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与砍杀之立马横枪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风兮破地
飞熊骠骑不但补满了损失,而且还增加了一千人的编制,达到了两千骑。新增加的部队不再以密集冲锋作为主要的进攻手段,而是用传统的骑射,游斗等方式作为辅助力量存在。
在之前的战斗中,飞熊骠骑数量不足,在没有两翼的掩护后,很容易遭受不必要的损失。战后总结的时候,军官们纷纷反应,与其每次作战都要临时从别的部队中抽调轻骑兵过来支援,还不如自己随时带着一支轻骑兵的好。
轻骑兵的正面冲击能力虽然要差很多,但是胜能够在灵活机动,适应性强,能干很多的杂活。无论是侦查,还是追击和掩护,都少不了轻骑兵的存在。光靠一千突击骑兵,在动辄数万人的大战中,还是不够用。
当然,轻骑兵的待遇自然会比突击骑兵要低一等,一般由见习牙兵或者称为扈从,义从的牙兵来担任主力,由牙兵中的军士阶层来担任军官。而突击骑兵则是由军士担任主力,由骑士来担任各级军官。
等级制度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太普世价值,但也是不可缺少的。只要能够保证上下通道的公平公正,保证等级之间的流动性,那么等级反倒能够激发出旺盛的活力来。反面例子当然也有,“九品中正制”这种“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的制度,就只能造就出西晋王朝那些看到马都能被吓晕的废材。
除了扩充了一些军队之外,银川北边的牙城之中,新近开设了一个速成班,就在学堂的边上。那个地方本来是留给陆军小学的,但是陆军小学的开学一推再推,都要推到明年去了。地方闲着也是闲着,就先拿来给速成班用。反正速成班的培训时间也就三个月,等到开春之后就会解散。
参与“速成班”培训的,都是参与过之前战斗的低级军官,以什长和队率居多,大部分来自牙兵内部的“陷阵营”和“飞熊骠骑”,也有一部分来自于北地郡国兵和羌胡义从。党项羌和鲜卑人各有一个名额,不出意料的,都是给了统领们的亲戚。
这个速成班摆明了就是来镀金的,念完三个月之后,少说也要官升一级。要不是陈诚一再强调以什长和队率这两级的军官为主,要不是赵云黑着脸把所有的说情者都给挡了回去,只怕三十多个名额要全部被将领们的亲戚占满了。
没有人是傻瓜,越是往上,出头的机会就越小。现在能够早点占住几个位置,说不定以后就会有大用。只是可惜赵云的脸一点都不白,恰恰相反,大家现在都一致认为他的脸非常黑,从来都不讲情面。
作为侍中令,牙兵统领,赵云既能对武官的升迁做出审核,又管着“教导营”,手中还握着最为精锐的牙兵,能够直接调动“陷阵营”和“飞熊骠骑”,根本就不需要对任何人做出妥协。
陈诚和阎忠一起建立起来的这个小政权才刚刚成立没两年,正处于上升时期,人心都还是昂扬向上的。赵云铁面无私,黑着脸将各种说情都打了回去,居然没有人对他进行中伤诋毁。不过这也有可能是因为赵云本身的武艺太强了,又亲自参与了《骑兵操典》的编撰,训练出了“飞熊骠骑”这样的强军,在军中的威望太高,还得到了陈诚全面的信任,所以暂时没人敢向他发起挑战。
打仗要注意两方面的事情,一方面是人,另一方面是装备。工部下属的铁匠铺和作坊都开始全面转为打造武器盔甲,只有不到五分之一的铁匠铺还在继续生产农具和工具。高炉中流出来的铁水含碳量少了许多,勉强可以称的上是钢。但是这种钢用来做农具还行,却不能直接用来制造武器,还需要进一步的处理,才能变成合格的武器和盔甲。
城外的铁匠铺中炉火昼夜不停,每天都有叮叮当当的声响传来。不过城内城外的人们都已经习惯了,刚开始还会觉得很吵,现在却已经是习以为常。为了提高披甲率,陈诚对盔甲做了进一步的简化,除了正中间的两块是用反复敲打的钢板做的之外,其他的地方能省则省,这样不但能节约钢铁,更重要的是能够节约工时,适合给士兵们大量装备。
当然,头盔还是要做的厚实一点的。
将各项工作交代下去之后,陈诚便又开始了重新设计新的纺织机械。在连续画了四天的三视图,又用了十天将机械制造出来后,新的机械设备和旧式的纺织机器比起来,效率提高了三倍多。若是熟手,这个倍数能放大到五倍。
虽然还没达到陈诚所期望的效率,却已经是一个极大的进步了。于是工部下面又新成立了一个织造局,和之前的木材厂和煤炭厂等工厂运作方式一样,官府出技术和一部分资金与人手,剩下的分给了以阎忠为首的各级官员,不过大部分的小股东只有出钱出人的份,还可以在每季度一次的审查中参与监督,却并没有直接参与管理的权利。
纺织是一个劳动密集程度很高的产业,陈诚并不打算长久地由官府直接进行管理,等到三四年之后,便会将这些产业分发出去。一方面是用利益拉拢军中将领和地方豪强,另一方面,是因为纺织业虽然利润很高,但是也需要大量的人力。
现在凉州是豪强林立,各家的部曲成百上千。与其要花费心思将豪强士人手中的人力解放出来,不如直接让他们参与到生产中去好了。先吃下第一波红利,再将机械设备卖给治下豪强,吃下第二波红利。等豪强养肥了,再来一次技术更新换代,把豪强们再收割一遍,还不是美滋滋?
要知道,韭菜不去割的话,是长不快的啊。
为了能够多吃点红利,陈诚还专门跟阎忠讨论了一个时辰,颁布了一条名为《专利法》的新法律,以保证在日后每次推出新的纺织机械,都能再挥动一次镰刀。现在主管立法的中书省根本就没人,他跟阎忠一合计,新的法律就弄出来了。
陈诚一边思考着如何更有效率的挥舞镰刀,一边用锤子将最后一颗钉子钉下,对着周围的工人和少年学生道:“好了,我宣布,咱们凉州的第一台车床就此完工!”
边上的工人和学生们都一起欢呼起来,他们是在第一线参与生产的,自然知道这么一台机床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一名少年学生大声道:“老师,让我先来试试!”
说着,他就迫不及待地坐了上去。瞧这刀架,瞧这齿轮,这就是力量啊有木有?
在众人都在围观车床的高效工作时,几名少年却是挤出来,对陈诚道:“老师,我们还想去读陆军小学!”
“想好了?”
少年们的表情很是坚定,异口同声地道:“想好了!”
“想好了的那就去做!”
“额,老师您不生气吗?”
“嘿,我有什么好生气的?”陈诚笑着道:“人各有志嘛,再说从军也可以继续学习的,等你们哪天退役了,或者是不想打仗了,也可以继续回来学机械。”
“是!”
对于少年们想要从军的想法,陈诚很能够理解。他们多半是父母双亡的孤儿,想要往上爬的最快途径就是从军打仗。汉家向来有非军功不得封侯的传统,从事其他行业虽然可能赚到很多钱,但是又怎么比的上从军这条路?
再说,他们在牙城中待了一年多了,每天都是和纪律严明的骁勇战士住在一起,耳濡目染之下,生出想要从军的心思太正常了。陈诚本人虽然认为凉州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才,但是现在的环境就是这样,他一下子也不能扭转过来。
就在厂房里面传出接连不断的大呼声时,外面马蹄声急响,牙兵随后走了进来,大声道:“阎尚书派人送来口信,请主公立即回府,有重要事情需要商议。”
不久之前才下了雪,外面的道路都被冻得硬邦邦的,马匹已经能够在道路上奔跑。陈诚骑着马很快就从城东跑回了州牧府,他在进门后,直接就跳下了马背,然后就向大堂的方向走去。咕噜现在越发的聪明了,根本不惜要人去管,它自己就会回到马厩里面去。
在大堂门口跺了跺脚,将靴子上的雪花弄掉,陈诚这才脱下靴子,然后走了上去。大堂中一般是不生火的,但是阎忠既然来了,自然有又不一样。放在角落里面的四个大铜鼎被烧的通红,将热量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
“君侯,”阎忠不待陈诚开口,就先将事情抖了出来,“韩遂来银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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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痛快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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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痛快
听到韩遂来了银川,陈诚竟然并没有觉得太惊讶,只是挑了挑眉,道了一声“哦?”
反正韩遂总是会出人意料的,而且吧,从田豫开始,刘备,蹇硕,张让,赵忠,再到不久之前的皇甫嵩,总是会做一些出乎他意料的事情,陈诚都已经习惯了。他有时候也会反思,是不是自己不够变态,以至于经常跟不上咳,是不够聪明,所以有时候不太能够体会别人的想法。或许在别人那里,做出各种事情来都是理所当然呢?说不定人家还有一套完美而自洽的逻辑和世界观与价值观在背后支撑呢?
陈诚觉得猜测人心太累了,还是撸铁来得快乐,骑马射箭和挥舞方天画戟当然也挺好。
见到他如此镇定,阎忠看在眼里,暗自道了声惭愧,又想道:君侯的胸襟和气度,似乎更大了!
他一向自诩聪慧过人,但是在听说韩遂来了银川之后,还是惊讶得第一时间就跳了起来,惊呼道:“什么?”
因为这样一来,他之前所做谋划的后半段就全都不能继续下去了。韩遂啊韩遂,你怎么能就这样放弃认输了呢?按照你过往的为人,绝对不会这么做的啊!
陈诚在椅子上坐下,问道:“怎么回事?韩遂怎么跑银川来了?”
原来,张横自从抓着韩遂和李相如接管了武都郡之后,就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手中的这两个人。他自然是不怕杀人的,但是他之前已经拜倒在了陈诚的马前,并且对陈使君佩服的五体投地,按理来说就应该按照陈使君的命令将韩遂和李相如放了。
但是,前来劝说他杀了韩遂和李相如的人很多,非常多,多到张横之前根本就没有想到过,原来有这么多人希望韩遂去死。西凉诸侯互相勾结,又互相对抗,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张横明知道是这样,却还是暗暗地感到心惊。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现在是韩遂他们倒了霉,被西凉诸侯们墙倒众人推,若是有朝一日他张横走了背运呢?是不是也有这么多的人也想要他去死?
想到这里,张横就已经倾向于先放韩遂他们一马。等到田乐和阳逵拿着陈诚的书信来到武都,他就顺水推舟地将韩遂和李相如交给了这两人,还一路带兵将之送到了陇西。倒不是他有多么好心,也不是因为在这十几天的时间里面,就跟韩遂和李相如摩擦出了火花,而是为了在两郡的边界上布下防御,免得刚刚到手的武都郡又被人给夺走了。
之前的战斗中,他麾下的黑甲军损失惨重,虽然得到了不少的战俘和武器盔甲的,战斗力一时半会却是补不回来了。在将韩遂和李相如礼送出境之后,张横坐立不安,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担心是不是韩遂他们带兵杀了回来。
后来他也想明白了,自己扛不住,那就让别人抗。韩遂固然会恨他,但是应该会更恨另外一个人。于是张横便派遣使者前往银川,厚币卑词地表示了恭敬了意思,其希望与将来遭到攻击的时候,陈使君能发兵来救。
再后来,韩遂回了金城,李相如返回了陇西,两人虽然有在厉兵秣马,却一直没有挑起新的战事。
“然后韩遂就来银川了?”陈诚问道:“他过来干什么?带了过少人?”
阎忠道:“韩文约轻车简从,就带了一百兵将,却带了许多礼物。”
他将一封表章递了过来,道:“这是韩遂的上表。”
陈诚接过来展开一看,讶然道:“年老体衰?请求致仕?韩遂这又是想搞什么鬼?”
阎忠冷笑一声,道:“大概是想要麻痹我们吧。”
“那他用不着将儿子也带来吧?”陈诚哈哈大笑,道:“或许伯道你真的看错了韩文约呢?”
“哼,君侯以为我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不成?”
陈诚矢口否认,“伯道胸襟宽广,怎么是会小心眼的人?不过韩遂这么一来,咱们却是没了动手的理由。”
“是啊,韩文约怎么就服软了呢?”阎忠叹了口气,道:“那军备的生产要不要先暂时停下来?”
陈诚摇了摇头,道:“计划已经做好,命令也都发布下去了,微调一下可以,但是推倒重来不行。公信力建立起来不容易,破坏掉却是要很短的时间就行。我们要让凉州,乃至于天下的人信服,就不能做出朝令夕改的事情来。”
“若是到了非改不可的地步了呢?难道也要将错就错下去?”
“要是真到了那种地步,”陈诚道:“那就只好学武帝,下罪己诏了。”
阎忠“嘿嘿”笑了两声,道;“要学汉武帝下罪己诏,那也要先等君侯当了皇帝再说。”
陈诚笑了笑,道:“好高骛远可不是什么好品质,还是先把手上的事情做完再说吧。”
看到陈诚没有丝毫的动容,阎忠不由地又开始琢磨起来,君侯这到底是不想做皇帝呢,还是对皇帝的宝座不屑一顾?
他是聪明人,聪明人就经常喜欢通过一些小事情,或是不经意的话语之类的,来试探别人的想法。思索了一会,阎忠心中有了个较为满意的答案,然后道:“我还是不相信韩遂会乖乖地放下兵权,然后来银川做个富家翁。哼,我会让王越盯着他的!”
“行,大小事务就请伯道你多看着点,有什么事情就让王越,杨秋和子龙他们去办。”
王越为刺史,杨秋掌兵,赵云统领牙兵和门下省,三者合一,便代表了凉州牧的全部武力。被授予了这么大权力,阎忠心满意足,大笑着起身离开。临行前,他却又不禁琢磨了起来,心道:看来君侯还是更加的信任赵子龙啊!
说曹说赵云,赵云就到了。阎忠在出门的时候,碰上了披挂整齐的赵云。他上下打量一下这位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侍中令,只见对方虎背熊腰,气度雄沉,不禁暗中将之与阎行做了一下对比。
他对侄子阎行给予厚望,一直都在苦心栽培,但是这时候也不得不承认,无论是从哪方面来看,阎行比之赵云,都还是要有一段差距的。
赵云见到阎忠,先行行礼,问候道:“见过中书令。”
阎忠随意地道:“侍中令可是来见君侯的?”
“是,”赵云只是站在那里,并没有做别的事情,就有不怒自威的气势,“有些事情要与主公商议。”
“哈哈,那你来的正好,君侯现在正好有空。”
“是。”
望着赵云没入大门的背影,阎忠忽然觉得从后面看上去,这个背影有些熟悉。是在哪里见过呢?赵云身长八尺,阔面重颐,威风凛凛,可不是寻常人能够相比的。只要见过一次,就应该很有印象才对。
他思索了一番,就像是隔着一层窗花,始终是隐隐约约的看不清楚。好一会后,他仰天大笑两声,然后扬长而去。守在门口的牙兵见了这种名士做派,却都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们互相看了看,然后一起摇头。
赵云走到后院门口,守卫此处的牙兵立刻行礼,恭敬地道:“赵将军!”
他是牙兵的统领,地位更在李堪和梁兴之上。几乎所有的牙兵都是他训练出来的,这些牙兵见了他,不见半点桀骜,反而是恭敬的不行。
赵云在门口站定,道:“去向主公通报一声,就说赵云求见。”
牙兵飞快地奔了进去,不一会就走了出来,他走的衣襟算是很快,但是陈诚却别他更快。身高八尺有三的陈诚个头比赵云还要冒出了一些,兼且身体雄壮,迎面走来就像是一头直立起来的黑熊。
陈诚脚下生风,上前来在赵云胸口锤了一拳,在后者面色微变的时候,他哈哈大笑道:“刚才还在念叨你,结果你这就来了。来都来了,今晚就不要走了,就在府中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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