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灾难直播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寒谣
应付自己从前最亲近的丫鬟肯定很费力,所以侍书现在沦落到连她也不如的地步。应付昔日的好友应该没有那么难,但就嘉情县主这个性格,夫人把握不好怎么对付的话,肯定很是头疼。
凉溪这会儿还在幸灾乐祸,没曾想过不了多久,就该她头疼了。
这一对好友在房间里谈了很久,夫人低如蚊蚋一样的话音听不真切,但嘉情县主说了什么,凉溪每个字都听见了。她可不存在什么怕不怕,噼里啪啦一顿劝,说的话就是侍书以前劝的那一些。
两个人还在房间里吵起来过几回,不过都是嘉情县主声音大,夫人是生无可恋的态度很坚决,却不怎么说话,八成是怕说多错多。
“你你你……你什么时候变成个锯了嘴的葫芦了”
以前虽然也不爱说话,但总是言语中要抖一些机灵,好话歹话的全都给她怼过来。现在怎么,她舌头都说干了,这人就只是闷闷的。
嘉情县主也是满心闷气,但同时,她有了一个坚定的念头
她一定要拯救自己的好朋友!明天,正有一个好机会!
中饭,嘉情县主留在伯府里面用了。下午该凉溪按摩的时候,这两个人出去,准确点来讲是夫人被嘉情县主拽着出去在伯府里面走了走。
县主走的时候天都快擦黑了。其实本不会这么迟的,只是嘉情县主在临走之前去看望了一下侍书,然后就免不了安慰侍书和再次狠批夫人一顿。这么一拖延,时间就晚了。
下午完全没有机会,凉溪打算在夫人入睡之前做点什么。结果服侍着长长松了口气的夫人用了晚饭,桌子还没收拾掉,侍画又提前回来了。
凉溪气得一个倒仰,开始等第二天。
第二天。
嘉情县主来上瘾了,一大早的,她又到了康宁伯府。进来亲自打扮好了好友,便拉着她坐上马车走了……走了……走了……
跟着走掉的是侍画,凉溪自然没那个福分去伺候。她在屋中来回踱了两圈,又去探望生病的侍书了。
侍书远没有上一次虚弱,脸色也不是那么难看。她在桌前坐着,拿笔刷刷写着什么,有点偷懒的嫌疑。听见凉溪敲门,她急急忙忙收了纸笔,却开了门。脸上的笑容和气而又疏离,到底跟之前不一样了。
凉溪总是猜,这个聪明过头的丫鬟是不是怀疑什么了。
院子里别的下人过不了几分钟就要来敲敲门,凉溪完全没机会。虚情假意地关怀了几句,便又出去了。
侍书继续写,墨水勾出一个个清理的小字来。巴掌大的纸页上,很快就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黑点。
写到最后,侍书犹豫了片刻。她的视线落在凉溪刚刚坐过的圆凳上,提笔好像要在末尾加上点什么,最后却微微一摇头,将笔放下了。
凉溪没看到那张纸,也不知侍书是怎么处理的那张纸。凉溪没跟着夫人,也不知夫人现在遇到了谁,碰到了什么事情。
就这段时间,看夫人和康宁伯的相处,她好像还没到要毒死康宁伯的地步。相处之间,还是回避和畏惧居多。她毒死自己的丈夫是在嫁过来三年后,当中一定还有发生什么。
暂时找不到机会催眠也没关系,等夫人知道的多了,她也能知道的更多。
凉溪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嘉情县主带着顾雪枝去的地方,并不是御史府,而是文太公府。府中老夫人今年是七十大寿,定得是三天的寿宴。
第一天是流水席,席面直铺到街上去,平头百姓皆可品尝。第三天是家宴,外人自然无缘参加。诸多贵胄高官,第一天和第三天来都不合适,就赶在了第二天。
顾雪枝瞧着外头一片车水马龙,人声喧哗。她知道自己是谁,当下心里就先怯了,只后悔怎么也不该跟嘉情县主出来。现在已经到了太公府门上,旁人都瞧见了。这时离开,也太不给如今圣上还是储君时候的老师面子了。
硬着头皮跟嘉情县主进了太公府,顾雪枝不知不觉地就瑟缩起来。见她只是往自己的身后躲,嘉情县主眉毛跳了跳。将她拉到自己身侧,让她站直后,神情郑重严肃地道。
“雪枝,我知道这桩婚事对你打击很大。但你现在这个样子,笑话的人只会更多。”
好友都快哭了,嘉情县主又免不了心疼,牵着她的手道“好了好了,没事的。别怕,本县主在这儿,谁敢笑你一句不是她们都担心自己家老爷上折子呢!”
顾雪枝的这些朋友丫鬟实在都太好了,但这些好本不该是给她的。
被安慰的人越发惶恐。她没有真正的顾家大小姐那么多年积淀而出的气质,虽然有一张相同的脸孔,可只要有人留意她稍微久一些,大概都会觉得陌生与不可思议。
所幸,大家都对她格外友善。不仅仅是因为嘉情县主的丈夫是专门挑事儿的御史大夫,主要是因为文家人的态度。
文太公之父乃是开国功臣。文太公在成为太子太公之前,已是内阁之首。其长子如今也进了内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文大学士之名,天下尽传。其次子掌管刑部,历年来,侦破大案无数。
文太公只有这两个儿子,个个手握实权,其孙辈更是人杰并出。文大学士的长子尚了公主,次子年纪轻轻,已是金榜题名,考了状元。刑部尚书只有一嫡子一嫡女,身为文家唯一一个败类的嫡子暂且不提,女儿正是待嫁之龄。
有这样一个显赫的背景,又是这一代唯一的姑娘。文家这位小姐在京城,除了真正的皇家公主,那是独一份儿的尊贵。
从前,顾雪枝跟这位贵小姐也算是有些交情,但远远不到亲密相熟的程度。没料想,她嫁了人之后来到太公府,这位小姐对她倒十分和善。
“雪枝姐姐到了伯府,倒是丰腴了许多。”
不知熏了什么香的文小姐牵住她的手细细的笑,顾雪枝不知该讲什么,这位小姐身上那种气度,压得她一颗心似乎都不跳了。
两人就这么互牵着手说话,瞧着亲昵得很。别人看见了,嘴里要笑顾雪枝的话便悄悄地压回去。再瞧瞧这两个人的组合,心里都不由感叹。
话说当初一文一武的将军郭和谋士文,那时还是郭将军地位更高些呢!到底是手握兵权不是!
但看看现在,一个好好的异姓王爷,这才过了几代,就已经被不肖子孙混成康宁伯了。人文家却依然权倾朝野。子子孙孙,除了刑部文尚书的嫡子,都是别人家里求不去的骄子。
这种对比未免太过于鲜明。大家看到了,就在心里偷偷慨叹起来。一时间倒是真的懒得去嘲笑顾雪枝了。
别人不敢笑话她,文小姐也不能只接待她一个,笑着说了几句话之后便走开了。顾雪枝的时间稍微容易过了一点,她紧紧地跟着嘉情县主,什么事情都照着她学,总算也是一分一秒混过来了,好像也没什么人注意她礼数方面的不周全。
文太公府中,热热闹闹的一日就这么过去。顾雪枝像是被抽了筋扒了皮一样,坐在马车里,嘉情县主送她回去的时候,她再也顾不上维持仪态,软趴趴地靠着车厢,没了一丝力气。
嘉情县主微微皱眉,想起在府里跟文小姐说过的话,也不提醒她。
第二百六十七章 宠妾的自我修养 十五
从这以后,嘉情县主都十分热衷于前来伯府做客。而十回里面有三四回,她会带着顾雪枝出去,赴各种各样的宴。
康宁伯是在夫人外出赴宴的一日回来的,被扶回来的。他满身的酒气,凉溪却闻到了遮掩不去的血腥味。
扶着他的人是应侍卫,再没有多的人跟着。二人都面黄如土,脸上不见丝毫血色,仿佛不日便真要去与黄土作伴。
此时已下午了,进屋擦洗洒扫的活儿早都干完了。半年下来,主母院子里所有伯府中的下人,早已养成了习惯。除了干活,他们最好别进屋。所以,就弄成了现在应侍卫只能找凉溪一个人帮忙的地步。
康宁伯是不知又去哪里“花天酒地”一番,然后“大醉而归”的。侍琴侍棋都不会过来,侍画和夫人又不在。凉溪连忙与表面上还能撑,实际上早已力竭的应侍卫一起,将的确是“醉死”过去的康宁伯,放到了床上。
“够了,姨娘请先出去吧。”
应侍卫站也站立不住了,他半倚靠着床柱,冷然道。
凉溪后颈上的汗毛整体起立,屋中的酒气几乎已经要压不住血腥味了。
她依依地回头了好几次,最后才在应侍卫冰冷的目光中关上门。
康宁伯并没有完全昏厥,凉溪还听到他口中喃喃着夫人的小字。被安置在那张婚后他就没上去过一次的大床上时,他的人还在动,动弹得还挺精神,大约暂时不会死。
凉溪守在门外,打算先看看情况。康宁伯不应该是这个时候死的,可凉溪也不确定她的到来究竟会不会改变她了解的未来。
要是真的不行了……
凉溪双眉紧蹙,手指下意识地摸索着别在腰带下的数张符。
如果康宁伯真的要提前死了,她必须得拿出符配合着现在的大夫救他。如果好大夫能救活他,完全不需要她帮忙……
凉溪的双眉更紧了。
那她这种已经察觉了端倪的姨娘,该被怎么处理掉
看刚才应侍卫的眼神,不管好歹,大约都是一死了之。
凉溪是尽量想让别人少知道自己会些什么,太多了肯定会觉得奇怪。而不让任务世界中的目标们怀疑,是一个执法人员基本的素养。
凉溪以前扫直播间的时候,看见那些顺风顺水,大开杀戒的主播,心里别说有多羡慕。可十三总是一桶冷水泼下来那些主播如果能混到以后,十个有十个都得改,还不如最开始就别惯那种坏毛病。
一些止血止痛的符,凉溪现在就可以拿出来一堆。床上躺着的康宁伯,不用三分钟,就能生龙活虎起来。
这个世界还是有符存在的。
据说开国之前的烽烟乱世里,在一座饱经战乱的小县城,有一对夫妻。丈夫在某一日醒来,就变得神神叨叨,一直说自己是什么什么通天先生。
这个什么什么,其实是地方。在无数个版本之中,有各种各样的说法。但通天先生,却是所有的传说里,大家都肯定的一个名字。
这个通天先生,大家都默认他疯了之后,很是做了几件奇事。在从夏儿口中就能听到的好几个版本之中,凉溪已能确定,通天先生是在画符。
“他在一张黄纸上随意挥洒几笔,那张纸便能在空中漂浮。风吹不动,雨洒不湿。着实神奇。”
当然,现在大家都觉得神奇了。毕竟,口中讲的只是一个故事。但故事里的人却无法接受这种妖异的手段,大家想把通天先生绑了烧死,说他身上附了魔鬼,说这乱世便是由他而起,说他死了,天下就能平定。
通天先生到底有没有被烧死,在不同的故事中有不同的说法。不过现在,大家都一般比较认同他没被烧死,最后逃掉了的这种说法。
通天先生死了,或者逃了后,别说,天下还真的就平定了。
他们国家兵力强盛,开国后开始大肆扩张版图的时候,异国不知通过什么方法,找到了通天先生的后人。
有了符,不说能呼风唤雨,悄悄杀对方个把主将,还是能办到的。康宁伯的祖上,就是那侥幸剩下的最后一个将军。
这个世界,符是有的。只可惜等胜利了之后,通天先生的后人淡泊名利,也不知是死了还是去隐居了。总之,到如今,老百姓们谁都能张口说两句通天先生的故事,却再没有见过跟通天先生有关的实事。
有前人照着学,凉溪完全可以说自己也是做了一场梦,然后就学会了符。随便画两张就不会有人怀疑。至于为什么以前从来没说……
那多简单!她一个妇道人家,又不打算去一统天下。更何况,这个秘密暴露出来,她不是被烧死,就是要被逼得去隐居。
她能怎么办她害怕呀!所以就不说了嘛!
现在其实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如此胆小懦弱,绝不会令人忌惮,视为威胁的女人,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便不害怕被烧死了……啧啧!
凉溪有点感动到自己,一只手握成拳,捶了捶巴掌。但她并没有立刻进去,太过于无私的人格因为罕见,也是会被人怀疑的。
经常会给夫人看脉、调整饮食的白胡子老头又来了。他目不斜视地弓着腰开门进去,凉溪立刻就竖起了耳朵,听房间里的动静。
应侍卫不敢打搅老大夫。等他在床边又是看脉,又是开药箱,清理伤口加施针。等来等去,一炷香的时间都过了。老大夫连额头上的汗也顾不得擦,只是神色越来越凝重。
应侍卫终于忍不住了,问道“刘叔,主子如何”
刘大夫摇头,并没有回话。应侍卫捂着自己的心口又坐到一边去,满脸痛苦之色。
屋子里几乎没有任何声音,凉溪竖着耳朵也无用。她正紧张,不知道康宁伯的伤势如何时,里头应侍卫却忽然叫她进去。
总不会这马上就要杀人灭口吧
凉溪摸了摸揣好的符,壮着胆子进屋,却被告知“姨娘,主子伤势颇重,烦请姨娘在夫人来之前细心照料。”
原来只是要让她给刘老大夫打下手。
凉溪暗松了口气,视线却没有从康宁伯的身上转移开过。应侍卫见她好几次想问什么,最后也不敢开口,满眼心痛和疼惜,大夫说什么她就帮着做什么。
应侍卫心头的杀气先歇了一歇。他挣扎着要往起站一站,却腿一软,又倒在圆凳上。只是眼神向着窗外,想也知道他是在望着侍书房间的方向。
刚才从院子里走过,没有见到她呢!
侍书在房中,她轻轻推开了窗,从一丝缝隙中往主屋看。应侍卫和康宁伯进去,她见到了。后面来的刘老大夫,她也看见了。
关上窗犹豫片刻,侍书出门去。几次脚已经踩在了台阶上,最后却依然在院子里随便做了点事。
她好久都没有进过主子们住的地方了。现在要进去伺候,实在太突兀。还是等方姨娘出来之后向她打听吧……
不过,想到凉溪,侍书的第一反应已经是微微抿着嘴,郑重地沉思。
也不知是她想多了还是如何,怎么总觉得方姨娘奇怪
她来这院子里就奇怪,她的性格更奇怪,那日她去探病,如今想起来,虽然处处没错,但总是有些怪异之气。
侍书想得入神,凉溪揭开帘子出来,看见她就在阶下,不免微微一愣,却也顾不得与她多说话。提着裙子跑到院门口,把刘老大夫交代的话转告给这两个护卫。
接着,这二人跑去拿药的拿药,叫人的叫人。三年来,从未两个人一起离开过夫人院子的护卫,眨眼间就不见人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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