将他的评估又拔高了一层小小年纪,掉入龙潭虎穴后,搅得这里鸡飞狗跳不说;还一番谋划,大巧不工,化腐朽为神奇这妖孽,到底还有多少本事儿
一时间,一个大胆的念头,就在他的脑中闪过。
随即,根本压不住心头的那股冲动,孟文达笑眯眯地抽走了何瑾手里的信,道“润德,你真想借几个锦衣卫,去办这个案子”
“嗯”何瑾被看得心头发毛,呆呆地点了点头。
“这事儿呢,也不是不可以商量。不过,你毕竟乃带俸的虚衔,要让本千户卖你这个人情,还得拿出点儿真本事儿啊”
“我,我这不是为解决白莲教善后的问题,出谋划策了吗”何瑾可不傻,赶紧去堵孟文达的话。
“还不够!”谁知孟文达却将他刚才的蛮横,学了个十足十,霸气地一挥手,道“你现在便替本千户,一点点儿地就这个分舵、这个平乱,从头儿捋个头绪、打个样儿出来!”
“啊”何瑾一愣眼,傻了“让我干你实权千户的事儿,那你干什么”
“看着你干!”孟文达冷冷一笑,道“干得好没赏;干得不好,本千户便要好好查查,你有没有作奸犯科!”
“比如,唔”他眼珠一转,便望向了一旁的柳清霜“本千户已知她的婢女,可是死忠的白莲教匪。那她究竟也是不是白莲教徒,就要好生拷问一番了”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二一九章 他咋对我这么好?
孟文达今年四十三岁,自然已过了十五六岁的年纪。
换句话说,人家是过来人。
既然是过来人,一瞧柳清霜含情脉脉望着何瑾的眼神儿,以及何瑾刚才拼杀也要护着这名妓的样儿,哪能还不知两人之间有点东西
就算现在没有,以后也一定会有!
故而,人家这才是打蛇打七寸,一下就捏住了何瑾的软肋你不是贪财好色吗行啊,那就拿出点真本事儿,好好给我色一个!
面对这样的老流氓,何瑾还真是无计可施。
毕竟,麝月是白莲教匪这事儿,是板上钉钉的。而且,锦衣卫是干什么的没罪也能给你整出有罪来。
柳清霜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儿,落到他们手里咦,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没办法,何瑾只好望了一眼,这火光余熄的白莲教分舵。狠狠地抓了抓脑袋,冥思苦想起来。
一旁孟文达见状,非但笑着,还尽说风凉话“好好想,办漂亮点儿。毕竟,惹怒本千户的后果,还是很严重的”
“大人威武!”李承祐这下可开心了,能看到何瑾这小子吃瘪,多罕见啊!
可就在两人刚说完,何瑾便笑了。
他先将面前的信件,一一分门别类起来,道“这一堆呢,都是写明了彰德府其他白莲教和邪教地点的,可以直接去抓捕。而剩下那一堆,便是其他省府的,可以暂时先缓缓。”
孟文达点了点头这个他当然也想到了,何瑾能做出也不算如何稀奇。
重要的是,该如何去实施抓捕。
“去,把安阳千户卫所的千户,和朱知府请来。”何瑾却已有了定计,吩咐了两名锦衣卫道。
两名锦衣卫看了看孟文达,见孟文达点头后,便骑马而去。
军人的反应自然要比文官敏锐迅捷,锦衣卫去了不过半个时辰,千户所的主将刘能,便带着二百亲兵骑马赶来了。
这位刘千户四十出头儿,正当壮年,单看面相,便是位威风凛凛的将领。
他祖上是世袭的百户,自幼习武,弓马齐射俱佳。曾经在延绥一带与蒙古异族屡次作战,凭着骁勇善战、悍不畏死,累积军功而升为千户,成为安阳卫所的驻营将领。
然而到了这里后,刘千户便十分郁闷。因为安阳乃中原腹地,基本上没啥dongan,就算有邪教作乱,可也不敢与卫所兵死磕。
上次白莲教攻击府衙,刘千户刚点好人马赶过去,发现白莲教匪们已撤了。
而让他主动出击剿灭白莲教,又发现白莲教和大明朝斗了这么多年,个个都是泥鳅,滑得很!别说是巢穴,连个人影儿都找不到!
这对于打了小半辈子仗的刘千户来说,简直闲得两膀子难受,气得心头更火大。只盼着能有一天,跟白莲教匪们痛痛快快地厮杀一场。
此时望着已结束了战斗的场面,刘能登时心气儿更加不顺起来你们锦衣卫啥意思抄了白莲教的巢穴就抄了呗,还特意把我喊来,是显得你们本事儿大咋滴
可没等他开口,便见一个少年上来笑眯眯地说道“刘千户辛苦了,得知白莲妖匪出没,点兵助我锦衣卫擒拿,捣毁安阳此处白莲教巢穴,击杀舵主一名”
听着这些,刘千户愈加一头雾水起来这少年,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刚带着亲兵过来,连白莲教匪什么样儿都没看到,怎么就助你们锦衣卫擒拿立功了
还有,你谁啊
“哦,在下锦衣卫百户何瑾,乃孟千户麾下。”何瑾目视孟文达,请来过来配合演一出双簧。
孟文达这会儿也没搞清,何瑾要整什么幺蛾子,但接到了眼神儿示意后,还是掏出了腰牌,上前言道“不错,此人乃本千户手下。本千户嗯,要历练他一番,暂令他全权负责接下来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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