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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美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盛月公子

    醒来后又休养两天,刚能勉强下床行动,我就迫不及待地想去找瑾瑜公子请罪。

    我心里清楚,虽然这三天安然无恙地养在景逸院中,但瑾瑜公子却从未踏足过我的苑子半步,看来他这次的生气绝非是耍耍嘴皮,闹闹玩笑便能敷衍了事的。

    再者,我一直悬心着小光和多欢的处境,故当下境遇再难再尴尬,我也得硬着头皮到他面前告个饶,求个明白。

    人刚至繁花雅筑,满心纠结忐忑的我脚步还没能踏上瑾瑜公子书斋的石阶,一个熟悉的面孔,便神出鬼没地挡住了我的去路。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如今你闯下如此大祸,还不知道收敛;看来公子生气,也不是目无道理的。”

    瞧着眼前这个妆容干练而冷傲的女子,我当即冷抽了一口气,打心眼里对她提不起什么好感来。

    “你怎么下山来了”

    “你以为呢自然是替你收拾烂摊子来的。”

    周暮雪冷冷地弯酸了我一句,双眼极快地在四下搜索了遍,又严肃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你现在是戴罪之身,这繁花雅筑是公子的住处,有我在,由不得你胡来。”

    说着,周暮雪盈袖一挥,下到了逐客令“回去好好养你的伤,时候到了,公子自有发落。”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既然周暮雪现下问都不问我来意,便擅作主张赶我出去,那我也只能如她所愿浑一通。

    “走不走是我的自由,这里毕竟是吴怀景逸院,不是千名山天欲宫,我为何要处处看你的脸色行事”

    “不听劝那你就是存心挑事了!”

    蓦地,周暮雪嘴角微扬,笑得让人有点心里发毛。

    镇住心里的发虚,我还应上“谁在挑事谁心里明白,我就不明白了,周暮雪,你好歹是天欲宫的四使之首,怎么闲到什么鸡毛蒜皮的事你都要插手过问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公子养的看门狗呢。”

    我想我这话说得够透彻,够刻薄的,然奇怪的是,周暮雪非但不怒,反而看我那蔑视的笑容越发浓厚起来。

    处处透着离奇古怪的事,我一边观察周暮雪的反应,一边绞尽脑汁地想;片刻功夫,满脑疑惑中忽蹦出个激灵,我人气势当场矮了一截地傻在原地。

    “公子”

    许久后的许久,我嘴角里结结巴巴,忐忑不安地冒出这么个词来,然意味间,却早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刚刚她分明叫称瑾瑜公子为“公子”。

    还有,周暮雪乃天欲宫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若说为了一个小小的我,千里迢迢地从千名山跑到了吴怀,俨然解释间太过牵强。

    还有,我讥讽她是瑾瑜公子的狗,她不怒也不矢口否认,是什么意思

    这一切的一切,围绕着我刚那一声五味陈杂的“公子”,悄然无声地在我心中酝酿出一个惊人的念头。

    我尊瑾瑜为师,时敬称为公子,而周暮雪等人效忠天欲宫,其主人也敬称为“公子”;那此时她不应不反对的态度,是不是在向暗示着,天欲宫宫主和瑾瑜公子,其实是同一个人!

    确认之心越来越强烈,然我却本心地抵抗着,不能接受这无言的现实。

    “看来是想明白了什么。”

    此时,周暮雪趁我心神大乱之际,再次说到“若想明白了,不妨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你是个聪明人,有没有资格留在繁花雅筑作无畏的纠缠,想来你心里很快就有了定论。奉劝你一句,趁还体面,赶紧离开,若再生出事端来,我可就要亲自动手请你出去了。”

    被周暮雪死死地盯着,许久后,我才闷声不响地把心中积压的那口闷气吐了出来。

    “谢谢你多番的提醒,不用劳烦你什么,我自有打算。”

    话毕,我屈膝跪在地上,与这繁花雅筑的安静融为了一体。

    “你这是什么意思以退为进卖可怜,搏同情”

    周暮雪见状,笑靥骤散,眉心间隐隐聚出了恼痕。

    “人的耐心是有限的。给脸不要脸,其后果,通常都是自讨苦吃。”

    我轻嗯了一声,不觉间模仿上她刚才的态度,挂着让对方琢磨不透的淡笑,继续行我心中的执着之路。

    “你!!”

    周暮雪健步冲上前,抬手欲扬,然片刻犹豫后又偃旗息鼓地落回了身侧边。

    “好,你喜欢折腾,那我就留你在这儿继续瞎折腾;我倒要看看,是你这傲骨子硬,还是这繁花雅筑里的石砖硬!”

    狠言毕,周暮雪在我面前愤然挥袖,扬长而去。

    心中,从一数到九百九十九,如此循环不知多少次,可四周依旧安安静静,无人在意我的存在;双手十指,紧扣在膝盖上,本是个阴爽的天气,而我却似暴晒在烈日之下,满面皆是流不尽干不完的汗。

    膝盖骨间的痛,从钻心,到麻木,再到渐渐失去知觉,我如沉浮在汪洋中的溺水人,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浪花袭来,都可能击碎我当下脆弱不堪的坚心。

    一阵微风徐徐而来,送来只翩然飞舞的蝴蝶,神志恍惚的我不由间被其吸引,昂起了头,可谁知光线的变化忽让我两眼一花,哆嗦不受把控的身体立马被微风拂歪,飘飘地朝地上坠倒去。

    那时,恍惚的我依然记得,自己是笑着的。

    笑着,我本卑微。

    在地上匍匐了不知多久,我攒足了全力想再次爬起来,继续跪,然这大地像是变成了一块磁石,束缚着四肢不受控制的我难以动弹。

    而正处于难受巅峰时,忽地面上窜出股有力的支撑,我人突然像天上云朵般轻盈,渐渐地飘离了地面;紧接着,我的头歪进了一个厚实的胸膛间,微微睁起无力的眼皮,恍惚的我竟然看见了一张期盼已久的脸,像发梦似的,朦朦胧胧。

    在意识消散之前,我挣扎最后的力气,对着那似梦似幻的人笑了笑,轻声说到“我错了——”




第四百三十三章 失之莽撞
    醒来时,西窗上洒满了金黄,照射在木架上的器皿表面,反射出有些刺眼的光芒。

    别过头,规避过去强烈的光线,不想此时耳边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稍缓过眼中的那股难受,我再次好奇地回头望去,却惊然发现瑾瑜公子的存在。

    放下西窗上的竹帘,遮挡住窗外的余晖,同调转头望向我的瑾瑜公子,那清减的脸颊随着眉头间微微蹙起的褶皱,显出了股严肃;可持续不长,又因嘴角细微地抿动,露出了一些让人看不懂的柔软。

    安静如秃鹰盘旋,悄然啃食这我们的心间,把这方天地修饰地格外压抑。

    脑子不敢多沉溺于迷糊,但思维又不灵光,想着尽快解除尴尬,我盲抓了个话题破开了口“师父,你瘦了好多。”

    然当时,我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瑾瑜公子放置在身侧的食指莫缘由地颤了颤;我眨了眨眼再欲细瞧分辨,他那头却是平静无澜,宝相庄严的面貌,一板一眼都是那样的周正无缺。

    我幻觉了

    想了想,我认同了这个说法。

    “刚把小命捡回来,又迫不及待地丢出去我原以为你会引以为戒,好生反省反省自己之前犯下的过错,不想却越发变本加厉起来。你用你的命做赌,在威胁谁!”

    “我没想过威胁师父您!”

    他有火,我有急,交谈起来自然顾不上什么周全不周全,得体不得体。

    “错,我没想规避,但好几天不见师父你人,君惜就是有认错心,有悔意,可您避着我不见,我上哪儿去认错——”

    只是当下看着瑾瑜公子的脸色越发难看,我的声音如中了哑毒,越来越轻,越来越没底气。

    无法间,垂头丧气的我只能咬紧了唇,不再出声,憋着满心满怀的难受劲儿,默默地把被角抠紧了。

    此时,瑾瑜公子缓着步子走到我榻边,腮帮来回匀了匀心头气,落座下间,又递来一枚丹丸。

    “服下。”

    “噢。”

    乖巧地像只小猫,我应了声,便接过那枚丹丸塞进了嘴里。

    味道苦苦的,也不敢多造作什么,直接嚼碎了,两三下便咽进了肚子。

    “我给你什么你便吃什么,不怕我给你吃的是毒药”

    我道“师父真要药死我,先前大可不必管我死活,晾着我便是;下毒,反而糟蹋您一颗来之不易的毒药,亏本不说还脏手。”

    倏地,对方冒出阵爽朗的笑声,我忽意识到什么,忙瞄着眼看了瑾瑜公子一眼;他见我偷瞄,立马收止笑容又摆出了刻板样。

    瞧明白了些道道,我乖张地说到“师父您分明笑了,掩饰什么。”

    “跟谁嬉皮笑脸的这是认错的态度!”

    被当头喝斥了声,我见情形不妙,赶紧把头给埋了下去。

    只听见榻边一阵重重地敲击声,我身边这位又语重心长地问到我“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吗”

    “知道。”

    我想也不想应了句,又补上“哪里都错。错不该瞒着师父您擅作主张,私自行动,错不该自不量力,插手奴晋赛,更错不该偷偷背着师父,将多欢带出景逸院,差点害她也丢了性命。”

    一想到多欢,我心更见急“师父,多欢现下怎么样了这三日我见不着你,更打听不到多欢的消息,心里担心的慌,是不是她出了什么事!”

    “算你还有点良心,还知道自己连累了多欢。”

    也不敢多话,我一个劲儿地点头,把错失往自个身上揽;然瑾瑜公子大约是觉得我真慌了,也是叹了口气,眉宇间多了些愁色。

    “因为你,多欢在中毒情况下强行动用真念,差点害得她走火入魔;眼下性命虽无虞,可我这三年来为她恢复真身的努力,却是因你的缘故一夕尽毁。”

    我当时跟被雷劈似的,懵了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问到“意思说,多欢因我的鲁莽而走火入魔,以后不能再恢复正常年龄的样貌”

    “流花跟你说了多欢的事”

    我点头如捣蒜,人急得更是泪打转,不停地自责到“我真不是故意害多欢的,真不是!要是我早一点知道这些,我当初也不会贸然下这个糊涂决定!救一个,又害一个,我真是愚蠢至极!”

    说着,我眼中泪子就猛掉,心乱得跟沸粥似的。

    “事已至此,你再自责也无济于事。为今之计,也只能为多欢另寻良药,以弥补她今日之损;好了,你也别一个劲儿的自怨自艾,多欢她并不怪罪你什么。”

    瑾瑜公子此时探出手,捂着我泪痕四溢的脸颊,轻轻擦拭间,又说到“我生气是一码事,但我更想你明白,多欢对你是毫无戒心的信任,也希望你不要借她的真心来做盘算;这样的回报,很让人伤心。”

    “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我。”

    抬起头,我自顾自地撇去另一半脸颊上的泪水,以承诺的口吻应答上“等回了天欲宫,我就去跟薛阳学医术;只要一日多欢不恢复真身,我就一日不离开天欲宫,长长久久地守着她。”

    “好,你这保证我替多欢记在心头,看看她是不是救错你。”

    仍低着头不语,瑾瑜公子转而摸了摸我的头顶,言语温柔地问到我“除了多欢,你难道没有别的人想问”

    一瞬间反应到什么,我惊错地抬起头,半响,才低声说到“这下小光应该可以松一口气了,好不容易地完成了任务。她回千名山去了吗”

    “没有,我将她留在了景逸院中养伤。”

    瑾瑜公子笑了笑,又说到“她毕竟是你身边的玉奴,且这次托了你和多欢的福,才能顺利完成奴晋任务。想来她也想留在你身边,报答你这番苦心成全。”

    “我帮她,并不是为她报答我什么;她既然认准天欲宫给她指的路,若留在我身边,想来日后也是有害无利的,不如早些送她回千名山吧。”

    “再说吧。恩情这东西,很难计较清楚的;再者小光这一次,也并非出色的完成任务。萌芽过早地见到阳光,对其成长,也不见得一定好事。”

    “您,您不认可小光”

    似乎意识到什么,我当即惊声问出口。



第四百三十四章 秘中有惊
    他嘴角笑如旭日之辉,暖暖的,与他严肃的口吻极为不搭调。

    “认可的前提,是实力。虽然此次派给小光的任务,难度超出了之前的预期,然要成为一个出色的杀手,如果没有随机应变的能力,就没有多大的可塑性可言。”

    “那师父,小光的奴晋赛任务,若以天欲宫的常规标准来衡量,其难度是”

    瑾瑜公子道“勉强算得上银字牌任务吧。”

    我点点头,心中稍稍安定了些。

    天欲宫的杀手任务,分为四个等级,依次是天字牌,金字牌,银字牌,铁字牌。不同的任务品级,其价格间有着天差地别;当然,价钱越贵的任务,代表着其难度也越大。

    在天欲宫中,银字牌的杀手多如牛毛,像暮雪院的薛神医之流,便是其很好的代表人物;而金字牌的杀手可以用凤毛麟角来形容,天欲宫中的春夏秋冬四掌事可位列金字牌。

    而至于天字牌任务,恕我孤陋寡闻,从未听说过有谁接手过这样的任务,估摸着也只有宫主之流,才能胜任。

    想到此,我不时偷偷瞄上瑾瑜公子两眼,忽然觉得自己过去太不知天高地厚,小觑了他这样的大人物。

    “眼神怪怪地偷瞄我作甚怕我为难小光!”

    “没有。”

    我利索地应上,扣了扣太阳穴,又怀揣着些紧张情绪问到“张启怀这事,眼下在吴怀闹得很大吧”

    “鬼心眼多。”

    点了我额头一记,瑾瑜公子不徐不疾地说到“其实你是想问,天欲宫有何能耐在风口浪尖上全身而退,对吧”

    摸摸脑门,我道“有这个意思。毕竟牵扯到吴怀这些年十多条失踪人命案,且您官府的眼皮底下,不仅把张府上下给收拾了通,还揭开了这么大桩悬案,我想此时不轰动也难。”

    “如何善后的事情,轮不到你瞎操心,你只需知道,区区吴怀官府,甚至是放眼北燕全境,天欲宫从来没有把谁放在眼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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