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灾难直播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寒谣
应侍卫和刘老大夫是彻底没有再避讳着她了,大约也是彻底将她当一个死人看了。
凉溪关上院门,侍书当然不可能任由她再从自己身边匆匆跑过。一把抓住凉溪的双手,侍书好奇地打听道“姨娘,方才我看见老爷和应侍卫……”
说起了心上人,侍书还难免红了脸。凉溪却想到当初她的摇头。凉溪自己也摇头不语,满面急色,极为罕见地没有礼貌,扒开了侍书的手就又进屋了。
凉溪的神色看着不大好,侍书也不恼,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等那守门的两个护卫来了之后,她也不拦路,连忙绕到一边,见他们竟然有些惊惶。
两个不知习了多少年武的高手,眼珠不定,呼吸急促。奔进屋再出来之后,眼珠倒是安定了,脸上却没了人色。
康宁伯这是不行了吗
侍书默默地退开。没过多久,又退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她到底是夫人的大丫鬟,即便惹了夫人不快,侍画她们却仍然关照。满院子没人敢欺负侍书,她也确实没什么活做,一天两天,偷懒地缩在屋中竟成了常态。
康宁伯的确是不行了。
凉溪有幸站在床边,看见了他身上的伤口。半个巴掌大的一支回旋镖,也不知发出它的人究竟有多大力道,这支镖有大半截没入了康宁伯的胸前。位置十分惊险,就在心脏稍上不到一寸的地方。
但这并不是让刘老大夫满头大汗的原因。
那支回旋镖也不知是泡在毒罐子里面多久了,乌黑中泛着幽幽青紫,明显带毒不少。被污血浸透的衣物已经剪开,凉溪能直接看到那个伤口。也不知是什么毒,虽然面上还发觉不了,康宁伯整个上身,肌肤的颜色已经变成深紫。蔓延到脸,应该也就是个把时辰的问题。
这要是还不死,就逆天了!
凉溪已经打算掏符了,刘老大夫却面色沉重地说“如今,只有最后的一个办法了。”
凉溪的手又放下来,听大夫讲道“听说宫中珍藏着一株可以清百毒的净潭草,只能先用此药压着。老夫花半月时间养一个净血之人,与主子互相换血,方能保得他的性命!”
老大夫话音未落,凉溪便感到他们在看着自己。她手一抖,克制住了想要瞪过去的眼珠子,仍旧什么人也不看,什么人也不管,一双眼睛就粘在康宁伯的伤口上了。
这个容易!
应侍卫很艰难地站起身,出去了。
刘老大夫继续忙活他的,凉溪依旧在一旁打下手。床上这位小强生命力极度顽强,凉溪瞧着他那伤口都替他疼,他竟然还有意识尚存。
一双手不自觉地抓着空气,口中喃喃有声,叫的还是他夫人的名字。
真是痴情!
被叫的人在另一座尚书府中,刑部尚书,文府。
文家并非是几代人住在一个大院里。两个儿子年纪轻轻,刚成亲,文太公就麻利地就分了家。太公的子孙也照着学。文大学士的两个儿子,也早已有了驸马府和状元府。
他们这一家人,在京中的官邸,再下去就慢慢地要够十处了。
顾雪枝是被嘉情县主带到刑部尚书府来的,但带她来的人却不负责从头带到尾。嘉情县主正与文尚书的唯一嫡女踏着小径,赏着落叶秋水,顾雪枝早就被她们两个人丢到了一边,去独座凉亭。
或者,也不算是独座。
文尚书唯一的嫡子,比起他的堂兄弟们,未免逊色太多,可在没有对比的时候,也没有堕落到像康宁伯那种地步,并非是个彻头彻尾的败类。
“文某先替舍妹致歉,她是被家里宠坏了,请了客人来,竟然抛下不管便走了。”
文公子一身天青便服,也不知避嫌。明明看见凉亭中已经有女眷,还是拾级而上,特地跑到亭子里诚心诚意地道歉。
顾雪枝,不管她现在是谁,她都知道这样不合礼数。起身避了三步,虽然她的确是被丢下了,但她还是为文小姐说了两句好话。
“夫人不怪便好。”
文公子笑得一派温润和气,却看不出对方回避的意思。放宽心坐在了凉亭里,竟然是一副要和已嫁的女眷长谈的模样。
顾雪枝哪里还能待得住她即便是再迟钝,也觉察出些不对。随意客套了两句后,便要离了这亭子去找嘉情县主。
第二百七十章 宠妾的自我修养(十八)
“侍画姑娘,夫人还没有起身吗”
侍画勉力道“里头还没有叫……姨娘真早!”
“姑娘怎么看着一脸憔悴昨夜里没睡吗”
“嗯。”
侍画弯弯嘴角点了点头,便撇开脸去,不愿意再多做交流了。
凉溪昨晚等着看康宁伯的反应,没怎么关心这主仆二人。这大早上一瞧,才上了心。
她应该找个机会催眠了侍画再问一问,夫人被嘉情县主带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两个人昨晚回来的时候都像丢了魂一样
不过……身后应侍卫的目光还没有转移,凉溪暗暗觉得麻烦。
她暴露出自己懂得画符这件事,目前看来大概率不会被烧死。但是,知道这件事的人会严密地将她看守起来,以后再想偷偷做什么事,催眠什么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除非,康宁伯怀疑他的夫人被带到了什么地方去,并且求助于她,她才可以用这些特殊手段去帮忙。
凉溪醒来有小半个时辰后,夫人还是没有起床。她并不叫人,侍画大早上就魂不守舍,也没有去叫一叫夫人。两个人就站在门外,干等着。
床帏之中,康宁伯的汗是越冒越多了。
天亮了。顾雪枝总不能天荒地老地睡下去,她肯定会醒的。
怀里的人微微一动,康宁伯闭上了眼睛。敏锐地察觉到怀中的这具身体清醒过来之后,便是一僵。
她的呼吸微微有些乱,但令康宁伯觉得惊讶的是,他夫人并没有被气疯。甚至,她的呼吸很快就平缓了下来。被轻轻地推开之后,康宁伯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穿衣的声音。
眼睛睁开一条缝偷偷瞄着他夫人,只见她脸色苍白,系扣的手隐隐在发抖。康宁伯更不敢醒来了,听到床上的人穿了衣服,便一时间没了响动。
安静的时间太长了。康宁伯偷偷地睁开眼,却尴尬地正和顾雪枝的眼神对上。
他们一个人没想到对方正在注视他,另一个人没想到对方是在装睡。两个人这一下互相对视,都愣住了。
顾雪枝心头一慌,连忙别过脸去,立马就要下床。康宁伯也是心头慌乱,完全不由自主地就伸手捉住了顾雪枝的腕。
抓住了人又不知该说什么,康宁伯半坐起来。见他夫人一动不动,似乎正在等着他解释,他在背后张了几百回嘴,才从齿缝里飘出两个字去“我……你……”
我和你到底要怎样,最后也没说出个好歹。
顾雪枝抽出手去,冷声道“爷昨晚喝醉了,妾身也记不得什么了。爷就当昨晚什么事也没有吧!”
说完了这一句,顾雪枝利利索索地跳下床,唤了侍画。
凉溪已经伺候惯了。夫人近几个月来每天早上起床,几乎都是她伺候的。所以,虽然夫人叫的是侍画,凉溪还是很厚脸皮地想要跟上去。结果,侍画一进屋就关上了门。
关门之前,侍画向她又那样有气无力地笑了笑,道“夫人昨晚就说,今早想吃些开胃的,麻烦姨娘去吩咐一声了!”
老妹,你站在外面这么长时间,有一百个吩咐都能交代出去了。
凉溪眼皮跳了跳,越发觉得现在不能去催眠夫人的丫鬟这件事,很是不方便。
昨天肯定出了什么事!
凉溪去交代夫人的早餐了。侍画一个人进去,跟夫人对了一下眼神之后,就注意到了床上的康宁伯。
没敢多看,侍画只觉得自己一颗心快要从嘴巴里跳出来了。她垂眉低头地服侍好了夫人,却不知该怎么伺候康宁伯。
她们这几个丫鬟,都没有伺候过康宁伯的起居。一来是老爷不让她们近身,二来是老爷大多数情况都比她们起得早。穿衣洗漱,永远都是在她们看不到的地方和时间内完成。
老爷也没有丫鬟……
话说回来,真的没有看到过老爷身边带着贴身的丫鬟。后院里的小妾一大堆,却没有一个贴身伺候的……
侍画挥散了思绪,正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康宁伯自己下床穿衣穿鞋,最后也没有洗漱,就出去了。
凉溪恭恭顺顺地候在门边,看见康宁伯出来,应侍卫那杀人的视线才终于挪开了。
给院中的两个护卫使了个眼色,应侍卫随着康宁伯出了院子。路上一直开口想问,但一想他们昨天受到的袭击,又觉得不管在哪里说话都不安全。
康宁伯脑子里还想着顾雪枝说的话——就当昨天晚上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她没有生气,没有哭,其实很让康宁伯觉得意外。意外的同时,又有些小小的欣喜和如释重负。但她太过平静和冷淡,又让他心头失望无比。
秋天清晨的风吹得他脑子清醒过来,揉了揉眉头,康宁伯脚步未停。跟应侍卫一直走到他基本上就是个摆设的书房去,关上门后,两个人才开始抢着说话。
“我的伤怎么回事”
“主子容禀,方姨娘……”
应侍卫完全忘记地位尊卑,他简直等不及地要把凉溪的本事说出来。
首先,那种神奇的手段对他们而言,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那样重的伤势,一夜就可以回转。那种剧毒,一张纸就可以尽数祛除……
不止如此,虽然他不曾亲眼见过,可据说通天先生的后人,的的确确可以用符箓来扮演远远不止神医的这一种角色。
想到每一家的父母都会给孩子讲,他自然也是从小听到大的有关于通天先生的传说,应侍卫完全没有听到康宁伯刚才问他什么。
不管是一位神医,还是手段莫测,令人防不胜防的杀手。这些角色,随便一个给他们,那都是大有用处。更别说是将好多有用的角色整合到一起的符箓大师了。
“主子,方姨娘……”应侍卫都有些不会说话了。
不知怎的,他觉得直说方姨娘会画符这句话,有些太直接,好像配不上这么惊天撼地的新闻。
应侍卫这就改了嘴巴里的话,道“主子,咱们府里……咱们伯府可是又出了一个通天先生呐!”
其实,不管应侍卫如何措辞,康宁伯的第一反应都会是不信。他第一时间甚至没明白应侍卫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们府里又出了一个通天先生
自从昨天晚上醒过来,他碰到的事情都很玄奇。剧毒重伤,在他身上完全消失。他的心上人,他们莫名其妙就……
还有,应侍卫是他最得力的下属。他素来少言寡语,镇静自持,怎么突然也会开始说胡话了
有心想要调侃一句应侍卫什么时候也会开玩笑了,康宁伯却说不出这句话来。
在侍书面前怎样他不知道,可在他这个主子面前,应侍卫没有开过玩笑。而且现在是怎样的时刻
他重伤险些丧命,应侍卫一身武功废尽,他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
康宁伯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身上早已不见的伤口处,脑子里开始轰起了雷。
“你说什么”
“主子,”应侍卫也稍微冷静了一点,道,“昨日属下扶您回到伯府之后,刘老说您情况凶险,唯一一条生路就是去向圣上求宫中的净潭草,最后与一净血之人换血,方可保命。”
“属下把消息送出去之后,回来跟刘老问了,就这最后的一个方法,他的把握有几成。刘老只是摇头,说即便换血,您也不一定能救得回来。更何况,刘老也没有把握能让您撑到换血之日。”
“属下当时已万念俱灰,不曾注意方姨娘。只听见她忽然说,说……”
想起昨天那些神奇的事,应侍卫又有些淡定不住。
康宁伯也有些淡定不能,道“她说什么”
“她拿出了一道黄符,符纸上画着些图案。她说,要不就用这个吧。属下与刘老当时都,实在难以言语了,一时也来不及拦阻,就见方姨娘将那道黄符贴在了您的伤口之上。接着……”
“接着,您的伤口就……就自愈了!”
“刘老之后又给您看了脉,说是体内已无毒素。只是昨日那场大战已经耗尽气力,可能得等几个时辰才能醒!然后,方姨娘又给了属下一张符箓,虽说武功没有回来,但身上所有细小伤口,确确实实是转眼间就尽数愈合,比吃了什么神丹妙药都管用!”
应侍卫说完了,康宁伯听完了,两个人一声不吭地面对面站着。许久,康宁伯才终于真正反应过来,忙道“去把她叫过来!”
“是!”
夫人的气色已经要比昨晚好多了。洗漱过后,早饭刚上桌,她看起来挺有食欲。凉溪正要开食盒时,见到了亲自跑来叫她的应侍卫。
看样子终于知道了!
夫人有些意外康宁伯会叫凉溪,却也没有强留。凉溪默默地跟着应侍卫到了书房,见应侍卫守在门外,房中只有她和康宁伯,凉溪轻轻绞着手指,有些局促不安。
应侍卫没有叮嘱过康宁伯什么话,他知道,他的主子什么都懂。长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方姨娘对康宁伯心怀情意。这是一个最好用的,紧紧抓住她的方法。
康宁伯确实在想这个,但他回想起最近两个月来,为了让夫人高兴,他不止一次给过凉溪难堪,心里又觉得不妙。
“先在此谢过你的救命之恩了!”
不止语气是凉溪从未听过的好,康宁伯这个谢,道得是真心诚意。他拱手弯腰,惊得凉溪连忙避开了这个礼,结结巴巴地道“这……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谁应该做的事过来坐吧,我有些事想问你。”
“奴婢……奴婢不敢!奴婢站着就好……”
张嘴不如迈步,康宁伯直接推着凉溪坐在了他对面。短暂的身体接触,见她脸上顿时飞了两片红云,康宁伯心下微微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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