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尊女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酒醉长安某
云浔张了张嘴,突然发现自己这话说得实在奇怪,于是叹了口气,“算了。”
这话题的缘起和结束一样奇怪,云衣疑惑地又盯了云浔片刻,试着解释,“我还是做不到完全相信竹福,或者说完全相信他的前主子。其他东西都还好,但丹药是要入体的东西,我觉得还是事先检查一下比较好。”
“那如果检查出问题了呢你总不能不给她吃了吧”
“我会弄明白问题出在哪,然后重新炼制一颗的,”这般复杂的工序,让云衣说得仿佛十分轻松的样子,她低头抿了口茶,“仙界那么复杂的丹药我都炼得出来,这些应该不成问题。”
云浔没再说话,既然云衣已经做出了决定,这个决定在他看来也是合理的,那他就不会再发表任何意见了。
两人在国师府下了马车,虽然看时间云衣差不多该回皇子府了,但她依旧跟着云浔进了府。
“还有事”云浔对云衣此举也是震惊不小,先前那个拼了命避嫌的人仿佛不是她一样。
云衣摇摇头,“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来看看那两只鸟。”
第二百八十二章 瞒天过海
云浔闻言瞬间一脸防备地看着她,云衣抬头瞥了他一眼,“放心,我不借走,借走也没地方养啊。”
“那你来看它们干嘛”
“喂一喂啊,联络一下感情之类的,”云衣说着边开始满后院找那两只鸟,“万一我以后有用着它们的地方呢”
“你不会有的。”
话虽这么说,云浔还是招手将那两只鸟唤了过来,云浔养的鸟都跟云浔一个毛病,统共四只鸟眼不屑地看了云衣一眼,而后扑棱着翅膀,落到了云浔手臂上。
“你看,它们不喜欢你。”云浔说这话时,言语间满是炫耀的意思,云衣也实在不怎么懂他自己养的鸟选择了他,他有什么可骄傲的。
“说真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
“跟鸟交流啊,江湖传说,天玄子的小徒弟上辈子是只鸟,听说过没有”
云浔当即脸色就变了,骂人的话哽在喉头还是被他咽了下去,“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是跟他们一般见识才对,”云衣说着,轻轻摸了摸鸟的尾羽,“这是两只鹦鹉吗”
“胡说!”云浔一下就炸了,不仅吓了云衣一跳,也吓了他胳膊上那两只鸟一跳,两只鸟相携飞上了房顶,躲在屋檐后面小心地看着云浔,“鹦鹉能有这种灵气吗鹦鹉能长得这么漂亮吗!”
“不能不能,”云衣赶忙顺毛,这也是云浔最神奇的性格之一,他不许别人说他养的鸟半句不是,就连他师父也不行,所以当年,如若天玄子真的将他那一院子鸟一锅炖了,云浔可能会当场叛出师门,“那这是什么鸟”
云浔不吱声了,云衣以为他没听清,又问了一遍,可云浔只是顾左右而言它,坚决不正面回答云衣的问题。
云衣疑惑地看了他片刻,突然就懂了,她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云浔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这两只鸟是云浔从仙界带下来的,所以它们现在的形态也是云浔的某种障眼法,云衣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了,她没想到云浔能这样胆大包天,这若是被发现云衣不敢想了。
看着云衣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云浔才嘿嘿一笑,“别紧张,没事儿的,只要我不做太过分的事,就不会有什么后果了。”
“拿它俩监视整个永安城算不算太过分的事”云衣原来便听云浔说起过这件事,但当时她不过将它当做是云浔的一个玩笑,她自己也曾那这件事调侃过云浔,皆是哈哈一笑便过去了。
因为她当时觉得这两只鸟都是凡鸟,云浔再怎么厉害也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训练两只凡鸟通了人性,而且还有那么卓越的记忆力,可这若是云浔从仙界带下来的,那这事儿,便是云浔认真的了。
“当然不算,”云浔答得理直气壮,“而且,我现在也没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听得云浔这么说,云衣来了兴趣,“你都发现什么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大概是真的害怕云衣借走他的那两个宝贝,云浔又重复了一遍这话,“只是那四个皇子的关系,似乎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糟。”
“我本来也没想象得有多糟,”云衣不在意地耸了耸肩,“那以后有什么新发现记得告诉我。”
“当然。”
那天云衣回到皇子府又是很晚的时候了,她最近似乎总是忙于各种各样的事情,但静下心来仔细想想,好像又没做过什么事。
当天晚上凌清安来找了她一趟,给了她一个储物袋,储物袋里是炼丹所需的灵药。将那个储物袋交给云衣后,他便走了,一句话都没有过问云衣今天做了什么。
他最近好像也很忙的样子,云衣坐在那里想了想,好像也有很长一段时间看不到凌清安在府内闲逛了,那他在忙些什么云衣不知道,但大概,也是在着手政绩了吧。
相比于一直活跃在人们眼中的凌钰和凌铭,凌清安真的太需要立几个大功来向世人昭示他的回归了,现如今莫说朝堂,就是整个永安城,凌清安也如一个透明人一样,最多最多,也只存在于说书人那些陈旧的话本中吧。
既然凌清安已经将灵药备齐了,云衣转天便又进了炼丹室,正好她也要研究一下从竹福那里得到的丹药。
那解毒丹云衣早已是得心应手,而且大约确实是这些灵药得之不易,凌清安这一次也没找到多少,尤其是凌虚草,可偏偏是凌虚草的分量决定着最终丹药的数量。
区区几颗丹药,云衣不到一天的时间便炼制完成了,而后她慎重地取出那些竹福给她的玉瓶,将丹药一枚一枚倒出来装在玉盒里,按顺序摆在面前,又展开了那卷功法。
这丹药说到底其实是一种类似于解除封印的解药,这些丹药的成分与用途据说是一样的,据说没溶解一部分封印,便能释放出一部分灵力,而后运转这个功法,便能够将那些灵力储在自己的丹田。
这些东西被写在功法的序章部分,云衣皱皱眉,白霜或许不是必须要修炼这个功法,但看上去似乎这个功法会更适合她一点,云衣不太明白,但如果那个人的目的是让白霜变强,那至少不会在功法上做手脚。
那唯一可能会有问题的就是丹药了。听说苗疆擅蛊毒,那是一种可以控制人心的毒药,云衣不知道那东西若加到丹药里是否会对药性有影响,但如若那人想要控制白霜,这恐怕是最简单的方法了。
云衣不懂蛊毒,所以她也不能保证自己能从这些复杂的成分中准确地分辨并剔除掉那些蛊毒,于是为了白霜的安全着想,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用这些丹药。
这些丹药对于她来说的用途,就仅仅在于贡献丹方。
复制丹药,这换种说法就是偷师,说实在的,是为炼丹师所不齿的,但事急从权,云衣也顾不上那么些道德规范了。有趣的是,就算偷师为天下炼丹师所鄙视,但每一位炼丹师却还是无一例外地会将这偷师的手法教与自己的徒弟,毕竟丹方总归是有限的,但对于丹药功能的需求从来没有止境。
规矩是,先传授,传授之后再令行禁止,云衣当年尚是学徒的时候就觉得这规矩实在鸡肋,此刻,她更是加深了这个看法。
第二百八十三章 梦魇
不过这倒确实是出师以来云衣第一次做这么缺德的事儿,在心底默默感慨了一句生活不易后,她捏碎了眼前的丹药。
丹药凝聚着灵药的精华,单纯从粉末中当然无法分出所有丹药的种类,但炼丹师有一种代代相传的术决,可以让这些粉末最大程度的还原初生的元素,至于最终的还原程度以及能从中读懂多少,就要看那个炼丹师的水平了。
云衣将火焰聚成莲状,托起那一团粉末,双手掐出法印,默诵口诀,片刻之后,只道一句“显!”
不过一瞬,那些粉末便已变了形态,一团团颜色各异的液体状的东西浮在火莲心,这是丹药成丹前融丹时的状态,云衣眯着眼睛,仔细辨别着每一种颜色。
一抹融合后的炽火莲的红,一抹云岩乳的白,一抹碧龙晶的绿,一抹厚土岩的黄,还有稍浅一点的红是奇阳花,偏白一点的黄是玄光沙
一味一味的丹药在云衣脑海中显出实态,她分门别类地记住,一张模糊的丹方渐渐展开。当分清了最后一味颜色,云衣挥手撤下了火莲,长长舒了口气。
这丹药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复杂,看上去好像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但为了谨慎起见,云衣还是决定先出去,与那些毒理相关的书对应过了,再下结论。
当事情终于算是暂且有了一个结果,一股浓浓的疲惫席卷了云衣全身,倒不是因为炼丹太累,而是最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也不管正身处炼丹室,云衣往后一靠仰倒在地上,她现在什么都不想想,只想好好睡一觉,所有需要担心的事情,就让她一觉起来再去担心吧。
可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各种各样的发生过没发生过的事,在云衣眼前走马灯一样地放,从她的儿时开始,三岁的时候因调皮落水,五岁的时候被大火烧伤,十岁那年攀高一脚踩空不甚落下,还有,那场浩劫。
那是天玄子算定的她命中的浩劫,就算白露再怎么想以人力避免,终究是没躲过去。
那个冰冷的山洞,那不见人影却一遍又一遍回荡着的“桀桀”的笑声,那不知是什么东西却不停不停地吞噬着一切的混沌。云衣在梦中不断后退、拼命挣扎,可是无用,当那混沌之物终于沾到她的手臂时,云衣一声惊叫惊醒。
冷汗已经打湿了头发,云衣拼命抑制住自己左臂不受控制的颤抖,缓缓地撑着地面坐了起来。
怎么会梦见这些事呢,云衣颇有些后怕地揉了揉太阳穴,她极力要忘掉的回忆,她一生中大大小小的劫,现在它们竟然就这么直愣愣地闯进了她的梦里,是什么新的预兆吗
云衣不知道。她只觉得她的头更痛了,那种隐约要炸裂的痛感充斥着她整个脑袋。
不应该睡在这里的,云衣拍了拍炼丹室又冷又硬的地面,叹了口气。
她也不知道她这一觉究竟睡了多久,走出炼丹室时,外面是亮得晃眼的晌午的阳光。
就在云衣正打算像往常一样回自己的院子时,却见管家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小姐,呀,小姐您出来了,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帮大忙了!”
云衣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慌慌张张地冲了过来,甚至于一个没刹住,直直地从云衣身边擦过,撞到了墙上。
云衣还不及过去扶,就看着一把年纪的管家极其敏捷地爬了起来,连红肿的鼻头都没来得及上手揉揉,张嘴就是“宫中来赏了,小姐您快去前院领赏吧。”
“宫中来赏”云衣皱皱眉,一时更疑惑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给您的赏赐,当然跟您有关系,”管家本来就着急,一看云衣这般不紧不慢的就更着急了,若不是于礼不合,他现在恐怕要拽着人就走了,“我的小祖宗哟,咱先走路上慢慢问成吗宫里的公公脾气个顶个地大,可是从来不等人的。”
云衣本还想再问,但看着管家一脸快要急哭了的神情,只得点了点头,“那走吧。”
本来按云衣的理解,这赏赐一定是他们弄错了,因为没有来由,她一来没立什么功,二来也没讨得哪位贵人的欢心,这所谓的赏赐,多半就是个无关痛痒的玩笑。
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东西是以皇后的名义赏的,这赏赐也十分地有理有据,因为云衣上次入宫医好了皇后旧疾,特下了赏赐。
若说领旨之前云衣只觉得这是个玩笑,那领旨之后,她便觉得这是个阴谋了。直至领完旨、谢了恩,云衣还是没明白这究竟是在唱哪出。
皇后哪有什么旧疾,想起上一次入宫那场面,云衣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分明就是随便借了个由头,有功是假,这赏赐才是真。
可为什么呢为了让她出名可她在永安城岂不是已经够有名了吗不管是什么名声,反正她那些虚虚实实的故事连三岁小孩儿都能说出一两条了。
那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目的,云衣有些懵了。
凌清安在旁边一直观察着云衣的神情,在云衣将目光看向他时,他却只是笑了笑,“没什么事儿的,安心。”
虽然凌清安此言有很大一部分安慰的成分在,但云衣还是选择了相信,一来是因为目前来讲,凌清安没有理由害她,二来,那个梦耗去了她太多的气力,她现在也没有心力再去思索太多。
那些东西,经过云衣的同意,入了五皇子府的库房。本来宫中的赏赐,无外乎是些金银绸缎,赏的从不在于东西,而在于面子。云衣本就不在乎这些,而这些所谓的面子,在她看来甚至更像是累赘。
将凌清安的解药一股脑塞给他,云衣转身便回了后院,这一次,她真的太累了。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回凌清安并没有急着闭关,一连几天,云衣都看见他在院子里晃悠,看见云衣就笑笑,笑得她心里直发毛。
凌清安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云衣不知道也不想掺和,但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往往越是不想被牵扯进去的事情,到最后越是与你有关。
第二百八十四章 生辰宴
凌清安等待的事情终于是来了,这对于凌清安或许是个好消息,但对于云衣却是不算。
大约在赏赐到的三日后,五皇子府接到拜帖,抚远侯府世子生辰,请云衣与五皇子同去。
这事儿乍听实在没什么道理,但细想想却好像也挑不出什么问题。毕竟只是生辰宴,请的宾客全凭主人家心情,也没什么太大的规矩,至少表面上看来是这样的。
但这位抚远侯,早年间曾策马边疆,就是立了战功才封为的侯爷,就是如今,他手里还握着不小的兵权。他是如今朝局中鲜有的尚处于中立的人,朝中早有传言抚远侯意属五皇子,只等五皇子的双腿一好,便会率数万大军相投。
如今他此举便更是引人猜疑了,而先前的赏赐多少也变了味道。这张请帖一递,不知有多少人会认为,那赏赐真正的由头恐怕不是治愈了皇后的病,而是解了凌清安的毒。
所以这才是弈风帝的目的吗以一道赏赐为他自己的儿子铺路。怪不得凌清安当时能镇定至此,他恐怕在听到那道圣旨时便想到了这一层。
但请帖既已经递到了,云衣又无法不去,只得硬着头皮由着晴岚梳妆打扮,硬着头皮记那些大大小小的规矩,毕竟抚远侯往后是可能对凌清安有用的人,她作为五皇子府的人,多少也不能得罪。
那日一早,凌清安又在车上嘱咐了云衣好些,说到底不过是能不说话尽量不说话、能少说话尽量少说话、能不理人尽量别理人,虽然语气婉转不少,但云衣也能从中看出凌清安对这位抚远侯的重视。
生辰宴男女分席,对于那些京城贵女们,云衣几乎一个也不熟悉,而那些小姐夫人的,估计也不屑于过来跟云衣这么一个江湖女子扯上关系,所以她答应凌清安答应得痛快,她当时觉得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找个不起眼的地方装不存在这件事最容易了。
但自从转世以来,云衣便学会了一个道理,人不顺的时候,真的是所有事情都会事与愿违。
本来事情进行得还算顺利,二人在侯府外下了马车,云衣一路推着五皇子进入抚远侯府,侯爷和世子皆是亲自站在门口迎来往的宾客,云衣将礼单递给门口的小厮,凌清安也与侯爷、世子寒暄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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