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美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盛月公子
“大历皇,容舒玄”
脱口而出的名字,在眼前林思安听来,不过换来她尔尔一笑。
我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不否认就是承认了。林思安,谁给你的权利这般任性妄为”
她坦然回应:“没有谁,是时局。”
听到这样的答复,我蓦地眉头一皱,这还是那个人前唯唯诺诺的林思安吗
忽然我发现自己还是未把人看透,看准。
林思安道:“与其让娘娘一关一关地考
第五十一章 意气用事
打了会盹,等睁开眼,一张不苟言笑的脸板在我眼前。
一个激灵窜遍全身,顿时驱散我的睡意。
“皇上什么来的,怎么不叫醒我”
麻溜地从凉榻上撑起身,我下意识间和慕容曜保持了段距离,神色略带应对不暇的慌张。
不悦如山间腾起的云雾,他道:“坐这么远,你很怕我”
“怕皇上幽默的。”
我干干一笑,心里莫名窜起阵心虚。
慕容曜此时主动挪位靠近,我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后倾,看了眼我紧扣在凉榻边的手指,他紧绷的脸更不见好。
镇定了心,我推拒到慕容曜:“没这么说话的。”
“可我觉得安心。”他黑如宝石的瞳孔骤然一缩,手箍住我的下巴,把我瞧得更加把细:“自己的女人不盯紧些,会长翅膀飞的。”
“夸我还是在损我”一股无奈肆无忌惮地席卷过,我赌气地撇过头:“看来皇上心中有不痛快,故意找我挑刺的。”
“我也是个男人,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自己的女人和他人眉来眼去,我没这么大肚量。”
蓦地,一口凉气贯穿肚底。
我以为昨晚慕容曜瞧得真切,原来也是当局者迷。
我执拗辩到:“皇上不是很清楚我来会阳的意图我只是在按计划行事,可皇上您呢,似乎乱了君王该有的行事作风。”
“乱”忽然他声色一抖,音调骤然攀高:“这心乱的,从昨晚到现在就没消停过,我太怕变数!”
“嗬,原来在你心里,我李淳元是个这么不省心的人。”像炸开锅似的,我也恼了:“皇上也太瞧得起我!”
他亦有脾气:“万事我都可以为你让步,但唯独他,我万万不能。趁事态未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淳元,回燕都去。”
我惊怒顿起:“赶我回燕都慕容曜,这话是以天子之令,还是生为个男人的小肚鸡肠”
“我在你面前何时像个天子!”
“那就结了!”
他卯了,我火了,场面当即失控。
我话带七分火,三分不甘:“既非天子令,我有权不受。都说夫妻同心,况且你我还未到那个地步,已经是猜忌丛生,如此一来你我何谈更多信任我也把话搁在这儿,事情未见分晓前,我是不会回燕都的。”
他语气强硬:“我不想和你吵架,心平气和地说事。”
“我也懒得和你理论,老醋坛子!”
一胸口憋,坐不住的我起身欲走,不想却被慕容曜一把拉住。
“我就是个醋坛子,还不是你害的!来会阳这两天,一想到你和容舒玄的过去种种,我是寝食难安,夜不能寐,怕万一你经不住他三言两语软了心,就——”
“就什么”我目如圆杏,脸白得骇人:“心一软,就跟他跑回大历破镜重圆慕容曜,你编得出这么好戏本子,我还未必演得好这样的角儿!”
他火气高窜:“你不是已早有这样的盘算了!如今容舒玄满会阳城的找谁找你!旧情难忘,不是你心心念念想试探来的结果换做是我都几分心动。”
“你给我滚!”
这话像是一把钝刀扎进心里,来回拉扯,恼得我没了止雅。
“滚!!”
大约是火气上脑进而六亲不认,我撇开和慕容曜拉扯间,抬起脚就赏了一记狠踹。
历朝历代,哪个后宫嫔妃不是捧着哄着这九五至尊,盼邀得一份恩宠;可我这倒好,一脚将北燕天子扫地出门,怕是史无前例,后无超越了。
“娘娘真是个奇女子,怪不得能令两国君主神魂颠倒。”
慕容曜被我赶出飞絮院不久,从内殿走出的林思安,就捻着阴阳怪气的语调和我攀谈上。
我一时气未消,顿时有针尖对麦芒的意味:“谁让你在后面偷听的”
林思安笑得不以为然:“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娘娘莫是忘了和我的赌约我可是想赢的,这么好的学习机会岂能错过。”
我冷哼一声,问到她:“那你学到了什么洗耳恭听。”
她道:“极刚易疏,极柔易腻,刚柔并济,方可牢牢把男人的心拽在手中,让自己永远不会失去新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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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荒唐赌约
裕和殿内灯火通明,却静得可怕。
隔着轻纱屏风,隐隐约约见一人轮廓,横摆“大”字躺在宽敞的龙榻上,半天不见动静。
他这是喝了多少
瞧不真切的我,不由皱紧了眉头。
“娘娘可真想清楚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入神担忧间,静观多时我反应的林思安,一语点中我心中的犹豫;而稍收定心神的我,却为颜面回得固执。
“我为什么要反悔”
“娘娘敢舍敢放,着实令人钦佩。”慢条斯理地摘下面纱,林思安笑得妩媚:“今夜,权当思娘对娘娘再造之恩的一点回报。”
话毕,林思安便莲步徐徐的走出了屏风。
“皇上”
坐在龙榻边的林思安,一边抚着榻上之人的脸庞,一边模仿着我的说话音调,试图唤起大醉中慕容曜的些许清醒。
心发怖的慌,我正欲背过身不看,这昭德殿中响起迷蒙在梦的声音。
“连梦都是你嗬,我真傻。”
仅一声,我整个人如下了定身咒般,挪不开步子离去。
“怎么会是梦呢皇上瞧仔细,是臣妾。”
只见林思安微微低下身子,那纤细的手指勾在慕容曜脸颊上,抚得更温柔。
“皇上出了好些汗,睡着不舒服吧臣妾去打点水来给你净脸。”
“你别走!”
这一声叫得我心猛窜咽喉,可须臾变迁,视野中就显出两人相拥一处的暧昧画面。
慕容曜眼犯迷离,气息急促:“白天我不该疑你,惹恼你,你可还在生我的气淳元,我不是存心的。容舒玄后日便启程返回大历,他一走,我们也回燕都去;我会一辈子对你好,一辈子不让你受委屈,我发誓!你相信我,相信我。”
“臣妾相信,也没生皇上的气。你瞧,臣妾不是守在皇上身边嚒”像条灵动的鱼,微微挣开慕容曜桎梏太牢的怀抱,林思安捧住他的双颊,笑道:“傻瓜,您对我这么好,我心里只有你。”
就在这句话的下一刻,林思安用眼角余光扫了眼屏风后的我,然后就着这个极暧昧的姿势,用柔唇奉上抚慰。
酒力催发,如天雷勾动地火,慕容曜醉心于林思安献上温柔间,扣在她腰身上的大手一转,两人便滚落在宽大的龙榻上。
这一幕幕,刺得我立马闭上眼。
原以为,我可以置身事外,做个不动声色的清者;可当这一切真实的发生在眼前,刹那间领悟到,我从主动到被动,渐渐陷入无助而彷徨。
“求而不得是心尖尖上的,固然没错,但遇上一个真正怜你疼你的人,这样的手段使多了,反而会适得其反。男人的共性,就是占有自己想要的女人,而真心与欢场客的区别,一个是得到后更加视如珍宝,呵护有加,一个是失去新鲜,弃如敝履。”
芳姑昔日与我闲谈的话,此情此景下,莫名地回响在脑海中;久久后,我被自己眼中一丝克制不住的湿润所惊扰,进而滋生出一个自省。
我是不是做了件极傻的事
翌日清晨。
刚合上眼,试图找寻一点睡意,一声急唤打破了这寝殿中的安静。
“主子,主子,昭和殿的刘公公带人来宣口谕。”
口谕
蓦地,躺在榻上的我猛睁开眼。
慕容曜在我这儿向来是有一说一,从不搞那些冠冕堂皇的排场,怎么这会儿突然变了一回况且这会儿天色尚早,若真有什么急事要宣旨,也不会急在这一时半刻的。
我突然预感到什么不对劲,再次跟唤雪确认到:“刘德禄来宣旨”
唤雪道:“千真万确。主子还是赶紧更衣,免得落了他人藐视圣上的口实。”
“知道了。你先出去招呼着,我换好衣服就来。”
嘱咐好唤雪,起身双脚落榻的我,足足愣了好一会儿。
莫非昨夜事出了什么纰漏
但细细一想,即便有什么疏漏,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察觉。
思来想去,毫无头绪的我,只能秉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理念应对此事。
撩开珠帘,在花厅候着的刘德禄一见
第五十三章 东窗事发
两面三方对峙当下,这裕和殿中静得让人窒息。
“妹妹,皇上平日可待你不薄。亏得妹妹想得出这桃代李僵法子,辜负皇恩也就罢了,皇上对你的真情真意,你就是这般回报皇上的”
得意洋洋地扫了我一眼,宋小钰恭顺的目光又落地慕容曜身上:“可惜养不家的终究是养不家的。皇上,纵使你把一颗真心捧在淳妹妹面前,却不及他人两三句甜言蜜语。”
“宋小钰。”
这火无疑越煽越旺,我不能坐以待毙,任由事态继续恶化。
“你不觉自己就像只乌鸦,张着自己口无遮拦的嘴,聒噪的很”
宋小钰不怒反笑:“我再怎么聒噪,可字字句句言之有据;这荒唐闹剧是你一手编排的,难不成想在皇上面前抵赖”
“我如何抵赖从进裕和殿起,我一句多余话都未说过;反而是你,不停在皇上耳根子边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
“我唯恐天下不乱”
走上前,像只高傲的孔雀探下身,俯视着我。
“看来你不见棺材不掉泪,李淳元。”说着,宋小钰转身向慕容曜请旨到:“皇上,未防此番指证有失公允,可容臣妾借你手中证据和淳妹妹当面对质一番”
证据
我眉眼惊色一闪,顿时注意到慕容曜握成团手中,还有张纸条存在。
有恃无恐的宋小钰微微福身,便从神色恍惚的慕容曜手中抽走了纸条,丢在我跟前。
“自己看看,我想妹妹不会陌生这字迹。”
芒刺在背的惧意还未消退,我垂头一盯跟前纸条上的字,心中猛又掀狂风骤雨。
上面赫然写着:
花不尽,月无穷,两心同。
这些触目惊心的字,我无法否认,的确是出自我手!
“思娘献丑,描得水墨一幅,斗胆请娘娘为这画题行词。”
脑中魔魅地闪出了这过往一幕,全身血液的我,狠光粼粼的双眼直奔一出去。
可那一眼相触,我周身彻底寒透。
对上我的林思安,此时正在偷偷对我笑!
之前在飞絮院指导林思安画技时,她以一副“月下牡丹图”做邀,让我为她题词映意;而当时只是当做一时雅趣,我随手在画上题了这句“花不尽,月无穷,两心同”的词,不想林思安悄悄裁剪下来,做成传情之用的纸条,成了我今日无妄之灾的铁证。
宋小钰笑问到我:“怎么妹妹,一见纸条就哑口无言了好戏还在后头呢。你与大历皇暗通曲款的书信,估计正在从你飞絮院送往裕和殿的路上;等这书信送到,让大家一道品品这大历皇是怎么个多情郎。”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林思安本是我一手带出来的,要想在我的寝殿中藏下一封书信,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皇上。”
稳住心神的我,把重心转到多时不语的慕容曜身上。
我声色恳切:“人多嘴杂间,难免混淆您的判断。能否先屏退旁人,我们单独谈一谈”
“还有什么好谈的”忽然宋小钰柳眉一挑,硬生生插进话来:“等她和容舒玄的来往书信一到,事情便可水落石出,皇上千万莫心软。”
我怒斥到:“你能不能闭嘴!”
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何况是人被宋小钰紧咬不放的我,不免语气间恼气了些。
我再道:“即便要认,也是对皇上交代,不是你宋小钰。”
宋小钰也撕下庄重:“死到临头,还在这儿牙尖嘴利!”
“住嘴!”
我与宋小钰唇枪舌剑间,一股惊怒以雷霆之势爆发开。
“除了她,其他人都给朕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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