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灾难直播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寒谣
府中文尚书府安插进来的所有钉子都被拔掉了,但那些人都不知道老应去哪里了。
康宁伯完全不怀疑凉溪,他们一样,都想到了那个可能知道些什么,再不济也能在昏迷之前看到些什么的人。
侍书!
“老爷……是想提了侍书姑娘来问一问吗”
凉溪不发表任何意见,她就是一个办事儿的。可,偷偷影响一下无碍。
“花影跟你说了”康宁伯长叹。
“嗯。这么大的事儿……老爷打算如何办侍书姑娘醒了吗”
“已经醒了。神智还有些昏沉,但也能听清楚人说话了。我已经问过,她什么也没看见。说只觉得后颈一痛,便没了知觉。”
侍书不像撒谎,她的伤是刘老大夫亲自看的,但他现在已经无人可问了。
康宁伯仿佛跟自己有仇一样,用指甲狠掐着眉心。眼看着他将自己眉间掐得通红通红,凉溪道“那老爷……”
“歌儿,你是怎么想的替我拿个主意吧。”
刚还想自己不要给任何意见,怎么突然间就要她拿主意了
凉溪苦笑,“妾身不敢。”
“侍书姑娘是夫人的大丫鬟,老爷要是真想让妾身问她,就得先想个法子,让侍书姑娘……死了再说。”
其实问题很简单。就看康宁伯是更重视夫人,还是更重视自己与应侍卫。
这么看来,康宁伯是真的爱慕顾雪枝啊!
现在是什么情况夫人只是失去一个她并不喜欢的丫鬟,他失去的是一个对他有救命之恩的属下,还有这么多年来苦心打造的面具……
即便如此,康宁伯竟然还在犹豫不决!
她问那几个下人,花了两天时间。这段时间里,应侍卫也不知在哪里受着罪,甚至可能连性命都已丢了。现在当然是该把侍书捉起来,能问出什么那是皆大欢喜,问不出来也不一定要杀了她嘛!把侍书丢给一个可信的人监视着,照样也能活嘛!
康宁伯是担心什么都问不出来,最后冤枉了侍书,还让她已经在世人眼中“死去”。凉溪却清楚,康宁伯要是真的把侍书拉到刑室里让她审问的话,不管这次应侍卫消失的事与她有没有关系,凉溪都能问出问题来。
凉溪不愿意得罪人,康宁伯也不强求于她。坐在床边一身戾气,骇得凉溪不敢睡觉。
“你先歇一会儿吧,这次真是辛苦你了。”
发现凉溪累得抬不起眼,康宁伯为她掖一掖被角,走开去自己做选择了。
凉溪缩在被子里舒服得很,康宁伯明显是自己给自己安排着精神折磨。主母院中,颜色惨白的真真实实的侍书,头脑昏沉,却难以让意识沉入黑暗。
她的后颈还在隐隐作痛,一颗心也是隐隐作痛。但这个时刻,她所受的身体上和精神上的折磨,远远也比不了另一个人。
大约高官家家有机关暗室,顾雪枝躺了不止两三次的大床下,文公子将一块上好的玉佩抛起来又接住,毫不担心一个失手就把玉摔碎了。
他抬脚在地上跺了跺,不轻不重的两声响后,他身后跟着的下属便吹灭了灯,因为头顶骤然间亮起来了。
从大床后头跳出来,掌灯的下属把床推回去,眨眼间将一切恢复原样。
“去请老薛过来给看看……啧!失算了!”
文公子倒在榻上,咂咂嘴。
掌灯的人出去交代了一声,又回来守在一旁,听文公子念叨“早知道是个骨头这么硬的,就不该把他心上人的真面目早告诉他的。”
“没说,咱们还能把那婢子捉来逼一逼,现下可好……交代清楚了没有让老薛一定要救活,这个人可要紧得很,要死了我拿他是问。”
“主子放心,一切都交代清楚了。”
文公子姿态十分惬意闲适,但看他紧锁的眉头,明显是心里很烦了。
文公子的床是能够挪开的,床底下有七八层台阶。顺着台阶走下去,有个一二十步左右,便能看见活人。这地道的规模远远不如康宁伯府,但论可怖的程度,应该超过了。
左右都是逼仄狭小的牢房,地道里弥漫着难闻的气味,还有被关着的人的惨叫与老鼠的吱吱哼哼。
文公子的床底下,简直是一个私牢的入口。
顺着唯一的一条道路向里面走,快到尽头处,背着药箱的男子一张脸皱紧,跟着引路的人停在了一处牢房前。
“薛大夫请!”
牢门被打开,薛大夫一动不动。
满地血污,刑具摆得乱七八糟,也不知道收拾一下。牢房里什么被烧焦的味道很重,薛大夫心疼着自己快要失灵的鼻子,生无可恋地走了进去。
地上躺着个人……姑且,就算是人吧!即便不是人也没关系,反正他以前是给牛马猪羊看病的。
拉开自己的药箱,薛大夫观察了下病患,一双手在空中虚抓了一下——他有种难以下手的感觉。
到这地道里来了几百次,眼前此人,还不算最让他难以忘怀的。薛大夫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开始给人治伤。
他的手刚刚碰到对方,一双眼睛便陡然睁开——细长细长,着实不大,却着实令人心惊。
薛大夫一愣,道“我还以为你昏过去了!这样还醒着……啧啧!兄弟,我薛某敬你是一条好汉!来来,既然没昏死,胳膊抬一下!”
应侍卫没有照着他的话做,他的眼神只有一瞬间吓人,接下来便失去了焦点。薛大夫觉得他在看牢房顶,又觉得他什么也没看。
应侍卫浑身是伤,薛大夫前前后后忙活了两个时辰才算结束。抹了抹额头的汗,他收起药箱,见应侍卫还是睁着眼,便劝道“兄弟,来了这个地方呢,就不要想再活着出去了。别人问什么,乖乖说了就是,何苦遭这份罪呢”
又何苦连累得他也遭这份罪呢
应侍卫没有理他,薛大夫也见惯了,叹了口气离开。
身上到处都是火辣辣的痛,应侍卫却像是没有感觉,他连眉毛都不皱。这几日受尽各种酷刑,说实在话,确是难忍。但从被捉到现在,不管受了多少罪,都没有被捉那一刻来得痛苦。
他就说,主子将自己藏得那么好,怎么突然就被怀疑,被察觉,遭埋伏,险些丧命。他就说……
“哈哈……呵呵……”
嗓子里透出叽哩咕噜的笑声,在牢房外面守着的两人对视一眼,觉得里头的人是疯了。
康宁伯府,侍书的房间外。
康宁伯默默立着,房间里,顾雪枝来看侍书——这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听了会儿里头的说话声,康宁伯心头纠结万分。踩着夜色去见了刘老大夫。
明明已经做好了决定的,张嘴说的时候,康宁伯却再一次犹豫了。
侍书不仅是被打晕,她后颈上还有伤口。伤口染毒,如果不是刘老及时诊治,恐怕侍书也没有了。
哪有人会这样拿自己开玩笑侍书,应该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刘老大夫也知道康宁伯在纠结什么,他默默等着,也不催促。
“刘老……”
纠结到天亮,康宁伯才道。
“夫人现在怀着身孕,她对侍书到底是看重的。你……”
。
第二百七十七章 宠妾的自我修养(二十五)
“你告诉她的时候,切记要婉转一些。”
“是!”
刘老大夫微微发寒的心,就因为这一句话,再度回暖。
小应为了主子,可以不惜性命。这些年的不二忠心,若是连夫人身边的一个丫鬟也比不了的话,他们这些为主子办事儿的人,也就要想一想以后的去处了。
刘老大夫做事麻利。大年初四,康宁伯府中煞风景地死了人。
“夫人,侍书姑娘体内余毒反复,老身实在无能为力。”
顾雪枝并不是很关心侍书的死活,于她而言,侍书死了,她倒要轻松些许。昨天之所以会去看侍书,不过是想问她,应侍卫究竟是不是她与别人里应外合弄出去的。结果私下里无人的时候,侍书也只是摇头。
既然不是能够帮她一起整死康宁伯的人,顾雪枝便不愿多搭理了。不过,面子上的情分还是要走一走的。
“昨日不都说好了吗不是说醒过来就没事了吗”
侍画她们三个人是真的痛心,一听此言,并不怀疑刘老大夫。几个人扒在床边,见侍书已经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不由都落了泪。
刘老大夫左告一句罪,右致一句歉,胡子已经花白的人,在一群女子的哭声中连连弯腰。
因为正值大节,一个奴婢的死,实在不能过于声张。侍书的丧事一日匆匆就办了,棺材在夜里被抬出后门。凉溪在书房等着,花影急匆匆地打门外闯进来,连门都忘了关就道“姨娘!人已经到密道里头了,姨娘快随我来!”
花影扯着凉溪走得飞快,她们这次不去刑室,昏迷的侍书被关在一处干净屋子里。
凉溪到了,刘老大夫冲她一拱手,默默退出去。花影往屋中的木榻上扫了一眼,跟着刘老大夫一同出去,只剩下康宁伯。
“老爷……”凉溪提醒了一句,见康宁伯仍然不走,便道,“老爷若是想在一旁听,便略站远一些,中途不要说话就好。”
康宁伯不出去也挺好的,让他在现场看着听着,他所钟爱的女子的丫鬟,究竟是怎样的人。
侍书身上有伤,该灌的药,刘老大夫肯定全都已经灌下去了。凉溪贴好符箓,熄了灯,直接问道。
“你身上的伤是何人所为”
“不知……”
嗯
凉溪眼皮跳了跳,检查了一下符箓有没有贴好。
“你可看见伤你的人了”
侍书道“看见了。”
这才差不多!
康宁伯的呼吸微微一重,侍书之前跟他可不是这样说的。
“那人什么模样”
“看不清楚。他蒙着面……呼……”
榻上的人忽然躁动起来,呼吸长长短短没有节奏,凉溪连忙安抚“没事。不要紧张,没有人会怪你,你没有错……放宽心。”
“不……不……”
侍书抽抽噎噎地哭起来,凉溪一直温言安慰着她,什么都没有再问。等到她情绪平复后,又新贴了一张符箓。
每次问侍书话的时候,都要出意外。
“你可知道那蒙面人是谁派来的吗”
“不知。”
哭过之后,侍书要平静多了。她回答的声音甚至跟凉溪一样不急不徐。
“那你知道会有人劫走他吗”
康宁伯大气也不敢喘,直到听见侍书短短的两个字。
“知道。”
脑子里仿佛有一道雷,劈开了所有侥幸的迷雾。康宁伯一时间有些站立不住,脑中浮现出顾雪枝的模样,一颗心比他发现应侍卫消失之后更为慌乱。
他不敢让凉溪去审侍书的原因,就是怕真的问出些什么来。
侍书只是个丫鬟,许多事,她根本不敢自作主张。那么……
房中一片静谧,有拳头攥得过紧后,骨节发出的“咯咯”声。
凉溪继续问“你是故意引他到无人的地方的吗”
“是。”
“谁让你这么做的”
房屋角落里的呼吸声顿时一停,侍书说了“老爷”之后,康宁伯才开始续上呼吸。
不过,老爷是谁
“是顾尚书吗”
“是。”
康宁伯的气息又乱了。
顾尚书让府中丫鬟去劫他女婿的侍卫……他女儿怎么可能不知道
凉溪考虑了一下,没有问夫人是否与这件事有关。万一没关系,康宁伯倒是有了继续对顾雪枝好的理由。如果有关系……
凉溪觉得,以康宁伯痴情的程度,这一件事应当消不了他的念头。还不如就让他自己私下里去猜,去怀疑,去失望,日子久了,感情总能慢慢磨掉。
“你对他动过心吗”
侍书几乎毫不犹豫地道“有。”
“那为何要骗他”
“我父母兄嫂还是顾家的人,我这一生便都是顾家的人。我总不能为了他,不管家中的七口人。”
“什么时候开始骗他的”
“我觉得他不寻常,整座伯府都不寻常的时候……”
凉溪随后又问了侍书,她怎样跟外头互通消息。将这伯府中为她所用,也就是为顾尚书府所用的人全都记下来。除此外,还有许多零零碎碎、有用无用的信息,凉溪全都记在脑中,康宁伯……
他大概是什么也没听见吧。
凉溪点了灯,看着角落里的康宁伯,不敢说话。
明明屋子里有三个人,此时却寂静地连呼吸声都消失。
康宁伯回过神儿来之后,没有在凉溪面前丢脸。他叫了花影进来,安排道“你带她下去……处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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