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零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百岁02
“嗯,好啊。”成零抱起小黑,狠狠地白了一眼谬存。
“楚湘。”罗官走过去敲了敲桌子,“给些银子。”
“不准!”谬存大声喊道:“最多给串铜钱。”
“你怎么这么抠啊!”
“诶就抠了,怎么样”
“我师父说了,要是花钱让我拿就是。”成零赖不过谬存,气势汹汹地搬出成道子。
谬存翘起二郎腿,“成道子又不在,小徒弟,你有本事叫他过来啊。”
“听说你找我”
一袭青衣,绣着淡雅的莲,成道子逆着光走进来,负手而立。
“师父。”成零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走。”成道子拍了拍她,温声说道:“去收拾你的东西去。”
“啊”成零摸不着头脑地问道:“可我不是才来么”
“就是啊。”谬存站起来,“小徒弟可还没玩够呢。”
“快去收拾。”成道子没理谬存。
“好吧。”
等成零出去后,罗官和周楚湘的表情瞬间恭敬起来,跪礼道:“阁主。”
“起来。”成道子的眉头皱了皱,对谬存说道:“我叫她来可不是为了给你添乐子的。”
谬存无赖地笑着,“我猜,你总不会是因为这个就带她走吧。”
“装什么傻,我应该给过你消息了。”
他点头,“是是是。不过阁主,您不觉得自己太小题大做了点”
成道子平淡无波地说道:“以防万一罢了,再者,她不该接触这些的。”
“这么为小徒弟着想啊。”谬存托着下巴,“但可不一定是为她好。”
成道子没说话。
“让她留下吧。”谬存说道:“她要是被伤了一根寒毛,我提头来见,还有啊阁主,听我句劝,你把她保护的这么严实,不是什么好事。”
“不会的。”
“那可未必。”谬存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就没想过,某天她万一”
成道子瞳孔猛地一缩,厉声道:“你若敢说,我不介意让你当哑巴。”
“玩笑罢了,让小徒弟见识点东西吧,这也是为她好。”他轻轻一笑,“快走吧阁主,我会解释的。”
当成零把所有衣裳都收拾好,塞进包袱背到医馆时,成道子已不见了踪影。
她傻了眼,“我师父去哪了”
“成道子啊,他忽然想起来洗了衣服没晾,就先回去了。”谬存说着半点都不令人信服的理由,大方地往她手里放了两串铜钱。
“自个儿去玩吧,记得天黑前回来就行。”成零背着包袱,手腕上挂着两串稀疏的铜钱,就这样被推了出去。
她无语凝噎,这叫什么事啊!
丹枫镇不大,人也少,狗叫声都稀稀拉拉的,透着一股冷清。
成零叹着气,随便买了两串糖葫芦拿在手里边吃边走。
一群乌鸦在天上盘旋着,久久不落,血红的眼睛冷冷地盯着来往的人们。
她脚步一停,眯起眼抬头往上看,不知道为什么,成零总觉得心里隐隐有些不安。22
第一百五十四章:少年
眼见快要落日,她摇摇头,往医馆走去。
谬存见她回来脸上一阵高兴,走过来毫不客气地夺走了她没吃的另一串糖葫芦,“不错呀,还知道孝敬长辈了。”
成零懒得和他计较,随口问道“这个镇上有人家养乌鸦吗”
谬存嚼着糖葫芦的腮帮子停了一下,吐出四粒核,“怎么说。”
“我在外面看见了一大群。”
罗官和周楚湘的脸色一凝,谬存则含糊地说道“是么,改天拿弓射两支下来给你尝尝鲜,现在呢,回右边那间医馆里,躺着睡觉去吧。”
“这么早”成零的肚子发出一声叫,“而且我还没吃饭呢。”
“给,就这两个冷包子了,爱吃就吃。”谬存把用油纸包好的包子给她拿着,将成零送了回去。
小黑紧紧跟在后面。
成零连发问的空隙都没有,不知道这人又突然发什么病。
她把两个包子掰开,挑出肉来给小黑吃了,自己则吃了包子皮。
“这么早怎么可能睡的着啊。”成零点亮蜡烛,皱起了眉头。
话说回来,谬存这么急着让她睡觉干什么
小黑舔着身上毛,碧绿的眼睛透亮,它慵懒地欠了欠身,跃上椅子。
成零在软榻上打坐,运转着体内的内力。
不知过了多久,成零眉头一蹙,睁开了眼。
虽然极轻,但是她听到了,那是一阵脚步声,像有人在屋顶上跑过,
而且不单是一两个人。
她翻身下床,吹熄了蜡烛,蹲靠在门边听着外面的动静。
突然间,乌鸦的叫声成片响起,听的教人心烦意乱,成零不耐烦地捂了捂耳朵,去窗边掀起一条缝,一阵微风带着血腥飘散进来,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月光被黑压压的乌群撕扯的支离破碎,一道温热猛地溅过来,打湿了窗纸。
成零下意识地用手去抹,下一刻,医馆的门“砰”的一声被撞毁,一人浑身浴血地伏在地上,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她浑身一颤,连忙跑过去,赫然发现那人正是金梁。
“这是怎么回事”成零想把人扶起来,却发现他浑身上下都是被割裂的口子,没一处好肉。
金梁又咳出两口血沫子,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勉强一笑,“失算了,没想到来了意料之外的人。”
他话音刚落,又一个人影翻滚着进来倒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罗官!”
罗官紧紧咬着牙,拄着手中的长剑站起来,对不知所措的成零喊道“快走!”
“这里有谁”随着陌生的声音响起,一个略显瘦弱的人走了进来,清秀脸上平平淡淡,一眼看去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
他静静地看着成零,忽然伸手指向了她。
罗官和金梁立刻将成零挡在身后,戒备地盯着瘦弱的少年。
“你看起来不像他们的人。”少年迈着缓慢的步子靠近,罗官手臂一抬,剑尖毫不犹豫向他攻去。
不同于他缓慢的步子,少年灵敏地侧身闪过,同时虚虚在罗官身上一抓,手指轻微一握。
“啊啊啊!”
罗官身上各处同时裂出好几道深深的伤口,鲜血肆意喷溅,他重重地跌在地上,再也没了站起来的力气。
“罗官!”
金梁一把拉住想要过去的成零,摇了摇头。
现在去猜什么都没意义,最该想的,是怎么从这个人手里逃出去。成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迅速飞身踢开窗户,一边警惕地盯着少年的动静,一边扶过金梁,低声说道“从这里翻出去,做的到吧”
“不行,你先走!”金梁拉开架势,魁梧的身躯将她挡的严严实实,额头上冷汗遍布,“这个人不是轻易能对付的,你快去找……”
“闭嘴。”成零打断他,从地上捡起罗官的剑,仗在身后。
“出去,不想要命了”她眸色冷沉,“别把我想成一个废物。”
“这可不行。”少年越过倒在地上的罗官,向两人走来,“我接到的命令,是抹杀窥道阁的所有人。”
金梁咬牙跳出去,把手伸向成零,“快出来!”
成零笑笑,恢复了平常的神色,“别进来,去找谬存。”
说罢,她伸手将窗户关上,剑锋指向少年。
“你真奇怪。”
少年走近,直到剑尖抵上他的心口,才停了下来,站在成零对面问道“姐姐跟那个人的关系很好么”
“说实话,我们只认识了两天。”
他脸上浮起疑惑,“那你为什么不逃出去呢不怕被我先杀死么。”
成零皱了皱眉,她忽然看不透这个与她年纪相符的少年了,本以为是个杀人如麻的侩子手,但现在看来又好像并非如此。
她把剑尖稍往后撤了撤,淡淡说道“别看不起人啊小鬼,姐姐我就看起来那么不中用么,还有,你也很奇怪啊。”
“你一定知道,金梁是去搬救兵了,刚才明明有大把的机会可以动手除掉他,为什么不这么做还有地上那个——你故意留了他一口气吧。”
少年歪了歪头,“是啊,虽然教主命令过我,但我不喜欢杀人,姐姐,我也不想杀你,你能告诉我书在哪么”
“书”成零一愣,“什么书”
少年看着她的反应有些失望,“看来你不知道。”
他忽然往后退了一步,轻声说道“那些人都死了,有许多人正向这里靠拢,任务失败,我要走了。”
说罢,他转身推开门,最后向成零看了一眼,瘦弱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
谬存自黑暗中走出,收起了手中的寒芒,他咧嘴一笑,两颗虎牙尖尖地露了出来,“阁主,你有个很好的徒弟。”
成零松了口气,虽然刚才气势摆的挺足,但若真的跟少年打起来,她什么底都没有,毕竟那种诡异的伤人方式还是第一次见。
她蹲下身,搭上罗官的手腕,感受到略快的脉搏后,正准备喊人来,指尖却敏感地触到了什么东西。
成零吹亮火折子,仔细地去看,从一道细而深的伤口处捏起了像是线般的丝状物,发现那东西绕满了罗官的全身。
第一百五十五章:真假
“嘶——哎呦喂,轻点轻点。”
“你不就破了道口子吗”成零没好气把谬存手指上的伤口包起来,嫌弃道“你瞧瞧人家,罗官比你伤的是重,也没你这么能哼唧。”
“小徒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他还昏着呢,哪知道疼啊。”
周楚湘已经将罗官四肢处缠绕的丝线都解了下来,扔在盛满水的铜盆中,血红的颜色四处扩散。
成零弯腰,将其从里面捞出来,无色且极韧,跟发丝差不多细,拿在手没什么重量,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非刻意去看,几乎察觉不到,怪不得罗官会中招。
她拿出帕子将其擦净,放到谬存眼前问道“这是什么”
“铁蚕丝咯。”谬存抬头看了一眼,补充道“还挺值钱的,这么一长段大概有一百两黄金了。”
“是么,那用的起这一百两黄金的到底是什么人”成零沉声说道“还有你们——又是什么人”
“当然是好人了,这还用问么。”谬存笑了笑。
“那少年说你们是什么窥道阁的人,真的么”
“猜猜看,反正只有两个答案。”
“谬存!”成零怒喝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想听你乱扯,师父他到底……”
“怎么回事”谬存不紧不慢地打断她,问道“你知道什么人才会问这个问题么”
成零沉默不语。
“只有悲哀无能的弱者,成零,就算我现在把一切都告诉了你,你又能怎么办呢”谬存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向成道子无理取闹一顿,然后就痛快了”
医馆里安静的只剩了呼吸声,成零紧紧地攥着拳,无力松开,“我不知道。”
“那就想办法知道,小徒弟,这世间万物,你现在无能为力的事情太多了,但至少给我学着,把有力可为的事情做好。”
“……好。”许久,成零仰起脸,眼神坚定,“总有一天,我会把你藏的所有东西都挖出来。”
“哈哈哈!好,我就喜欢你这股气势。”谬存大笑几声,揽上她的肩膀,“这样想不就对了么,我等着哦。”
——
“殿下,奴婢有事相报。”
清竹半跪在地,神色凝重道“夏亦修死了。”
秦风立在窗边,脸上却没多大反应,“怎么死的”
“是在夜国的驿站中被烧死的,据说被救出来时早已面目全非,不过多时就断了气,现在践国使臣正闹的厉害,一口咬定是夜国派来的刺客,说要将此禀告夏王,奴婢怕……”
“呵,真没想到,居然是他们先按耐不住了。”秦风摩挲着手中的玉佩,目光悠远,“夏王真是找了一个开战的好理由,也罢,就这样吧。”
“殿下,奴婢亦可派人查清。”
“查清干什么。”秦风淡淡说道“最近过的太安生,本宫乏了。”
十二月,隆冬已至。夜都飘了好几场鹅毛大雪,寒风里仿佛藏着刀子,刮在脸上生疼。
天还没亮,一家卖馄饨的小摊子便早早地忙碌起来,带着白雾的热乎气引来了几个早起贪黑的人,纷纷插着手坐在磨的光亮的凳子上。
“来碗馄饨,多加些辣子!”
“我也要碗,快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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