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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美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盛月公子

    看着双手捂面,痛哭流涕的王岩,我虽心中有愧,但不得不再次把话落得狠“不怪青璃姐姐有如此突然的决定,一个女人有多少青春年华浪费在一个男人身上无望久了,人都会感到厌倦和疲惫的;她有这样的决定,我想不仅是为了下半生有个安稳着落,也是在割舍你与她之间纠缠不清的孽缘。”

    “我不甘心,我要去找她,当面把事情说个明白!”

    以为给了王岩一个清醒,却不想让他再次陷入了另一个魔障;他当即撕碎了那张赎身契约,不顾我如何阻止,爬起身,跌跌撞撞地冲进了人群。

    “别追了君惜,心有魔障,万法皆寂。由他去吧。”

    被瑾瑜公子拉拽住,我眺望着远处涌动人群,直至那仓惶背影被人潮完全吞没,心中依旧起伏不息。




第四百三十九章 曾几何时
    景逸院。

    也不知是今晚的月色格外醉人,还是这满眼碧荷分外引人无限遐想,坐在池塘边的桂树下,与这美景安宁相伴,我陷入了思绪洪流之中,沉浮不出。

    此时,脸颊上忽有些痒痒的;我懵懵地侧过头,见瑾瑜公子捏着一根狗尾巴草,轻抖着在我脸颊上挠着,笑得比当头那轮明月还要敞亮,还要柔。

    然我的反应,不过是湖面泛起的一阵涟漪般寡淡,眨巴下眼睑,我又沉入了那个困顿的自我世界中。

    收起了玩闹心思,瑾瑜公子挨着我在桂树下落坐下,说到“从长南街回来,你一直便闷闷不乐,心不在焉的,可还是在为那王岩的事犯愁”

    我摇摇头,随即深吸了口气,还是保持着沉默寡言的态度。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片刻后,耳边响起一阵极短的轻叹,一只大手进而抚上了我的后脑勺。

    瑾瑜公子说到“要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起初就不该让你搅入王岩和青璃的事,没讨到个好间,还弄得一心塞。”

    说着,身旁一阵细碎的动静声,须臾后一只玉葫芦出现在我眼前“心闷,喝点酒再合适不过了。”

    应景应心的事儿,我也没多跟瑾瑜公子客气,接过他递来的玉葫芦,昂头就狠灌了一气。

    从口入肚腹,酒的醇一路蔓延而下,在口,喉,胃中烧出了火辣辣之感;这股辛辣感似有妙效,在身体内燃烧催发之时,一并晕开我心中积聚多时的闷,随着一声响亮的酒嗝,纾解出我的身体中。

    那感觉,无限微妙,也使人精神渐渐摆脱了低迷。

    “这烧刀子酒性烈且后劲足,你有伤在身,不宜多饮,更忌急灌。”

    “没事,师父。”

    挡住他欲取酒葫芦的手,我淡淡然地回到“酒能医心,是好东西。”

    言间,我又朝嘴里递了一大口,继续感受着它给我带来的美妙通畅之感。

    “别再想王岩的事了,你一个旁人,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我没有在纠结王岩的事,只是在透过他对青璃的感情,在想自己一些长久以来理不清的糊涂事。”

    “糊涂在哪儿”

    缓缓地咽尽口中的酒,等发散开的酒力催开了心窍,我才应到“很神奇的一种感觉,当时见了失魂落魄的王岩,我总觉得透过他,能体会到另外一个人的感受。”

    “谁”

    他嘴里蹦出的一字,忽与这安宁有些格格不入。

    我没太在意地说到“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只是一直感觉他存在,且妙不可言的向我传递着心绪。怎么说呢”

    秉着玉葫芦,我沉思了良久,讲到自己当下的体会“当时看着王岩发疯似的在大街上寻找不见踪影的青璃,我从王岩身上,总感觉曾几何时,也有这么一个人,焦急万分在茫茫人海中,苦寻着我的下落。不似一时的错觉,反而有种历历在目的真实感,仿佛将人带到了某个神秘的时空,去感受那些错过的心情。”

    “这是幻觉。”

    郑重而严肃地打断我,瑾瑜公子趁我不备,夺走了我手中的玉葫芦。

    “心有灵犀,是与真真正正存在于现实中的人才能产生的微妙第六感,而你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是谁,甚至于不知他是否真实存在;所以你当下的种种感悟,不过是胡思乱想下产生的幻觉。又或者说,你根本就是喝醉了,在胡言乱语。”

    爆豆似的训斥了我一通,瑾瑜公子闷声闷气的,当着我的面也下了一大口酒。

    单手托着香腮,觉着他的话似有道理,又似有不妥,思来想去,总没有个让人豁然开朗的感觉出现;久久后,我“吧滋”地一蹦嘴,有些屈从于现实地回应上。

    “师父您当然体会不到,一个没有了过去记忆的人,是如何苦恼的。”

    “你很在意自己的过去”

    “当然在意。”

    我毫不犹豫地回应上,秉着本心讲到对此事的看法“没人想浑浑噩噩地过一辈子,何况我丢的,不是金银,也不是珠宝,是记忆,是证明一个人真实存在过的记忆。我眼下虽失去了记忆,但并不代表我失去了为人的七情六欲,爱恨嗔痴,我想知道自己姓谁名何,是谁家不小心弄丢的女儿,父母是谁,可有兄弟姐妹,曾经关心过,爱过什么人,又被什么人所牵挂着。有人说,过去不值得多留恋,但人没了过往作为参考,如何在现在和未来标榜自己的存在价值,甚至于改变和突破自我”

    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通,然此时观瑾瑜公子的反应,似乎他对我的说辞,抱着深深地介怀。

    再三沉换了气,我怯怯地问到他“师父,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惹得您不高兴”

    “原以为你要没心没肺到底,不想最后,还长了点心。”

    莫名其妙地训斥了一席,瑾瑜公子此时从桂花树下撑起身,顺手在我脑顶上赏了个爆栗子。

    我“唉哟”吃痛间,他不以为意地提醒到“有功夫在这儿胡思乱想,不如趁早回去梦周公;或许他老在梦,会指点指点你想不通的事儿。”

    话毕,他月白长袖一挥,人便头也不回朝苑子外走去。

    翌日,清晨。

    吴怀的事如今既然告一段落,我自然没有再继续逗留的必要;一大早,我跟瑾瑜公子告了个准,念着临走前和花姑道个别,也算感谢她这些日子的照拂之情。

    因出院子急,未顾及得上用早膳,行到半途的我忽被路边老店的肉包子香钩住了魂,想着并不怎么赶急,于是决定先用了膳再去天香楼也不迟。

    一屉刚出笼的肉包子,配上一碗香甜的豆汁,顿时令人食欲大开;正吃得香间,隔壁空桌来了俩老哥,刚点了早膳吃食,便热火朝天地唠起来。

    “最近咱们吴怀是撞了什么邪,一桩桩命案,跟得罪了阎王爷似的,一个个稀里糊涂地没了,真够晦气的。”

    “少张着你的乌鸦嘴乱造谣了,什么命案,什么得罪了阎王爷,小心官老爷知道,拔了你这口无遮拦的舌头。不就是昨夜王家那个败家子跳湖殉情了,那是他自个想不开,跟前阵子张家的血案能比嚒”

    王家那个败家子

    姓王的不少见,但在吴怀内被人津津乐道的王姓兼败家子,却是屈指可数。

    他们不会说的是王岩吧!

    心惊之间,我手中滑落进碗里的汤匙,溅了一桌子的豆汁。



第四百四十章 王岩之死
    “噫,姑娘,你这是——”

    不请自来的举动,立马招来俩老哥的质疑。

    “二位大哥别介意,我一个坐那儿挺无聊的,刚无意听见这位大哥有新鲜事,好奇间,遂凑过来拼个桌。二位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姑娘这般美人邀座间,不嫌弃我二人这等大老粗聒噪,是我们走了天大的好运。”

    “瞧大哥哪里话,我最喜欢热闹。店家,他们两位大哥的饭钱算我头上,您们若还想吃点什么,尽管点,别客气。”

    说着,我立马摸出锭银子,朝店家抛去

    “够了,够了!姑娘豪爽直性,令人佩服;我们哥俩在您面前,倒成了占便宜的无赖。”

    “不过几个包子,两位大哥真太见外了。”

    甜嘴好搭话,再加上我这上笑赔得乖巧,当即把他俩的桌空位占牢了。

    等热腾腾的热包子上了桌,我一边殷勤地分夹到他们二人碟子里,一边打探他们刚才说的事“大哥,我刚在那边听您说,昨夜又死人了!要是真的,这世道可真变得不太平。”

    一口下了大半包子,囫囵几口下肚后,那汉子说到“最近咱们吴怀是不怎么太平,不过刚姑娘听到的也言过其实了些,昨夜是死了人,但也非人为所致。姑娘也不必太杞人忧天。”

    “是,是,是,大哥说的在理,不过终归是条人命,吴怀里里外外,七七八八都混个脸熟,乡里乡亲间自然好奇的紧。大哥,你说的那殉情人,是哪家人氏”

    “是城西王员外家的十郎,本名叫什么来着一时间我还真想不起来了。”

    我忙接上“王岩”

    “对,对,对,对!王岩,王十郎,就是他!”

    老哥欣喜地把人对号入座上,而我的反应,似一股寒气从嘴灌到心,凉到了底。

    王岩死了,惊是惊,但却没能超出人的意料之外看来昨夜那番苦心,全然是白费,我没本事把一个认死理的人从绝望中拉回来。

    “姑娘像认识那王家十郎”

    抬起头,注意到桌上攀谈之人眼中的疑色,我当即散了散自己的心不在焉,说到“也算不上认识,机缘巧合,见过一两面而已。大哥不用疑心我什么,王家在吴怀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他家公子的荒唐事早已传得人尽皆知;探问,也是感怀,未曾料到他一个血性儿郎,就这么草草了结自己的大好人生。”

    “原来如此。”

    呵呵哈哈畅怀一笑,散尽先前戒心,这老哥敞开说到“王十郎有今天这个凄凉下场,其实明眼人早就看穿了,他能为个娼门女子背弃家门,自甘堕落,听说还在天香楼中做了好一阵皮条;如此豁得出去,王岩殉情又算得了什么”

    “行啦,你就别在人家姑娘面前绷脸面了,要说这个中曲折,谁比我清楚昨夜王岩投湖自尽,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另外一个老哥似乎不甘示弱,立马放出猛料,将我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我惊道“大哥您在场!非小女子言语不敬,既见王岩投湖自尽,为何不及时出手阻止他寻短见”

    “怎么没救姑娘这可冤枉我了。王岩一跳湖,我人就紧跟上去下水救人;只可惜当时夜半,四周黑灯瞎火的,我就是有心救他也没辙;后来搜索无果,还是我急忙报了官,郡守府的差爷在湖中打捞了一夜,这才把王岩的尸首给打捞上来。”

    心有余悸间,这老哥猛下了口豆汁压惊,也是怅然万分地直摇头“王家人丁兴旺,少了个王十郎也不痛不痒,只是可怜他老娘就这么一个独苗傍身,如今一走,倒是真成了孤苦无依,无人送终。你们是没看见,王十郎他老娘在湖边抱着他儿子的尸首,哭昏了又醒了,醒了又哭;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真叫一个凄惨。王十郎也是个狠人,投湖前还用自己的血写了封遗书在外袍上,这叫他亲人看了,不是活生生的折磨吗”

    遗书!

    不知为何,老哥提到此时事,我忽然又起了关切。

    我急问到“大哥,你既然最早在场,可知道王岩那封绝笔血书写了些什么”

    他挠挠头,挺不好意思地应到“我识不得几个大字,看了也是白看。不过当时我也偷偷问过查看过王十郎遗书的差爷,上面大概的意思就是说,王十郎的相好已不再人世,他也不想独自偷生,遂为了那女人殉情,好到阴间团聚。”

    不对!

    下意识间,我脑子里的弦就被对人的话给绷得死死的。

    要知道,从来没人告诉过王岩关于青璃遇害的事,且昨夜为了打消他轻生的念头,我还特意借瑾瑜公子之手,编造了青璃远嫁他乡的谎言;怎么转眼间,这事便泄露出去风声了!

    很显然,这里面有古怪!

    就着这点蹊跷,我急声反问到“这位大哥,你是什么时候碰上王岩投湖寻短见的”

    “应该是近子时时分吧。”

    子时

    粗略算了算,这时间点与我和我王岩分别后,相差近一个半时辰,我猜测这期间肯定发生过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我又问“您这么晚,在湖边做什么”

    “当然是夜钓了。姑娘不会是在怀疑我害了那王十郎怎么可能!若不信,您可以到处去打听打听我金六,是不是常年喜在月湖边夜钓很多人都知晓这事的。”

    “我没怀疑大哥您,只是想把事情弄得更清楚些;若刚才不当言语引得您有什么不悦的地方,小女子这就给你赔罪,还望大哥多多海涵。”

    “金六,我说你这人怎么这般小家子气,人家姑娘不过是好奇了些,也不是故意的,干嘛非把话说得这般冲”

    见另一位大哥帮我出头,生怕开罪了那金六,我连忙息事宁人上“无妨,无妨,都是小女子的错失。金六哥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间,再好好想想,昨夜王岩出事前可有什么异样之处”

    “异样之处他在湖边凉亭中滞留了近一个时辰,一会哭,一会呆的,也没发现什么异样之处啊。”

    细细回忆了阵昨晚的事,正没头绪间,金六突然说到“期间王十郎呆的凉亭来了个妙龄女子,好像有过极短的一阵交谈,那女子走后,王岩的情绪波动也越发明显起来。”

    女子

    半夜三更的,哪家女子会闲得发慌,跑湖边找一个陌生男子聊天俨然,这里面有问题!



第四百四十一章 我心无妒
    出了包子铺,我走在渐渐喧闹的大街上,此刻心的静与街的闹,忽然形成了鲜明极致的对比,脚步虽一步一步地向前迈着,但心,却紧紧围绕着那些解不透的悬疑,在高速运转着。

    王岩和青璃的事,不过是这场意外中一个小小且无意的插曲。

    摆在眼前的,很明显,有人故意向王岩透漏了青璃的死讯,心灰意冷间,这才让王岩走上了绝路。

    但对人为什么要挑王岩下手他虽出身书香门第,但现在穷困潦倒,一穷二白的,对方图他什么人,钱财,还是家世!一一捋过,发现没一样动机能匹配上我心中此时解不透的蹊跷感。

    “死鬼看什么看!没看过女人吗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看老娘回去怎么收拾你这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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