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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王座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笔洛惊风

    说罢,顿弱不理会面色难看的后胜,转身指着一辆没有任何装饰的马车对失魂落魄的齐王田建伸手说道“齐王,请吧!”

    目送齐王建离开后,顿弱从后胜手里夺走了那张盖着秦王大印的王书。

    “你想做什么”

    顿弱看着后胜阴测测的说道“丞相大人,你说这张王书若是被齐人见到,你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说罢,不等后胜说什么,顿弱就指着他对两边的秦军侍卫说道“将他带下去,好生看管!”

    当夜,那张盖有秦王大印的王书在顿弱的指使下送到了以孟尝君后裔田丰为核心的抗秦派手中。齐国的败亡让这批抗秦派心中很是不甘,看着手中的这张王书,田丰心中有了定计。

    秦国虽然拿下了齐国,但是秦国需要疏散齐人心中的那份不甘。同样作为反秦派的田丰也需要给自己手下的那批人一个交代,对他们双方来说,齐相后胜是最合适的替罪羊人选。

    次日,在齐国临淄昔日繁华无比的稷下学宫外的广场上,开始了对齐相后胜的审判。

    面对顿弱的口诛笔伐,冥想了一夜的后胜已经无动于衷了。但是随着顿弱的口诛笔伐,围在四周的齐人百姓开始在有心人的带领下齐声喊道“诛后胜!诛后胜!”

    看着四周汹涌澎湃的民意,后胜喃喃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行刑!”

    看着向自己砍来闪着寒光的屠刀,后胜闭上双眼,“少君,老奴来陪您了!”

    ……

    随着齐国的灭亡,战乱了几百年的中原大地终于再次统一。

    这一年,是公元前二二一年,秦王政二十六年,而统一天下的嬴政时年三十九岁。




第二百一十章 嬴政的君臣之谊
    秦国作为六国灭国战争的胜利者,秦王嬴政成为整个天下唯一的主人。不过灭掉六国后,嬴政的雄心壮志并没有就此终结。南有百越,北有匈奴。秦王下了两步大棋,蒙恬北上抵御匈奴,王翦南下合聚百越!

    北伐匈奴和南征百越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嬴政也明白这一点。所以统一中原六国后,秦国上下开始筹划嬴政天下共主的即位大典。

    历经两个月的多方筹划,嬴政的即位大典预计将在五月举行。但是好事多磨,五月初三,蒙武急报抵达咸阳上将军王翦病危岭南,请急派太医救治。

    接到蒙武的急报后,嬴政急得一拳砸案,立即吩咐内侍蒙毅赶赴太医署遴选出两名最好的老医家,以王室车马兼程全速送往岭南。说罢没有片刻停留,嬴政又匆匆赶到了廷尉府。李斯一听大急,一咬牙道“臣先撇下手头事,立即赶赴岭南。”嬴政却一摆手道“目下最不能动窝的便是廷尉,我去岭南,接回老将军。我来是会议几件可立即着手之事,我走期间可先行筹划,不能耽延时日。”

    李斯还欲再说,见秦王一副不容置辩的神色,遂大步转身拿来一卷对嬴政说道“君上想议的,可是这几件事”

    嬴政哗啦展开竹简,几行大字清晰扑面“大朝会前廷尉府先行十事如左勘定典章、更定民号、收天下兵器、一法同度量、一法同车轨、一法同书文、一法同钱币、一法定户籍、一法定赋税、登录天下世族豪富,以备迁徙咸阳!”

    阅罢,嬴政欣慰的说道“好!廷尉比寡人想得周全!”

    “这些事,都是大体不生异议之事,臣原本正欲禀报君上着手。今君上南下,臣便会同相关各署,一月之内先立定各事法度。君上回咸阳后,立行决断,正可在五月大朝会一体颁行。如此可齐头并进,不误时日。”

    听着李斯的谋划,嬴政感慨道“得先生运筹,大秦图新图治有望也!

    嬴政对李斯深深一躬后,转身大步去了。

    回到咸阳王城,嬴政又招来蒙毅向他交代了一件须得立即与丞相府会同预谋的大事尽速拟定新官制,以供五月大朝会颁行。末了,嬴政还特意对蒙毅叮嘱了一句“若老丞相尚无定见,可与廷尉会商,务求新官制与新治式两相配套。”

    听了嬴政的话,蒙毅知道秦国继昌平君之后空缺出来的右丞相之位今后非李斯莫属了!

    交代完诸事后,已经是暮色降临了。嬴政命中车府令赵高立即备车准备南下,作为内史的蒙毅见秦王声音都嘶哑了,心下不忍,力劝秦王明日清晨再起行,以免夜路颠簸难眠。嬴政却摇了摇手道“老将军能舍命赶到岭南,我等后生走夜路怕甚不早早赶去,我只怕王老将军万一有差!”

    那一刻蒙毅看到了秦王眼中的隐隐泪光!

    背负夕阳,嬴政的驷马王车一出咸阳便全速疾驰起来。跟随护卫的五百人马队是秦军最精锐骑士,人各两匹阴山胡马换乘,风驰电掣般跟定王车,烟尘激荡马蹄如雷,声势大得惊人。内史蒙毅原本要亲率三千铁骑护卫秦王南下,但被嬴政断然拒绝了,理由只有嬴政的一句话“王城可一月没有君王,不能一月没有主事长史。”而且,嬴政坚执只带五百人马队,理由也只是一句话“岭南多山,人众不便。”

    从关中出函谷关直达淮南,一路都是平坦宽阔的战国老官道。再加上中车府令赵高为了维护自己的圣宠而日夜苦练出来的驾车手法,王车一上路,嬴政便靠着量身特制的坐榻呼呼大睡了。

    赵高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嬴政给的,所以当初凭借着一句“王负剑”当上中车府令后,赵高并没有沾沾自喜自视甚高。他开始想法设法的让嬴政爱上做他车的体验,为了达到这一目的,赵高曾经想要在车厢中做一张可容秦王伸展安睡的卧榻来极大的提高嬴政坐车的舒适度。

    但嬴政得知后却笑着摇头,说你小子只赶车不坐车,知道个甚车行再稳也有颠簸,头枕车厢,车轴车轮声在耳边轰轰,睡个鸟!车上睡觉,只有坐着睡舒坦。于是,精明能事的赵高便请来了王室尚坊的最好车工,依着秦王身架,打造出了这副前可伸脚后可大靠两边还有扶手的坐榻。

    嬴政体验过之后大为满意,每登王车都要将赵高弄出来的坐榻夸赞几句,说这是赵高榻,如同蒙恬笔一样都是稀罕物事。每逢此时,赵高都只憨厚的笑笑说为大王做事敢不尽心!

    然而,这次嬴政登车后却是一言不发,眼前老晃动着记忆中王翦的身影。

    蒙武的信使禀报说,上将军王翦原本坐镇楚国旧都郢寿,总司各方。楚国安定下来后,王翦并秦王留下的三十万大军开始谋划平定百越。

    但是蒙武任嚣赵佗等秦将,在平定百越中都遇到了障碍,最大的难点是诸多部族首领提出,只有秦王将他们封为自治诸侯邦国,才肯臣服秦国。此时国内嬴政的即位大典还没有举行,废分封行郡县的国策还没有议定。蒙武等人面对越人的要求不知如何应对,坚执要各部族先行取缔私兵并将民众划入郡县官府治理,而后再议封赏。

    那些部族首领自然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两相僵持之下,平定百越再无进展,除非像剪灭楚国一样大举用兵强力剿灭。

    坐镇后方的王翦接到众人的急报后大急,将坐镇诸事悉数交付给上卿姚贾后,直下岭南。到了岭南之后,王翦恩威并施与多方周旋,快捷利落地打了几仗,铲除了几个气焰甚嚣尘上的愚顽部族首领,终于使南海情势大为扭转,各部族私兵全部编入了当地郡县官府,剩余大事便是安抚封赏各部族首领了。之后,王翦又立即率赵佗部进入桂林之地,后又进入象地。

    及至象地大体平定,一直拿主意的王翦却意外地病了。连吐带泻不思饮食,最严重的是王翦常常昏迷不醒,不到半月原本还算精壮的王翦便瘦成皮包骨头。随行的军中医士遍出奇方,也只能勉力吊住王翦的性命,王翦身上的症状始终没有起色。蒙武得赵佗急报后,立即上书秦王,而他自己已经亲自赶赴象地去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食物中毒
    嬴政的王车昼夜兼程的赶路,一日一夜后抵达淮南进入郢寿。嬴政与匆匆来迎的姚贾会面交代过一些事后,嬴政便带着手下换乘大船进入云梦泽直下湘水,两日后换乘小舟进入了岭南。虽是初次进入南海地面,嬴政却顾不得巡视,也没有进入最近的番禺任嚣部犒军,径直带着一支百人马队,日夜兼程的越过桂林赶赴王翦所在的象地。

    旬日之后,嬴政终于踏进了象地秦军治所——临尘城!

    这是一座与中原风格完全迥异的边远小城。到处都是低矮的砖石房屋,两条狭窄的小街弯弯曲曲。在灼热的阳光下匆匆行走的市人,无不草鞋短衣赤膊黝黑,头上戴着一顶硕大的竹编。据随行的向导说,那叫斗笠。小街两侧,有几家横开至多两三间的小店面,堆着种种奇形怪状的竹器,还有中原之地从来没有见过的一种绿黄色弯曲物事。向导说,那叫野蕉,是一种可食的果品。一间间破旧的门板与幌旗上,都画着蛇鱼龟象等色彩绚烂而颇显神秘的图像,更多的则实在难以辨认。

    唯有一间稍大的酒肆门口,猎猎飞动着一面黑底白字的新幌旗,大书四字--秦风酒肆。随行的向导说,那是秦军开设的饭铺,专供那些偶有间暇的秦军将士们思乡聚酒。举凡一切所见,嬴政心中其实都大为好奇,若是放在寻常,他必定早早下马孜孜探秘了。然则,此刻的嬴政没有心思去仔细体察这异域风俗,匆匆走马而过,直奔王翦所在的幕府。

    一迈进秦军幕府的石门,嬴政眼中的泪水就止不住地涌流出来。

    不仅仅是空气中后弥漫着的浓烈草药气息,也不仅仅是匆匆进出的将士吏员们脸上的哀伤神色,最是叩击嬴政心灵的,是幕府的惊人粗简渗透出的艰难严酷气息,是将士们的风貌变化所弥散出的那种远征边地的甘苦备尝。远在咸阳的时候,还有人向嬴政进言修缮已经算是恢弘大气的咸阳殿。嬴政没有答应,嬴政觉得自己已经算是节俭勤勉了。可是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后,嬴政为自己先前的想法感到羞愧。

    王翦的幕府是用山石搭建的,粗糙的石块石墙没有一根木头。所谓幕府大帐,不过是四面石墙之上用大小竹竿支撑起来的一顶牛皮大帐篷。向导说,岭南之民渔猎为生,不知烧制砖瓦,也不许采伐树木。几乎所有的将士都变得精瘦黝黑,眼眶大得吓人,颧骨高得惊人,嘴巴大得疹人,几乎完全没有了老秦人过去的那种敦实壮硕,没有了那极富特色的细眯眼厚嘴唇的浑圆面庞。

    所有的将士们都没有了皮甲铁甲,没有了那神气十足的铁胄武冠,没有了那威武骄人的战靴。人人都是上身包裹一领黑布,偏开一挎,怪异不可言状;下身则着一条长短仅及踝骨的窄细布裤,赤脚行走,脚板黑硬如铁。向导说,那上衣叫做布衫,下衣叫做短裤,都是秦军将士喊出来的名字。嬴政乍然看去,眼前将士再也没有了秦军锐士震慑心神的威猛剽悍,全然苦做生计的贫瘠流民一般,心下大为酸热。

    静了静心神,嬴政大步跨进了王翦的幕府大帐。

    看着躺在床塌上枯瘦如柴昏睡不醒的王翦,嬴政整整站立守候了一个时辰没说话。

    在这期间,随嬴政前来的两名老太医顾不得休息连忙上前为王翦反覆地诊脉,随后又仔细地核查了王翦之前服用过的所有药物,另外还向中军司马等吏员详细询问了上将军王翦的起居行止与诸般饮食细节。最后,老太医吩咐军务司马,取来了一条王翦曾经在发病之前食用过的那种肥鱼。老太医问“此鱼何名”军务司马说“听音,当地民众叫做侯夷鱼。”旁边中军司马见状插嘴说道“此鱼还有一个叫法,名为海规。”老太医问“何人治厨”军务司马说“那日上将军未在幕府用饭,不是军厨。”中军司马说“那日他跟随上将军与一个大部族首领会盟,这鱼是那日酒宴上的主菜,上将军高兴,吃了整整一条三斤多重的大鱼,回来后便一病不起。在下本欲缉拿那位族领,可上将军申斥了在下,不许追查。”

    问话的太医本是楚地吴越人,颇通水产,思忖片刻后立即剖开了那鱼的肚腹,取出脏腑端详片刻,与随行而来的另一位老太医低声参详一阵,当即转身对嬴政一拱手道“禀报君上,上将军或可有救。”

    “好!是此鱼作祟”蒙武闻言猛然跳将起来。

    “侯夷鱼,或曰海规。”吴越太医道“吴越人唤做河豚,只不过南海河豚比吴越河豚肥大许多,老臣一时不敢断定。此鱼肝有大毒,人食时若未取肝,则毒入人体气血之中,始成病因。老臣方才剖鱼取肝,方确认此鱼就是河豚。”

    “老太医是说,此毒可解”嬴政也转过了身来。

    “此毒解之不难。只是,老将军虚耗过甚!”那名吴越太医支支吾吾道。

    “先解毒!”嬴政断然挥手。

    “芦根、橄榄,立即煮汤,连服三大碗。”太医闻言说出了自己治病的良方。

    “橄榄芦根多的是!我去!”赵佗答应一声,噌地蹿了出去。

    不消片刻,赵佗亲自抱了一大包芦根橄榄回来。老太医立即从中挑选,亲自煮汤,大约小半个时辰后,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强行将药汤灌进王翦腹中后,众人眼巴巴的看着王翦等待他醒过来。

    “老哥哥!你终于醒了!”

    掌灯时分,随着蒙武一声哭喊,昏迷了数日的王翦终于睁开了他那双疲惫的双眼。当王翦看到秦王的身影后,苦笑道“老夫是不是还在梦中,居然看到了大王的身影!”

    听着王翦的呓语,嬴政上前抓住王翦的双手喃喃道“上将军,嬴政来了!”

    感受着手中传来的真实触感,王翦惊讶过后眼眶中骤然溢出了两汪老泪,在那张沟壑纵横的枯瘦脸膛上毫无节制地奔流着,但是哽咽之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到这一幕,嬴政安慰道“什么都别想,等你养好身体,我们再谈!”

    王翦闻言竖起三根手指,嬴政见状抓着王翦的手说道“老将军安心休养,买别说是三天,就是三个月,三年,寡人也等的!”



第二百一十二章 谋一世还是谋万世
    南国的五月已经不亚于中原的酷暑了,不过今日临尘城外的山林间却是难得的清风徐徐。

    嬴政王翦君臣的密谈之地,被赵佗选定在了这片无名山林。赵佗带人搭了一座茅亭,里面铺了几张芦席,还设两案山野果品,旁边点燃一堆艾蒿以驱除蚊蝇,嬴政和王翦二人到达后都觉这里比狭小闷热的上将军幕府清爽了许多。

    经过三日的休养,王翦的病情已经有了起色,但嬴政心中却丝毫未感轻松。据随行的老太医禀报,王翦体内余毒虽去,但中毒期间大耗元气,已经诱发出多种昔日操劳累积的暗疾。原本嬴政是想要在王翦身体恢复过来后立即亲自护送他北归,但太医却说以上将军眼下之虚弱,若是舟车颠簸只怕会立见大险。

    嬴政无奈,也只能等与王翦会谈之后视情形再做决定了。经过三天以来随行太医的悉心照料,王翦的神志已经完全清醒了,不过体魄却远非往昔,目前尚且不能正常行走。这段短短的山路,还是六名军士用竹竿军榻将他抬上来的。眼看昔日老当益壮的的王翦在短短两年间变成了摇曳不定的风中烛,嬴政心头便隐隐作痛。

    “君上万里驰驱,亲赴南海,老臣感愧无以言说!”来到凉亭后,王翦拱手道。

    “老将军,灭楚之后命你坐镇南国,政之大错也!”嬴政一边阻止王翦行礼,一边后悔道。

    “君上何出此言”王翦苍白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壮士报国,职责所在,老臣何能外之战国百余年,老秦人流了多少血,天下人流了多少血,老臣能为天下兵戈止息克尽暮年之期,人生之大幸也!君上若是后悔,倒是轻看老臣了。”

    “老将军有此壮心,政无言以对了。”嬴政无奈道。

    寒暄过后,王翦开门见山道“君上,老臣身临南海年余,深感南海融入中国之艰难也!”

    “老将军有话但说,若实在无力,仿效楚国盟约之法未尝不可。”嬴政当当叩着酒案,心头别有一番滋味“一路南来,眼见我大秦将士变形失色,嬴政不忍卒睹也!上将军素来持重衡平,今日只说如何处置若我军不堪其力,嬴政当即下令班师北返!”

    “不。君上且听老臣之言。”王翦闻言摇手勉力一笑,喝下了一碗司马特为预备的白色汁液,轻轻擦拭了嘴角余沫,顿时稍见精神,沉稳道“整个岭南之地,足足当得两个老秦国,其地之大,其物之博,实为我华夏一大瑰宝也!便说老臣方才饮的白汁,南海叫做椰子,皮坚肉厚,内藏汁水如草原马奶,甘之如饴,饮之下火消食,腹中却无饥饿之感。将士们都说,这椰子活生生是南海奶牛!还有案上这黄甘蕉,还有这带壳的荔枝,还有这红鲜鲜的无名果,还有这橄榄果;还有诸多北人闻所未闻的大鱼、大虾、巨鲸等海物,更有苍苍林海无边无际,珍稀之木几无穷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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