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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大贪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千里风云
    由此一来,慈航普度的寺庙摇身一变,就成了凶神恶煞的锦衣卫巢穴。

    到了千户所门前,朱厚辉倒没受什么刁难,也顺利见到了孟文达。只不过,两人之间的交流,还不如在何家那里呢。

    “孟千户,在下此番前来磁州,乃是为了这里的灾民,想着也尽上一份心力。”朱厚辉刚开始还拿捏着身份,言语上很是矜持。

    可孟文达便言了一声儿:“哦......”

    “看到磁州这里竟有无烟煤炭、煤球,还有水泥这等神奇之物,以及正疏通着滏阳运河。在下便想,此乃利国利民的好事儿,在其中投资一笔的话,既可造福灾民,又可为朝廷尽上一份心力。”

    “哦......”

    “可不料,在下好生派人去商谈,那何瑾小吏竟不识好歹,拒绝了在下的投资请求!随即,在下又派人拿了王府的象牙牌,想要让他明白在下的一番诚心。”

    这时候,朱厚辉已带入了情绪,声音都渐渐高昂悲愤了起来:“然而想不到,那小吏非但夺了在下的象牙牌,还殴打羁押了在下的人!”

    可孟文达却连眼皮子都没抬,还是只回了一个字:“哦......”

    这一下,气氛可就尴尬了起来。

    朱厚辉眼睛一眨都不眨地望向孟文达,忍不住腹诽道:本公子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孟文达还不表示表示

    我可是清流王府的公子,朝廷诏封的辅国将军,天子骄子!屈尊降贵来此,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你还不知道抓住

    然而,孟文达就仿佛一块石头,动也不动,看都不看朱厚辉一眼。

    朱厚辉最后急了,干脆羞恼开口道:“孟千户,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本公子拜托你一件事儿,就这么难吗”

    孟文达听后,这才说了一句完整的话:“不知公子要拜托本千户何事”

    “何瑾那小吏,已然将在下的人交到了这里,想必那象牙牌也在!孟千户,你还不知该怎么做吗”

    朱厚辉真是气疯了,往日王府里出来的一条狗,别人都会捧在手心里,好生地巴结着。今日是怎么了,正五品的千户,难道也一点都不知情识趣

    可真真儿让朱厚辉傻眼的是,孟文达还就来了一句:“朱公子,本千户真不知该怎么做......”

    “当然是放了我的手下,将象牙牌交出来!”朱厚辉大吼起来。看样子,似乎要掐死这个冷冰冰的孟文达。

    孰料,孟文达此时猛然一抬头,锐利的目光如剑般刺向了朱厚辉,语气森冷:“朱公子,锦衣卫乃天子亲军!你竟敢唆使我等枉顾法纪、纵放白莲教匪,究竟意欲何为!”

    “白,白莲教匪......”朱厚辉结巴起来,气势陡然被孟文达刺破,面色发白地说道:“孟,孟千户,你该不会真以为,我会勾结白莲教匪吧......那些人,不过就是磁州的城狐社鼠。”

    “简直好笑!谁不知大部分的白莲教匪,就是些不务正业的城狐社鼠”孟文达却气势愈盛,讥讽道:“更不要说,你朱公子真有可能是那样的人!”

    “身为大明亲贵,强夺商贾产业,还当着本千户的面矫掩是非。再加上一条勾结逆匪的罪状,




第一七八章 圣旨来了!
    第二次,朱厚辉第二次站在了,这个让他觉得耻辱的院门口。

    每个来来往往百姓的好奇目光,都让他感觉如针扎般刺痛,似乎在一点点剥离着他高贵身份的骄傲。

    然而,一想到自己倘若就此离去的后果,朱厚辉便半点都不敢愤怒。只能铁青着脸,继续在人来人往中,跟个看门儿狗一样等着。

    “公,公子,要不您先回去,奴婢一个人在这里等”张声小心翼翼地开口。

    “闭嘴!”朱厚辉毫不犹豫地怒叱:“前来拜见,就要客客气气的,拿出诚意来!”

    张声很隐蔽地撇了撇嘴:上次是谁,拽得跟二五八万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金元一会儿从门缝里偷看几眼,越看越觉得三观崩塌。转身回到正厅,就见何瑾喝着茶、磕着瓜子儿,跟老娘和沈秀儿聊得很是高兴。

    “少爷,这次他都在外面等了一个时辰了。毕竟是王府的公子,我们是不是......”金元还是胆小儿,担忧地说道。

    “让他继续等着呗,又不是寒冬酷暑的,没事儿。”何瑾无所谓的摆摆手,丝毫没开门儿的意思。

    金元也不敢多说,只能这么耗着。

    差不多又过了大半个时辰,何瑾这里都吃完午饭了,才拍了拍肚皮,开口道:“行了,让他们进来吧。”

    “少爷......咱饭都吃完了,你再让人家进来。这,这也太欺负人了......”

    “你懂个屁!我这里酒足饭袋,气势正盛。他那里饥肠辘辘、头脑都发昏,这是少爷我特意用的兵法。”

    金元顿时腹诽:呸!还兵法呢......你这就是纯粹吃饱了撑得慌,拿人家开涮呢。

    当然,嘴里吐出来的话,就变成了:“少爷英明!这计策真是妙极了!”

    终于进了门,朱厚辉还没来得及庆幸,便看到了那一桌还没收拾完的残羹冷炙,青脸顿时又变成了猪肝色。

    可何瑾却好以整暇地抿了一口热茶,扬脸看了看朱厚辉,不由暗骂了一声:“呸,又是个高富帅,小爷我最讨厌这一款了!”

    “什么”朱厚辉一愣,没听清何瑾的话。

    何瑾此时却已正了脸色,淡淡地又说道:“朱公子,朱厚辉,清流王第三子。母亲黄氏,乃清流王的爱妾。你虽然是庶出,可据闻从小聪明伶俐,深得清流王的宠爱,众多子女中,你是第一位!”

    朱厚辉眼珠转了转,自嘲地笑道:“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何司吏对我一清二楚,可我却只知何司吏贪财好色......两方一对比,高下立判,我输了也不冤。”

    何瑾闻言,却伸出食指摇了摇,道:“朱公子,你大错特错了。”

    “哦......还请指教。”

    “哈哈哈,朱公子,你怎么能跟我比......我今年不过十五岁,出身小吏之家,且父亲早逝。如若我与你出身相当,你怎敢生出相比的心思!”

    “你!......”朱厚辉顿时脸色铁青,怒火蹭蹭上拱。可转念一想,又发现何瑾的话不无道理。

    随即他强忍着怒火,叹了一口气,道:“何司吏,今日我过来,就是做好了被你宰上一刀的准备。无论你提出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

    何瑾闻言,忽然仰天大笑,甚至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最后在朱厚辉忍不住要爆发的时候,他才开口道:“朱公子,你莫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此番也算忍辱负重、能屈能伸了”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何瑾却放下了茶杯,起身直面朱厚辉,冷蔑言道:“朱公子,你当我三岁幼童不成!此番前来,你无非就是想擦干净屁股,再想方设法整治得我生死不如!”

    “我这次放过了你后,你下次还会给一丝我活命的机会吗这次不让你吃些苦头,你便以为我是泥捏的!”

    “你,你真要跟清流王府、跟整个大明亲贵不死不休”朱厚辉又惊又怒,没想到何瑾这个二杆子,竟如此狠辣!

    “清流王府,整个大明亲贵......”何瑾继续冷笑,道:“朱公子,你未免也太高估自己了。你的确是清流王的儿子,但你就认为,清流王会为了你这个儿子,担下勾结白莲教匪的罪名”

    “什么勾结白莲教匪,还不是你胡乱攀咬,有本事儿拿出证据来!”

    “证据......那玩意儿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一群软骨头的城狐社鼠,我想让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再加上一块王府的象牙牌,你就算浑身是嘴都说不清!”

    “更不要说,满朝的御史言官,早就看你们这些什么都不用干、生来就什么都有的亲贵们不顺眼了。如今象牙牌已由锦衣卫交到了朝廷,待师父那里再发动文官们一造势,必然引得满朝哗然。”

    “天子如今还在为料理赈灾事宜而头疼,为尽快安抚局势,必然会拿你们清流王府开刀!而清流王府,则第一个会将你当替罪羊!”

    何瑾说完拍拍手,坐回了原位,又补充道:“哦......这样说其实也不对,毕竟你本身也有罪,算不上背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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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九章 我不想当狗腿啊!
    “圣,圣旨......”何瑾一听这个,整个人都有些懵:怎,怎么就招来了圣旨从始至终他就没向朝廷,告朱厚辉勾结白莲教啊!

    不错,整个事件从一开始,就是个大忽悠!

    孟文达那里的奏疏,汇报的只是朱厚辉强抢产业、殴打灾民一事。至于白莲教什么的,纯粹是何瑾虚张声势,弄出来诓朱厚辉!

    开玩笑,孟文达什么人

    他就是弘治皇帝最忠心的狗腿,让他配合着自己,忽悠一下朱厚辉还行。真去诬告大明亲贵勾结逆匪,孟文达反手一掌灭了何瑾还差不多。

    既然不是这事儿,难道是煤粉、水泥的事儿还是滏阳河、或者分化白莲教的事儿亦或者,就是弘治皇帝跟自己一样,吃饱撑得慌了

    一瞬间的震惊后,何瑾就渐渐镇定了下来:毕竟,圣旨虽然来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怎么也不会是要将他抄家灭族。

    可朱厚辉这里,却跟何瑾完全不一样。

    他先是也震惊,但震惊过后便是极度的恐惧:“何,何瑾你个二杆子,你还真将这事儿捅到了朝廷!我,我跟你拼了!”

    “拼你个鬼哟......”何瑾却一把就将朱厚辉按在了椅子上,嘿嘿冷笑道:“朱公子,你能考虑的时间可不多了哦。不管圣旨上啥内容,反正我会在接到圣旨后,便做出决断!勾没勾结白莲教匪,你自己选吧!”

    “我,我认了!......”王权时代,一张圣旨威力足以流血百万,朱厚辉再猖狂,在如此的压力下,也选择了屈服。

    孰料,他刚说完这句话,便见何瑾已从怀中掏出了一摞的纸张,道:“那好,就来签字吧......”说着,他又很神奇地从小月儿手里,拿来了蘸好墨水的笔。

    尼玛,这是早有准备啊!

    朱厚辉感觉,自己都快要炸了。可一来这就是城下之盟,不签也不行;二来听着门外越来越嘈杂的声响,他心里也越来越慌。

    终于等他签好转让的产契,外面便传来一阵尖利的笑声:“何瑾,何小司吏,还不过来接旨!”

    何瑾却不慌,吹干产契上的墨迹后,一把将文书又揣回了怀里。才笑呵呵地跑了出去,招呼道:“公公,快请上座!”

    见何瑾这幅模样,朱厚辉的鼻子都气歪了:尼玛,原来传言是真的,这家伙的确贪婪成性!连圣旨都不在乎,先在乎的竟然是产契!

    可那被锦衣卫簇拥来的传旨太监,却一点都不在意。

    这人一脸的和蔼,仿佛庙里的弥勒佛,走进来就笑道:“何小司吏真是天下第一吏啊,陛下给小吏下圣旨的事儿,咱家可是头一回遇到!”

    “此番何小司吏上言献策,分化白莲教匪,可谓四两拨千斤。如今各地邪教内讧,朝廷多有擒获,陛下闻之龙颜大悦,连着说了三个好字,小司吏可算是英雄出少年啊!”

    何瑾半点不复刚才欺负朱厚辉的咄咄逼人之势,上前热情激动地说道:“皇恩浩荡,在下铭感五内!”

    “此番破贼,上赖朝廷英明,诸位大人方略得当,下仰锦衣卫、各将士用命,百姓支持,在下不过道了条浅薄之计,不敢邀功!”

    “呵呵,真够谦虚的。”

    这位太监还是笑,但笑中却不知为何就带上了一丝冷意:“照你这样说,人人都有功劳了,那咱家是不是也有功劳”

    “公公当然也有功劳!”何瑾却反应机敏,顺口便回道:“公公远路而来,不辞劳苦,将陛下的圣旨带到了这里。”

    “各方将士知晓陛下,连只有尺寸之功的在下都给了赏赐,焉能不更加用心剿匪......公公,您的功劳可是不小呢。”

    马屁拍得如此噼里哗啦乱响,让有意刁难何瑾一下的太监,都开始惊讶了,小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缝。

    “真会说话,咱家丘聚传的旨也不少了,还是第一次见到何小司吏这样的妙人儿。”

    丘聚复又笑了起来,一拍手道:“行了,也别耽搁时间,咱家还要换洗一下,你也赶快准备接旨吧。”

    说到这里,何瑾虽然不情愿,但也只能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高声喊道:“小人接旨!”

    然后,他就瞪着一双眼睛,等着这位未来正德年的东厂大总管,尖细地喊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可想不到,丘聚一看何瑾这做派,登时就傻了。

    随即,他又跟何瑾对视一眼后,看着何瑾那无知又无辜的小眼神儿,顿时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呃,是肥肉乱摇。

    “哎呀,何小司吏你可真是......”

    丘聚这时也反应过来了:何瑾出身小吏之家,哪里懂得接圣旨最多,也就是听过戏文里的桥段,但那能符合朝廷规



第一八零章 何官人一路走好......
    杂杂拉拉一大堆,皇帝赏赐的东西很多。何瑾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甚至眼睛都有些酸涩,耳边还听到了梦想破碎的声音......

    他知道,土木堡之变后,明朝的文官地位,已骑在了武官的脖子上。而想由武职转入文官系统,简直难于登天。

    可纵然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他也不能违抗了君命。

    有气无力地叩谢了皇恩后,何瑾便怏怏地问丘聚:“公公,那我什么时候去锦衣卫千户里报备”

    丘聚一听这个又笑了,道:“何小司吏,你不用报备的。这个锦衣卫总旗一职,不过是个带俸虚衔......”

    “带俸虚衔......”一听这个,何瑾便想起来了:不错,明朝确实有这种弄法儿的。

    明初创立之初,军有定数,官有定额,并世代承袭,以保万世之稳定。

    然而事与愿违,不久因功升授、纳粟恩荫等原因,官员数量渐多,出现了官多额少的情况。

    没办法,明朝皇帝便沿袭前朝的作法,弄出了带俸虚衔和职掌实官儿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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