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大贪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千里风云
一听这个,那日暮就把鞭子扔掉了,又麻利地解开了绳索,唰得一下撕开了何瑾的衣服。
何瑾登时吓得魂飞魄散,可怜巴巴地道“还来啊”
“不是,是给相公上药。”那日暮还是女王的霸气四溢,解释一句后又命令道“别乱动!”
这句命令震服,他忽然就觉得那日暮这一刻看起来真是别样的美,格外的温柔!再想想刚才的痛苦折磨,居然还有点小怀念。
怪不得老外会喜欢这种调调儿,自己这是好像也开始有些喜欢了呢!
。
第五八零章 倭寇要来了!
京城,皇宫暖阁。
弘治皇帝看着李承祐送来的密报,眉目间怒气不由隐现,甚至连手都抖了起来。最后猛地将奏折拍在御案,喝道:“简直骇人听闻!”
“大明今年共出盐二百零四万九千八百引,淮安一府是三十六万引左右。可润德查抄了淮安一地盐场,统计出不过半年,盐场已售出五十万引盐!淮安单衙前街上的盐行仓库中,也囤有百万石的盐!”
说到这里,弘治皇帝不由气得连连咳嗦。
待萧敬给顺了顺气后,才继续言道:“这么多的盐不肯售卖,导致各地盐价飞涨,盐商们却趁机巧取豪夺。”
“而朝廷的盐课,竟只有区区六十万不到的税银——如此坑民害民的国之重案,便这般发生在朕的眼下。这些奸商简直不将朕这个皇帝放在眼中,这大明江山,难不成是他们为所欲为的猎场”
李东阳听闻这些数字,也觉得触目惊心。
他们这些饱读经义的大儒,一向不怎么在意这些微末的杂学之术。可当何瑾将资本利益纷争摆在台面上时,才不由惊愕一声:“真没想到,奸商们逐利,竟会如此胆大包天,丧心病狂。”
刘健却怒目不已,道:“还不是背后有人撑腰,整个盐场上下沆瀣一气,他们才敢这般胡作非为,丝毫不将朝廷放在眼里!”
谢迁听到这句,也附和道:“刘阁老所言不差,若非有人欺上瞒下,朝廷怎可能如瞎子聋子,任由这些奸商们把持民生命脉陛下,此事必要一查到底,绝不能姑息!”
可话刚一说到这里,暖阁里一下又陷入一阵沉默。
弘治皇帝嘴角更是挂上了一抹苦笑,道:“难道,朕又要当一次昏君暴君,再来一次廷杖”
何瑾多鸡贼的一个人,早就将这些盐商背后的大佬,告诉了弘治皇帝:那位被钱华派去送信的使者,的确后来将信送到张谊府上了。但他却不知道,手中的信其实已被替换掉了。
送到了张谊府上后,这可怜的家伙还没反应过来,又被京城的锦衣卫给敲晕了,带到了镇抚司。
当然,这次不用严刑拷问,他就果断地招了。然后,弘治皇帝也就清楚,这次要对付的是什么人。
只是,张谊这个人在弘治皇帝看来,一向恭良俭让、老成持重,十分器重信赖。否则,也不会将礼部尚书如此重要的官位,交由他来担任。
并且在这官位上,人家还任劳任怨,政绩斐然。
而且他这一派的政治势力丝毫不张扬,遍布朝野各大要职,对朝局有着很大的影响。一旦处置不当,很可能会造成一场朝局动荡。
最主要的是,现在的一切,只有何瑾的一面之词。
钱华那封信上其实也没写什么,反而写了不少何瑾到任后如何贪婪索贿、吃拿卡要的行径——这最多能证明,张谊跟淮安的瑞祥盐行老板认识,算不上什么。
就在弘治皇帝和内阁大学士,心中都没个头绪的时候。门外的丘聚却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言道:“陛下,礼部尚书张谊请求觐见。”
弘治皇帝闻言,眉头不由蹙了一下。但想到‘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他还是一扬手道:“宣他进来。”
入得暖阁后,张谊自然先是一番恭敬大礼,随后一脸悲悯地言道:“陛下,老臣此番前来,是恳请陛下准许老臣致仕还乡,怡养儿孙”
上来这没头没脑的,当即让弘治皇帝愣了片刻。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问了一句道:“张卿,不知为何突然要如此”
“回陛下”张谊面色愈加悲悯,道:“老臣年迈,不堪中用。为大明江山社稷,老臣自当让贤于后进。”
这话就是场面托辞了,弘治皇帝面色有些不悦,道:“张卿,你我君臣相扶也有十数年。朕在你心中,莫非是那种让你连句真话都不敢说的皇帝”
“陛下!”张谊这就以首叩地,怆然道:“老臣知陛下这些时日,正在调查沿海之盐务。而老臣祖上商贾起家,得益于开中法才让老臣读了些诗书,又承蒙陛下恩典,才当上了这礼部尚书一职。”
“这些年来,老臣兢兢业业,不敢有半点疏忽。”说到这里,张谊便话锋一转,道:“可老臣也看不懂,好似这一年来,陛下和阁老们忽然改弦易张,放下了内儒外法,不再重视圣人微言大义,祖制根基”
“陛下和阁老们这般舍本逐末,老臣不由觉得一肚子的经义,已无用武之地。且沿海盐务据听说跟老臣有所牵连,老臣思来想去,还是想着先致仕请辞,好让陛下和阁老们心无旁骛。”
说着,他缓缓摘下了头上的乌纱,放在地上后推向弘治皇帝的位置:“老臣为官多年,自认问心无愧。可此事牵连了老臣,让陛下为难,便是老臣的不对。特请陛下重责罢黜,以儆效尤!”
接着又五体投地,卑微地趴在弘治皇帝面前。
如此一番听起来不卑不亢又情真意切的辩言,一下让弘治皇帝动容起来。毕竟多年君臣相知,弘治皇帝本质上又是个心软的老好人儿。
最重要的是,张谊一番话中,还说中了弘治皇帝的心事:何瑾那种上蹿下跳、胡乱折腾的法子,真的是治国之道
诚然,何瑾的那等法子是解决了一些朝廷的燃眉之急。可在弘治皇帝的心中,这些终究只是旁门左道,不是治国的正途。
在弘治皇帝的认知里,千百年来朝廷一直以儒法治国。
纵然有王朝更迭,可儒家经典上也说了,那是为君不明,德行浅薄又不遵圣道,才招致国破家亡。
若人人都如何瑾那般心思多变,难保世风不会日下。岂非正应了儒家所说的,自取灭亡之道
故而在弘治皇帝眼下看来,治国还是当以秉承孔孟之道为本,再以何瑾那等灵活多变的法子为辅。如此标本兼治,方为两全其美之策。
可现在听张谊的意思,好似这一年自己和阁老们被何瑾蛊惑,开始轻重倒置了。如此君心不稳,朝策在两极间来回摇摆,臣子们自然也无所适从。
不过,毕竟也是执掌了十六年天下的天子,弘治皇帝也没如此容易被人动摇,沉吟道:“张卿,不知你对大明盐务一事,可有何见解”
“老臣斗胆直言,何同知为图功绩,不知轻重、动摇国本,简直就是在官逼民反!”张谊这下却语出惊人,且一番话斩钉截铁。
弘治皇帝和阁老们也没想到,张谊会道出如此论断,不由面色微变。
可张谊却随即又说道:“陛下,何同知年少无知,孟浪轻佻。索贿不成倒逼盐商一事,看似聪明,实则愚不可及。”
“淮安缺盐乃倭寇贼盗猖獗所致,他不过上任月余,未见历年倭寇作乱,便妄自揣度胡乱施为,致使淮安一地缺盐雪上加霜。”
“此举导致本就缺盐的百姓,只能铤而走险——如此不将百姓生计活路放在眼里,只一心捞名取利之徒,只会引得淮安一地民变动乱啊!”
也就是这个时候,通政司的一名翰林匆匆赶来,手捧一封奏报道:“陛下,广东急报,倭寇再度袭扰大明沿海,掳掠一番后已乘船北上。据审讯俘虏得知,他们即将大举进攻淮安、扬州两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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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八一章 夜老黑......
头发凌乱的何瑾抬头望天,这时候还不知自己已大难临头,目光悠悠地只在思索着一个沉痛的问题是不是这人有钱了,心理就容易变态
记得在磁州乡城的时候,老娘拿笤帚疙瘩揍自己,可没有过半点的快感。
那时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能躲过一场劫难。怎么现在日子越过越好了,挨了那日暮一顿鞭子后,反而还兴奋起来了
据说五百年后欧美那些家伙们,平时都是因为生活压力太大。再加上平时都是一副雷令风行的状态,才导致性格有些失衡,需要遭受鞭挞调整调整。
自己眼下这情况嗯,似乎,好像,大概能跟那些家伙们,有一点点相同
就在他这里还没有头绪的时候,金元这次刚慌慌张张没跑两步,就被张仑风一般超过了,上来对着何瑾叫道“叔父,大事不好了,广东急报,倭寇大举入侵淮安府!”
何瑾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但略一反应过来后,什么郁闷彷徨、心理变态的,全都跑了个没影儿“你说什么”
这一反应也充分证实,人心理变态跟有钱没钱没太大关系,只跟一个因素有关吃饱撑的,太闲了。
一听倭寇杀来了,他哪还会在意这些!
此时的何瑾仿佛浑身上下都打着摆子,面色一会儿发白、一会儿涨红,整个人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连连踱步嘀咕道“倭寇杀来了,倭寇怎么会杀来了呢”
“哦,对了,是淮安这些盐商官绅,本来就勾结那些走私团伙。这次我杀了他们个措手不及,他们就干脆来一招釜底抽薪”
看到何瑾也如此手足无措,只凭着背景才当上指挥佥事,压根儿没怎么坐镇过什么大仗的张仑,顿时跟着更紧张慌乱了“叔父,这下我们该怎么办啊”
别说,遇到这种事儿张仑的反应,还比不上一直跟在何瑾身旁的金元。
这个时候,金元都不用何瑾吩咐,已经开始收拾打包起了细软。三十六计中走为上计的这招儿,用得那叫一个自然流畅。
而这时的何瑾也重重一拍大腿,愤然言道“好个张谊!真是够狠的手笔,好果决的手段!一开战直接放大,真的是太好了!”
“不错,那个张谊实在够丧心病狂,为了保住他们晋商的利益,竟然勾结倭寇祸乱我大明沿海嗯等等,叔父你刚才说啥”
下意识说着话的张仑,这会儿才看清何瑾刚才根本不是惊慌失措,原来是激动得满脸红光外加浑身乱颤。
一瞬间,他脑子就有些乱叔父,生死存亡时刻啊,你什么时候犯病不好,偏偏这个时候来!
可不料一看张仑那气急败坏的眼神儿,何瑾当即一巴掌就拍了过去“慌张个啥!正愁不知道如何开海禁呢,张谊就送来了借口,如此善解人意的好事儿,高兴还来不及呢,你紧张个屁!”
“开,开海禁”一时间,张仑更跟不上何瑾的思路了。
“不错,当然要开海禁。”何瑾却好似整个人都漂浮了起来,忍不住伸开了双臂,纵情感叹道“开放边关算个啥整顿好大明的盐业又算个啥仑儿,你可知道我们所处的时代,已经是历史上的十六世纪!”
“十六世纪知道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大航海的时代即将到来啊!跟整个大航海时代的财富相比,边关贸易、清整盐务对于大明来说,简直犹如老农从土里刨到粮食后,知道拿去跟别人交换而已。”
“可进入了大航海时代,广袤的大海之外却不只有粮食,还有无尽的珠宝、香料、金银更不要说,大明甚至可以运用强盛的国力,开创日不落”
“嗯,不对,日不落帝国说的是亚细亚洲,一直处在太阳照耀的地方。我们本来就是东方亚洲,要向南、向西扩张,就要开创嗯,夜老黑殖民帝国!”
话刚说到这里,他激动的神色忽然就一怔。
然后尴尬地缓缓转过头,讪讪地向张仑和金元问道“夜老黑这个名字,是不是有些太土、太接地气了”
张仑这个时候整个人都思密达了什么日不落、夜老黑的叔父,侄儿以前送的那些治脑良药,你是不是都给停了啊
好死不死,金元这时就接口了,弱弱地道“小公爷,老爷压根儿没吃那些药”
“怪不得。”张仑就痛惜地一拍大腿,哀鸣道“这药不能停啊!”
然后何瑾的脸色,就比深夜还黑,跟黑锅底一样一样的。
这次他都不直接动手了,而是脱了鞋追着两人开始抽“混蛋啊你们!简直夏虫不可以语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
“没错,我那个夜老黑殖民帝国名字是过分了点,可你们更过分知不知道,开启大航海殖民统治后,大明将会变得多美好”
“别的不说,单说地瓜、土豆儿和玉米,就能让清就可以让大明朝比现在,多养活四倍左右的人口!”
“还有橡胶那玩意儿,有了那东西减震后,就不至于坐个车把浑身骨头都颠散了架。还有可可,美味的巧克力啊。对了,还有辣椒,川菜必备的调料”
何瑾这里絮絮叨叨说着,张仑却一边躲闪一边辩驳“叔父,不是这倭寇杀过来,还能给我们带来这么多的好处”
一下子,何瑾就愣了。
郁闷不已下,他拿着鞋底还抽了自己一下,道“没错,是我冤枉你们了我说的是大航海,你们说的是倭寇。”
“这两者虽然最终会是一回事儿,但前提必须搞定那帮子东洋的瘪三儿。嗯,最主要是还要搞定朝中,那些以为从经史子集里,就能搞出黄金屋和颜如玉的腐儒们。”
说着,他就坐回椅子上,一本正经地问道“那些倭寇们,是不是从台呃,是不是从琉球那里杀奔过来的”
对于何瑾有时的无所不知,张仑都有些习惯。或者说,他懒得去想何瑾没看战报,如何能得知这些细节。
毕竟,人家取名都能取‘夜老黑’跟这样不正常的人较真儿,是不是显得自己更不正常
由此,张仑下意识地就回道“不错。根据战报上的消息,还有五日倭寇就会驶向淮安、扬州一带。”
“哦,那咱现在就要开始布防了”
何瑾托起了下巴,开始陷入了沉思“承祐那里应该已派出了锦衣卫,四处搜集情报和消息了。不过,他应该弄错了方向,我得去指点一番才是。”
说着,起身就要向外走去。
张仑一见就有些傻眼,赶紧追上去问道“叔父,保卫淮安可是都司衙门的份内之责。而且你刚才也说了,时不我待,立即布防才是重中之重,为何这时候又要去找李千户”
这话何瑾刚开始听还觉得没啥,可不料最后张仑又画蛇添足,补了一句道“更不要说,侄儿我可是第一个就来找你的,他现在连面都没露,叔父怎么还要主动去找他”
这下何瑾差点就栽了个跟头,也搞不清张仑到底担忧不担忧,淮安马上就要打仗这如此动荡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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