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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做权臣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红尘贼子

    江南易置局原本就是为国家创收的重要部门,万历朝之后更是成为皇家的“小金库”,内库的很大一部分支出都是来自易置局的利润。

    佛郎机的红毛夷人一直都通过易置局购买中国的丝绸,每次都是十几船甚至几十船的大量采买,这样的大宗海外贸易让大明朝赚取了很大的利润,彼此之间已经算是非常熟悉的老客户了。

    但是,就在不久之前,佛郎机人忽然就不再通过易置局采买丝绸了,而是转过脸去和浙江的潞王做起了丝绸生意。

    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来,这是潞王截断了易置局的渠道,自己去和佛郎机商人做生意去了。

    潞王贪财,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但这一次的吃相实在太难看,属于损公肥私的典型。

    弘光帝的名声很糟糕,潞王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根本就是半斤八两。

    马连超提起这个事情,弘光帝立刻就明白了他的心意:“闯贼寇京,先帝殉国,汹汹之际拥立新君本是为国之谋。但总有些人鼓噪着要立潞王。现在看来,当初没有立潞王何其之幸”

    要是立了潞王,把我放在哪儿当初能够登基称帝本就非常侥幸,所以弘光帝一直为此事耿耿于怀:“以前的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时至今日,依旧有些人心存不甘,和外藩之臣眉来眼去勾勾搭搭,朕早已看的清清楚楚,只是想给这些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罢了。这些人不思报效也就罢了,竟然还昧着良心做出私结左贼的勾当,置朕于何地置我大明与何处”

    左良玉和东林党人相互勾结,终于弄出了“清君侧”的事情,钱谦益肯定脱不了干系,是时候和这些人算一算旧账了。

    就算是江北的史可法也是和东林人多有来往,这也是弘光帝不愿意增援江北,免得史可法做大的根本原因。

    对于当初那些个一心要拥立潞王反对自己登基的家伙们,弘光帝准备和他们秋后算账了。

    仅隔了一日,钱谦益就被罢官了,紧接着又一大批东林浙社中人被排挤出来,江南小朝廷已彻底成为马、贺党人的“一言堂”

    局势越来越差。

    …………

    看着李安宁拎着一把柴刀,金丝雀随口问了一句:“拿刀做甚”

    “把那几丛的竹子砍了,弄几根竹竿儿挑帐子用。”

    天气越来越暖,小虫子也多了起来,又到了挂起纱帘的时候。

    李安宁看到前院的竹子长的笔直,专门到后院的厨房里拿了把砍柴刀,准备砍几根竹竿儿来用。

    砍竹竿前院的那丛竹子是有名的“墨竹”,相当名贵,正是应了“前竹后兰”的讲究,本身就是庭院布局的一部分,那玩意儿是用来观赏的,李安宁却要砍下来当竹竿来用,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李安宁可不懂那么多讲究,她只知道小虫子烦人,若是不尽快弄几根竹竿把纱帘挂起来,睡觉都不得安稳呢。

    管它什么墨竹不墨竹的,不就是几根竹子么!

    那几丛墨竹虽然不怎么粗壮,切韧性十足,用的力气小了根本就不济事,若是用的力气大了反而会把砍刀弹回来,很是费了一番力气才砍下来五七根,已累的银雀儿一脑门子细汗。

    “瞧你这费劲的样子,把刀给我。”李安宁这才注意到刘大牛来了。

    刘大牛是后厨刘师傅的儿子,早已熟识多年。

    以前在小吴庄的时候,这个生的五短身材敦敦实实的小伙子经常到后厨来蹭饭吃呢。

    把柴刀交给刘大牛,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几丛名贵的墨竹全部放倒,刘大牛还很仔细的把枝叶削了下来,把细细的竹竿捆扎在一起。

    看到刘大牛收拾干净,李安宁才猛然记起一件事情:“咦,大牛你怎么没有跟随张大哥一起出征”

    是啊,刘大牛怎么没有跟随张启阳一起去打仗呢

    这次出征淮扬,张启阳真是下了血本,整个毅勇军倾巢而动,几个州县的丁壮几乎抽调一空,刘大牛怎么没走呢

    刘大牛不仅仅只是后厨刘师傅的儿子,同时还是毅勇军的队官,穴攻凤阳的时候亲自点燃了导火索,把凤阳城墙炸塌下来,为何还留在这里

    “明天才走。”刘大牛说道:“我随辛字营护送一批辎重,走的迟些。今天特意过来,和我爹商量点事情。”

    “是说娶媳妇儿的事吧”李安宁笑嘻嘻的说道:“刚才我去后厨拿柴刀的时候,刘师傅还和我说起这事儿。前几年你还到伙房里蹭饭吃呢,转过眼去就要娶媳妇了,这日子过的可真快呢!”

    刘大牛是小吴庄的“土著”,他爹又给张启阳做了这么久的厨子,也可以算是张启阳手下的半个“家丁”了。

    因为家中穷苦,刘大牛经常到后厨蹭饭吃,反正张启阳有的是钱财和粮米,不在乎多一张嘴,也就由着他了。

    有时候被李安宁撞见了,还会塞给他些吃剩下的零嘴儿。

    正是因为这一层关系,刘大牛对李安宁知恩的很,明明比李安宁大了足足三岁,却还是将她视为大姐那个级别的人物。

    现在当初在后厨蹭饭吃的小伙子已经要娶媳妇了!

    “我听你爹说,那姑娘是隔壁盘龙镇的,怎么样生的好看不好看”

    “我也不晓得呢,根本就没有见过那姑娘的面。”

    没见过面就要成亲,这种事情在古代一点都不稀奇。

    婚姻之事,重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至于青年男女本人的意见,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刘大牛的婚事,只要他老爹刘大厨同意了,他一点发言权都没有。

    说起自己的婚事,刘大牛就变得扭捏起来,好像个大姑娘似的欲言又止:“那姑娘若是生的好看一些也就罢了,若是生了个夜叉鬼一般的丑相,我可就倒大霉了。”

    “不会吧”李安宁说道:“若是那姑娘生的太丑,刘师傅肯定不会允了这门亲事,他怎么会给自己的儿子找一个其丑无比的媳妇呢”

    “这可说不准!”在这个事情上,刘大牛对自己的老爹实在没有信心:“我爹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丑妻良田家中宝,我爹总是说好看的媳妇不安稳,丑陋女子才好过日子。我最害怕他专门给我挑个样貌丑陋的姑娘做媳妇儿。”

    “刘队官大可放心。”金丝雀面带微笑的说道:“你那个没有见过面的媳妇肯定是个样貌才情俱佳的姑娘。”

    “何以见得”

    “男女婚事,最讲究的就是门当户对。提亲的媒人一手托两家,自然不会找个形容丑陋的女子与你为妻。”

    金丝雀笑道:“现如今你已是队官了,身上还是有战功的,再过几年升个营官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营官呢,相当于正六品的武将了,媒婆子一定会寻个大家闺秀与你为妻。”

    直到这个时候,刘大牛才忽然想起来自己的身份:毅勇军的队官。

    虽然队官没有正式的品级,但是按照大明朝的体质,差不多也就相当于七品武官了。

    虽说文贵武贱,七品的武官确实和七品的知县大老爷相差甚远,但刘大牛的出身好哇。

    他爹是给张启阳做饭的厨师,他本人又是毅勇庄的娃娃,这就是一笔很宝贵的财富,甚至可以算是一个突出的资本。




第130章:不是人
    现在的毅勇军虽然规模庞大,但真正掌权的还是民团时代的那一批人,尤其是出身小吴庄的将领,升迁会更容易一些。

    这一点,在称呼上体现的尤其明显。

    后来加入到毅勇军当中的,以及其他队伍投靠过来的,都用“张帅”这个很正式的称呼。

    只有最早参加民团并且出身十二连环庄的大小头目,才沿用“张小公爷”这个很不正规的称谓。

    “张帅”和“张小公爷”之间,不仅仅只是一个称呼上的不同,同时还蕴含着某种远近亲疏的关系。

    比如说刘大牛这种自幼就和张启阳非常熟悉的小吴庄土著,虽然现在已经成了军官,却依旧可以直入张启阳的后宅,这也是一种身份的像征。

    在绝大多数人的心目当中,毅勇军里边的“民uanpai”,也就是称张启阳为“张小公爷”的这一批人,就是张启阳的心腹嫡系,同时也是最容易立功升迁的。

    任何一个团队当中,都存着派系的区别,毅勇军也不例外。

    金丝雀素来精明,她说的很有道理,刘大牛也就放心了,嘿嘿笑着说道:“若真如金管事说的那样就好了。其实吧,我家也不是什么名门大户,只不过是沾了咱们老爷的光,才混了个出身而已。大家闺秀不敢想,只要不是很丑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和李安宁说话的时候,刘大牛放的很开,想到什么就直接说什么,这当然是因为李安宁淳朴善良,给人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但是面对金丝雀的时候,却是另外一种感受。

    金丝雀这个人聪明的很,为人也很和善,但却很难让刘大牛产生亲近感,她给人的感觉却不相同,和她说话的时候总是会很小心,而且显得颇为客套。

    至于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连金丝雀本人也说不清楚。

    “刘队官,你是负责押送后续辎重的吧”

    面对金丝雀,刘大牛显得有些不自在,再也没有了面对李安宁之时的轻松,老老实实的说道:“是。”

    “走的哪条路线”

    “沿着清流河到滁州地界,过到仪真。”

    “怎么不走泗州那条线”

    “泗州”刘大牛摇了摇头:“我接到的命令不是走那条线啊,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金丝雀微微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说道:“我只是随便问问,刘队官不是还要去后厨找刘师傅商量事情的么快些去吧。”

    刘大牛应了一声,转过头去朝着李安宁挤了挤眼儿,小声对她说道:“有机会就帮我打听打听我那个媳妇是丑还是俊。”

    李安宁哈哈大笑着说道:“知道了,知道了,一定会帮你打听清楚的,赶紧去见你老爹吧!”

    虽然和李安宁和金丝雀都很熟悉,但刘大牛还是习惯于把这种私事交给李安宁,毕竟李安宁让他感觉很亲近很随和。

    金丝雀毫不在意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而是快步返回屋内,以最快的速度翻开张启阳常用的那副作战地图。

    地图之上,一条笔直的粗大红线直指扬州——那是整个江北防御体系的最核心,还有数不清的细小红线围绕四周,包括了毅勇军的进军路线、策应、支援、后勤运送等等所有的战略部署。

    金丝雀先找到刘大牛说的那条运送路线,然后拿出张启阳常用的矩尺仔细比对、计算,确认张启阳选择的这条补给路线路途更远之后,对刚刚抱着一捆竹竿走进来的李安宁说道:“三日之内,泗州一定会落入清军手中,我估计泗州军肯定会不战而降。”

    泗州失守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李安宁甚至连泗州在哪儿都不是很清楚呢,对于这个问题毫不关心,甚至连知道的兴趣都没有。

    “打仗的事情自然有张大哥去想,什么泗州不泗州的,和咱们有关系么”

    “当初制定这条运送路线之时,我就在老爷身旁伺候着。”当时的情形,金丝雀还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能够回忆起每一个细节和张启阳说的每一个字:“当时我就提醒过老爷,经泗州运送粮秣辎重更加方便快捷,还可以利用运河做大宗运输,可以省下很多人力和时间,但老爷却执意要走清流河这条线。”

    “行军打仗的事情,张大哥自然是最明白的。不管他走哪条路,当然是有道理的,怎能轮得到你来胡乱说话”

    “不,不,不。”金丝雀用力的摇着头,直接否定了李安宁的观点:“给前线运送物资,这是何等重要的事情,怎么会舍近求远老爷是何等精明之人,怎么会看不出利用水路的好处呢”

    “连你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张大哥早就看的更加清楚了。”

    “对,老爷肯定比我更清楚,但他还是选择走了远路,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明明知道这个屋子里再无旁人,金丝雀还是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嗓音用一种能让人窒息的口吻说道:“老爷知道泗州不可靠,一定会落入清军手中。”

    张启阳能够提前判断出泗州会落入清军之手,所以刻意避开了那条线路,免得毅勇军的后勤供应被拦腰斩断。

    在李安宁看来,这一点都不奇怪。

    在李安宁的心目当中,张启阳就是当世第一人,既然能够成为统领毅勇军的元帅,必然会有卓越的战略眼光,提前预判出一些情况,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作为最高军事统帅,这不正是他本就应该具有的眼光吗

    “不,不,不,这不一样。”一连说了好几个“不”字之后,金丝雀开始一五一十的讲述起蕴含其中的种种玄妙:“刘春生他们就守在五河一线,可以作为泗州的强力支撑,若我是清军统帅的话,一定不会贸然攻打泗州,那么做会把自己的侧翼暴露出来。

    当初老爷选择避开这条线的时候,我就意识到泗州一定会有事情发生。我一连想了好几天,才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泗州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攻打下来,除非泗州守将直接投降。

    刚才你也说了,行军打仗之类的事情,老爷比我强一万倍都不止,连我都能看出走泗州一线是最好的,老爷会看不出来”

    金丝雀继续做进一步的解释:“咱们老爷舍近求远,不走泗州这条线,必然是有所预见。”

    按照以往的经验,每当张启阳做出一些反常的举动之时,后续的事态发展一定会证明他的正确判断,就好像张启阳能够未卜先知一般。

    这种提前预判的能力,让金丝雀百思不得其解。

    这一次,她准备印证一下自己的猜想:自家老爷张启阳不是真的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如果在接下来的几天当中,泗州守军真的不战而降,那就充分印证了自己的判断,足以说明张启阳真的可以未卜先知。

    若是泗州没有投降,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张启阳从来都没有失误过,相信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我才懒得去想那些个费脑筋的事情呢。”在这个事情上,李安宁完全就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张大哥若真能未卜先知,岂不是一件好事”

    “人怎么能真的知道那些还没有发生的未来之事若咱们老爷真的可以未卜先知,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人了。”

    张启阳不是人真是个奇怪的说法,李安宁很清楚的知道张启阳是一个血肉丰满的人,而且是一个各方面都很正常的男人。

    “我总觉得咱们老爷不是人,至少不是普通人,有时候……”说起这个话题的时候,金丝雀本能的感觉到畏惧,甚至有种毛骨悚然的惊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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