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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美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盛月公子
    呛了我一句,他抄起酒壶往嘴里送了一大口酒,等压制住了起伏过剧烈的胸膛后,瑾瑜公子才淡淡说到

    “看来这些日子,非但没有冲淡你心中的担心,反而给你平添了不少压力。你邀约我来,是时候了吧”

    揉搓着手中的空酒壶,我就着他的问话沉默了片刻,说到“嗯,是时候了。万事终有个答案,不清不楚地放在心里,煎熬的难受。”

    本着循循渐进的说话方式,我暂时把想提的话题绕了个小弯子

    “我和公子第一次相遇,也是在这无心崖上;呼时间如白驹过隙,匆匆无痕,转眼间已经过了一年多。想那时,我还是女奴院中一名籍籍无名的辛奴,为了果腹偷跑来无心崖找吃的,不想却意外地开启了一段机缘;谁会想到,当初那个吃雪充饥的辛奴会摇身一变,即将成为天欲宫的女主人若将其中经历书写成一出戏本子,定是叫座。”

    “我也没想到,一朝无心试探,我会被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迷得晕头转向,不可自拔。”

    “无垢。”

    回忆时光匆匆间,暧昧气氛不期而至,为了打止这样的气氛继续攀高,我向唤他出了一个带着禁忌的称谓。

    壮着胆气,我说到“既然坦诚对心,相比于‘瑾瑜’,我觉得当下这称呼才更能代表你这个人。它有你的过去,也暗含着你的未来,虽不似‘瑾瑜’那般完美,那般令人尊崇,但却是你这个人真真正正的体现。”

    “什么样的称谓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里有没有我这个人。”

    微微垂下头,瑾瑜公子的食指在酒壶口,一圈一圈不厌其烦地圈滑着,神色间莫名地多了些不自信。

    他道“这段日子,我有意无意地避着你,其实是害怕着,万一你久而未决的答案不是我想要的,该如何是好不敢正视间,渐渐地我选择利用大流所向去模糊你心底的真实想法,期望着,你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嫁给我,让你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可你还是比我想象中的聪明,当一听到你邀约我来无心崖,我还是没克制住自己较真心的作祟,想亲耳听听你的答案。”

    送了一大口酒,抒解出心中积压的慌张,他问到“君惜,你心中的答案是什么”

    这下子,轮到我作难了。

    启开另外一壶桂花酿,我亦如他那般,紧张万分了下了一气,压制住过于狂率的心跳后,才说到

    “无垢,这场婚事怕是不能如期举行了。”

    “果然。”

    把壶中酒断断续续送了好一阵,他才闷闷沉沉地说到“原来江湖人口中,万事可解的解忧郎,也有解不了的忧愁;输得滋味,真真不好受。”

    “感情的事,为什么要看做一场输赢呢我从没赢过你什么,只是你一时难以释怀的是,我交托给你的,和你交托给我的东西,并不是对等的,也并不是你期望的而已。恩情与爱情,根本是两种不同东西,更不能用作衡量输赢胜负的筹码。”

    “可我还是不想死心。我可以问,你突然有了定论,是因为阿雪吗薛阳说你已经知晓阿雪的事,若是为了她而退让什么,不值得,也对我极不公平。”

    “并不关周暮雪什么事。”

    摇摇头,在这事上,我的态度相当清明。

    。




第五百章 真心难违
    尝着香醇的桂花酒,感受着山中微凉的夜风,头顶虽有星光照耀,然出神极目远眺的我,到头来,还是换来满眼望不穿的黑与暗。

    “她不过个导火索,而根因,是我心有魔障。”

    应了声,又久久地陷入沉默之中,等着微凉如水的风将我们的心足够冷却,我这时才敢放胆将心中积压的感触掏出口。

    “除了‘一见钟情’,我相信男女间相处久了,会生出所谓的爱情;但即便如此,现在我心里仍很清楚,我对你感觉,从来没有掺杂半分多余男女情愫,而是把你当做启悟我,教导我,琢磨我的严师,尊敬着,敬仰着,并感恩的人。”

    这个被他时时照拂关爱的“徒儿”身份,让我一时忘记了什么叫“男女有别”,我胆大执起他的手,将它放在了我心膛处。

    “你感觉到了吗,我在面对你时,心不会小鹿乱撞,不会面红耳赤;在我的心里,师父这个身份,理所当然地占据了我对你所有的认知和感觉,从未生出分毫非分之想。都说恩情,恩情,可恩与情真的能混为一谈公子对君惜而言,是再造之恩,是我一辈子还不尽的谢,恩若真生情,那也只能是类似亲情的感情。”

    “可你说了,相信日久生情,也感念着我对你的恩,那为什么你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去缔造一段有别于亲情的男女之情我们间不缺少了解,唯独少了时间,而时间会创造出惊人神奇。”

    放开他覆在心膛上的手,我笑如盈月,恬静而又冷清。

    “是啊,时间造就出世间多少神奇,但面对你,我万万不敢这样做。”

    “为什么!”

    我道“因为,我怕自己某天会突然后悔,进而辜负了公子的深情一片。”

    挽了挽被山风吹乱的鬓发,我说到“世间女子,最看重的是什么毋庸置疑是清白。且不说李淳元这个人,有着许多为世人津津乐道的爱恨纠葛,我自己都还没探究清楚自己的过去,就贸贸然嫁给你,算不算一种不负责任,一种自私或许乐观的话,我这一辈子都想不起曾经身为李淳元的种种,那嫁给公子,我可以心安理得呆在你身边;可偏偏世事总无常,若突然有一天记忆回来了,我又该如何是从”

    交叉环抱着自己的双臂,不寒而栗的我不住地摩挲着,试图消减心中突兀生出的恐慌感。

    “你不是我,体会到我心中的混乱与恐惧。我怕嫁你后,真如你所愿生出了夫妻感情来,可失去的记忆突然回来,并告诉自己,其实自己的喜怒哀乐还和另一个男人息息相关着;更可怕的是,这个人在我心里的存在,万一超越你我夫妻苦心经营的感情,本就是不洁身,此时又添精神感情的不忠,我尚且承受不了这样荒唐离奇的事,何况是你!”

    “根本没有这个人,也无所谓伤害。”

    “有,我知道!”

    斩钉截铁地打断他的固执,我把话落在伤人处“这一年多,我多少日夜的梦中会梦见一个看不清容貌的男人,存在看似虚幻,可确是真真实实不容否定的!只不过是我忘记了他是谁,他对我很重要!”

    回想从前,我和他多有意见分歧,争执不休,每每都是我被他给说服;然唯独这一次,我说服了他。

    “无垢,不要再一味要强地说什么自己不在乎我的过去,那只因伤痛未到;等它真正降临时,只要是用心付出过的人,都会在意!”

    揉了揉发痒发涩的眼睛,我几度深吸,把自己瑟瑟发抖的心给平息住。

    我道“所以,趁我未对你动念,一切尚可挽救前,我必须去找寻我自己的过去,这是对你真心的尊重,也是对我底线的保留;若此番前往衢州寻忆,真印证不过是我的一场杞人忧天,那我再会回来千名山和你成亲,相守余生。”

    “可你去了,就不会再回来。”

    淡淡的,哀哀的,他此刻的话中有着隐隐的挣扎,可惜却抓不住什么。

    仰望星空,我眼中的湿痒感终不堪重负,化成流星坠出眼眶“那只能说明,一切并不是我在杞人忧天。对不起,我不想往后余生日日都活在纠结和忐忑中,也更不想把本可避免的伤痛划在你心上;因为,你也是我在意的人。”

    话毕,我就抬起手中捏着的大半壶桂花酿,一口气不换地将其饮尽;可不知为何,这酒似乎失去了它先前的妙效,怎么也压不住我过于张狂的心率。

    静静地在旁看我饮尽壶中酒,他声调微苦涩地说到“你就不怕我一怒之下,不留任何商量的余地”

    “别人怎么看你我不清楚,我知道,我认识的无垢公子,我敬重有加的师父,从来就不是个蛮不讲理,专横无度的人;孤独的人,总希望有人能了解他,可惜他带刺的防备总让旁人不那么轻易靠近。无垢,好不容易遇见一个敢提着脑袋和你叫板的徒儿,你做师父的就大度些,放手让我钻一回牛角尖吧。”

    撩起袖子,我抄起手中的空酒壶,使出吃奶的劲儿投向深深暗暗的山崖里。

    片刻,山崖内便响起了破碎的回声,我探出手,朝他示好上“听,我刚把你的犹豫不决转达给千名山的山神爷爷,他老替你答应了我的请求。”

    “你还真会编段子——你的手腕!!”

    预想着逗笑他一回,不想瑾瑜公子笑意刚见个好苗头,忽见了什么,整个人面上惊如浪起,弹起身健步上前便扣住了我赤着的右手腕。

    “白头霜谁给你下得毒!”

    “什,什么毒,什么白头霜!压根儿没有的事,你,你看走眼了吧。”

    得意忘形间不想暴露这中毒的事儿,我心慌间,赶紧拉下袖口遮挡住气脉上那道银白之痕;可瑾瑜公子拽着我不肯撒手,又观察了片刻,紧张万分地问上我。

    “跟我说实话,发现气脉上的这条银白之痕,是第几天了”

    虽有心隐瞒,但从瑾瑜公子的紧张程度上判断,这毒似乎没有我想象中简单。

    “说话啊,第几天了!”

    被吓住了,我支支吾吾地说到“有,有两日了。”

    “是她给你下的白头霜!”

    她!

    一阵懵飘过,我从他寒光湛湛的眼中,会意到这个她所指何人。

    。



第五百零一章 白头何解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挣脱了瑾瑜公子的钳制,可我却万不敢再向他透漏什么细枝末节。

    因为此时他的反应,分明就是要吃人!

    “是不是因为阿雪给你下了‘白头霜’,迫不得已间,你才做出了这样仓促的决定!”

    “不,不是,这,这事和她没关系——”

    “没关系!”

    一口厉地打断我的支吾,瑾瑜公子又惊又怒地说到“白头霜这等秘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随随便便就能弄到手的!在这个世上,拥有这药的人不超过三人,一个是我,一个配制这等诡异毒药的人,鬼医;还有一个,就是曾经我视为得力干将的周暮雪!你还想替她遮掩什么傻瓜,知不知道,这白头霜随时能要了你的小命!”

    “可,可周暮雪说,这药有,有解药的。”

    “解药”

    瑾瑜公子怒盛盛地反呛了我一问,然终究是情急大于心火,拳头紧握,语气克制地向我说到

    “鬼医乃我门中客,和他打交道多年,我这个宫主还从来没听说他为杀人而研制出的毒药,留有什么解药的。动动你的脑子想想,连我手里都没有此毒的解药,她手里岂会有你被她骗得团团转,还一个劲儿地替她打庇护,你还真沉得住气啊!”

    没有解药!

    心里慌是肯定的,然出人意料的,我当下反应不似瑾瑜公子期待的那般手足无措,反而心头那股慌中衍生出一股反制气场的镇定。

    “你刚说这‘白头霜’的毒诡异无比,那诡异在何处,又会何时毒发这两天,我并没有感觉什么不适或异常的地方。”

    “等你这个蠢女人发觉异常时,一切都晚了!”

    火气骤起骤歇,他也是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把话不至于说得太过恫吓人心。

    他道“这毒之所叫白头霜,是因为它能使人体机能在七七四十九日急速衰竭,如枯槁般死去。中毒者,起初手腕气脉上会出现一道银白色的毒痕,每一次月变,月华玄阴之气都会加速毒性在体内扩散;直到满月之时,毒痕游走至天灵,那时毒性便完全扩散入五脏六腑中,至此机能衰竭开启,人一日比一日老化得严重。”

    “当年被鬼医用于试毒的精壮成年男子,也最多熬到七七之数,而每一次衰竭毒发,其痛苦程度不亚于扒皮剔骨。许多试毒人,因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折磨,而选择自我终结性命的,比比皆是!你现在还觉得这是不痛不痒,不值得计较的小事”

    说着,瑾瑜公子慌忙地往往星空,虽未见月亮的踪影,然神色中的股股担忧却是越发浓厚。

    “今日是六月初三,距离十五月圆,第一次毒发还有十二天,还来得及!放心,我即刻派人寻找鬼医下落,速召他回山。既然是他研制出的奇毒,想来他就有办法解这白头霜的毒。”

    “是这样吗”

    虽然他向我保证的信誓旦旦,可换个角度想,当初鬼医没有留下白头霜的解药,那是不是意味着此毒无药可解

    想到此,恍恍惚惚的我这才有点觉悟原来这一遭真被周暮雪坑害得不轻。

    “眼下替你解毒才是首要事。这段日子,你就好好在无尘殿中呆着,不要再去操心那些无所谓的事情。”

    “不行,我还是得去衢州。”

    “君惜!!”

    恼色一涌而起,瑾瑜公子扣着我的双肩,大力一遍又一遍地加持着;那紧张,恨不得把我犯倔的脑子取出来,好生清洗一番。

    可我,终究还是辜负了他的一片苦心。

    手搭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拍着,像安慰个闹气的孩子般,柔声说到“你紧张,也是因为你心里清楚着,白头霜的解药很可能只是一场空;那既然我的时日已不多,我就更应该下山去衢州,把我没完成事情尽快了结,而不是在无尘殿中坐以待毙,等着命运给我下最终宣判。”

    “别再说那些没用的,我不会答应你下山的!”

    “何必固执呢想一想,若届时你解不了我的毒,眼睁睁地看着我老死在你怀里,那你就再也做不了从前那个心无旁骛,万事从容的无垢公子了。解忧郎的名声,不能毁在我的手里,所以我必须下山去。”

    把住他的手腕,我一点点挣开他在我肩头落下的束缚,把恩怨落得释然

    “虽然周暮雪动机不纯,但我依旧还是很感谢她,感谢她用这白头霜之毒定住了我摇摆多时的心;人不能怕摔倒,畏惧痛疼,而一味依赖着别人的搀扶。悲喜苦乐,人生的必备元素,任何一味错过了,就不完整了。你也是一样,别把自己的心憋得太死,那样的话,痛苦发泄不出,而快乐也融不进去。”

    翌日,卯时三刻。

    简装准备启程下山的我,临行前,还是想亲口跟瑾瑜公子道个别。

    毕竟我这一去,极可能是凶多吉少。

    “君惜姐姐,公子他下了门禁,说,说若你来,绝不能放你进殿请辞。”

    作难片刻,青童似乎想起什么,连忙从袖里掏出一块令牌递来“这‘无尘令’是公子今晨交给青童的。本想着晚些给姐姐送去,您既先来一步,那青童就趁着机会交给您。公子说,姐姐此番要办得差极其凶险,有无尘令在手行事会方便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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