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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美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盛月公子

    思绪起伏不定间,一句夸赞惊然入耳,还没等我人做出反应,对人已经拿过我手中迟迟下不了手的螺子黛,替我勾修上眉型。

    经花姑妙手修饰,眼帘上的眉如新月出云,立体我整个人的气质,柔藏了我面上的妆,反凸显出一派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精妙。

    花姑放下螺子黛,按着我的双肩同我一并观在铜镜前,笑语嫣然地评述上“看,如此妙人,想不惊艳四座也难。”

    “是吗”

    甚是无感地应了句,并没有多少动容的我,立马又换了个与美丑无关的话题。

    “外面的情况现下如何您老不是说今晚柴家大公子会莅临长春楼,时间仓促间,我还没来得及询问您关于柴绍的种种。他为人有什么特殊的癖好,特长,又或是禁忌花姑您向来把人看性眼光准,捡几个重点同我说说,也不至于叫我毫无准备的上阵。”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看来张启怀身上吃的亏没白吃。不过俗话说,以不变应万变,若把柴绍的性子拆解得太透彻,那你应对起来反而束手束脚的,显得刻意不说,还极易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说着,花姑又拍拍我的肩膀,安慰到我的惴惴不安“柴绍既出身名门世家,自是眼界不俗,要是一味采取迂回逢迎的老套路,那我们所求的惊艳之感便大打折扣,甚至沦为庸俗。老身倒觉得剑走偏锋,出其不意才是对付这等风月老道之人最好的办法;一个原则,让柴绍记住你,那今夜所做的一切便不是白费功夫。”

    “这——”

    似明白又似糊涂,半生不熟地掂在心上,换来的不过是我苦笑不已“听起来,似简单又不简单,似困难又不困难,叫我纠结在一个‘度’上如何拿捏。”

    “你能悟到这个层面,想来一会儿应付起柴绍来,完全绰绰有余。车到山前必有路,别还没出手就给自己先背上一堆思想包袱;来丫头,看看这曲谱,它可是决定你今晚是否能艳压群芳的关键所在。”

    接过花姑递来的曲谱,封皮上“折腰曲”三个字,顿时让我花眉微蹙起。

    “折腰曲花姑,今晚我不是该在柴绍露一手‘飞天那罗舞’的绝活吗,怎么突然之间换成折腰曲了!”

    她道“什么突然之间,老身让你来长春楼露脸子,压根就没想让你跳‘飞天那罗舞’。”

    “这是为何柴绍不就是冲着‘飞天那罗舞’的名头来长春楼;我若不跳,拿什么吸引他的兴趣!”

    “自然是用你这个人,来吸引柴大公子的兴趣。你这丫头,总是关键时候犯迷糊,本末倒置。”

    有些失望摇摇头,花姑又说到“你若今夜便使出压箱底,后天成王聚仙湖设宴,你拿什么新奇让人眼前一亮记住,你今夜所做的一切事,都是为聚仙湖一役设下的铺垫;若今夜能以一曲‘折腰’拿下刁钻品味的柴绍,那聚仙湖的晚宴就更不在话下了。”

    “可,可这折腰曲我是头一回接触,曲意领悟多少尚不可知,还要即兴借曲生舞,挑战柴绍这等老辣之人的胃口,这,这不等于不战而败吗”

    “丫头,给自己一点信心,人的潜能可是无穷无尽的;老身相信,眼下这曲‘折腰’能替你打开局面,也是你今夜崭露头角最合适不过的曲子。有些东西学到手就是一辈子的财富,记忆虽模糊,但不代表感觉会生疏。”

    “我,我不懂您老的意思。”

    相当玄机满满的话,我眼巴巴地盯着花姑,期望着她能为我指点迷津。

    可她老莞尔一笑,轻描淡写地把事给模糊过去了“别心急,等今夜事了结后,老身自会告诉你其中暗藏的玄机。时不待人,自己赶紧和这曲子沟通沟通吧,说不定,它会提前告诉你些什么。你自个先琢磨着,老身先前给你探探场子是否热了,等我消息。”

    说完,花姑便笑盈盈地走出了房间。

    不得不说,花姑批算人心思的功夫,真是倒了出神入化的境界!草草地将手中的折腰曲翻看了遍,整个人僵硬的思绪忽然灵性起来。

    怎么形容这涌起的微妙感觉呢

    好比蜜是甜的,花是香的,树是绿的般自然而然,即使从前我分毫未接触过它,亦能未卜先知此曲的妙径暗藏在何处,指引着我走向曲中的妙与华;仿佛我和这折腰曲是对分别多年的挚友,即使前尘渺渺,音容尽改,也完全阻碍不了我们间心灵相犀。

    不可思议的熟悉!

    “你怎么了,神神呆呆的,我叫你好几声了都没个应答”

    耳中由小到大,出现了其他干扰我的杂音,我抬起被曲谱久吸引的目光,却赫然撞见了满面神情古怪的小光。

    然下一刻,我的目光又惊然被她怀里抱着的九弦琴所吸引住。

    “快,琴给我。”

    “嗳,我替花姑跑腿是一回事,可你怎么连句谢都——”

    “先别吵,安静会儿!”

    盘腿而坐,将琴平放在腿架上,我双手摁着弦左右一舒,十指尖便随着脑子那熟悉感催开了琴弦。

    弦随意走,意随心动,心动则曲生,而沉浸在这折腰曲时而纯纯动心,时而如泣如诉的曲调中,我脑海中,竟浮现出一副久梦不解的画面。

    而当音配思梦,我才明白原来,迷梦中那个随男子笛声曼妙起舞的我,跳的,竟然是折腰曲!

    惊心动魄之间,因一时未控制住指力收放,我竟生生地将一根弦生生挑断。

    妙音此时戛然而止,而我被弦反割破的手指尖蓦地聚血成珠,溅落在琴身上。

    。




第五百零五章 摇摆不定
    人有千算,却终不敌老天一算来得精明。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夜来长春楼观舞寻乐的人,除了柴绍外,竟还有靖德帝慕容曜在场!

    当时,我将梦境中的舞姿完美转现于现实中,立在高高的雀台之上,听着四周此起彼伏的喝彩和叫好声,还有贵阁上不断拍手叫妙的柴绍,我以为筹谋的计划进行得顺风顺水;可正当小小沾沾自喜间,一道疾影如振翅之鹤般跃出柴绍所在的贵阁栏杆,以势不可挡地势头朝雀台上飞来。

    月华照耀下,对人那张英俊非凡的面容被洗涤得格外激动,仿佛是黑夜中久迷失方向的飞蛾,忽然触碰到光明般,便义无反顾地向那火焰扑冲去。

    而他的脸,在云州甘霖郡时留下过极深刻的印象,加之此时贵阁上忽然现身的荣贞世子,焦急万分地唤出一声“阿曜”,我更确定此时遭遇上的是靖德帝慕容曜本人。

    大概是情况来得太突然,我人依旧保持着曲毕时,拈花对月,折腰奉情的姿态,僵直到完全不能动弹半分;幸好雀台上事先备有增色的烟火,此时舞毕烟火燃,瞬间大片炽亮的光和迷眼的烟立马将雀台上的我掩盖住。

    “走!”

    混乱中,不知谁在暗中拉了我一把,我人便随对人一同飞下雀台,躲进了长春楼中。

    刚闪进一个暗角,小光观察左右动静确定暂无异常后,才有些心有余悸地说到“幸好我眼疾手快,及时发现了你的不对劲。那男人是怎么回事我看他的架势,似乎是直冲着你来的。”

    “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一时惊心未平,我无意地就被小光问出了句真话。

    “你说他就是靖德帝,慕容曜那你还在等什么,要除了他,眼下就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根本用不着等到后日聚仙湖之宴再出手!”

    说着,她一把拉住我,准备按原路返回去寻慕容曜;而我不知为何,却胆怯地向后退了一步,进而和小光形成了僵持的拉锯。

    小光急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不是负了你吗,你还在犹豫什么反正早晚要面对,不如趁这个好机会,做个彻底的了断;有我在,就是个铜墙铁壁,我也定给你杀出个缺口来。走,找他算账去!”

    “等等!”

    再次被小光怂恿向前,可我还是没勇气迈出心里的那一步。

    “有些事,我倒现在还没弄清楚,不想这么草草地下定论。”

    “优柔寡断!”

    目光中狠厉浮现,小光气得银牙咯咯磨。

    片刻后,她道“我原以为你多聪明,多有主见,原来也是个不开窍的蠢女人!话从前说得多冠冕堂皇,可一见他本人就动了软心思,你是不是还等着他找一堆鬼话连篇,继续把你诓骗下去!君惜,我劝你醒醒吧,男人没几个好东西;我只知道一次不忠,百次不忠,何况他还是坐拥三宫六院的天子,他的真心比路边喂狗的骨头还没肉!”

    “可你叫我怎么办,我也想极力说服自己,别去顾忌得太多;然越是这样想,我心里越没有准备!即便现下杀的是一个陌生人,尚且还要断一断他是否罪该致死,何况是曾和我朝夕相对过的人,难道我就不该亲口问一问他为何负我,不顾我的生死”

    “可问了又怎样事事讲究个结果,可还很多事情,本就荒唐到没有结果可言!若真到了那地步,我敢断定,你根本没机会再杀他;反过来,把自己的一身弱点暴露给对方,进而被他拿捏的死死的,再无翻身的机会!”

    狠力一拽,强迫着我踏出一步,小光说到“别人口中关于你的惨痛,已经够杀他千万遍了,别再一味的找借口,令自己活得像个可怜虫!”

    “可我!!”

    一时语塞的我,再无力抗拒什么,只能任由小光拉扯着,沿着原路反杀回去。

    “原来你们俩躲在这儿啊。”

    正从暗角中闪出半个身形,不知从何处冒出的花姑,忽然截住了我们的去路。

    花姑道“怎么,这个时候想通了,准备反杀回去找靖德帝算账可惜啊大好机会已经错过,迟了。”

    小光惊眼一颤,问到“外面出什么事了”

    “自然是出大事了。眼下长春楼外,大批燕兵将这里包围得水泄不通,为的就是把君惜丫头揪出来;你们俩此时出去寻仇,不是自寻死路吗”

    “拼不了也得拼,没有退路,那也只能杀出条血路来。”

    “莽夫行为。”

    不留情面地点破小光的激进,花姑再看看多时默不作声的我,拢着淡淡笑说到“这丫头自己都没拿定主意,你跟着瞎起哄什么劲儿可别忘了,她是主,你是仆,靖德帝杀与不杀,都是你这个主子说了算。”

    “花姑你这说得是什么话!你到底是占哪边的”

    “是道理就好生听进去,没坏处的。”

    走上前,花姑径直替我解了手腕上的拉扯,问到我“既然冥冥之中有这安排,那就妥协一回吧,权当是增进你和靖德帝间了解的机会,见一见也无妨。”

    见一见!

    倏地,我懵,小光惊,可花姑的反应依旧是淡定至极。

    我战战兢兢地说到“刚才在雀台,他,他好像是认出我来了,我若此时就这样去见他,不是反而害了你们吗”

    “老身之前跟你说过,我来太邺城,就是替你解决麻烦的。连这点小事都应付不来,我还有什么脸面呆在天欲宫中”

    “花姑您有应对之策!但——”

    虽然相信花姑是个能耐人,但此时要把暴露的身份掩盖住,且还要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慕容曜面前,似乎没这个可能。

    可此时花姑的笑变得异常意味深长,晾了些许时候,才提醒上“君惜丫头,难道你忘了在吴怀时,公子是如何向你引荐老身的要说此时叫我出去公然迎战上千燕兵,老身确没那个能耐退敌,但要用我的易容术蒙骗过一个男人的眼睛,这点本事,花姑我还是有的。”

    倏地,我惊眼慌张洗去,变得格外明亮。

    花姑的驻颜术是有目共睹的,而其一身精妙的易容术,更是天欲宫中的一个传奇所在;若有她妙手相助,想来蒙混过关一说,就不是天方夜谭!

    。



第五百零六章 瞒天过海
    “自己瞧瞧,老身这手艺如何”

    放下修刀,花姑拿起梳妆台上的铜镜,照上我的新面孔。

    “这——”

    第一眼看见铜镜中焕然一新的自己,并不觉得好在哪里,反而越瞧越生担心。

    三分异,七分还是原来的那个自己。

    “花姑,要不再改改我觉得这样的面貌出去见人,铁定穿帮。”

    花姑笑道“怎么,真要易容成个丑八怪你才觉得万无一失要我说,你现在的这副样子,最合适不过。”

    “您老是不是太过于乐观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清楚着,他可生着一双火眼金睛。刚在雀台我戴着面纱,还隔了那么远,慕容曜还是将我认出来;此时顶着这样的面貌出见他,等同于儿戏。”

    “老身从来不拿正事儿戏,我说了,你现在的样子很好。”

    说着,她老抬手抚了抚我略微增宽的脸盘子,略带痴迷欣赏味地说到“我保留你上半面未动,就是考虑到靖德帝观察间过于细致入微。你自己想想看,等一下他带人来搜见到你,若发现你此时的模样和刚在雀台时见到的人大有出入,而且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靖德帝的敏锐,难道不会怀疑你是易容所致”

    说着,花姑将先前那条面纱替我别上,分毫无异地还原出我起先的模样,自信在怀地说到

    “易容术的精妙,不在于表面上的改头换面,而在于自然,自然到这样的伪装能成功蒙骗过对方的眼睛,进而让他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就是真实的。而要加深这样的效果,首先就要把对人的期待推向最高点,然后在让他在细小的差别中一点一点地感到失望;如此,对方才不会把疑心一直放在你身上,发现破绽所在。”

    此时正值悬心不下间,门口响起了“哐哐哐”地推门声。

    “门被反锁着,人应该在里面。快开门,不然我们强行破门了!”

    一阵嘈杂后,来者拍门声更见猛烈。

    “不用怕什么,老身说没问题就没问题,你只需随机应变便可。来了,来了,门都快被官爷给拆了,来了!”

    叮嘱了我一句,花姑就急急忙忙地起身,快步前去开门。

    “哟,来了这么多官爷,真要把咱们长春楼拆了不成”

    刚下了门栓开了门,外面就黑压压地站满了人;还不等花姑继续贫上一二,慕容曜就踩在风头浪尖上,想入室一搜究竟。

    “官爷止步。”

    花姑见状倒是胆大,展开胳膊就拦住了慕容曜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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