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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美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盛月公子

    “你们天欲宫简直得寸进尺,欺人太甚!之前要我做的,我都一一做了,可反倒是我想要的,我盼的,你们却百般搪塞推诿!如今还要我远嫁南夷,没门!我什么都没有了,也根本不畏惧你天欲宫人多势众;大不了咱们一拍两散,谁也别想占着谁的好!”

    人未见,声先至,我胆战心惊间,隐隐预见到里面的那女人不是什么善茬。

    而反观周暮雪的反应,却异常镇定从容,甚至于自信到胸有成竹的地步。

    里面的,会是个什么样的新奇人物呢我心狂跳不止。

    。




第四百八十八章 孤魂之怨
    “如你所见,此女脾气不好,我先探个路你再现身也不迟。”

    也不知周暮雪出于何种目的,叮嘱了我声,径直身化游鱼般踏进了屋子内。

    片刻功夫,屋内忽然传来阵细碎响动,仓促之间,对人厉而转惊的声音将此时的措手不及演绎得淋漓尽致。

    那女子惊道“怎么是你,我活见鬼了不成!”

    此时周暮雪的声音隔扇而起“我活得好好的,怎么就成你口中见不得人的鬼怪你我惊然相逢不假,但论起来今日今日各自的身份,似乎你才是那个见不得光的活鬼才是。”

    安静来得诡异,屏住呼吸侧耳倾听的我,陷入了无端的迷糊之中。

    空气,有种情愫包裹着心在无声膨胀着,压抑万分;而正当找不到出口时,屋内忽又响起阵猖狂万分的笑声,仿佛真如撞鬼般,将那怨者的不甘,愤懑,憎恨,一股恼地从幽闭的地渊深处爆发出来。

    “人活久了,什么稀奇事都见得着。对,我才是那个飘荡于世间,满腹怨恨,无门诉仇的冤鬼!那你呢难道天欲宫为了打动我,把你从禁宫中弄给我泄恨解气!嗬,方向对了,然天欲宫诚意间实在是太过吝啬,区区一个死对头身边的奴才就想打发收买我,未免觉得我太好糊弄了些!”

    “你也算在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了,原以为一番磨难后定有出彩之处,没想到你还是如从前般目光短浅,憋着劲地和自己心里的那道坎死磕,真叫人失望至极。”

    周暮雪冷冰的言语中,积聚着征服的从容,以一种强者自居的气势向对人的嚣张气焰打压去。

    “到今时今日,你还认为我只是她身边的一个不起眼的奴才,那说明,你这一辈栽在我手心里就翻不了身。”

    她!

    挑出这话字里行间的关键,我心莫名紧张到一个新高度。

    “你到底想说什么,少跟我卖弄玄乎,说清楚!”

    此时,轮着周暮雪蔑笑出声,不羁之间,气氛将两面三方的心扣得死死的。

    “我来这,就是打算跟你说清楚,不然你嫁也嫁不心甘情愿。这样来理解,若当年你和她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间再多一个天欲宫的视角和立场,你还会认为我只是贵妃身边一个不起眼的奴才吗”

    “当年,天欲宫!你,你竟是!!!”

    须臾死寂盘旋,对方爆发开来的,却是无尽后怕。

    “对,全是我,你现在能想到的,能猜得的,都是我在从中作梗。”

    “怎么会,你!那,那当年那个害得我身败名裂,那个离奇死亡的婴孩,都是你一手精心杰作!”

    “是啊,我编排的好戏,你来背黑锅,是不是觉得很憋屈”

    “这个狠毒诡诈的女人,毁我一生,我跟你拼了!!”

    气氛一瞬陷入失控状态,可那你死我活的架势刚显出苗头,却在一声极刺耳的动静中落了个偃旗息鼓。

    透过窗纱,朦朦胧胧中,我勉强能分辨出此时对峙状态是周暮雪站在,那女子趴着,似乎高低间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暴起发作而改变。

    此时周暮雪说到“毁你一生的,可不是我,我充其量不过是站在自己的利益立场,巧妙地利用了你和她之间的矛盾。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不是你眼里容不下她,会让我个局外人有可乘之机有矛盾,自然有利用,你混迹后宫这么多年,这么浅显的道理还不懂”

    暴怒浇熄,转而来的,是无尽凄凉。

    那女子道“我是不懂,是糊涂,不然我也不会输得一败涂地;而可笑的是,即便经过这样的大起大落后,我至今仍不知自己比她差在哪儿,为什么她一出现,所有理所当然的事情就完全变了样!”

    “要我告诉你吗”

    朦胧中,周暮雪蹲下身,不知何等表情地将对人下巴拽在手中,品赏了许久后,才慢慢说到

    “你输就输在,把自己实实在在拥有的东西,去换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美梦醉人,然当梦醒现实归,你就变得一无所有。”

    而那被周暮雪把玩在手心里的女子,嘴里却始终重复着,我不甘心,我不认命之类的话,俨然是魔障已深。

    “不甘心,那就凭自己的本事去挣回来。承蒙翼德王看得起你,如今大好的路子摆在你面前,你若再错过,那这一辈就是只翻不了身的游魂野鬼。想当年李淳元大历蒙难,不也是靠着一身姿色二嫁靖德帝,才得以咸鱼翻身你此时的境遇,比之当初落难的李淳元,不知好了千百倍;至少此时,有我们天欲宫在背后替你铺桥搭路。”

    当“李淳元”这个名字传入耳中之时,有种分明的感觉在心,如山中迷雾被阳光破开般,渐渐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这女子心中的憎恨源头,是我!

    此时,周暮雪又道“放心,在你出嫁之前,我特意为你精心准备了份陪嫁,想必你见了,什么顾虑都打消一干二净。”

    说着,周暮雪头微微一侧,朝仍踟蹰在窗外的我发话到“她的陪嫁,也是你的惊喜,听我一个人在这里唱了那么多,你也该露露脸了。进来吧。”

    猛地,四周空气像下了千斤坠般,压得我身体发麻,脚发僵。

    周暮雪催促上“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不是一直吵着要个明白吗明明白白的事儿,如今就摆在你眼前,怎么突然间又没胆来一探究竟这可不是你的一贯性格。”

    当时距离屋门不过两步距离,而我却像是行过了千山万水,穿越了过无数个春秋冬夏般艰辛,这才战战兢兢地显露在人前。

    对她,我要问什么,说什么,脑子里此时乱得像一团浆糊似的,完全没了半点逻辑分寸可言,甚至怯懦到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提不起来,只能像是根木桩似的杵在原地,任由煎熬在时间消磨中肆虐着。

    而我更忽略一点要紧的,心智大乱,会让我本能防御危险的能力降到婴儿程度。

    等我意识到这样的致命,那女子早已化作一股狂风骇浪朝我冲袭而来,将扑倒的我死死摁在地上,双手死命地掐着我的脖子。

    “我日盼夜盼,熬着一口气,总算盼到今日手刃仇人的一刻!你去死吧,李淳元!!”

    。



第四百八十九章 前忆纷说
    被对人掐着脖子,窒息感铺天盖地的袭来,我人之前再迟钝,再迷茫,也有人的求生本能在;抽出手同对人扭打了片刻,我团起手钻子,使出吃奶地劲儿打向对人的腋下。

    而这出其不意的一击甚是有效,对人吃痛间,紧掐在我脖子上的双手一松,我趁势就钩缩起脚,狠不留情地踹在她的腰腹上。

    顿时,这女子像滚地冬瓜,惨叫一声歪在了门扇边。

    而警觉高作的我麻溜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管他此时东西南北摸不着边,尽力地撤开这危险范围。

    “怎么样,我这份大礼够不够惊喜机会可是给足了你,只可惜你似乎不能把她如何如何。”

    捂着生疼的脖子,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虽周暮雪这火上浇油的话着实让人恼心,然嗓子眼此时钻心的疼,硬是叫我人哑巴吃黄连地挨着原地。

    此时周暮雪扫了我一眼,就近找了个座落坐下,表情恣意了得“噢,对不起,我现在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你们想怎么闹,怎么喊打喊杀,悉数尊便,不用太在意我。”

    一时说不出话来,不代表我好惹,我当即抄起摆架上的白釉青花盘,狠朝挑唆事端的周暮雪砸去。

    而她眼角不过是荡起轻蔑,雪袖一挥,那砸向她的青花盘立马改了向,撞在柱头上砸个粉碎。

    “要你命的,可不是我,你拿我撒什么气得注意了,她可是个疯子,不弄死你绝不罢手。”

    她那袖手旁观的一笑,立马让我注意上那个再次反扑来的女子,我当时也是极机警,绕到一张太师椅背后,卯着了所有力气一踢,那椅子就“吱嘎”作响地挪动起来,将猛冲而来的人挡住。

    太师椅猛撞到对人的双腿,人不由地向前倾,加之两力相撞过于猛烈,那女子顿时随着椅子翻摔在地,四脚着地的样子,好生狼狈。

    “你疯够没有虽然知道你我间似乎有过节,然半句因果不问间,就拼了命似的置我于死地,是不是太蛮不讲理了些!”

    “世上若有道理可讲,那我这些年遭的罪,岂不是白熬了我可是从黄泉路上逃回人间的恶鬼,道理这玩意儿,对我没用。”

    说着,地上的那女子跟打了鸡血似的,又准备开始对我发起新一轮的攻势。

    既然道理说不通,我又不想不明不白地在她手里送了性命,为求自保间,我立马奔上前摁住她的颈脖,同时从袖袋里掏出两枚金针刺进了她的穴位上。

    惨叫声不期而至,被我当场制服的女子顿时力气全散地趴在地上,四肢管不住地抽搐起来。

    我松开她的颈脖,挥着额间冷汗说到“既然姑娘听不进道理,那我也只能出此下策,让你先消停下来。”

    “李淳元,你毁了我一生,夺了我所有的一切,我恨你,我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与其被你这贱人糟践,倒不如个痛快,杀了我,杀了我你才有活路,不然我一辈子都会死缠着你,至死方休!!”

    “她觉得你在侮辱她呢,你觉得呢”

    “周暮雪,你很喜欢看别人焦头烂额的样子既然是一盘对弈,你身为局外人应该懂得观棋不语真君子。就请你高抬贵手,别再给我添乱了,这是对人起码的尊重。”

    对人无所谓地耸耸肩,笑意盛盛地埋下头,翻弄起指甲来;而我得一口喘息,又不得不把这乱麻似的局面揽在怀。

    我扭过头,对那被我金针暂时压制住的女子说到“你说你是游荡在世间的鬼,那我何尝不是具前世尽丧的行尸走肉你和一个没有记忆的人计较过往恩怨,要发泄你心中的不甘,那总得让我知道我欠了你什么吧谁人不苦,不然把你自己的伤痛和无能,太自以为是。”

    “你,你真不认得我是谁”

    “姑娘你觉得,我是在故意跟你装疯卖傻要是真记得你是谁,记得和你之间的种种恩怨,那我应该躲得你远远的才是。”

    一口气,在胸口与喉咙间来回往复,难以消尽那股郁结。

    而她趴在地上,片刻安宁后,口中又鬼魅地冒出讥笑声“哈哈哈哈哈,本性难移啊,本性难移啊,即便你真的是前世尽丧,可你这副满口仁义道德挂在嘴边,虚伪做作的架势,一如既往地让人倒胃口!”

    “倒胃口你也得忍着,毕竟有些事,我还得亲口向你求证。”

    说着,我蹲下身,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将这女子的头给扬起来“刚在屋外听了些你和周暮雪的对话,你似乎来头不小,难道你曾是靖德帝身边的女人”

    “你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怎么会关心他!”

    我道“就因为什么都不记得,所以才得问。你也别觉得我没了记忆好糊弄,有些事,我一听便能分辨出真假;咱们既然是死对头,那也不必藏着掖着什么过去种种,免得旧账算不清。”

    在我手心中冷冷哼哼地抽笑了几声,她的表情陷入了冰点“那你得把耳朵竖直了,心中的算盘打精细了。我,曾是北燕后宫中最风光最受宠爱的女子,只可惜被自家养得一条狗给反咬了口,不仅被这条忘恩负义的狗吃尽了我的肉,啃光了我的骨头,她还披上我家族的荣耀,化成祸水,夺走了我的挚爱,我的一切!你说,我该不该恨,该不该怨!”

    “你是北燕宋氏家族的女儿”

    我脱口而出点破她的身份间,此女亦狂笑出口,然眼中恨泪亦是断了线的坠

    “昔日风光无限,恩宠夺日的宋氏嫡女,半生荣华沉浮,也不过是那祖陵荒地下一具无人无津的白骨,是真是假,早已没人再关心;世人记得的,不过是一个被挚爱无情抛弃,削去满身荣耀的恶毒女人,而我如鬼如魂般漂泊在这世间,根本不配拥有‘宋’氏之姓。我的存在,对曾生我养我栽培我的家族而言,只是一种不负责任的侮辱。”

    “那我呢是步你后尘,被靖德帝继续利用来牵制宋氏的一颗棋子!”

    女子哼哼冷笑多时,缓缓说到“想不到你的良心发现时,竟是在这等光景下,你还知道对宋家多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真难得呀,李淳元。”

    。



第四百九十章 重恶加身
    竟是真的!

    一股夹杂着后怕的惊恐袭上心头,无力感一遍一遍涤荡着我全身上下,招架不住间,我如失去生气的布偶软坐在地上。

    人一时糊涂在所难免,可执迷不悟,那就是罪不容恕的造孽。

    愣坐在地上间,我痴痴地摊开双手凝看上,虽看似干净,但意识中已经染出了幕触目惊心的红,肆意地侵吞着我的心。

    李淳元是个祸水,这样的说法,我此时深信不疑。

    “你也触动不小吧”

    此时周暮雪从座椅上支起身来,像一道屏风落在我和那女子中间,暂时将我俩的冲突遮挡开。

    拔去那女子身上的金针,周暮雪一反常态的殷勤,将行血不畅的她从地上扶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一边替她舒缓着麻木的四肢,一边凑在她耳边,神秘兮兮地同那女子耳语到些什么。

    半响过后,那女子忽惊声反问到周暮雪“此话当真,没诓骗于我!”

    “千真万确,我可以用自己的性命做担保,若有半句虚言,必遭天谴,不得好死。”

    不知得周暮雪什么承诺,此女的精气神忽如枯木逢春,整个人焕发出勃勃生气,不再似先前那个只知杀啊恨的蛮横人,一阵笑接一阵的不住畅出心怀。

    她的笑,她看我的眼神,恨意依旧如前,可此时却多了让人毛骨悚然的期待,而且是很殷切的那一种。

    “好,太好了!!如果一切真如你承诺的,别说是嫁给翼德王了,就是此刻要了我的命,我也心甘情愿!”

    “这是自然。我们天欲宫开出的条件,从来就没叫任何人失望过。”

    说着,周暮雪从怀里摸出一枚褐色的丹丸,递在了那女子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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