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零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百岁02
“我哪有!”成零刷地松开手背在身后,苍白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走……走啦,你不是说要去看蹴鞠赛么”
“可我现在又不想看了。”秦风一把拉过她,成零没防备地一歪,在两人将要贴在一起时,秦风又行云流水地把她扶正。
“许久没来,不免生分。你就带我在这儿逛逛吧。”
“那你想去哪”成零正想着要不要带他去学室吧。”
“哦好……好个大头鬼啊!”成零坚决地摇了摇头,“我上次苦头还没吃够吗你想都不要想。”
“有什么关系。”秦风握住她的掌心,迈开步子往上走去。
“喂喂喂,你怎么想起一出就是一出啊”成零完全不知道秦风脑子在想什么,“到时候被裴夫子抓住可不是闹着玩的!”
“到时候再说。”秦风淡定地答道。
他手劲不轻不重,成零虽然挣脱不开,但也不会感到难受,等她破罐子破摔冷静下来后,蓦然感到一阵阵暖流正顺着那只修长的手传递过来。
于此同时,小腹处的绞痛感也轻了很多,成零一愣,不禁向秦风看去,她比他矮了许多,这么一抬头,只能看见他轮廓优美的下巴。
他是怎么知道的……
这种事难以启齿,成零也不好意思问。
秦风忽然拉着她停下,“裴夫子。”
灰色的身影从树上落下,衣诀蹁跹,“太子殿下。”
来者正是裴念,成零嘟嘟囔囔道:“看吧看吧,叫你不听我的。”
“殿下此次前来,想必是要去万藏阁吧”裴念若有若无地看成零一眼,凌空扔了个什么过去,“待翻阅完后,请务必再归于原位。”
秦风抬手接住,点头说道:“多谢。”
成零傻了,“等等,你现在为什么能光明正大的进去以前不是偷偷摸摸的吗”
裴念一挑眉,诧异地问道:“有过这种事”
秦风坦然自若地将成零捞起来,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裴念面前。
“我有权进去万藏阁也是最近几年的事,小成子,你想把我那些往事捅的人尽皆知”
“呃,没有,怎能会呢。”
成零挂在秦风身上,风吹的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你是怎么说动裴夫子让你进万藏阁的”
“你知道,来这儿偷东西的挺多吧”
“嗯。”
“有时偶尔会有那么一两条漏网之鱼逃出瀚云,在夜都还好,若是其他地方,裴念的手就很难伸过去。”秦风不紧不慢地说道:“但我可以帮他,要求就是,我有权翻阅万藏阁里的**。”
“没想到还能这样。”
“当然。”到了万藏阁后,秦风将她放下,拿出钥匙对上锁眼,“我许诺了裴念守护万藏阁的**,以此为代价,他破例应允我进入万藏阁,这很公平。”
落锁声响起,秦风推开门,缓缓走了进去。
里面跟成零上次看见过的没什么变化,无非就是干净了些。她寻了一处地方坐下,静静地陪着看书的秦风。
细小的灰尘在光中飘浮不定,带出一抹寂静的苍凉。
成零不知不觉地闭上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成零……成零……”
“谁”
她想睁开眼,但此刻眼皮仿佛有千斤重般,无论如何努力,都睁不开分毫。
“成零,救救我吧。”
“怎么救你,你是谁”她在无尽的黑暗中颤声询问,周遭冷的像是寒冬腊月,又好像沉在刺骨的河底。
“救救我吧……只要……只要你肯……”
成零听着那喃喃呓语,忽然惶恐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害怕再听下去。
“只要你肯……只要你肯……”
“别说了!”她死死地捂住耳朵,可惜仍旧无济于事,就算手再怎么用力,短短续续的声音仍旧清晰到刺耳。
“只要你肯去死!”那声音猛然凄厉起来。
“去死!死!死!”
“不!”成零吓出一身冷汗,她猛地睁开模糊的眼,入目是秦风焦急的眉眼,耳畔回荡着久久余音。
带着暖意的手贴上额头,她呆呆地看着他,想起了推她入河的那只手。
秦风的手被重重打开,他惊讶又茫然地看着狠狠打了个哆嗦的成零,指间蜷起,“你没事吧”
“没……没事。”她喘了两声粗气,后背上满是湿冷的凉汗。成零扶着身后的书架站起来,避开了秦风询问的目光,“我刚才做了个噩梦,吓了一跳。”
“什么梦”
“记不太清了了。”她胡乱地搪塞过去,“我去外面透透风。”
外面金乌刺眼,成零倚在门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会做那种可怕荒唐的梦。
明明有大片的光撒在她身上,却察不出一丝暖意。
第一百四十章:戏楼
“**四钱,干枣一两,当归红花各六钱。”成零说着,摸向腰间的钱囊。
明日就是蹴鞠赛了,要再这么疼下去,肯定会给裴殷他们扯后腿,无论如何,先止住疼再说。
“喏,药已经包好了。”一身白衣的大夫把纸包往前一推,又拿起手边的医书看了起来。
“好,多少——钱!”
成零看着倒在手心的一堆钱贝,声音都跑了调。
在瀚云待久了,现在她都不带银两改带钱贝了,可是……在外面钱贝没用啊啊啊啊啊!
她只好尴尬地把那包药推了回去,“不好意思,我没带钱,先不要了。”
“等等,拿上。”不耐烦的声音从书卷后传出,“再分挑出来我还嫌麻烦。”
“啊……那谢谢啊。”成零讪讪地伸手,“钱我明天给你。”
那大夫也没说话,成零只好退了出去,记住了这家小医馆的名字。
从万藏阁出来后,成零怕秦风看出什么端倪,追着她问,便撒了个谎跟他分开了。
也没心思去校场看接下来的比赛,便溜出了瀚云。
成零提着那根细细的麻绳,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天还早,她不想回去,可又不知道该去哪里。
人群稀稀疏疏,这个时辰,没活干的人很少。
她停下揉了揉眼,恍惚中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成零放下手,用力捏了下胳膊上的肉。
“疼。”
“师父。”她看着离自己远远的成道子,忍不住叫道。
或许两人之间隔了太远,成道子没回头,成零起了个坏心眼,准备吓他一跳。
她一路收敛气息,蹑手蹑脚地跟他后面,看着成道子进了一座戏楼里。
成零瞧了眼牌匾,“赤阳楼师父什么时候喜欢听戏了”
她跟在后面走了进去,打量着里面,人很多,有穿锦缎的亦有穿粗布的,无一例外的是都很安静。
不少目光落在她身上,成零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呼吸,在人群中扫了一眼。
成道子并不在里面,她抬头往上看,在楼梯拐角处掠过了一个相似的背影。
她连忙也跟着上了楼梯,只是成零不知道,当她迈上台阶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直勾勾地向她看了过去。
很精致宽阔的一个戏台,成零看着四周垂下的红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二楼有股很浓烈的熏香味,重的有点过头。
“这儿的老板还真奇怪。”成零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语道:“平常的戏楼,戏台不是建在下吗这儿怎么成上了。”
话刚说完,她又接二连三地打喷嚏,要不是还没找到成道子,这味儿早熏的她走了。
“你是什么人”
成零下意识地转身,不知道什么时候,楼梯口那居然站了一个人,在昏暗的角落里看不太真切。
“你难道不知道这里不能上来吗”
“啊,对不住,我是来找人的。”成零连忙走过去,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男人看清她后,脸色顿时一变,“是你”
成零脚下一停,
“你……认识我”她狐疑地打量着这个长的极其普通,属于扔在人群中就找不到的男人,问道:“我见过你吗”
男人一言不发,只有那双眼睛紧盯在她身上不放。
绝无善意。
成零戒备地往后移,她确信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面前的这个男人,可这突如其来的敌意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他认错了人
她刚想着要不解释下,在看见那柄闪着寒光的短刃后,顿时不淡定了,“这位大哥,有话好好说,咱先把刀放下行吗”
开玩笑,她现在可是手无寸铁!
男人非但没听从她的建议,反倒更快地逼了过来,他身法极快,招式也狠毒,成零狼狈地连退几步,向后一跃上了雅致的戏台。
“不是吧,刚见面就要杀我,莫非你跟我结的是上辈子的仇”成零一边说着毫无意义的白烂话,一边寻思能不能从这直接跳下去。
反正兵法里都说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打不过就跑不丢人。
成零暗搓搓地打定了注意,男人挥刀欲要再刺,一道阴柔的声音生生止住了他的动作。
“退下。”
“老板,她……”
“我说,退下。”
成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只柔若无骨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脊骨,慢慢拍了两下。
“来者便是客,岂能对客人举刀相向。”
成零僵硬地转过脖子,她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身穿赤红戏服的人,头上遮着薄红色的轻绡,看不清面容,发丝垂拖在地,蜿蜒间生出一种异样的风情。
成零的目光转到那白瓷般的脖颈,若不是上面的凸起,她多半要将他以为是个女人。
“多谢,多谢。”她往旁边一退,让那只手离开她的后背,“我是进来找人的,现在人没找到,就不多叨扰了。”
“姑娘要走一会儿我便要登台,不如留下一观。”
“不了不了,我有点急事,下次再来啊。”成零能听他的那才怪了,这赤阳楼里无论是老板还是看客,都给她一种浑身发麻的感觉。
“好吧。”戏服老板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姑娘慢走。”
成零跑到楼梯那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戏台上空空荡荡,方才老板的身影仿佛像被水洗掉的墨痕,无影无踪。
她倒吸一口凉气,忙不迭地跑了出去,太吓人了太吓人了,这哪是戏楼,鬼楼还差不多!
成零不敢再到处乱逛,直接回了夜时府。
“小姐,您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凝梅正扫着门前的落叶,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事便回来了,对了,这里有没有药炉”成零拆开药包,凑上去嗅了嗅味道。
不错,皆是上品。
“有。”凝梅手脚麻利地给她搬过来,看着她手中的药问道:“小姐你生病了”
“算是吧,帮我弄些水来。”
一番忙活后,成零将熬好的药捏着鼻子灌下去,皱着眉吐了吐舌头,她特意将一剂分成了两剂,今天试试效果,明天准备再喝一次。
“唉,一定要有用才行啊。”
第一百四十一章:对玄班一序。
“跟之前判断的一样。”
裴殷活动了下肩膀,对昨天没来校场的成零说道“今天我们对玄班一序。”
成零点了点头,“明白。”
“紧张么”
“到了关头,反倒不怎么紧张了。”成零笑了笑,“比起我来,石队长好像更紧张啊。”
“咳咳,我这是有点太激动了。”
裁长的声音远远响起“终赛!玄班一序朔风队,对黄班二序干掉玄班一序队。”
成零精神一振,十二人排成一纵列,齐步走了进去。
在成千上万的目光中,她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似地,望向观席。
玄衣金纹,笼在光中,恍若谪仙临世,直直撞到了她心里。
陶孔说的话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直到裴殷拉着她弓下了腰,成零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喃喃地随众人说道“参加太子殿下”
那颗寂静的心中生出了满腔欢喜,成零不自觉地笑了,她没想到昨天秦风能细心到察觉她想说什么。
直到成零起身,她脸上还挂着傻呵呵的笑。
两队对立,石康向前走了一步,伸出手与玄德交握。
两只手一触即离,平静下掩盖不住的,是浓厚的战意。
“第一场!”裁长将蹴鞠摆在中央,裴殷蓄势待发地弓下腰,玄德紧紧地注视着裁长落下的手,如同离弦的箭一样蹿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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