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尊女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酒醉长安某
凌铭被这话吓得一个手抖酒撒了一桌子,他甚至没时间惋惜好酒,眼睛一瞬不离地盯着游闲,“你疯了!这话是随便说得吗!”
“一个假设而已嘛,”游闲耸耸肩,“告诉你一下这个位置的重要性。”
凌铭喝了口酒压压惊,而后又瞪了游闲一眼,这才开口,“所以呢你们探讨出什么结果了”
“没有结果,”徐敏光叹了口气,“那个顶替上去的,是个新来的,看不出派系,就是因为这儿,才麻烦呢。”
“那当时的梧桐苑是怎么塌的啊总不能它莫名其妙就塌了吧”
“可能是被震塌的,有人猜测是什么隔山打牛的武技,”游闲说着,看了徐敏光一眼,“当时还有人有什么证据要给徐大人呢,可惜证据没送到徐大人手上,那人却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
“就是不见了,那客栈掌柜的说,人莫名其妙就走了,没付房费,连行李都不要了,最终那掌柜的还是卖了行李,才抵出了那人的房费。”
第三百四十二章 醉话
“那掌柜卖谁了去找啊,追回来了啊。”大约是酒劲上来了,凌铭一时也有些急。
游闲白了他一眼,“你以为就你聪明,我们就不知道可怎么追永安城那么大,弈风国那么大,你上哪追”
凌铭一句话噎在喉头,一时不知道怎么接下去,许久之后,才缓过劲来,“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顺着那个新替上来的小太监找呗,”徐敏光揉了揉太阳穴,他是最讨厌查这种事情的,疑心猜忌,顺着藤摸下去没完没了,“好在那小太监刚入宫,身家档案什么的,也都容易调,不然啊,这事儿更麻烦。”
说起档案,凌铭突然又想起一事,“诶,对了,宾安街上那个的姓朱富商你们认识吗”
“富商”游闲皱皱眉,想了许久,甚至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儿,“哦,就那老头儿啊,叫朱奎是吧认识吧,怎么了”
“他什么来历”
“这能告诉你吗”游闲说这话的时候都没犹豫,“商人发家都不容易,巴结过谁、使过多少手段大家心知肚明,我把这些事情告诉你,保不准哪天就会有人把我的发家史再偷偷告诉别人,冤冤相报,懂吗”
凌铭看着游闲那副不正经的模样说出这么一番正经的话,心里倒是没多少感动,只是恨不得将手里的酒泼游闲一脸,这人明显就是故意的,故意拿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搪塞他。
“哼,你的把柄还怕告诉别人吗”凌铭毫不客气地冷笑出声,轻轻把玩着手中的碗,“你大少爷不是已经不知道树敌多少了吗”
“别胡说,多条朋友多条路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是吗”凌铭并不打算给游闲这个面子,继续呛声,“我怎么听说,前些日子,你刚把我那三哥得罪了”
凌铭说完还不够,又特地加重语气强调了一遍,“我那最记仇的三哥。”
“我哪里敢得罪三殿下”
“四殿下说的,大概是拍卖场的那件事吧,”徐敏光接过话头,这件事已经在永安城上层的圈子里传遍了,“那方玉印,那段时间不知被传出多少个版本了。”
“能有什么版本,”游闲不屑地撇撇嘴,“他就是执着地想揪出当年的漏网之鱼,他觉得他能借此立功,可那些所谓的漏网之鱼,就连陛下都不想再追究了。”
“父皇怎么想的你怎么知道,”凌铭又灌了一大口酒,不甚赞同地反驳道,“话又说回来了,你当时知道是三哥的东西,你还抬价”
“我哪知道”话虽这么说,游闲的神情却分明透露着他就是知道的,“当时不过是觉得有趣,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掺和一下又怎样”
凌铭一点也不想戳穿他演戏都演不真,反正他今日只是来喝酒的,不是来审案的,没必要揪着这些东西不放。
“说起来,”话说到这里了,游闲倒是想起了另一个人,“五殿下府上那姑娘是怎么回事听说上一次她被三殿下截下,还是五殿下亲自去要的人”
“你问五弟啊,我怎么说得清,”凌铭现在说起凌清安就头大,永安城现在乱七八糟的,他倒好,跑去闭关躲清闲,“他手里还有案子没结呢”
“什么案子”说起公事,徐敏光来了精神,虽然他不喜欢断案子,却喜欢听别人的案子。
凌铭夸张地叹了口气,他现在已经有几分醉意了,看人时的眼神也带着几分迷离意味,“父皇交给他的案子,不是什么大案,但麻烦得很、麻烦得很,别问,别问了,没意思,没意思。”
凌铭边说着边摆手,手越摆越低,最后竟整个人瘫倒在了桌子上。
徐敏光试着摇了摇他,凌铭不耐烦地推开他的手,一会儿便传来均匀的呼吸。
游闲先笑出了声,“他倒是真是来我这儿喝酒的,喝醉了还指望我把他扛回去吗”
“我来吧,”徐大人终归还是厚道人,说着已要架着凌铭起身,“时候也不早了,我带着四殿下先告辞了。”
“诶,”游闲连忙制止,脸上尽是不怀好意的笑,“送回府上可不好玩,依我看,不如直接扔到醉芳楼,第二天四殿下一醒,一定会感谢我送给他的惊喜的。”
徐敏光的动作停在半空,一时拿不准游闲这是玩笑还是认真,游闲又说了一遍让徐敏光不必管凌铭,徐敏光犹豫了片刻,还是将人放下了。
“这才对嘛,”游闲满意了,拿过徐敏光的杯子,将酒续满,“不用管他,继续喝,本来咱俩也喝得好好的,你再跟我说说,炎州怎么样了”
当天晚上,徐敏光当真是被游闲灌得,是横着出去的,但徐大人素来好安置,路边随便一个地方,一趟就是一觉,徐府的人都习惯了自家大人的这种作风,也习惯了转天一大早,满永安城地找人。
凌铭就宿在了醉仙楼,游闲喝到最后也有几分醉意了,但几分醉意而已,丝毫不影响他思考,也不影响他的任何行动。
将凌铭安置在醉仙楼的客房,这些客房本是不对外开放的,而后,看着睡得如一头死猪般的凌铭,游闲莫名叹了口气。
游闲认识言策,这是很多人所没有想到的,让更多人所没有想到的是,这俩不仅仅是认识,若是说得深一点,那简直是曾经奉彼此为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知己。
那时言策还在读书,游闲的事业也刚刚起步,游闲欣赏言策的才华,言策喜欢游闲那种无所畏惧的意气,那时候,言策甚至还不认识顾无休。
所以关于言策某些疯狂的决定,游闲是知道的,言策甚至还拜托他了一些事情,这是构成言策的计划的一部分,但有史以来第一次,游闲犹豫了。
这个犹豫直接导致了他什么都没做,他认为这是背叛朋友,但他依旧这么做了,理由也正是,他不想背叛朋友。
言策变了,这是游闲再一次见到言策后的感觉,那个言为天下先的书生变成了军中的谋士,谋士啊,争胜、忠心,独一点,不肯谋为天下人。
第三百四十三章 弹劾
他当然有无数个能说服他自己的理由,其中一点,就连游闲都无法反驳,那就是弈风朝堂的**,这真的是烂到根上了,刮骨疗伤,这是他们共同的政见。
游闲不觉得凌钰能当个好皇帝,他太温太柔了,他或许真的能做到心系百姓,但他缺一点魄力去整治他的父皇留给他的烂摊子。而且凌钰是君子,他不屑于小人手段,却也不知道如何防范那些龌龊手段。
他大约会被架空权力,最终做个“睁眼瞎”的皇帝。这点言策跟游闲说起时,游闲是赞同的,他们甚至还毫无顾忌地痛骂了那些站错队的百官,和糊涂的当朝皇帝许久。
可凌铭不一样,游闲认为凌铭会是一个好皇帝,他是真正在官场摸爬滚打过的人,他明白官场的险恶,也懂得那些见不得人的龌龊,他深知其中的水有多深,自然也懂得该如何根治。
这是游闲与言策最大的分歧,言策坚称凌铭只适合为人臣,却不适合为人君,目前来看,这也是弈风帝的想法与做法。游闲不同意,跟他争,这俩吵了一晚上也没吵出结果,但不论怎样,言策还是将计划跟游闲说了。
游闲不至于做那些出卖朋友的事,但憋着这些心思跟人喝酒实在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他今天在看见凌铭的一瞬便想起了这件事,可酒喝到最后,他却又没了这种心思。
看着他刚刚亲手关上的房门,游闲兀自安慰自己,下一次吧,机会总还是有的。
况且言策那个人,一定不会将鸡蛋放在一个筐里,就算自己什么也不做,言策的计划照样会执行,而且不会有半分影响。
凌铭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还有些懵,见着游闲的第一句话是“你怎么在我府上”
“四殿下,您看看清楚,这是醉仙楼,”游闲是进来送早点了,他将碟子放在桌子上,人却不打算久留,“赶紧起来吃,吃完赶紧滚,真是的,哪有你这样耽误别人生意的。”
“嘿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耽误你生意了。”凌铭闻言当时就不乐意了,从床上蹦下去要跟游闲理论,游闲却不打算理他,关门走了。
凌铭这一架没吵成自然很不爽,但看着桌上还冒着热气的白粥,揉了揉自己正“咕咕”叫的肚子,选择了姑且放过游闲。
之后的日子,永安城彻底恢复了宁静,如果不算凌钺时不时搞出的一些小事情的话。
这位大约是在这一次的风波动荡中意识到了御史台的重要性,于是多方运转,终于是费尽心思往御史台送进去了一个人,这一下可不得了,弈风帝每天收到的奏折足足翻了一倍。
凌钺是不知道什么是收敛,什么是避嫌的,在他的指使下,那位新上任的御史,鸡毛蒜皮大的事儿也要上道折子说一说,比如前天四皇子醉宿醉仙楼了,昨天四皇子又去探二皇子了,今天四皇子跟某某大臣聊到天亮,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由于凌钰被禁足,凌清安又闭关,所以凌钺只能可着凌铭一个人挑毛病,弈风帝也着实有趣,这些折子,他但凡收到了,就要把凌铭叫去御书房,将这些奏折亲自展开给他看一遍。
几天下来,凌铭叫苦不迭,“父皇,儿臣知错,儿臣都改,这些折子,您能别再给儿臣看了吗”
“怎么就知错了,”弈风帝合上了手里的奏折,放到一边,“没说你有错啊。”
“那您还”
“给你看的意思是,好好想想最近怎么得罪你三哥了,这没完没了的,你受不了,朕也受不了啊。”
“我三哥那人您还不清楚,”凌铭无奈地叹了口气,“要不您干脆也把我禁足得了,让我三哥也消停两天。”
弈风帝抬头看了凌铭一眼,“胡闹!朕将你二哥禁足,这朝中已经传出不少风声了,再将你禁足,你三哥还不得翻了天”
“那您这么纵着他,不就是让他翻天的意思吗”
“朕怎么纵着他了这些,”弈风帝说着掂了掂手里的折子,“这些都是正当路子上奏的,说得有理有据的,朕又不能驳回去,要么,就你去跟他说说,要么,你以后就注意一点。”
“儿臣还怎么注意啊,”凌铭开口尽是委屈,“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们都能扣那么大的帽子,要不,干脆儿臣也找人弹劾他,谁在御史台还没两个人啊!”
“你敢!”弈风帝一眼把凌铭瞪老实了,“你当朕的御史台是什么地方了那是广开言路的地方,不是让你们斗来斗去的!”
“明明是三哥先”
“你三哥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弈风帝话都说这份上了,凌铭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垂着头,被迫领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命令。
但让凌铭去跟凌钺低头又是不可能的,为了让凌钺消停两天,凌铭一连七天没有出府。
这难不倒凌钺,眼见着抓不到凌铭的把柄了,凌钺开始弹劾凌铭一派的官员,弈风帝桌上的奏折不减反增,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弈风帝将御史中丞叫到了御书房,暗示他找那个过于活跃的御史聊一聊。
可这位可怜的御史中丞却是会错了意,将那御史直接卸了职。这一下他可算是惹了祸了,凌钺直接闹到了弈风帝那里。
凌钺的嚣张是素来不惧于让别人知道哪位官员是他的人的,他甚至还会特意昭告天下,这是我的人,谁都别动他。
弈风帝是拿他这个傻儿子一点办法都没有,偏生这儿子背后还是护国公,凌钺的野心就是护国公府的野心,这弈风帝如何不知道,但护国公在朝中、军中皆有势力,他现在所能做的唯有安抚。
所以凌钺闹过来了,他也只能依着他降了御史中丞的官,为了让这位无辜受累的人少些埋怨,又特意悄悄送去些金银古董以示安抚。
这安抚效果不知如何,但凌钺的目的又一次达成了,往后的日子,弈风帝只会一天比一天更觉头大。
第三百四十四章 出关
好在,虽然凌钺没心没肺的,但护国公总算还有些分寸,他也明白这一出本就是凌钺的败笔,弈风帝看在护国公府的面子上退了一步,那凌钺便不能再步步紧逼了。
放长线才能钓大鱼,于是老护国公亲自找凌钺谈了一次,反复叮嘱他要等待时机,切不可再像今日这般莽撞行事。
凌钺一点都不喜欢他这个外公,尽管所有人都在说他能有今天全是仗着他外公的权势,凌钺只知道他的所有荣华都是父皇给的,却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父皇身为一国之君,还要在他外公面前那么客客气气。
好在凌钺多少也明些事理,他虽不喜欢,好歹还没表现出来,那些表面功夫,他还是做得到位的。护国公嘱咐他,他就乖乖地听着,他想不明白的地方也不问,就这么记着。
护国公倒是一直对他这个外孙很是满意,见着凌钺这么乖巧,一时开心,还多聊了两句。
云衣的日子也还算是顺风顺水,托她的福,她所在的那家医馆风声一天天地起来了。沈丹宁的丹阵有了很大的精益,他当真是在其上有很大的天赋,云衣一天天地看着他不停地演出各种复杂的变化,只觉自己当真的捡了个宝。
凌铭眼瞅着凌钺消停些了,又开始了他的闲散日子,如今永安城的风头不对,凌铭暗自决定在看明白这局势之前,要按兵不动。
凌清安终于是出关了,这一次闭关时间最久,出关的声势也是最大的,大约是因为体内余毒消了,借着这东风,凌清安还在修为上有所突破。
他中毒是已然是地境的修为了,这五十多年的厚积薄发,让他在地境三重的基础上又精进了一重。按道理这一次突破本没有多大阵势的,但大概是为了给自己造势,凌清安愣是弄出了金光漫天的场面。
那时正是黄昏,凌清安突破的金光映衬着夕阳,让人莫名想起了接续二字,这位趁机了五十多年的皇子,会自此奋起,成为这弈风国未来的光吗
凌清安突破、出关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永安城,云衣自然也是知道的,她也看见了那天黄昏时的金光漫天,她知道她差不多该走了,但在走之前,她也必要再顺势造一波势。
于是那天晚上,南城许许多多的人都做了同一个梦,梦里,一个看不清容貌的女子,金光熠熠,有如神祇。尽管看不清容貌,但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们,那是“沈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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