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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和安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小和安
    辞颜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好好的怎么会

    事情并未尘埃落定,一切尚且是钱喻礼的猜测,是以他并没有透风给辞颜,只留了这么一句就去书房忙了。等到天色已晚,到了晚饭时分,钱贵才提着一个食盒在以角桌上摆放可口的饭菜。

    钱喻礼皱眉,似乎并不想单独用饭,于是问道,“二奶奶人呢”

    “爷莫急,二奶奶带着两个姐儿去赴宴了。”

    “何时回来”

    “这个马夫倒是走了一会儿,估摸着要不了不久,爷先用饭吧。”

    钱喻礼看看饭菜,肚子倒是有些饿了,只是一个人吃饭未免凄凉,前几日他都同大伯父和堂兄一道吃没觉着,今日冷冷空了下来,反倒凄凉了几分。

    “收起来吧,你去门口看着,等她们回来再传饭。”

    “是。”钱贵利索的把饭菜又装回到食盒里,给房里掌了灯,才退出去,将食盒给了个丫头,自顾自的去门口蹲点守候。等人的时辰不好过,在他数到第三千六百十四的时候,总算听到了马蹄声,来的正是钱家的车架。

    今日大伯母身子有些不好,所以去的只有吴氏,辞颜还有三个女孩家。芸姐儿果真有长姐风范,带着萱姐儿在外祖家的孩童里颇有威信,不过一刻钟,萱姐儿就结交了几个好友,可怜茜姐儿还不会说话,只能被各位夫人的传递来传递去,一个人套个金锁片,一个人送对银手链的,收获满满。

    对比起吴氏的意气风发,辞颜就累极还要强撑着笑,此刻看见钱贵如同看见救星一般,赶忙上前几步就问道,“可是爷有吩咐”

    “大奶奶安好,二奶奶安好。”钱贵先开口行礼,“爷在书房忙呢,让小的来这里等着,说若是二奶奶跟姐儿们回来了,就请回去,说有事商议呢。”钱贵打了个弯儿,刻意“胡说”道。

    听到这句话,如同被大赦一般,辞颜实在无力应酬吴氏的热情,于是借坡下驴的对她说道,“嫂嫂,恕我不能多陪了,爷那边有事找我呢。”

    “嗯,晓得的。他二叔这几日也累的很了,你快带着孩子们回去吧。”

    得了吴氏的话,辞颜心里松了口气,又和芸姐儿寒暄两句,连忙带着乳娘并姐儿们跟着钱贵往怡翠院去,脚步既轻快又不能显得急躁,倒是衬了辞颜此刻的心。

    怡翠院中,玲珑早早的给正屋掌了灯,先前遇到送食盒的小丫头,就知道爷还未用晚饭呢,想到辞颜去这种宴席上吃饭估摸着也吃不饱,于是让厨娘多多的备了好酒好菜,见辞颜一行人冒头回来的时候,就赶着上去迎了回来。

    钱贵脚步一转,去了书房。

    “二奶奶可算是回来了,爷还没用饭呢。”

    “怎会”辞颜瞧瞧外面黑透了天,有些皱眉的说道,“赶紧让厨娘准备,嗯,多备点爷喜欢的,我瞧着他前些日子很是喜欢那道荷叶鸡,若有食材就做了过来吧。”

    玲珑笑笑,“还用二奶奶吩咐呀奴婢都备好了,只等爷从书房过来,即可用饭。”

    “还是你这妮子眼力见好,没让我白疼一场。”说罢,朝她挑挑眉,那小模样可真是好笑。主仆二人打趣不过几句,就见钱贵引着钱喻礼而来,辞颜上前去接。

    “爷可是还未用饭”

    “嗯。”

    “正巧,厨娘备了您喜欢的荷叶鸡,这就让他们送过来,我伺候爷用饭。”辞颜一边给他净手,一边同他说话,瞧她这一副贤惠妻子模样,钱喻礼的那几分不满也烟消云散了。

    饭菜上桌,果然都是钱喻礼喜欢的,说老实话,辞颜并未吃饱,但跟钱喻礼生活了这几年还是晓得妇人要先伺候爷们吃饭的规矩,于是抬筷准备给他碗里夹菜。

    “坐下一起吃吧,你们也别在这里伺候了,酒放下,去外面当值吧。”

    “是。”玲珑和钱贵明白,爷这是有话要说。

    二人均饿了,吃起这饭菜来也香的很。比起钱喻礼的狼吞虎咽来说,辞颜还是规规矩矩的吃。宴席宴席,听着是吃宴,实际就是攀关系,打交道。辞颜刚断定,她在临安城四年吃过的宴席都没有在兰城这几日多,也不知是该感谢吴氏让她学了不少宴席上的礼俗之外,还是心疼自己时常被饿的肚子和bp开小灶的厨娘。

    “堂嫂那里的宴席,吃不了几次了。估摸着这两日就能知道大伯,堂兄的意思了。”

    “好,妾晓得了。”

    “你无话同我说”

    “爷,想听什么”

    钱喻礼一阵无语,怎么以前他总能听到母亲吃了宴席回来同父亲说的那些人家的事儿,卦不卦的还是另一档子,关键是这些卦里总能听到谁和谁走进了,哪家又入了哪家的眼,这些家里都是做的什么生意如今又和什么人家交往,大抵男人们打听不到的隐秘事儿,宴席上都能听的个信儿。

    是以他当辞颜也会和他“通风报信”呢,谁知这人竟然问他想听什么,真是气结。

    辞颜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家夫君,这脸色还真是如夏日里的天气忽而转晴,忽而转阴的,真是难伺候,心里把这位“顶头上司”“衣食父母”好一顿骂,但面上还是端着笑,久而久之的,钱喻礼也发现了她的心思,似乎她面上越是笑的开心,心里就骂的越狠。

    接下来的几天,辞颜总算是清闲下来了,估摸着大伯,堂哥一家的商量也近尾声了,这几日忙着别的事情,没空再带着辞颜走亲串戚了。

    这天下午的怡翠院,欢闹异常。母女三人的欢笑声还伴着不少丫鬟婆子的声音,吴氏进门前还纳闷呢,这几日发生喜事了进门之后才发现原来是快一岁的茜姐儿在学走路,歪歪扭扭的却一点不影响姑娘自己的心情,扭着小屁墩儿,迈着小碎步,在乳娘的辅助之下,一步一步的朝着辞颜走去,米牙牙在阳光下闪耀着洁白的光芒,整个人都充满了活力。

    “哟,我还当你们在干嘛呢,笑的院门口都听得到声音,原来是四姑娘学走步呢。”吴氏笑着说道,身后跟着两个得力的妈妈,“咱们姐儿啊就是聪明,这才多大呀,就走得有模有样了,将来一定是聪慧的。”

    辞颜作为母亲,听到这种话自然是欣喜的,但鉴于是吴氏身边的妈妈说的,这话就要打点折扣了,但面上还是要一副惊讶的样子,三步并作两步走的上前去,亲昵的挽着吴氏的手说道,“大嫂今日来的巧了,厨房里刚做了小点心,我吃着有些好,正想着送些过去给大伯母和您尝尝呢。”

    “你的嘴惯是会吃的,这么一说,我倒是也想尝尝看了。”丫鬟婆子们簇拥着二人进门,原本茜姐儿练习走路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由奶娘抱着去后边休息了,萱姐儿今天精神倒是足,午休过后人也清爽,于是跟在辞颜身边,乖巧得体的坐着,自顾自的玩手里的东西。

    吴氏前来,自然是有事要商议,简单的客套了几句就直入正题。

    “我也不打其他的弯弯绕了,想来弟妹是知道的,两个孩子大约今次就跟着你们回临安城了,说实话,做母亲的很是不放心,昌儿还好,也是跟着公爹和他爹在外面历练过几年的人了,又有他二叔照管着,可芸姐儿”说道此处忍不住拿帕子擦拭一下眼角,对着辞颜继续说道,“她原本就到了该说亲的年纪,这么一折腾,也不知要耽误到何时,此去临安城中,又要一人撑起门户来,我真的是每每想到这里就着急的睡不着觉。”

    辞颜虽然早早得了钱喻礼的口风,但听到吴氏这么直接的说,心里也是感慨,看着一旁乖巧的萱姐儿,再想想旁边休息的茜姐儿,她只和这两个孩子相处不过几年就如此离不开了,更何况是吴氏和芸姐儿这十多年的母女情分。

    “大嫂莫要伤心了,芸姐儿这次去临安城,虽说是单独立府别居,可也是挨着家里的,我听爷说过,新置的宅子就在隔壁,等回去了还要把院墙拆了,好好打整一番,没个半年且住不进去呢,那芸姐儿和昌儿自然都是在婆母的院子里照看着。”

    吴氏听了她这话,大概意思也晓得了,得二叔家的照顾不假,可这照顾也分各种不同,寻常的嘘寒问暖自然是不会少,可真正涉及到及笄,婚娶的问题,恐怕就有些私心了。

    且不论二叔家也有一个要及笄的大姐儿,就是二叔家在临安城里也没多大的关系能找到多好的人家,想到这里,吴氏的忧愁不免上了脸上,辞颜看着也怪心疼的,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她对自己的各种好,还有朱老爹如今的安稳生活,于是安慰的说道。

    “大嫂嫂是什么意思,我都明白的,芸姐儿到底是要嫁人的,这门当户对的人家可不大好找,又要夫婿上进,又要婆家体贴的,她那般模样和才华,自然不能低嫁了,可大嫂嫂,我虽入了临安城这几年,但出去过的日子十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要想给芸姐儿寻什么好婆家,怕是没那个本事了,婆母在京多年,体面人家的太太宴席也吃的多,到时候,由她带着芸姐儿去相看相看,才是正道啊。”

    辞颜的话,虽然听着有些推脱,但却也是正理儿,吴氏心里这般想着,越是觉得要把给二婶婶的礼给备足了,于是和辞颜又说了一会儿子话,也就离开了。

    吴氏走了之后,玲珑端了一盏茶上来,乳娘知道二人有话要说,于是哄着萱姐儿去了外面玩,院里的小丫头们各司其事,都在院外打扫。

    “二奶奶为何要拒了大奶奶”玲珑想不通,按照她的理解,这是大伯一家给她撑腰呢,若是能接过芸姐儿的婚事来相看筹备,她也有理由走出落英院,去往更多的宴席和交际,如此一来,饶是大奶奶刘氏还在,但这二奶奶的身份也能见得人了,一步一步的走上后宅当家主母的位置不是更好吗

    面对玲珑的疑问,辞颜也说不上来,“女儿家嫁人,最是要紧。若是嫁的对了,一生顺遂,若是嫁的错了,那就是毁了一辈子的事儿。芸姐儿,我虽和她相处的日子不算多,但也明白她是个好的,若我拿她后半辈子来换自己个的安稳度日,我实在不愿意。玲珑,你我不过是机缘巧合才从兰城去了临安城罢了,小门小户的,何必上赶着去揽事情呢有时候做多也错多啊。”

    这话说的伤感,玲珑听了心里头为二奶奶不值,但也不愿强求她,“二奶奶,既入了那院子,又生了两个姐儿,你就算不为了自己着想,也得想想两个姑娘日后的出路啊,十余年后,等她们可以议亲之时,是有一个当家做主的母亲好还是一个不理世事的母亲好”

    滋,辞颜的心仿佛被扎了一下,明哲保身固然是好,可也局限了向上发展的可能性,这么简单的职场道理,还是玲珑给她点破的,真是可笑。




第14章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钱喻礼回到怡翠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六月底的兰城,酷暑很是难当,哪怕是晚上,这一路走过来也还是有些闷热,石青色的绸缎衫子背后映出来了些许的汗渍,进了屋子就见辞颜躺在床上,看身影有些闷闷不乐。

    “怎的躺着可是身体不舒服”

    辞颜一惊,才发现人已经站到自己背后,脸上挂着些细密的汗珠子,脸颊也微微有些发红。

    “爷回来了这几日天气热起来了,可是要小心暑气,”转头起身,对着外面的玲珑喊道,“去把绿豆羹端过来,让爷去去火,还有新作的荷叶酥,也拿两块过来。”

    说完话,起身伺候着他一番梳洗。

    换了整洁的衣服,温水擦去汗珠,屋子里的打扇和冰块也起了些许作用,人也就没那么热了,一口一口的吃着备好的宵夜,钱喻礼此刻心情大好。

    “大伯和堂哥都同意了,最多十天,我们就能启程回临安城了。到时候侄儿侄女跟我们一起走,京里的宅子我已去信给父亲,他会着人打理的,只不过,两个孩子要先在家里住下,我瞧着”

    钱喻礼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辞颜打断,“爷说的是,母亲教养孩子最是细心周到,在她院子里,芸姐儿和昌儿也能住的舒服些。”

    听了她这话,钱喻礼皱眉,“我原打算让她们住在落英院里的。”

    “妾的出身不过尔尔,照看两个孩儿已是筋疲力尽,若是还要照顾大伯家的芸姐儿和昌儿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为着她们好,也该往太太院子里去才是正理。”说这话的时候,辞颜有些心虚,原本她觉着好的借口下午就被玲珑给点破了,如今又怎能逃得过钱喻礼这个精明商人的眼。

    二人冷了片刻,钱喻礼喝完手里的羹,才开口说道,“你可以不愿揽事上身想在这院里明哲保身”

    辞颜不语,但她的表情和动作都出卖了她,钱喻礼知道自己猜的不错,而后才叹了口气说道,“那年母亲来信给大伯母,说刘氏身子不好,要让她在兰城给我寻个合适的女子送去做平妻,我本来是不愿的,不为别的,就为着薇姐儿和莲姐儿的前程,为着刘氏的体面,为着我们曾有的感情,可母亲用子嗣的问题来要挟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尤其是老三已有两个儿子的情况下,我确无话可反驳。”

    想起那段年岁来,钱喻礼目光深邃,看着窗外的黑夜,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后来,大伯一家把你送了来,你虽也温顺但却不大爱理人,生了萱姐儿之后更是愁郁满满,几次三番的惹我不快,那时候我便对你也歇了心思。”当初的朱辞颜也是一身傲气的,虽家中并不富贵,但也算秀才门第,清流人家,委身一介商户,还是做的平妻,如何让她不愤懑,不忧愁

    并没打算让辞颜开口,钱喻礼继续说道,“生了茜姐儿之后,我总觉着你有些不同,就好像好像重生了一般,”辞颜心惊,莫非他发现了什么,“但说老实话,我是欣喜你这般模样的。你对日子有了盼头,对孩子也照顾得很好,眉宇间的忧愁散了,屋子里的欢声笑语也多了,哪怕生的还是个姑娘,哪怕母亲给了我姨娘,你都乐呵呵的过自己的日子,奉承巴结着我过日子。”

    辞颜汗颜,这是一个夫君该对夫人说的话吗这明明是东家在教训他的掌柜!

    “期初我是高兴的,你总算知道了以我为天,可慢慢的我才发现,你压根就没把我放在心上,无论我是否有庶出的儿子,无论我有几房姨娘,无论我在外面有多少事情,你都只管在你小小的天地里活着,跟两个女儿活着,从来没有我。”

    说道这里,原本眼神飘远的钱喻礼定睛在她身上,仿佛要灼出一个洞来,看看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爷,你多心了我并没有。”辞颜说的心虚,钱喻礼笑笑也不反驳她,拉她在身边坐下,“并没有什么没有我”

    “我不怪你,毕竟一开始我也没把你放在心上过,所以才会多番试探,几次查你。”辞颜不可置否的看着他,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果然无商不奸!

    “颜儿,”辞颜对于这么亲密的称呼还是有些不习惯,但一点都不影响钱喻礼的说话,“我对你,如今是上了心的。我怜你孤身一人在京,所以给你铺子地契傍身我怜你多年未同父亲见面,所以带你和孩子回来看看我怜你娘家势力不够,所以暗示大伯和堂兄把孩子交给你来教养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给你铺路,给你体面,给你我能许的一切。”

    如此真心实意的告白,全无一个爱字,却让辞颜泪流满面,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般态度,可她晓得那个拥有坚硬龟壳做防身的朱辞颜,到底是被人撬开了心。

    “可你呢还是把我一片真心践踏在地,不是吗”

    “我”辞颜用帕子捂住嘴,低声的啜泣着,她想反驳,却不知如何开口,她想承认,却不忍再说,“并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钱喻礼一再逼问,语气虽轻柔,但态度却坚硬的很。

    “我只是一介浮萍,当不起你这般的疼惜和怜爱。”

    “可你对两个女儿是如何的全心付出,为何偏偏对我如此保留”

    “她们只有我,可你不只是我。”

    “原来如此。这还是你第一次真心实意的跟我说话呢。”看着泪眼婆娑的辞颜,钱喻礼觉着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笑他们二人偌大年纪还跟愣头小子似的谈情说爱,心疼这个女子的隐忍和透彻。

    是啊,他虽疼爱辞颜,但他同时也敬爱父母,琥珀有孕,甚至是男胎的消息他高兴过,年近三十才得一子,确实大喜事,哪怕辞颜会为此失落伤心,他也觉得女子不该善妒。是以他想要辞颜端起做大妇的态度来,上面孝敬公婆,下面照顾有孕姨娘,还能面面俱到的处理好家中一切事宜最为妥当,可辞颜并不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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