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做权臣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红尘贼子
洪承畴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平定江南,这就注定一定需要大量的战船,否则他就无法渡过长江。
造船,尤其是打造战船,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系统化工程,需要很多个部门的协同配合。
而北郊的木货厂就是造船厂的“上游企业”,专门提供合格的原材料和基础的板材、料材。
望着北边的冲天火光发了一会而呆,县尊大人似乎有点走神儿了,过了好半天才问的:“这又是杀人有放火的,知道是什么人所为吗”
“这还用问吗自然是……”邬师爷朝着南边指了指:“当然是从江南来的贼逆所为。”
夜袭木货厂,tusha官军,然后放起一把大火,一般的山贼土匪绝对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江南的北伐先遣小队干的!
木货厂虽然距离扬州还有些距离,却是清军的直辖“军管地带”,等于在是洪承畴的眼皮子底下打锣鼓唱大戏,这么干分明就是在叫板!
“贼逆所为”县尊大人似乎猛然记起了些什么:“你这么说,我到是想起一个人来。”
“东翁想到何人”
“我想到……算了,算了,我还是回去睡个回笼觉吧。”
听了这话,邬师爷顿时目瞪口呆。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县尊大人还有心思睡回笼觉难道他不应该赶紧过去看看吗
“我过去看什么”县尊大人振振有词理直气壮:“木货厂是洪督的直辖之地,当初就是从我的地盘上硬生生划出去的。那里出了事儿,自然由洪督善后处理,和本官有什么关系”
木货厂是你洪承畴的,那片区域也是归清军管辖,和我这个地方官没有半点关系。
那是军管之地,我是主政的官员,军事和政务各部就互不统属,我凭什么要过去看呢
“就算是把天烧出一个大窟窿,也和咱们高邮县衙无关,随便他烧去吧。”说完这句话之后,县尊大人就理直气壮的返身进屋睡大觉去了。
邬师爷稍微呆了一会儿,也就无可奈何的走了。
重新躺回到温暖的被窝里,想着木货厂被焚毁的情形,县尊大人竟然忍不住的笑了,自言自语的说道:“那杨疯子还是知道些人情世故的,终究还念着我的好处,要不然呀这把大火就要落在我的辖区了。”
县尊大人知道火烧木货厂tusha官军的“罪魁祸首”是谁:必然就是杨疯子。这是他刚刚才想到的。
就在刚才和邬师爷说话的时候,他猛然记起来了昨日白天看到的那个熟悉身影。
昨日因为匆匆忙忙,虽然在船上看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却始终没有想起是谁。
知道了木货厂被焚的消息以后,他已经想起来了:那个略显腿瘸的身影就是杨疯子。
县尊大人不仅知道木货厂的事是杨疯子干,还知道杨疯子是怎么从北边突然出现在背边的木货厂:他是坐船过去的。
杨疯子是专门和清军做对的“贼逆”,是史环手底下的悍将,他竟然能够坐着清军的漕船到了南边,要说船上没有他们的内应,那才真是活见鬼了呢!
金玲堂的船队中有杨疯子的内应,而县尊大人则刚刚坐着金陵堂的大船回来不久,想起来真的有些心有余悸。
不过这种后怕并没有持续多久,县尊大人就释然了。
不管怎么看,杨疯子都是个懂得江湖道义之人,而且颇有些知恩图报之心。
要不然的话,凭杨疯子那股胆大包天的劲头,早在船上的时候就想方设法的把县尊大人的脑袋砍下来了。
杨疯子敢在洪承畴的鼻子底下杀人放火,还不敢砍一个七品知县的脑袋吗
他之所以没有那么做,而是任凭县尊大人全须全尾安然无恙的回到高邮县衙,就是因为还有些香火情。
想当初,县尊大人捉住杨疯子的时候,并没有直接杀了他,也没有把他交给洪承畴处置,而是神不知鬼不觉的玩了一手李代桃僵瞒天过海的把戏,把杨疯子给放走了。
或许就是因为感念着这点“情谊”,杨疯子才没有把县尊大人杀死在船上,也没有在他的辖区杀人放火大闹天宫,而是直接找上了洪承畴。
如果杨疯子在自己的辖区折腾起来,又是杀人又是放火的,自己的顶戴花翎就保不住了。
既然杨疯子给自己留了情面,县尊大人也不想把这事捅出去,反正他们要对付的是洪承畴,和我没有一丁点的关系,反而可以左右逢源两面讨好。
到了明清决战的时候,不论谁胜谁败,也不管这个天下到底是姓朱还是姓爱新觉罗,自己都不会吃亏,至少能留下一条稳妥的后路!
两不得罪,不把事情做绝,既不会公然违抗上头的命令,也不会死心塌地的跟着洪承畴一条路走到黑。
圆滑做人长袖善舞,这才是持恒保泰的为官之道啊,县尊大人已经尝到这么做的甜头了。
第267章:大火
木货厂的大火已基本熄灭,只有远处还有些零星的火头儿,浓重的黑烟笼罩之下,空气中弥漫着焚烧肉类的味道,其中还夹杂着隐隐的香甜气息——那是水硝油燃烧之后的味道。
木货厂并不是木料堆放的场所,而是木材加工厂。
打造大船所需要的木材,完全不同于梁、檩、椽等建筑用木材,和制作家具也截然不同,而是需要专用的大型木料,每一块木板都需经过精细加工,需要耗费无数工时。
尤其重要的是要做好防水,这就注定要存放大量的水硝油。
用木板上反复刷水硝油,一遍又一遍的阴干,才能成为合格的造船板材。
但是,水硝油这玩意儿最是易燃。
昨夜的一把大火,就把木货厂大半年的存料烧了个七七八八,虽然还有些“幸存”下来的板材、料材,却已成了废料。
造船对于材料的要求极其苛刻,被高温炙烤过的木材肯定会出现扭曲、开裂的迹象,是万万不能用的。
经过焚烧之后冲上高空的灰白色余烬正在徐徐落下,好似下了一场灰色的雪。
虽然损失惨重,但却远远没有达到“伤筋动骨”的程度,因为这样的木货厂还有好几个,这仅仅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洪承畴尽可能的保持着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神态,用一种轻描淡写的态度问道:“昨夜袭击的贼逆有多少”
那个木货厂的管事已被大火烧的须发不全满脸焦黑,不人不鬼的样子实在可笑,要不是因为灵机一动趴伏在地上装死,早就变成真正的尸体了。
“幸免遇难”的管事被昨夜的情形吓坏了,哆哆嗦嗦的说道:“回洪督,奴才亲眼看到有一大群贼逆冲了进来,见人就看还四处纵火,好大的一群。”
一群七个八个是一群,百八十个还是一群,这样模糊朦胧的回答不可能让洪承畴满意。
“到底有多少贼匪”
“黑夜之中情形纷乱,奴才也不曾看的十分清楚,估摸着得有两千人吧。”
听了这话,洪承畴顿时火冒三丈:两千贼匪这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
若真有两千贼匪的话,早就直接去攻打县城了,还用得着偷偷摸摸的袭击一个木货厂
如果洪承畴真的信了这种话,只能说明他的智商有问题。
虽然心中极怒,却不得不继续保持着总督大人的仪态和气度:“两千贼匪不会有这么多吧”
“那……一千总是有的……”对于这位木货厂管事而言,贼人的数量越多他的责任就越小,所以总是尽可能的夸大敌情。
一千你当我洪承畴是傻子吗一千贼匪,那么多人,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而毫无觉察
敌人深夜突袭,必然是寡兵轻进,人数一定不会很多,这是最基本的常识。
“据实而言,到底有多少贼匪”“七八百……奴才觉得应该有五六百人……”
“真的有五六百吗”洪承畴的眉头一挑,沉声说道:“老实回答”
“应该不会少于四五百人。”
四五百人,这个数字应该差不多了,但还是有些夸大。
通过大致的伤损数字,就可以推算出一个概述:偷袭木货厂的贼匪绝对不会超过三百人,要不然的话就不仅仅只是杀死七八十个驻守的士兵,而是把整个木货厂杀个精光了。
对于洪承畴而言,损失一处木货厂并非是不可承受的灾难,死了七八十个驻兵也不是多么重大的损失。
真正让他愤怒的是贼匪的嚣张气焰!
这座木货厂是扬州和高邮之间,方圆五十里范围之内驻扎着好几万大军,他们却敢于深入进来折腾了个天翻地覆。
这说明什么说明贼匪根本不怕数量众多的几万新附军。
木货厂就在洪承畴的眼皮子底下,还敢这么折腾,这是在向他洪承畴公然挑衅,这是在叫板呢!
“大人,又有新的发现。”贴身的亲兵走上前来,低声对洪承畴说道:“从残留在现场的痕迹来看,昨夜的战斗并非强行攻打,而是里应外合。”
这些个亲兵是追随洪承畴多年的老兵,比那个狗屁的管事高明了一百倍都不止。
通过种种残留的蛛丝马迹,很快就大致的还原了昨夜的偷袭过程:在贼匪偷袭木货厂的同时,木货厂内部曾经发生过激烈的战斗,栅门是从内部打开的。
也就是说,木货厂里边有内鬼,而且数量不少。
至少可以拖住驻守的军队,让外面的贼匪有足够的时间冲进来玩一手内外夹击。
木货厂人员众多而起极其繁杂,除了少量的驻军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匠人、木工和力夫。
现如今这些人大多已死走逃亡,死的死逃的逃,到底谁才是内鬼,根本无从查起。
“最近的一次招募是什么时候”
“上个月十二,曾经招了一批力夫。”
“有多少人”
“五六十个……百十来个吧。”
“把那些人的书证拿给我看。”洪承畴极力限制人口流动,百姓外出需要路引,没有路引就寸步难行。
除此之外,还给百姓们制作了“大清良人书证”,就是类似于“良民证”性质的东西,有了这个东西才能证明自己是“安居乐业”的顺民,而不是贼匪。
“一应书文已毁于大火……”这话就说的有点不老实了。
因为这位管事知道最近招募的那些人根本就没有“大清良人书证”,完全就是贪图工钱便宜而已。
在人数上做手脚,利用主管的身份上下其手中饱私囊,损公肥私的事儿就不必那么较真了。
反正人已死了,没有死的也逃的不知去向。
就咬紧牙关说一切都是按照正规流程去做的,洪承畴要查看相应的文件,就说文件已经被焚毁,就算是洪承畴精明似鬼,他能有什么办法
洪承畴当然知道这个管事说的不尽不实,但他却不准备深究:不是他不想追责,而是因为实在无可奈何。
一场大火过后,人员死走逃亡不在少数,相应的文件就算是没有被贼匪烧掉,也肯定早就被木货厂的管理人员烧掉了。
如此一来,就是死无对证,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大人,在阴房后发现了几具尸体。”
一场偷袭过后,死尸到处都是,一点都不稀奇,但这个亲兵却专门提起阴房之后的尸体,洪承畴情知有异常,马上过去查看。
拢共十一具尸体,全都是驻守在此的兵士,尸体摆在雪地上早已冻的硬邦挺直。
这十一具尸体摆出了一个“史”字的造型!
就好像唯恐洪承畴不知道这个事是谁干的,专门用这种方式作出提醒:是我史环做下的!
不仅不做任何隐瞒,反而特意表明自己的身份,摆明了就是要和洪承畴唱对台戏呢。
面对如此的挑衅,洪承畴早已怒火中烧,却还是做出一副镇定从容的样子沉声说道:“这些士卒力战而死,厚葬!”
“是!”就在不久之前,洪承畴还很高兴的宣布了一个消息:作乱一年之久屡剿不灭的史环部,已被锁死在高邮湖一带,只需继续收紧包围圈,就可以一点一点的将其彻底剿灭。
想不到的是,原本应该被围困在高邮湖的史环部竟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在洪承畴的眼皮子底下杀人放火毁了偌大的木货厂。
这不仅仅只是挑衅,同时还在一种嘲弄和讽刺:你不是在高邮湖一带部署了众多的八旗精锐战兵吗你不是要用囚笼政策么我们不在那边,你根本就在白费力气,我们就在你的鼻子底下搞事情。你洪承畴又能奈我何
洪承畴相信这事就是史环干的,而不是别人冒充。
因为在扬州一带不可能存在这么有行动力的贼逆,必定的史环部流蹿过来。
但是,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他们是怎么过来的呢
囚笼政策最要紧的核心就在于“封锁”二字。
若是有零星的贼匪从封锁圈中跑出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几百人,有组织有计划的从北边跑到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好弄出了这么大的声势,那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就算是想破了脑袋,洪承畴也不知道史环等人是怎么跳出包围圈的!囚笼政策破产了吗
既然史环部已不再高邮湖附近,是不是应该把那里的八旗战兵撤回来
不,不能那么做。
囚笼政策必须坚持下去。
虽然怒火中烧,但洪承畴还没有丧失理智,依旧保持着对局势的情形认识。
史环部跳出包围圈,直接运动到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烧了木货厂杀了大几十个官军,难道就是为了挑衅就是为了和自己叫板肯定不是。
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军事行动,具有明确的军事目的:焚烧木货厂不是史环部的第一目标,而是“捎带”性质的顺手作为,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和隐匿在木货厂的同伙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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