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与砍杀之立马横枪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风兮破地
“惭愧,”贾诩在面上露出些许愧色,道:“本来应该是我去上门拜访将军才是。”
“都说了不要叫我将军,”韩隧摆摆手,道:“我向来不服人,却对阎尚书心服口服。”
贾诩心道:你自己经常使用阴谋诡计,到头来被阎忠算计了,是该要佩服人家的。但是,那真的只是阎忠的计策么?
韩遂继续道:“阎尚书曾对人说,文和有张良和陈平一样的才干。他向来眼高于顶,从不轻易称赞别人,却对文和如此推崇,想必董并州对文和也是一样的言听计从吧?”
贾诩笑道:“阎尚书那是谬赞了,在下才疏学浅,怎么比得上留侯和献侯?董并州麾下人才济济,似在下者,车载斗量。某这一点微末本事,实在不是不如方家之眼。”
张良是汉初三杰之一,刘邦称赞他为“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在汉朝建立之后,被封为留侯。献侯则是被世人誉为“奇计迭出”的陈平,张良和陈平都是世所公认的大才,阎忠将贾诩和这两个人对比,可谓是非常高的称赞了。
韩遂道:“不然,阎尚书固然智谋甚远,但是识人的本领也是远超常人。他先后辅佐皇甫嵩和陈使君,都成就了非一般的功业,能得阎尚书看重,文和也定然不是一般人。”
他感叹道:“当年足下与阎尚书都在凉州,我却不能识得英雄,以至于沦落到了现在的地步。若是当日能请得任意一人辅佐,又怎么会在陈仓城下一败涂地?”
贾诩笑了笑,道:“韩将军莫非是对眼下的处境心生不满?”
“没有,没有,”韩遂连连摆手,摇着头道:“陈使君骁勇善战,用兵如神,阎伯道智计深远,败在他们手里我是服气的。”
贾诩心道:若是你真的服气了,又何必来跟我说这些?
他向来小心谨慎,以保全自身为第一要务,现在韩遂来跟他说这些有的没有的,就让他心中充满了警惕。韩遂现在虽然看上去是落魄了,但以前被是被称为“黄河九曲”的,接连杀了那么多的结拜兄弟和上司的人,贾诩怎么能够不小心应付?
韩遂长叹一声,道:“这人老了,就只想着儿孙。以前我犯做了那许多事情,惹下了不少的仇家,我年纪都这么大了,怎么样也都无所谓,但是就怕那些人对我的儿女不利。”
贾诩也是有儿子的,而且还有两个,听到韩遂这么说,不由得脸上动容,开口道:“韩将军所言极是,为人父母者,便只想着儿孙能比自己这一代过的更好。”
韩遂掩面道:“惭愧,想到一对儿女,便有些不能自已。”
贾诩道:“哪里,哪里,韩将军天性流露,让在下也不禁想起了家中的两个儿子。天下父母,皆是一般。”
然后两人又说了一些凉州的故事,他们两人年纪差了十岁,却都是从旧时代走过来的。在他们少年的时候,汉帝国还没有衰弱到现在的地步。等他们长大之后,天下的局面日益崩坏,凉州的叛乱此起彼伏。
韩遂在时代的浪潮中加入到了叛军的行列,靠着血腥杀戮和过人的手段,逐渐成为了凉州实力最强大的诸侯。而贾诩则是选择了加入到董卓的部下,虽然升迁缓慢,却也一步一步地做到了骑都尉的位置。
两人的选择不同,后来的经历也就大相径庭。但是饶了一圈之后,两人又在银川这里碰上了,只能说是造化弄人。说着说着,两人都是深有感触,不胜唏嘘。
最后,韩遂摸了摸眼中的老泪,道:“今日前来,主要是拜访文和,其次是想请文和看在同为西凉人的份上,日后若是得便,能对犬子韩立照料一二。”
贾诩道:“无须将军吩咐,在下自当谨记在心。若是将来时局变换,也请将军在合适的情况下,能照顾在下的两个儿子。”
韩遂笑了起来,道:“以文和的才干,日后前途定然不可限量,令郎自然是不需要我来照顾的,但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便是豁出去了这张老脸,也会记得今日之言。。”
两人交谈良久,虽未饮酒,却也是宾主尽欢。韩遂起身告辞,贾诩将之送到了门口。两人又寒暄了一番,韩遂这才离去。等到韩遂离开,贾诩面上的笑容便逐渐消失了。
刚才两人说了很多话,似乎只是在说一些凉州的旧事和子女的事情,就像是真正的老朋友一样。但是贾诩又岂是那种会被家乡所能迷惑的人?张良是“运筹帷幄”的战略性人才,但陈平最擅长的可是阴谋诡计啊!
能被阎忠称作是“有张良陈平一般的才能”,贾诩怎么可能对阴谋诡计没有感觉?
他转身走回屋里,继续检查明天要用到的东西,但心思却早已经乱了。他暗自道:莫非,韩遂是想要有什么举动?
但是这不可能啊,韩文约远离了自己的军队了地盘,带着百多号人住在银川城里,就算有图谋不轨的想法,又能做什么呢?
贾诩思索良久,却也没想明白韩遂到底会有何打算,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莫非是我常常以己度人,所以才会想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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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大义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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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大义
贾诩能闻到阴谋的味道,认为韩遂别有所图,但是在银川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这么认为,很多人都有相同的疑惑,韩文约怎么可能是这么容易的就低头认输的人?他们一边关注着局势的发展,一边在暗中戒备。
这些人里面,阎忠肯定是对韩遂成见最深的人之一。阎伯道是凉州名士,年纪跟韩遂差不多。两人都是西凉有名的人物,就算没有太多交往,但是对彼此都是知根知底。这边韩遂才拜访完贾诩,那边阎忠很快就收到了报告。
行事越发低调了的王越做寻常人的打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阎忠的府上。他低声道:“韩遂在见了贾诩之后,又去了马腾家中,待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出来。”
阎忠思索了一会,问道:“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吗?”
王越摇了摇头,道:“这个就不知道了,阎公若是想要知道,不如召贾诩和马腾前来问一问。”
“哼,”阎忠有些不满地道:“他们一个是并州的使者,一个是安定的太守,我能问他们什么?你难道就不能派些人手去偷听吗?”
王越抬起头来,看了看阎忠,然后低声道:“主公一直让我们不能过多的刺探官员的**,派人偷听这种事情,若是主公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阎忠道:“你不说君侯怎么会知道?”
王越缓缓地直起了身子,平视着阎忠,身上的气息陡然之间变得凌厉,这才让人想起他曾经是名动京师的剑客来。他注视着阎忠,用平淡的语气道:“我们凉州刺史部是直接向主公负责的,并不归属于尚书省。尚书省大概有些事情可以不向主公汇报,但是我们刺史部可不行。”
阎忠也坐直了身子,似笑非笑地道::“这么说,王刺史是拒绝听从我的派遣了?”
“若是主公下令,自然无有不从。”王越平静地道:“阎尚书,为人臣就要有人臣的本分。有些事情,不可僭越了。”
“嘿,这点不用你提醒!”
王越自顾自地道:“我们刺史部不但要监察凉州内部,还要收集关中,并州,中原等地的情报,人手一直都是不够的。若是阎尚书想要打听到更多的消息,不如再另外想些办法。以后再有关于韩遂的消息,会有别人来向阎公禀报。我还有些事情,就先告辞了。”
说罢,王越推席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朝阎忠抱拳行礼,然后昂首而出。望着王越远去的背影,阎忠不由得哼了一声。他知道王越这一年多来,刻意保持了低调,不与任何官员来往,就是为了避嫌,但是没想到现在竟然敢当面顶撞自己了。
阎忠身兼尚书令和中书令二职,大权在握,可以说是陈诚以下的凉州第一人。“养移体,居移气”,他的地位既高,自然不再是一副怀才不遇的模样,心态也在不自觉中发生了变化。若是在以往,王越这样的行为,他不过是置之一笑,现在却是不由得有些恼怒起来,甚至开始考虑是不是换个更顺手的人上去。
只是他所亲近的人中并没有多少可用之才,而且吏部是陈诚亲自管着的,所有千石以上的官员都需要陈诚亲自审核。屯长及以上军官的升迁则是需要门下省的批复,兵部只有推荐的权利。阎忠虽然有着极大的权利,但是在高级文武官员的任命上,依然不能随心所欲地安插自己人。
之前陈诚跟阎忠提起“三省六部”的政治构架,说是为了加强集权,削弱凉州地方上的实力。现在的确是集权了,也对凉州诸侯产生了一定的制约,但是也同样的在阎忠的身上套了一个大枷锁,让他不能任由自己的喜好行事。
想明白了这一点,阎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昔日商鞅作法自毙,我今天碰到的事情,难道跟商君不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吗?”
他望向隔壁的州牧府,心中对陈诚在佩服之余,又多了一分敬畏。见微可以知著,一叶落而知天下秋。从不经意的言语,动作,习惯,以及做事的方法中,就可以看出很多事情来。将权力构架的如此精妙,陈诚又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擅长打仗的将领?
但这也让阎忠百思不得其解,现行的“三公九卿”制度,是从秦朝开始,又经过了汉家四百年的不断完善,才形成了现在的成熟体系。这“三省六部”的制度为何刚推出来就如此的完善?以至于他想找些改进的地方都找不到。
当然,硬要挑出些不够完善的地方,那肯定还是有的。可那也不过是修补一下罢了,并不是在大的构架上有所改变。他阎忠是要做大事的人,岂能在小事上斤斤计较?
次日,公署的大堂之外,贾诩穿上了最正式的长袍,头上戴着发冠,看上去不像是个能骑马射箭的武人,而更像是儒雅的文士。他平心静气地坐在公署外的条椅上,等待着陈诚的召见。
禁军士兵走了出来,大声道:“主公有令,宣并州牧使者贾诩入内觐见!”
贾诩站起身来,将折子和公文拿好,然后跟在士兵的后面走了进去。他来到堂上,行跪拜之礼,然后用清朗的声音道:“外臣贾诩,奉并州牧董使君之命,特来拜会凉州牧陈使君,并有礼物在此。”
牙兵上前,将写满了礼物名目的折子转交了过来,陈诚随手接过,然后放在桌子上,道:“不知道并州牧派使者过来有什么事情?”
贾诩道:“为的是两家交好,共同对抗盘踞关中的皇甫嵩和丁原。”
这些天来,贾诩在城中四下走动,靠着同为凉州人的优势,讯速地和杨秋马腾等人拉近了关系。因此,他的来意早就被传了出去。堂上众人对于董卓提出的“东西对进”战略,已经是知之甚详。
只是西凉军连续两次全力东进,结果都被拍了回来,弄得人人都是提起东征就面上色变。即便是将领们很是心动,却也不想再来一次了。至少,在今年是不想再发起东征了。就陈仓那种地形,对以骑兵为主力的西凉军来说,太不友好了。大家都已经产生了心理阴影,在没缓过气来之前,没人愿意再去和汉军死磕。
陈诚道:“董并州的想法虽好,但是我军在陈仓附近新败,损失了许多兵马和器械,现在是有心无力。若是并州有意攻打关中,我们最多也只能屯兵于汉阳,稍微牵制一下关中兵马而已。”
在之前十几天的交流中,凉州众人弄清楚了贾诩的来意,贾诩也一样明白了凉州将领们的想法。他对陈诚的回答并不感到意外,闻言立刻道:“即便暂时不能共同出兵,两家亦可互通有无。”
“互通有无么?”陈诚笑了笑,问道:“却不知道并州有什么东西是我们凉州没有的?”
贾诩朗声道:“并州表里山河,户口十数万,盛产铁器,战马,民殷国富,自然是有许多东西是凉州所需要的。”
边上徐超道:“使者此言差矣,铁器和战马我们凉州也有,何必要从并州购买?并州表里山河,凉州也有千里之地。并州人口十数万户,我凉州诸郡加起来,亦有十数万户,需要什么自己生产即可!”
陈诚看了看侃侃而谈的徐超,心道:要是放在后世,你这个观点还不被人批成小农意识?
贾诩往堂上看了一圈,然后对徐超道:“通商只是小事,如今何进把持朝政,斥退清廉之士,重用贪鄙之人,杀戮宗室皇族在先,铸大钱以掠夺百姓在后。天下英雄闻之,无不咬牙切齿。故而董使君为天下首义,则关东诸侯群起响应。西凉虽为边陲,亦为汉家故土,陈使君也是英雄豪杰,难道不应该与董使君一起,诛除暴虐,吊民伐罪,伸大义于天下么?”
他说的很好,但是这里都是被称为西凉贼的叛军,大义在这里不大好使。贾诩自己就是西凉人,当然也知道西凉诸侯对朝廷是什么态度,但是这些场面话还是不得不说。混淆是非,指鹿为马,睁着眼睛说瞎话,是每一个从政者的基本素养。
徐超反驳道:“我军新近东征无果,损失了一些兵马和物资,但是并州董使君的兵马也在弘农经历了一场惨败。古语云:败军之将,不复言勇。董使君新败之军,不思反省,此时又派使者过来,想要再次挑起战事。莫非是想让我等为他牵制住三辅兵马,他好趁虚而入,独占关中?”
徐超一向是反对现在就东进的,他向来认为“足食方可足兵”,先深根固本,等到兵精粮足的时候,再对外用兵不迟。去年秋天的战事也证明了他的观点。武将们虽然觉得这位户部尚书老是喜欢卡住军队的粮饷,从而对他有些不喜,但是此时也觉得他说的话有些道理。
董卓刚刚惨败于涧河,难道这么快就能恢复过来?只怕正如徐超所言,是起了别的主意。
于是众人一起注视着贾诩,看他有什么解释。
贾诩笑道:“方才说的是大义,现在敢为诸位说一下大利。”
对于西凉的这些野人,说大义是行不通的,只有实实在在的好处才能打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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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局势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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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局势
西凉不服王化久矣,跟西凉人说大义是行不通的,只有实打实的好处才有用。
贾诩道:“从银川前往长安,可以走右扶风,但是难道就不能走左冯翊吗?”
此言一出,大堂上的许多人都笑了起来。从银川前往关中当然不是只有非得从陈仓那里过去。关中被称为“沃野千里,四塞之地”,便是在西北方向上,也还可以走六盘山中的萧关,只是那边更加的险要。只要有几千精锐守住隘口,纵有十万大军也无济于事。被拖住几天,关中的援军也就该到了。
参谋部在去年春后并入了门下省,赵云又从军中和随军学堂中挑选了十多人,归到了参谋部。他们在花了很长的时间之后,终于弄出了用于推演的第三代兵棋,也将凉州和关中的沙盘做了出来。只要往沙盘面前一站,就能够晓得还是走陈仓方向进入关中最方便。
杨秋是兵部尚书,也是见过参谋部那些人做的兵棋推演的,他大声地道:“你是想让我们穿过戈壁沙漠,绕道从左冯翊攻打关中?那边的地势更险要,要是打不下来,我们退兵还要重新穿过匈奴人占据的沙漠,一个不好,是要全军覆没的!”
贾诩道:“陈使君昔日已经大破匈奴,现在又已经全有凉州,难道就不想彻底消灭匈奴,以绝后患吗?夺取上郡之后,便能从北面和西面两个方向夹击关中,使敌人顾此失彼!”
在坐众人不是没有想过彻底消灭匈奴,但是一来匈奴人现在占据的地方很是贫瘠,二来匈奴人打硬仗不行,但是游击却着实厉害。攻打上郡和云中都是投入大,收益小的事情,所以这个建议在被提起几次后,就没有人再说了。
兵部侍郎许文道:“上郡乃是并州的地盘,离晋阳近而离银川远,为何董并州自己不取,却反要让我军去取,这是何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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