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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骄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一把水壶

    青衣紫衣望向霍清然,皱眉,示意再这样下去就要露馅了,霍




第五十一章 监斩
    菜市口,日未后(将近黄昏)。

    霍清然坐在高台之上,台下,是陆国公府七十九口男丁反缚着手跪在地上。

    十名刽子手提着斩首刀站在第一排。

    四周先是站满全副武装的官兵,官兵外面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民众,他们是来看砍头的——不对,或许是来送陆国公的,所有人都是表情肃穆悲愤和不忍。然而他们无可奈何,官兵们把他们拦在不远处,不让离刑台太近。

    监斩书吏提醒道:“秦大人,时辰差不多了。”

    霍清然抬头,天色将近黄昏,是亡魂最好托生的时候。

    霍清然点了点头,展开圣旨宣读陆国公罪状,无非是些谋朝篡位,证据确凿之言,宣读之时,陆国公笑了,仿佛听到一件极好笑的事情。

    百姓们是最容易被煽动的,尤其是当很多百姓被聚集在一起时,以往每次宣读犯人罪状,百姓总是被挑拨得群情激奋,纷纷附和着要杀犯人的头,比如上次褚丞相被斩首时,百姓们就酣畅淋漓地骂了一场褚老贼。

    但是这一次却不同,没有一个百姓附和起哄,整个场面只有霍清然的宣读之声,那些百姓们仰头望着高位的霍清然,眼神似恨不得杀了她。

    霍清然宣读完毕,合上圣旨,说道:“陆国公,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吗”

    陆国公冷笑三声,慷慨说道:“天子不仁!天道不公!”

    “大胆陆贼,都要死了还敢口出狂言!”监斩书吏喝骂道,骂完有些得意洋洋地想,老爷我什么场面没见过,上次褚丞相满门抄斩,一百多口子都是老爷我看着砍的,你个国公横什么横。

    霍清然斜睨了监斩书吏一眼,仿佛看到多恶心的垃圾的眼神。

    时辰到了,霍清然拿起斩立决令,抬头就见陆国公看着她,目光中充满感激的笑意。

    霍清然轻轻点头。

    陆国公笑着闭上眼睛。

    “斩!”斩立决令啪的一声摔到地上。

    台下的小孩都被捂住了眼睛,胆小的女子们也都赶紧背过身不看。

    刽子手们手起,刀落,伴随着可怖的利刃入肉和骨肉分离的声音,十颗人头当场落地,鲜血喷出二尺高,但是刽子手们都是经验十足,轻轻松松就躲开了喷出的血柱。

    后面的陆家人被吓得开始哭天喊地,挣扎着想要逃跑,奈何被绑着手脚,又有官兵押着,根本站不起来,只能惊恐地扭动身子。

    但还是抵挡不住刽子手的屠刀。

    “天子不仁!天道不公!”陆家人纷纷高呼。

    但慢慢的,呼喊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少,最后终于没了声音,人头滚落的咕噜声不绝于耳,热腾腾的鲜血满地横流,天地仿佛都变成了血色,充斥着刺鼻的血腥气。

    百姓中不少人默默流下泪来。

    “天子不仁!天道不公!”百姓中有人喊起来,紧接着所有百姓都跟着喊起来了。

    声如浪潮此起彼伏



第五十二章 你清醒一点
    陆临大醉了三天三夜了。

    这三天以来他醉生梦死,不省人事,快把霍清然府里的酒都喝光了,这些酒都是萧玴特意留在府中的好酒,霍清然说,好酒是不能浪费的,知道一罐多贵吗

    霍清然来到秦府密室——除了密道,这也是萧玴建这间房子时的杰作。

    陆临醉倒在地上,密室本就在地下,潮湿得紧,他就这么在这儿待了三天三夜,

    霍清然走过去,蹲低,推了推他:“陆临,醒醒!”

    陆临听见声音醒了过来,但眼睛却不睁,迷迷糊糊地就抱起怀里的一罐子酒就欲往嘴里倒。

    他这哪是喝酒,分明是冲马桶!

    霍清然一把将他拦住,夺过酒罐就往后猛地一扔。

    青衣一个飞身稳稳地接住了酒罐子,一滴酒也没撒出来,姑娘说过,好酒不能浪费。

    陆临皱眉,极不痛快的样子,伸手就去捞另一罐酒。

    那罐酒早就被他喝干了,仰头往嘴里倒,就几滴残酒滴落下来,陆临不放弃,接着摸酒罐子,霍清然抬脚就把那空罐子踢开了。

    再摸,再踢,霍清然将他周围的酒罐全都踢得远远的,陆临周围空了。

    陆临似乎放弃了,径直倒下就要接着睡觉,回到他国公府其乐融融的美梦当中。

    “去提一桶冷水来。”霍清然说道。

    “是。”

    紫衣提来一桶凉水,交到霍清然手上。

    哗啦一声,霍清然直接泼在陆临头上。

    陆临吓了一跳,睁开眼睛看发生了什么。

    “你清醒一点!国公府已经没了!”霍清然吼道。

    陆临突然紧张起来,好像遇到多么可怕的事情,一个劲儿地往后缩,想要尽量离霍清然远一点,这个人是个疯子,她说的都是假的,什么国公府没了,大家明明都好好地,父亲母亲好好的,长姐和妹妹们也都好好的,我们一家其乐融融,尽享天伦,只要睡一觉,睡一觉就可以回去了。

    霍清然上前,居高临下:“国公府没了,你还要这样醉生梦死下去吗”

    陆临开始摇头,越摇越快。他不想听,一个字也不想听。

    霍清然蹲下,双手卡住陆临的头,缓缓说道:“振作起来,去报仇!去杀了他们!不要在这里当个懦夫!孬种!”

    “没有,爹还活着,娘也活着,国公府的人都好好的,你胡说!”陆临还想继续躲!

    “没了!”霍清然手上更加用力,陆临一动也不能动:“国公府没了,我看着他们死的!陆临,你醒醒!国公府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如果你不为他们报仇,国公府的人,你的爹娘,你的亲人,将永远死不瞑目!”

    陆临迷茫地睁大眼睛,看着霍清然,但又好像没有看她,只是目光被迫对着她的方向,穿过她,不知道落在哪里。然后他伸手,想要推开霍清然,潜意识告诉他,面前这个人很可怕,这个人要说出一些他最不想听到的话,带他到最不想去的地方。

    “你应该出去看看这个世界!”霍清然提着陆临的衣领就把他往外面拖去,虽然陆临极力挣扎,但他武功远不如霍清然,且醉了三天,手脚无力,这点挣扎对霍清然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看看这个世界,杀了你全家的仇人,还高高在上逍遥快活!而你,却像阴沟里的老鼠,肮脏、恶心,只敢躲在暗处自我麻痹!”

    青衣和紫衣打开了密室的门,阳光照了进来,陆临三天没见过这么强烈的光芒了,一时无法适应地眯眼。

     



第五十三章 人要一个一个杀
    张进宝今日喝醉了,酒是在来凤楼喝的,不便宜,当然,更不便宜的是那里的姑娘,一个个大胸大屁股的,手感十足的好,想到这里原本郁闷地心情便开朗了不少。

    他本是天牢的一名狱卒,平日里靠着些许俸禄和犯人家属的贿赂,家里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偶尔还能和兄弟们出去喝个花酒。

    但是前段时间姓陆的那一家子在牢里自杀了,这些人可都不是死刑,他娘的结果责任都落他们哥几个身上了,这不,没几天就被革了职,只能回家喝西北风了,本来心情就不好,家里的婆娘还天天吵吵闹闹,指桑骂槐地骂他没出息,气得他上去就是两耳光,然后拿了家里一个月的开销出来找乐子。

    眼下天已经黑了,爽够了的张进宝打算回家,婆娘要是再敢吭声直接狠揍就行,败家娘们儿,看着她老子都倒胃口,还是来凤楼的姑娘漂亮,看着就来劲啊。

    想起刚才来凤楼的艳娘,脸上露出意犹未尽的淫笑,不过这青楼姑娘到底是接惯了客的,要说真极品,还是得陆家的千金小姐,那滋味儿,当这回狱卒值了!

    张进宝摇摇晃晃地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还在回味,突然前方出现一个人挡住了去路,那人怀抱一柄长剑,站在街中央,今晚月色极好,张进宝看得很清楚,那是个年轻男子,带着半面银制的面具,只漏出薄薄的唇,那男子正看着他。

    “给本大爷……滚开!别挡着道儿!”张进宝喊道。

    看着张进宝逐渐走近,男子拔出剑,执剑拖地而行,剑尖在地面摩擦出火花和刺耳的声音,在原本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突兀。

    这声音让张进宝一下子清醒了不少,看到男子向自己走来,瞬间意识到不对劲,转身就跑。

    男子飞身而至,一剑刺出,但张进宝似乎也会些功夫,看到男子的影子靠近,立刻矮身就地翻滚出去,男子刺了个空,但他丝毫没有停留,继续一剑冲张进宝劈下,张进宝抬手硬生生接住男子的剑,男子劈不下去,转而将剑抽出,带出一串血水。

    接着猛地一剑递出,先是穿过了张进宝的手掌,接着穿过了他的喉咙。

    男子拔出剑,在张进宝的尸体上擦干净血迹,收剑入鞘,随后看也不看委顿在地的尸体一眼,径自转身离去了。

    这场刺杀没有惊动任何人,除了街道旁那家酒肆二楼窗口坐着的两人。

    一男一女,正是萧玴和霍清然。

    桌上摆着几盘原封未动的小菜,手里是一杯温酒。

    “出剑太慢、力量太小,功夫太差了。”萧玴看着下方逐渐走远的男子说道。

    “国公府的世子,习武不过是锦上添花,自然不可能太好,意料之中。”霍清然说道。

    “但现在,他的武功不够了,不成长起来,他就没资格谈复仇。”

    陆临转过街角看不见了,霍清然转头看着萧玴说道:“我会教他。”

    萧玴笑道:“霍小将军麾下从无弱兵。”萧玴说着,眼里流露出一点异常神色,什么时候,清然竟对他如此上心了

    霍清然完全没注意到萧玴淡淡的醋味,低眉敛目,然后缓缓说道:“他让我想起四年前的我。”

    血海深仇,孑然一身。

    “老板,给我切一块五花肉。”

    “没有了没有了,卖完了。”卖猪肉的赵大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里的斩骨刀说道。

    那顾客不干了:“你这明明还有呢



第五十四章 萧浅受罚
    在陆临忙着杀人时,霍清然还要继续进宫做她的起居舍人。

    清晨的皇宫早已经开始忙碌起来,光明而辉煌的皇宫,不知道哪里又在暗暗开出腐朽的花。

    萧玚即将退朝,霍清然赶着去御书房听差。

    狭长的宫街,三三两两的宫女太监行走其间,看到霍清然纷纷行礼。

    前面转角处突然出现一架步辇,被四名太监抬着走过来。

    在这宫里能乘步辇的,不是皇帝就是后妃或者公主皇子,无论哪一个霍清然见着都得退避,霍清然不想惹麻烦,自行退治高墙之下,垂首而立。

    步辇渐渐近了,然后停在了她面前。

    有人下了步辇,紧接着霍清然便听到拔剑之声,她抬头,正看见萧浅挥剑向她刺来!

    周围人惊呼:“公主!”

    霍清然闪身避过,萧浅一剑刺上墙壁,然后转身继续向霍清然砍去。

    萧浅没有一点武功,手里虽握着锋利无匹的好剑,却一点也不会使用,自然是伤不到霍清然分毫,但她似乎铁了心要杀霍清然,霍清然又不能伤她,便只能任由她提着剑东劈西砍。

    “把她给我拿下!本公主今日要杀了她!”萧浅见伤不到霍清然,气喘吁吁地停下吩咐宫人们。

    一群宫女太监蜂拥而上将霍清然围住。

    “公主,她现在是起居舍人,您可不能随便杀她。”萧浅身边的宫女为难地提醒道。

    萧浅一个眼神,吓得宫女赶紧低头,不敢再说一句话,萧浅提剑向人群中的霍清然一步步走近,近乎癫狂地笑着说道:“秦千聆,我现在就杀了你,为陆临哥哥报仇!”

    萧浅双手紧握剑柄拼尽全力向霍清然刺去,霍清然避过她的剑,拳脚轻松一出,周围的宫人们便都倒了一地,哀声遍地。

    萧浅发疯似的握着剑疯狂地找霍清然拼命。

    霍清然躲过毫无章法的一剑,轻轻一捏萧浅手腕,利剑便脱手,然后将她的双手反锁在后背,拉近距离,霍清然凑在萧浅耳边以只有她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真正杀了陆临的人是谁,你跟我都很清楚,你敢去报仇吗”

    萧浅当然知道那人是谁,但她不敢去报仇,连想也不敢想,只能不断麻痹自己,欺骗自己,霍清然就是罪魁祸首,她明明已经将自己骗过去了,而霍清然却生生撕破她的伪装,接开这血淋淋的真相,一个人隐藏在最深处充满虚伪和罪恶的真相被人**裸地揭露出来,这才是最让人痛恨的!

    萧浅侧着头看霍清然,那眼神,恨不得将她活剐了去!

    霍清然双手往前一推,萧浅便向前踉跄了两步,扑倒在地。

    萧浅咬着唇,连呼吸都颤了颤,这个人,该死!然后她抓起地上的长剑,爬起来就向霍清然刺去。

    “皇上驾到——”一把太监特有的间隙嗓音传来。

    霍清然转身便跪下,道:“微臣参见陛下。”

    周围的宫人们赶紧爬起来跪下。

    萧浅顿了顿,但只顿了一下,并未停下,然后带着决绝的表情重新刺向霍清然空门大开的后心。

    “住手!”萧玚带着愠怒的声音传来,帝辇已经到了面前。

    剑尖离霍清然后背只有不到一寸,萧浅停下了,仿佛经过了天人的挣扎,萧浅最终用力地扔掉剑,跪下行礼:“乐清参见皇兄。”

    帝辇在霍清然面前停下,萧玚怒道:“乐清,朕看你是愈发胆子大了,堂堂公主公然刺杀朝臣,成何体统!”

    “乐清,知错了。”一听便是及其违心的语气。

    “哼!”萧玚说道:“你知错我看你是毫无知错之心,前面几次朕就是罚你太少,才让你愈发放肆!今日去清凉台跪两个时辰,跪完回去抄写清心经,抄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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