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做权臣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红尘贼子
这是在用大刑吗这特么的是在给他挠痒痒吧
官府中人,尤其是那些个终日行走于底层的衙役,最会偷奸耍滑了。
动用刑罚之时,若是他们想整治犯人,往往会打的很重,几十鞭子下去皮开肉绽都是轻的,有时候甚至直接可以把犯人活活打死。
若是他们想手下留情,则就更简单了,高举轻放,看起来好像打的很凶,其实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
这叫“打花活儿”,是衙役们玩惯了的套路,县令大人不可能看不出来。
“用心打,一定要鞭鞭见血,若是打的轻了,休怪老爷翻脸无情。”
在县令的催促之下,衙役们也没奈何,只能咬着牙用力抽打。
一番鞭打之后,杨疯子已是遍体鳞伤,不仅没有丝毫颓废之色,反而愈发的硬铮起来,骂的更起劲儿了。
“若再不招供,明日即要砍下脑袋……”县令咬牙切齿的说道:“看你还能硬到几时”
既然被捉住了,杨疯子就没有打算活着出去,虽已经满身是血依旧哈哈大笑不止:“我能活到几时不要紧,只怕你这狗官也活不了几天了。”
“老子死了之后,还能落下个忠义之名,后世子孙少不了我的血食供奉。就算是在九泉之下见了我家督师,也有颜面。”杨疯子大笑道:“还是想想你自己个儿吧,你为虎作伥残害忠义,绝死勇士可饶你不得,到时候你会死的比我更惨十倍百倍,老子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你若是还明白些事理,就赶紧回去准备棺材吧,哈哈哈!”
听了这话,县尊大老爷的面色顿时一僵。
绝死勇士的名头,比九天惊雷还要响亮,做的就是锄奸的事,是全天下所有认贼作父的奸贼的噩梦。
就凭他给清廷做官就够得上奸贼的标准了,若是再杀死先遣士兵,尤其是杨丰这样的头目,绝死勇士能放过他吗
那些个位高权重之人,听到绝死勇士的名号都会忍不住的打个哆嗦,他这样虾兵蟹将还能不怕吗
万一上了绝死锄奸的黑名单,就算是玉皇大帝都保不住他。
到时候可就不是身死命丧那么简单了,而是举家全灭的下场。
有一个算一个,谁也甭想跑。
截止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听说过谁能在绝死勇士的手下保全过呢。
徐州的李柯子如何
就算不是一方诸侯,也绝对是位高权重了,躲在兵营里头都没有躲过去,最终还是被捅成了筛子,一家老小上上下下被杀了个精光。
他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七品知县,芝麻绿豆般的小角色,能和李柯子相比
现如今明清交战,将来的局面是什么样子谁也不好,若是明军真的北伐了,局面真的反转了,到时候也好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正是因为有这一层的深切忧虑,那些个衙役们才不敢过分为难杨疯子,而是处处手下留情。
连手下人都有这样的想法,县尊大老爷又不是傻子,当然更是怕的要死,不敢真的把事情做绝,以免将来出现悔之晚矣的局面。
直接杀了这个杨疯子,又担心绝死锄奸勇士的报复,放他走吧又没有那个胆量。
现在的高邮县令已经后悔了,后悔不该捉住杨疯子,现在不上不下成了烫手的山芋。
除了无限期的关押之外,真的没有任何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县衙里的笔墨师爷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凑到县尊大人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县尊大人的脸色顿时就变的轻松了很多。
洪承畴洪总督遣人来提要犯杨丰了。
既然这个犯人是洪承畴点名要提走的人,那就交给他好了,刚好可以把这个烫手的山芋都出去,免得自己左右为难里外不是人。
“不行啊,东翁,可不敢把他交给洪总督。”书墨师爷在县尊大人耳边小声说道:“他洪承畴是总督,自然不惧绝死之士的报复,可东翁你。”
“东翁若是把此人交给洪总督,此人必死无疑。这人本就是史可法旧部,又是史环的手下,到时候还是少不了一个残害忠义的说法,张启阳必然要于东翁为难。”
留着这个犯人不行,杀了更不行,交给洪承畴也会招来灭顶之灾,这可如何是好
关键时刻,素来精明的书墨师爷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既不开罪洪承畴洪总督,也不至于招惹绝死勇士。
听了师爷的计策之后,县尊大人顿时如释重负,眉开眼笑的说道:“还是师爷老成稳重,此计甚妙,就这么办吧!”
第252章:杨丰跑了
在江北,在淮扬,洪承畴统领十几万人马,更兼管军政民务,俨然就是长江以北的土皇帝,他派遣来的使者就算不是钦差也和钦差差不多了。
小小的七品县令当然得急急忙忙的前去接待一番,唯恐伺候的不够周全,急匆匆的交代了几句之后,就风风火火的离去。
县尊大人已经走了,那老狱卒慢条斯理的关上了牢门,再次用铜锁锁死,转身之际,却把钥匙掉落在牢门之外,完全就是一副浑然未绝的样子。
看着那把钥匙,杨疯子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显露喜色,单手扶栅栏凑了过去,微一伸手就钥匙拿了过来。
轻易的打开铜锁,为了防止被人发现又抄起一根行刑用的铁通条,强忍着腿脚上的剧痛,一步一挨的从监牢中走了出去。
以往是时候,监牢的二道门处必然会有四个当值的狱卒负责把守,就算是有人从大牢里逃出来也绝对跑不出这道门。
只是今日的局面和以往有些不同。
那四个狱卒虽然都在,却没有守在门口,而是进了旁边的耳子房里。
杨疯子手里捏着铁通条,慢慢的潜了过去,隔着老远就听到了那四个狱卒的议论之声。
狱卒的议论声音很大,就好像是特意说起似的:“在头道门儿外当值的老高,他老婆生孩子,急匆匆的回家去了。”
“老高喜得贵子真是可喜可贺。”
“说来还真是奇怪,也不知送子娘娘发的哪门子慈悲,不仅老高家里生孩子,外面当值的小庄家也在生孩子,都赶回去照看老婆了,哈哈!”
“小庄他们一走,这偌大的县大牢就剩下咱们几个了……可得仔细着点儿……”
在头道门儿那边值班的狱卒临时有事都走了真是天助我也。
不知是因为过分的惊喜,还是腿脚不便的缘故,一个不留神杨丰竟然碰掉了挂在墙上铁簸箕。
“当”的脆响之声在沉闷的监牢中显得格外刺耳,声音传出去老远。
“完了,完了!”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就算是聋子也能听到了,那四个狱卒一定会冲出来,少不得又要一场恶斗,杨疯子下意识的捏紧了手中的铁通条,做好了战斗准备。
奇怪的是,耳子房里的那四个狱卒似乎比聋子还聋,就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一样,不仅没有出来查看,反而愈发的大声谈笑起来。
杨疯子不敢耽搁,强忍着疼痛走到二道门处,正准备用通条撬开铁门,却惊讶的发现牢门只是虚掩,并没有上锁!
毫不犹豫的出了二道门,直奔头道门。
头道门的情形和二道门一样,根本就没有上锁。
到了这个时候,杨疯子已经明白过来,自己之所以能逃到这里,不是因为狱卒的疏忽大意,而是因为刻意的放纵。
他们是想杨疯子赶紧逃跑。
按说杨疯子就应该尽快逃离牢笼,但他却没有那么做,而是再次返回二道门处,朝着耳子房拱了拱手,高声说道:“多谢了。”
喊的这么大声,耳子房里的那四个狱卒却充耳不闻,就好像真的聋了一样。
杨疯子再不犹豫,直接打开无人看守的牢门,拖着伤残的腿脚一瘸一拐的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确认杨疯子已经逃走之后,四个狱卒才从耳子房里出来:“赶紧去禀报老爷,就说咱们这边的事儿已经办妥,快去快去……”
几乎所有的县衙都是前堂houtg式的建筑格局,在大堂之后是县尊老爷的生活起居之所。
高邮县令就是在这里找到洪承畴派遣来的使者。
排开酒宴,没完没了的反复敬酒,已经吃的半醺的使者虽然收下了县尊大人孝敬的“鞋钱”,却不敢耽误了正经差事:“时候已经不早了,劳烦高邮县把要犯杨丰带过来由我提走,交由总督大人亲自审讯,我也好尽早回去交差。”
“好的,好的,可不敢耽误了上差的正经事儿。”县尊大人看了看身旁的笔墨师爷:“要犯杨丰提过来没有”
笔墨师爷礼数恭敬的说道:“回大人,要犯杨丰已经提过来了,但是……”
“什么但是不但是的赶紧把要犯交给上差大人,把移交文书办妥,好送上差回去复命。”
时间不大,几个衙役抬了一具死尸过来。
看到这具尸体,洪承畴的使者惊的目瞪口呆,醺醺醉意顿时消散到了九霄云外:“这是杨丰”
笔墨师爷回答道:“回上差,这就是杨丰,匪号杨疯子。”
“他……他怎么死了”洪承畴的使者恼怒的大叫起来:“你……你们怎么把他打死了”
高邮县令也不住的吹胡子瞪眼,厉声呵斥着:“我对你们说过多少次了这杨丰是要犯,一定要留活口,怎么会死掉”
“回大人的话,这杨丰不是我等打死的,他是自杀。”
“自杀”
“这杨丰自知罪孽深重绝无活路,严刑拷打之下受刑不住,以头撞墙壁而死。”笔墨师爷说道:“您看看着伤口,分明就是一头撞死的。”
县尊大人蹲下身子,装模作样的看了看伤口,重重的点了点头:“嗯,确实是撞死的。虽然我也想留他活命掏出些有用的口供,想不到这贼如此刚烈,竟然一头撞死了……人死不能复生,死了就死了吧。上差要不要带这贼的尸体回去”
带尸体回去有个屁用啊!
先让杨疯子“自行越狱潜逃”,等于是卖了一个人情,如此一来就不会招惹绝死勇士。
再用一个死囚的尸体来糊弄洪承畴的使者,也算是有了一个交代。
这就是笔墨师爷想出来的那个“两全其美”的妙计,叫做移花接木瞒天过海。
反正那死囚的脑袋已经撞的稀烂,根本就看不出本来面目。
而且县衙上下相互勾结,上至县尊大老爷下至狱卒,全都串通一气,从外地来的使者根本就分辨不出,而且毫无办法。
虽然心中万般不快,奈何杨丰已死,而且事先又拿了高邮县令的好处,这个时候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无奈的回去复命。
听了手下的汇报之后,洪承畴不动声色的说道:“死了那杨丰死了死了就死了吧,我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
“是。”使者下去之后,洪承畴一改气定神闲从容不迫的神态,猛然一脚踢翻了书案,高声大骂着:“欺上瞒下,以至于此,混蛋,混蛋!”
洪承畴是何等精明之人!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当时的情形,心中却是一片雪亮,很清楚的知道这根本就是个瞒天过海的花招。
杨丰是要犯,一定会严加看管,怎么会有自杀的机会
而且他自杀的时机实在太过于微妙:早不自杀晚不自杀,偏偏要等到洪承畴提人的时候才自杀,洪承畴要是相信这套鬼话,那才真的是活见鬼了呢。
哪怕是用脚丫子想想也能猜出事情的真相:高邮县令畏惧绝死锄奸营的报复,不敢真的把杨丰怎么样了,又不敢把他交出来,索性弄出这么一个瞒天过海的计策,其根本用意就是两不得罪明哲保身。
洪承畴很清楚的知道那具尸体一定不是杨丰,真正的杨丰早已经被放走了。
而且肯定不是明目张胆的放走,而是让他“越狱潜逃”。
就算是真的查出来,最多也就是个“疏于执守”的罪名。
这甚至算不上是罪行,只能算是过错。
前番高邮县的汇报信件之中,曾经详细提起过要犯杨丰的情形,说他的腿脚受伤不轻。
一个腿脚受了重伤的人,连走路都很困难了,却能在戒备森严的大牢里逃出去,这说明什么
说明从中作祟的绝不仅仅只是县令一个人,而是整个高邮县衙上下串通集体作案。
对于洪承畴而言,放走一个杨丰确实不算多么了不起的事儿,但这个事却足以说明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人心向背。
这江北之地本就是明朝的疆土,又有史可法这么一尊神的巨大影响,偏偏不久之前多尔衮又强迫推行剃发令,民心不在清廷这边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自从接任江北总督之后,史可法并不急于发动大规模的军事行动,而是一心一意的做了很多琐碎细微的工作。
比如说统计人口划分土地,比如说严格约束清军,许下“不残百姓,不焚庐舍”的诺言,比如说改组清军善待数量庞大的新附军。
等等等等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争取民心稳固江北的统治基础。
虽然江北各地普遍存在诸多零散的抗清武装,还有来自江南的数支先遣军一直都不停的打游击搞破坏,着实给洪承畴造成了不少麻烦。
但这些根本就是敌我双方的较量,完全就在洪承畴的预料当中,真正让他焦头烂额的根本就不是军事问题,而是民心。
清军初来乍到,本就侵略军的身份,以前更有多铎的残暴和剃发令的血腥,民心不在清廷这边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最多是花费更多的心思和时间而已!
但是“杨丰事件”却暴露出一个更大的问题,同时也是最大的隐患:不仅民心不在自己这边,连江北的官员都首鼠两端两面下注,这可不是小事儿,一个弄不好,就会导致灾难性的结果。
不论是出于对绝死勇士的畏惧,还是因为心怀前朝,江北的官员始终没有和洪承畴一条心,没有全力以赴的配合他。
地方上的百姓更是如此,这才是那么多小股叛军在江北空前活跃屡剿不灭的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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