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尊女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酒醉长安某
管家看着凌清安肯搭话,以为找到了帮手,连忙转移了目标,“五殿下您别客气,就算是我家殿下来了,也必定将二位往府里劝的,您也帮着劝劝四皇子,不然冻坏了二位,我家殿下看着也心疼啊。”
但凌清安显然不是如管家所想的那样,是所谓的帮手,他方才也不过应承一句,这会儿却是连应承的心思都没了,只是礼貌性地笑笑,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徒留下管家干着急。
最终,管家没有办法了,既然劝不进府,他又不忍心打扰二皇子休息,只好命人从府中客房里抱出棉毯,劝着二位殿下好歹披一披。
凌铭不管那些,他现在就像一颗一点就爆的炸弹,谁要近他身都被他凶神恶煞地瞪了回去。
可凌清安却是不行的,他只能坐在那里,任管家往他身上加一层又一层的毯子。
管家同样觉得很愁的慌,这两位祖宗在这儿一动不动,他也不能安心回府,不然这让外人看见像什么样子,所以他也只好在外面陪着,还搬出一张桌子,时不时地端茶送水。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街上的人渐渐多了,管家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府里的丫鬟出来告诉他,殿下起了。
凌钰一早起来就听着他的两个弟弟已然在府门口等了半个多时辰,不知怎的,无论如何也劝不进来。凌钰当即连洗漱都不顾,披了件外衣便冲了出来。
但凌钰这般狼狈匆忙的样子显然并不足以让凌铭消气,凌钰站在府门口,看着怒气冲冲的两个弟弟,突然有些笑不出来。
“怎么了这是,”凌钰说着迎了出来,想要接过凌铭手中凌清安的轮椅,“大清早的,怎么这么大火气”
凌钰还没说完便被凌钰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倒在地,这一拳吓住了所有人,包括和凌铭同来的凌清安。
但就在管家还在纠结要不要喊来侍卫控制突然暴走的四皇子时,凌铭已然冷着一张脸走进府去。
凌清安伸出一只手给凌钰,凌钰撑着那只手从地上站了起来,虽然凌清安对凌钰也有气,但终归不如凌铭那么激进,何况,在他看来,毕竟事情还没问清楚,万一这背后还有什么隐情呢
凌钰将凌清安推进了府,凌铭正在他最常去的凉亭等着,也不坐,就那么火冒三丈地站着,看着凌钰过来了,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大哥为你求的那块免死金牌呢”
凌钰闻言愣了几秒,而后终于是了然地笑了笑,“怪不得你这么生气。”
“你还笑得出来!”
“坐吧,”凌钰将凌清安推进了凉亭,而后自己也在石桌旁坐下,“你总得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凌铭瞪了他许久,终于还是坐下了,也不接凌钰递过来的茶杯,只冷冷地哼了一声,“说吧。”
“我不需要那块免死金牌,你明白吗我想,大哥也不希望它继续留在我这里了。”
“你是你!别牵扯大哥!”
“大哥是不希望有这么一块超越律法的东西存在的,你明白吗我们生来已经比一般旁人要尊贵了,如果再超越律法的限制,那才是真的无法无天。”
“你胡说!大哥从来没有说过这话!只是留一条命而已,哪里就逃脱律法的限制了!”
“这话就是大哥有一次喝醉同我说的。”
“哼!”凌铭明显不屑地哼了一声,“我还能说大哥跟我说过,不许你随便将他送的东西送人呢!”
“凌铭!”凌钰这一声把凌铭与凌清安吓了一跳,他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可这一声之后,凌钰却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我不跟你争了,你现在需要的,是好好回去冷静冷静。”
。
第三百零八章 争执
“明明是你自觉理亏了!”尽管凌钰已经表现出了几分退让的意思,凌铭却依旧不依不饶,他可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凌钰,这件事情,在他看来就是没有道理可讲的,这个错误,不可饶恕。
可是现在,这么一个在他看来不可饶恕的错误,竟被凌钰说得这么轻描淡写。他不想跟凌钰讲道理,也不想思考凌钰说得有没有道理,在他看来,那是大哥的礼物,将大哥的礼物转送他人就是十恶不赦。
凌钰显然已经不打算跟凌铭争了,看凌铭依旧不依不饶的架势,他索性也不在这里待着了,却在走出凉亭之前被凌清安拦下。
“五弟也觉得我是错的”凌钰原以为凌清安总归还是应该比凌铭更冷静些的。
可凌清安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问出了他自己的疑惑,“二哥可知道,你将那块免死金牌送给了什么人”
“顾安,”出乎凌铭与凌清安的意料,凌钰竟然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将这个名字说了出来,“从顾家家谱上论,是顾将军的幼子,但其实是顾将军收养的一个孩子。”
“你知道你还给他!”
“有什么问题吗”凌钰看着凌铭,他现在脾气也有些上来了,毕竟没有人能在这重重质问下依旧保持淡定,“顾安是顾将军教养起来的孩子,我相信顾将军的人品,也相信顾安的人品,这块免死金牌在他手里,他不会乱用的,更何况,这块金牌本来也快失去效力了。”
“你相信他的人品”凌铭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相信他的人品!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他贪生怕死,在最后一刻舍弃了顾将军,独自逃出了顾府,才使得顾府满门抄斩”
这是面具人告诉他们的说法,其实凌清安是不赞同拿这种还没有经过验证的证据去质问凌钰的,但此刻凌铭话已说出口,他再拦也没什么意义了。
凌钰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这话谁跟你说的”
“这你管不着!”凌铭重重哼了一声,“就是想告诉你,你所相信的那个顾安的人品,也不咋样。”
凌钰看着气愤的凌铭,看了许久,慢慢摇了摇头,“你被骗了。”
凌清安暗道一句“果然”,却见凌铭一蹦三尺高,“你才被骗了!凭什么你说的都是对的,我得到的情报就是错的!”
“你好好用脑子想一想,想一想这个说法成立吗”凌钰叹了口气,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凌铭,也不知道该怎么让他冷静下来,“单单因为一个人逃出府去,父皇就要抄顾将军满门那父皇未免也”
后面的话凌钰没有说下去,因为那话说出来就是欺君罔上的罪,尽管现在凌铭脑子不太清楚,但他总还是冷静的。
凌铭不说话了,这其实并不能说明他已经被凌钰说服了,在这种情况下,更多的可能性是,他正在琢磨凌钰那句话里的漏洞,好能够第一时间反击。
“当年的真实情况是,是顾将军偷偷将顾安放出府的,他亲自写信给我希望我能够保顾安一命,毕竟顾安并不算顾家的血脉,他不希望顾家这场无妄之灾牵扯一个无辜的人”
“信呢”
“啊”凌钰一时没反应过来,凌铭又冷冷地重复了一遍,“我问你,信呢”
“顾将军当年所犯的是大罪,那封信自然当时就被我烧了,不然若是被旁人发现,该到父皇那里告我与朝廷重犯私通了。”
凌钰所说,句句都是实话,但他却在凌铭眼中看到清清楚楚的两字“不信”,他不知道凌铭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究竟是什么人能这么轻易地摧毁凌铭对自己的信任。
凌钰是不会明白的,那个摧毁掉凌铭信任的人,便是他自己。凌钰是冷静的,他是讲道理的,当年大哥也确确实实跟他说过后悔将免死金牌送他之类的话。
凌钰不觉得那是什么大哥的礼物,在他看来那就是一种特权阶级逃脱法律束缚的一种特权,而一旦拥有了这种特权之后,唯一能够制约他的,只有他的德行本身。
凌钰是不相信自己的,谦逊这本也是君子所为,所以当顾将军有求于他的时候,他便拿着这枚金牌做了个人情,因为他相信顾安不会拿着他为非作歹,这种善意,亦是君子所为。
但这些是凌铭不明白的,他只拿那块免死金牌当做是大哥的礼物,他认为这个礼物是与大哥所送的任何一件礼物没什么两样的,他尚留着他年幼时大哥送给他的哪怕是一块奇形怪状的石头,那么凌钰就没有理由将大哥的礼物转送他人,除非他已然不在意大哥了。
这个认知是让凌铭最无法接受的,如果凌钰已经不认大哥而只是单纯地想要取而代之的话,那么这个人也将不再是他的哥哥。
凌铭自是舍不得的,就像他舍不得大哥一般,他原以为凌钰也是舍不得的,所以面对自己的质问,他至少会认个错,哪怕他认个错,凌铭相信自己都不会这么气愤。
可是没有,凌钰找了一堆借口,没错,在凌铭看来,凌钰所有的解释都是冠冕堂皇的借口,凌钰找了一堆借口,却就是不想认这个错,这是凌铭最接受不了的。
兄弟二人,永安城四位皇子中最亲密无间的兄弟二人,此刻正瞪着对方,陷入了沉默。凌清安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他想他大约明白这两位之间的误会在哪里,可是现在,这两人都沉溺在各自的逻辑里,谁都不肯冷静下来去想一想对方的道理。
凌清安想去劝,但又不知道该从哪位劝起,若是平日里二哥是会退一步的,但是这桩事情,真正让他寒心的恐怕还是四哥的不信任。
但是若是让凌清安去说服凌铭,这恐怕是要比登天还难。大哥在凌铭心中的地位就是天,虽然他们四个无一不敬重大哥,但大约是性情原因,这么多年过去,谁若是敢当凌铭面说上一句大哥的不好,他依旧能上去跟人拼死拼活。
。
第三百零九章 皇甫老祖出关
最终凌清安也没做出什么,他懂凌铭也明白凌钰,这种情况,错本不在凌钰,可若是要让他去劝凌铭,恐怕会让凌铭感受到一种更深的背叛感。
他知道凌铭这一晚已经经历太多了,包括那件凌铭一直没有说出来却不能不放在心上的赵知州病重,他不愿意再增加凌铭的负担了。
虽然这样有些对不起凌钰,但错就错吧,他相信二哥不会太在意的,等过了今日,他自会登门致歉,也会找个合适的时机,好好劝劝凌铭。
凌铭和凌钰终究不欢而散,凌铭在临走前还险些跟凌钰吵一架。因为凌铭要带走凌清安,凌清安本人对此是没有意见的,凌钰这会儿刚起床,甚至还没洗漱,他也不好再在这里打扰,何况他也确实需要睡一觉。
但凌钰对此意见很大。这不过是十分幼稚的争胜,讨论的是凌清安作为弟弟,究竟站在哪个哥哥那边。凌钰少有这么幼稚的时候,不过大概也是这次受的刺激有些大了,就连凌清安都觉得他二哥有些不正常了。
最终是凌铭赢了,这想都不用想,因为至少凌清安还是清醒的,凌钰的理由说服了他却没能说服凌铭,但从理智出发,他和凌铭一起回去时最正确的选择。
理智是这么告诉凌钰的,但从情感上,一种无法言说的伤心还是层层笼罩着他。那块免死金牌是他心上的一块疤,他知道他没做错,就算大哥在也会同意他这么做,可从他自己出发,他又何尝没有几分类似于凌铭的心思呢
可他不是凌铭,他无法想凌铭那样,他只能将这份歉疚深深埋在心里,所以那件事,他谁都没有说。
可是今天,这道疤被凌铭以最残忍的方式撕开了,还顺道往旧伤上又割了一道新伤,凌钰不知道自己是以何种表情送走的凌铭与凌清安,尽管凌铭坚称不需要他送。
“殿下”看着两个弟弟远去的背影,凌钰转身回府时甚至有些踉跄,管家连忙上前扶住凌钰。
凌钰轻轻推开管家的搀扶,摇了摇头,“我没事”
按道理,本应该是凌铭先将凌清安送回府上,然后再独自回府的,但现在街上的人已经渐渐多了,凌清安实在不放心这种状态的凌铭独自回府,未免他惹出什么麻烦,凌清安坚持要先将凌铭送回府。
到了凌铭府上,看着凌铭好好地睡下,凌清安这才算放了心,他觉得现在大概唯有睡眠能治愈凌铭了,他衷心地希望,凌铭这一觉醒来,他从前的那个四哥能回来。
堂堂五皇子若是独自摇着轮椅上街未免有些落魄,所以凌清安托了四皇子府一个小厮回府叫人,而他自己,便坐在凌铭的床头,一直守到接他的人到达为止。
凌清安很少这么看着凌铭,凌铭作为哥哥,更多的时候,是凌铭这样看着熟睡的凌清安,从他们还小的时候,一直到很后来的后来。
凌铭是极重视手足兄弟的,而凌清安又是他唯一的弟弟。五十多年前,凌清安最难过的那段日子是凌铭一天一天陪着走过来的,尽管那时候凌钰也常常在旁,凌钺也打着说风凉话的旗号来过不少次,但只有凌铭,只有凌铭是一个时辰也不离左右的。
这也是凌清安最感念他这个四哥的原因,那时候的日子,他当真一天都不想再想起,但那个时候,梦魇之中唯一能够给他力量的,便只有从凌铭掌心传来的温度。
凌铭的呼吸渐渐绵长,凌清安知晓他这是真的睡了,这才小心地替他掖了掖被角,而后转身出了房间,算算时间,来接他的人也差不多到了。
凌清安回府时又一次撞见了出门的云衣,云衣见着凌清安也吓了一跳,凌清安那一脸疲惫的样子,让她有理由相信这位是一宿没睡。
凌清安冲着云衣勉强笑了笑,身心的巨大疲惫险些让他笑不出来,云衣也回以一笑,两人就这么一言不发地擦肩而过。
云衣是去找皇甫老祖的,她昨天接到了老祖的消息,老祖已于昨日出关。
迎接以为新晋的地境强者是需要一点仪式感的,所以云衣难得地起了个大早,并且亲自跑到集市上买了一大束花瓣上尚凝着露水的鲜花。
当笑得比花还灿烂的云衣捧着一大束鲜花出现时,着实把带着起床气来开门的老祖吓了一跳,“你什么妖怪!”
“怎么能是妖怪呢,”云衣也不管一脸见鬼的皇甫老祖,小心地护着花,从皇甫老祖的侧面挤进了门,“大清早来祝贺你,你还这么不领情。”
“这你让我怎么领情”皇甫老祖小心地探头出去看了看左右,而后才将门紧紧关好。
“放心,没人跟过来,”云衣满院子寻觅一个能够装花的容器,终于勉强相中了一个瓷质的笔筒,“他们现在应该没心情管我了,凌清安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心情不太好。”
皇甫老祖面无表情地看着云衣忙活这那一束鲜花,终于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还有心情摆弄这个呢”
“是难得有心情,”云衣终于把那束鲜花摆出了一个满意的模样,前后欣赏了片刻,才仔细打量起皇甫老祖,“没看出什么变化嘛,你真的已经地境了吗”
“货真价实,”皇甫老祖挥了挥拳头,“看见这拳风了吗可比灵境那帮弱鸡强上太多了。”
云衣是看不懂什么所谓拳风,随意耸了耸肩,开始从储物袋中往外掏上一次扫荡的东西,“来看看,我可是诚意满满了。”
那一卷卷武技倒是让皇甫老祖眼前一亮,但夸赞的话还未及出口,云衣接着拿出来的各种乱七八糟的武器又瞬间让他黑了脸。
“这是判官笔”
“啊”云衣随意瞟了一眼,“哦差不多。”她现在已经忘了当初她为什么要买它了,但既然已经买了,总是会有些用处的。
“那这是什么”皇甫老祖指着一把形制奇怪的武器。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