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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美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盛月公子

    抠抠嫩白的小脸,憋得发慌的青童,怯怯地问到我“君惜姐姐,你不是和公子快要成亲了吗,怎么大喜将近时却要派任务给你下山去”

    “下山去自然是有要紧事要办。青童,别问那么多,公子一向不喜欢身边人好奇心重;要是传到公子耳里,你铁定得受重罚了。”

    摸摸他的头,我笑说到“去忙你的吧青童,姐姐保证不进殿,在这儿呆一会儿就走。”

    “好的,姐姐你一路保重。”

    双手交叠于胸口,青童毕恭毕敬地朝我行了饯别礼,便回到无尘殿中忙活自己的事去了。

    无声,久久后又久久,立于殿外的我终究没等到我想告别的人;一声幽幽叹息后,我屈下双膝,五体归正地朝无尘殿内诚心一拜。

    “谢谢师父成全。今日一别,似再无归期,徒儿在此愿师父福寿安康,喜乐无忧。”

    起身,仍无应答;回首,仍无人相送。反复失落间,我顾盼回望的脑袋终于不再贪心眷恋,直向着曲曲绕绕的下上路而去。

    。




第五百零二章 归去来兮
    站在山下界碑处,回望身后着巍峨挺拔,直插入云的千名山,心中一时间百感交集,复杂难以言喻。

    “招呼不打一声,就一个人偷偷摸摸溜下千名山,你这准新娘子,玩心可是十足的重啊。”

    神思正游离之际,耳畔响起阵毁誉参半的弯酸,立即将我出窍远飞的神魂勾了回来。

    跟声惊寻,蓦然见小光那丫头坐在前方一株大树上,嘴吧嗒吧嗒地啃着个水梨,眼睛挑着七分质疑,三分戏谑,不住地把眼波朝我送来。

    “是你你怎么——”

    担心间,我又紧张地在四下里搜寻了好几通,确信此时再无多余人,才快着步向她走去。

    我昂头惊问到“你怎么偷溜下山来”

    快速啃完手中半个水梨,小光背着包袱麻溜地跃下树杈,落在了我身旁“什么偷溜,我可是受宫主嘱托,正大光明下山的;其任务嘛,就是保你一路平安。”

    “你保护我嗬,我看还是算了吧。”

    虽没追问细枝末节,但其中原委,我已经了然于胸七七八八。

    “你打哪儿来,打哪儿回,我就当是你来送送我的情意心领了,其他的,你没必要跟着掺和;毕竟这是我自己的私事,别人也不方便涉入过深。”

    “你也不必百般借口地赶我走,没用;虽然不知此番你下山为了什么,做什么,但我清楚,你这一去怕是再也不会回千名山。所以啊,你就当我在还你之前的照拂恩情,等咱们两清后,不用你赶我,我自己也会走。”

    “我再说一遍,不需要。你根本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想为此欠你什么。”

    说着,我将自己的包袱朝内肩挪了挪,绕开她的阻扰,大刀阔斧地朝前路迈去。

    “此时不还,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小光在背后忽探出手,拉住我坦然而去的衣袖,力道间相当倔强。

    “你知道我的性子,即便是宫主交托的任务,若不是我心甘情愿,那任天王老子也勉强不了我;这一年多来,是你陪着我艰难熬过来,我所有好的坏的,你统统洞悉得一清二楚;如今你为自己选了一条没有退路的路,我也想陪着你去看一看,你的路尽头究竟是什么样的结果在等着你,而我唐小光究竟结识了什么样了不起的人物。”

    “没有退路的路,就是死路,你跟着我,就是去送死;把性命赌进别人的人生中,值得吗别犯傻了小光,你的好意对我而言只是种负累;若你真心念着我的好,那就让我了无牵挂的走。”

    我想我的话已经说得够直白,够透彻;正欲抽回被她拽着的袖子,不想小光此时不退反进,一把握住了我的手。

    “那就心安理得的活着吧,因为这条陪你一道送死的路,也是我自己选的,与人无尤。”

    说着,她把我肩头的包袱夺过,一并挎在了自己肩膀上,把殊途同归贯彻到底。

    “傻姑娘。”

    被她领着路,四周相伴的微风渐渐软了我的心,有股甜甜的暖回涌进我惆怅起伏的心海中,生出了股安心感。

    “打起精神来,别嘴上叨叨唠唠的尽是些矫情。”

    登上过江的船,我同小光同立在船头,渐渐驶离白沙江渡口;江对面,有我即将靠上的岸,江背后,有我决意斩断的路,心在这将终将启的临界时刻,变得异常混乱。

    小光似乎也感觉到我内心的恐慌如潮,并没有多言什么,只是将我的手圈得跟紧了些。

    而此时,白沙江上的安静忽然被阵悦耳埙声所划破。

    埙吹出的引曲,不似琴箫那般清灵利落,音色精准,加之江域开阔的原因,这埙声在江上悠扬绵长,曲折百回;可静心一听,埙中吹奏的曲调间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应心,曲中似有饱满而深情的挽留,慢慢融入四下万物中,看山有动,看水有静,看天有哀,看地有悲。

    质朴的音色没有任何波澜壮阔的起伏,一成不变地,柔柔绵绵地起伏在耳边,却魔魅地撩拨着我的心弦;惶惶无定的双目沉浸在这挽曲中,莫名地让心中那掩藏的疮痍显现,进而化作有形,在眸中然开沧澜。

    歌无华词,曲无丽音,只待有心人侧耳聆听一番曲中悱恻。我恍惚在其中,遥看着千名山半山腰间漫山而生的杜鹃,那本火红喜庆之色,去无端为这去路平添了几分淡淡的哀愁。

    纵喜有缘来相逢,终忧无缘去成空。

    “终究他还是来了。”

    如潮心绪中几度沉浮,我喃喃自语上,面色起伏如船夫手中桨拍打起的水浪,多了几分不安的愧色。

    “他”

    被我自说自顾的言语打动,小光领悟到话中什么玄机,立马在四下里搜寻起这埙声的来源。

    “人在那!君惜,好,好像是宫主!”

    寻获住埙声的源头,小光激动万分地向我指出对人的所在方向,可我却不为所动地站在原地,不肯去看前来相送的瑾瑜公子。

    或许小光一时不明我的无动于衷,可待她注意上我满眼弥散的晶莹,倏地,那股欣喜感自动化作偃旗息鼓。

    久久后,先听到小光一声重重的叹息,接着又闻见“非要这般伤人吗他来送你,也是出于一片好意。”

    我道“好意,往往会让人会错意;不该多留恋,就要果断割舍下,这样才不至于太伤人。”

    “你这心思,我真解不开。”

    “谁又能轻松自如得解开个中纠缠呢一个情字,看似简单,却是这世间最难追根问底的东西。”

    说着,我闭上眼,用手捂上自己的双耳,尽量不然自己的心过于沉沦在这悲戚的埙声中。

    摆渡船,终是靠了对岸,而此时我平安抵达的渡口处,已经有马车在恭候我上路,带着我去追寻心中那个未解的迷梦。

    将行装包袱放上马车,折回的小光极目远眺了番江对面,沉下有些郁结的面色走上前,将我紧捂双耳的手给放了下来。

    “可以放开手了,宫主他已经走了。”

    的确,白沙江上如泣如诉的埙声已经没了踪迹,彻底将对人的挽留画下了休止符;而我,终是挨不过心的作祟,回头再望一眼曾经陪伴我度过许多个日夜的千名山。

    谁人无情

    想着,眶中多时隐忍的泪,还是不争气地掉下来。

    。



第五百零三章 流花助阵
    两日后,衢州太邺城归宁庄。

    经过舟车劳顿的我,在归宁庄中补了一下午的觉,又美美地用个丰富的晚膳;正打算找小光那丫头一同去太邺城内逛逛,探探当下风头,不想她却先我一步来了我的住处,顺便还带来了位故人。

    一见流花,又惊又喜的我把戏地将她的高矮胖瘦打量了一通,不敢置信地同她说到“花姑,你不是应该在吴怀吗怎么也来了太邺城。”

    “当然是受公子之托,来太邺助你一臂之力的。怎么丫头,瞧你疑色深深的,是不欢迎老身来帮忙”

    “欢迎,君惜打心眼里一万个欢迎!花姑快上座,我给你沏茶。”

    本来还担心着事如何入手,她老这一来,倒是无声中给我吃定心丸。

    以花姑的人脉,见识和手段,要想快速搜罗我想要的情报,简直是易如反掌,我当然是欢迎之至。

    “花姑,喝茶。”

    毕恭毕敬地奉上一杯香茗,我连忙挪着圆凳,在她老的近处落座下;茶是接了,可花姑此时的神情态度,倒是让我有几分看不透。

    我扣扣脑袋,试探性地问到“花姑为何这样看着我,是不相信刚才君惜所言我发誓,我是真需要你老的帮忙,时间对我而言,现下太过宝贵。”

    “老身没说不信,老身也自信能帮上姑娘的忙。”

    优雅地笑了笑,花姑眼睛微微朝手中的茶水垂去,莫名间对了些惋惜“喜酒变待客茶,君惜丫头,这味道间似乎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倏地,我满脸搂着的笑意僵住,一句话都答不上来。

    此时花姑又道“老身就想不明白,明明你已经得了一个好归宿,为何要推翻得之不易的幸福,再次混迹到这乱世沉浮中来在吴怀那段日子,我觉得你丫头是个聪明人,可现在看来,你又愚蠢至极的;这前后变故不过短短两月间,老身该如何评述你这个丫头真叫人看着焦心。”

    反复咬咬唇,我应到“花姑毕竟是长辈,教训君惜是应该的,但一定要追问个中因由,抱歉至极,恕君惜不能敞心回答。”

    说着,我人就跟蔫儿的青苗般,闷闷沉沉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心里翻江倒海地难受。

    “我又能教训你什么呢毕竟老身是个局外人,管不了那么多男欢女爱的自由,挺多是替你惋惜错失了段大好姻缘。想前时听到你和公子要成亲的消息,老身还苦恼着给你准备什么样的大礼贺喜,没想到不过几日光景,这事就黄了,我也不用为拿不出像样的贺礼发愁了——”

    大约是察觉到我对这事的敏感,花姑自动把话题打止住,转而把手中的香茗递到了嘴边。

    “好了,老身也不唠叨你什么,免得你嫌老身烦。”

    话毕,花姑就把茶水送进口中,消了那副多事的面貌。

    不管好坏,花姑喝了我的茶,算是把情领了;此时她将茶盏放归桌上,老成持重一上面,开门见山地拉出搁置多时的话题。

    “咱们言归正传,说说你来太邺要办的事。眼下你想尽快接近靖德帝,就有个绝佳的机会。”

    “什么机会”

    机会这个词暗含了太多的玄机,一灌入我耳中,立马使得我神清气爽,眼前一亮。

    见花姑似有意压着,我拿出诚恳态求教上“请花姑不吝赐教。”

    她道“不是我故意摆什么架子,而是借这‘机会’一说来试探你,看样子,你现在是相当沉不住气,简单想着事情能一蹴而就;老身提醒你,这可不是什么好心态。”

    “君惜也知道自己太过急功近利,但时间不允,唯有铤而走险一试,盼一招定乾坤。”

    “又是说不得事儿不到两个月光景,你这丫头心里怎么藏了这么多少事,叫人横竖琢磨不透行了,我不过是个支招出主意的,好坏成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深浅了。”

    话间,花姑手在桌案上一轻拍,边拨动着手间那串紫檀珠,边踱步在我周围说到

    “这机会,就在两日后。眼下北燕内乱局势渐渐明朗,起先作壁上观龙虎斗的北燕八大门阀中,像越州柴家这样的中立势力,也似乎下定决心要在靖德帝身上押宝;一旦得柴家这等门阀势力相助,靖德帝便是如虎添翼,直取千里之外的燕都王城简直就是指日可待。而根据线报,半月前柴家的嫡宗大公子柴绍,已经带着家臣抵达了太邺城与靖德帝共商平乱大计,只是因为些细枝末节上的分歧,暂时未能达成一致意见;两日后,衢州之主成王将在太邺城聚仙湖设宴,届时不仅会云集衢州、云州多方权贵到场,就连靖德帝,成王,荣贞世子,柴绍这等皇室宗亲的人物,也会列席其间。”

    天下间如此多的风云人物汇聚一堂,的确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然,我也同时犯疑了,如此盛大的聚宴,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如何能混迹其中,进而伺机而动

    不过,这疑问还未等我问出口,花姑就替我解答上“我办事,你放心。公子他既然安排老身来太邺,就是替你这丫头解决实际问题的,不然我岂不是成了个摆设”

    “那花姑有什么妙法,让我混入两日后的群英宴”

    “什么混不混的,我们又不是贼,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你这一年多的‘飞天那罗舞’可不是白练的,有这身本事,老身要你堂堂正正地走入这帮大人物的视野中。”

    “您要我借献舞之名,寻得接近靖德帝的机会”

    “很意外吗”

    走到我背后,花姑拍拍我的肩膀,定住我的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要弄到成王手中一个献舞机会,并不是什么登天难事;再者,柴家大公子生性风流,听闻世间竟有妙者会跳失传已久的‘飞天那罗舞’,他岂会轻易错过一饱眼福的大好机会早在我来太邺前,老身已经派人替你把名气散播出去了,就等着识货的鱼儿自动上钩了。”

    果然是风月场摸爬滚打的老人,做起事来,滴水不漏且长远。

    我不放心地问到“那这两日,可有君惜需要做的事吗花姑尽管交代。”

    “当然有。你若怕鱼儿临阵脱钩,明个晚上,就必须在长春楼好生显露一手,好让对方知道你的存在不是浪得虚名的。”

    。



第五百零四章 意随心动
    人世繁华种种,多如乱花迷人眼,令深陷之辈痴迷不已;而对勘破浮华者而言,迷眼繁华不过是披着画皮的鬼,骨子里那纸醉金迷的靡靡味,却是别无二致地带着腐臭。

    销金窟,最易看人心丑恶。

    对镜梳妆,清点红唇,镜中那张更添妩媚的脸非但未挑起任何引以为傲的自恋感,反而让我觉得这样的自己过于陌生,进而生出了惶惶不安。

    李淳元的容貌,君惜的心,此时组装同一副躯体里,充满了难兼容的排异感。

    “浑然天成的大美人,不过此时欠一笔之妙,老身倒知道差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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