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大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便衣佛陀
李成轩闻言大感不悦,待要张口反驳一句,却听田季安又道:“况且我朝向来开放,女子衣着本就领口大敞、袒胸露乳,近些年才渐渐保守。本官只看一眼,绝无轻薄之意,有何不可”
“若她不肯呢”李成轩面色渐冷。
“事关重大,由不得她不肯。”田季安此言甫罢,按住桌案慢慢站起,出言威胁,“怎么,县主还想让本官亲自动手”
“不必!”西岭月沉吟片刻,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田仆射要看也可以,但我有两个条件。”
“你说。”
“其一,我只接受女子查看,还请田仆射体谅,寻个可靠的婢女。”她顿了顿,“田娘子也可以。”
田季安不置可否:“第二点呢”
“若是您猜错了,请立即放我和王爷出城。不不,是出魏博。”西岭月顺势提出条件。
田季安眯起双眼看她:“你这是承认了你想逃跑”
“并不是,但我与王爷诚心投奔您,您却怀疑我们,派人监视。既然彼此已不再信任,不如好聚好散。”她直言不讳。
“好聚好散”田季安挑眉,“本官也想如此。”
“那还等什么您快找人来查验吧。”
西岭月此番言行理直气壮,倒是让田季安迟疑了片刻,但他终是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唤了下人进来:“去瞧瞧七娘醒了没,若是没醒,就让当值的婢女过来一趟。”
七娘,正是田忘言在这府中的排行。
不多时,一个低眉顺眼、模样秀美的婢女走了进来,朝田季安行礼:“回仆射,七娘今夜身子不适,才入睡,婢子特来回话。”
田季安上下打量她片刻:“你是七娘房里的本官怎么没见过你”
“回仆射,婢子原先在夫人房中当值。前些日子因李家娘子来做客,七娘拨了几个人过去服侍,一时人手不足,夫人便将婢子调去了七娘房中。”婢女轻声细语地回话。
田季安与妻子元氏感情不深,常年不在她房中留宿,根本识不清她身边的下人。此刻听这婢女回话,他便没再生疑,遂命道:“去,把郭县主请到隔间里,看看她的左肩。”
“是。”婢女盈盈俯身行礼,又对西岭月伸手相请,“郭县主,您请。”
西岭月扫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走进隔间。
书房正厅只剩下李成轩和田季安两人,后者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皇太后殿下凤体可好”
李成轩面色黯然:“尚好,母后如今长居兴庆宫,修身礼佛。
第487章惊险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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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讹传。”西岭月镇定地扯谎,“我的胎记不在左肩,而在后背。我之所以叫‘西岭月’,是因为我义父在中秋那日捡到了我,和胎记的形状也无关。”
田季安听了这解释,心中虽半信半疑,但毕竟是自己亲眼所见,也只能暂且相信。他斟酌须臾,始终不想开罪郭家,只好再一次赔礼致歉:“是本官误听传言,得罪县主了。”
西岭月冷哼一声,显然不能释怀。李成轩亦是面色沉冷,反问:“既然田仆射看过了,也无甚异议,还请您遵从约定,放我二人离开魏博。”
“自然,不过本官尚有一事。”田季安未等两人开口询问,便对那婢女命道,“你带县主下去歇息片刻。”
婢女已被吓得瑟瑟发抖,忙不迭领命。
西岭月看了李成轩一眼,见他无甚反应,便在他的默认下先行离开。
她随着那婢女走出书房,一路走到庭院里,一眼看到一个黑衣人影正双手抱臂,站在一棵梅树的枯枝下抬头仰望。廊下灯火阑珊,映照出那人纤细的身段,正是许久未见的“凌波仙子”聂隐娘。
“聂仙子,”西岭月压低声音走上前去,行礼致谢,“多谢您仗义相助。”
聂隐娘回过头来,冷冷清清,言简意赅:“不谢。”
倒是那婢女长舒一口气:“吓死婢子了,方才险些就被拆穿了。”
她正是阿翠。
阿翠、阿丹姐妹服侍李成轩多年,自然对他忠心耿耿。在得知他和西岭月出事之后,两人便自告奋勇想要引开追兵。但因她们是孪生姐妹,太容易引人注目,郭仲霆便让她们分成两路:会武的阿丹独自去了南浦,阿翠随聂隐娘去了淄青。
昨日,就在西岭月和李成轩滞留节度使府时,阿翠和聂隐娘已悄然抵达魏州,返回了位于城西的住所。当时田氏兄妹正忙于李忘真的身后事,没有及时收到消息。
再然后,西岭月和李成轩也回来了,但两人因心事重重,都未发现住所内还有别人,他们的对话也被聂隐娘和阿翠听了个正着。
待李成轩反应过来时,聂隐娘已在庭院中现了身,径直说道:“你这法子跑不掉,主公不会轻易放过你们。”
西岭月也顾不得赧然,连忙请教她该如何脱身。
聂隐娘很了解田季安,深知要让他真正地放下猜疑,西岭月和李成轩才能平安离开。于是她心生一计,故意制造出两人逃跑的假象,引来田季安的眼线追查,主动出击。
阿翠假扮婢女也是她安排的。她对节度使府的情形很熟悉,遂提前把田忘言的值守婢女迷晕,让阿翠换了衣裳假扮对方,就连阿翠被田季安质疑时的说辞也是她教的。果然田季安中了计,真把阿翠当成了新来的婢女。
而西岭月肩头的胎记之所以消失,其实也很简单——不过是抹了一层与肤色贴近的脂粉,暂时将胎记遮盖住而已。
当时夜正深,烛火昏暗,田季安本就不懂胭脂水粉,再有李成轩的阻挡,他略略一眼根本看不出蹊跷,这才惊险过关。
想起方才的障眼法,西岭月也是一阵后怕,冷汗止不住地往外冒。她能感到左肩上渐渐变得黏腻,可想而知是脂粉被汗水浸糊了,若是此时田季安再来确认一次,她铁定要露馅。
“多谢聂仙子相助!若是没有你,我今晚怕是要死在这里了。”她连忙对聂隐娘表示感谢。
“如今道谢还为时过早,你们未必能顺利离开。”聂隐娘淡淡一句,将目光投向田季安的书房。
“啊”西岭月心中猛抽,“怎么,他还有后招”
聂隐娘没有应她,抬头又去看那棵梅树,半晌才道:“我带你去找七娘。”
“你是说田娘子找她做什么”西岭月不解。
第488章野心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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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轩闻言眯起俊目,渐露寒光。
然而田季安太过激动,根本毫无察觉,摊开双手再道:“要人,我魏博兵强马壮;要钱,成德赋税第一;要战马,卢龙直通关外!再加上王爷您血统纯正、名正言顺,我们何愁拿不下整个大唐!”
“拿下整个大唐”李成轩径自冷笑,“然后我变成傀儡皇帝,放权于你们”
这一次,田季安竟然沉默一瞬,否认道:“不,我们田家只要后位。”
“哦”李成轩显然不信。
但田季安没有继续解释,只道:“我心里明白,忘言姿色有限,性情沉闷,并非王爷心仪之人。我也可以保证,只要您让忘言做皇后,立她的子嗣为储君,我们绝不干涉您宠妃纳妾。”
李成轩薄唇紧抿,没有接话。
田季安见他始终不动摇,又转头望了门外一眼,意有所指:“同为男人,王爷的心思我也明白。如今郭县主已卷入萧家父子的阴谋之中,性命堪忧,王爷若想救她,只此一法。难道您忍心看她终日躲躲藏藏,蒙受这冤屈”
提起西岭月的处境,李成轩的面上终是闪过一缕忧色。
见此情形,田季安更加确定了他的心意,再劝道:“王爷与郭县主情投意合,若是被宗法束缚着,难免可惜。只要王爷愿意,我可以伪造她死去的假象,再收她做义妹。来日您荣登大宝,立忘言为后,她为贵妃,娥皇女英岂不美哉”
“娥皇女英,皆出于田氏一门”李成轩薄唇微哂,“田仆射打的好算盘。”
“我是为了王爷着想。”
“若我不应呢”
“那下官只好将县主交给朝廷发落了。”田季安森然笑道。
李成轩与之对视,目光更加冷冽。
“兄长!”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呼唤,竟是田忘言。
她显然是刚从睡梦中起身,发丝披垂、中衣贴身,顾不得梳妆换洗,仅披了一件银丝斗篷在身上。
“您与王爷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她边说边走进屋内,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恳求道,“兄长,我不想嫁。”
“你怎么来了”田季安呵斥她,“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还不退下!”
“不!”田忘言语气坚决,“兄长,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可我对王爷……无意。”
“无意”田季安面露疑惑,“王爷的气质风采皆于人上,你说你无意忘言,你可瞒不过我。”
田忘言忍不住望了李成轩一眼,才道:“是,我的确对王爷有些好感。可那是出于色相,王爷俊美无双,天下女子见了都会脸红心跳。可……若要我将终身托付于他,我并不愿意。”
“这门亲事,当初你自己是答应了的。”田季安蹙眉。
田忘言面色微红,直言道:“当时我不知内情,以为自己嫁的只是个闲散王爷,我自然答应。可如今……出了这等事,王爷又有了心上人,您难道让我去抢人家姻缘,做个前途未卜、自欺欺人的皇后吗”
“你胡说什么!”田季安低声斥责。
“兄长,您忘了母亲是如何教导我们的魏博一旦异动,形同谋反,无论胜败,咱们可都是遗臭万年啊!”
“忘言!”田季安听到此处已是勃然大怒,“你越来越放肆了,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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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一言既出,重逾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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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恍惚了良久,才开口问道:“这话是谁教你的”
“是隐姐姐。”
“隐娘……”田季安低声唤出这个名字,眸中闪过难以言说的情绪,最终化作一片寂寥,“她回来了”
“是,凌晨刚到。”田忘言像是忘了李成轩也在场,轻声再劝,“隐姐姐说了,她不想看到魏博生乱……更不想看您拆散一对有情人。”
只此一句,田季安的厉色猝然消逝。经年的痛楚在此刻翻涌心头,那种切肤的感受虽已淡去,可当初的场景却历历在目,留给他再难以愈合,也难以释怀的伤口。
他忽然觉得累了,觉得头痛难忍,不禁扶额后退两步。
“兄长!”田忘言连忙上前扶住他,语带关切。
可他拒绝了,只摆了摆手,道:“你先带王爷离开,我想静一静。”
田忘言担忧地看了兄长一眼,欲言又止,终是领命,转而对李成轩伸手相请:“王爷,我们先出去吧。”
自她出现之后,李成轩始终没有机会开口,至此他也看出了一丝端倪,遂默默点头,与她一起离开书房。
而此时一夜已经过去,辰时将至,天际曙色微明。
清晨的春风轻轻拂过,吹起田忘言单薄的斗篷,令她平庸的面容恍然变得仙姿出尘。李成轩由衷地出言道谢:“多谢田娘子。”
“不必,”田忘言抬头望着稀薄的朝霞,“我不是在帮您,是在帮我们田家。”她缓缓轻叹一声,“王爷,我不想瞒您,我们田家人都患有风症,尤其兄长他又长期酗酒,大夫说他活不过三十五。”
方才田季安曾明确提出田家只要后位,不会争那皇位,他便已猜到田季安有难言之隐。再加上方才田忘言对兄长的关切表现,他更是确定了对方患有顽疾。但他未曾想到竟会如此严重,毕竟田季安今年才二十七。
“您别怪兄长,他如今对朝廷的怨气多半是来自母亲。”田忘言坦诚地道,“是母亲拆散了他和隐姐姐。”
李成轩心下了然,并没有打算继续追问。
田忘言已经说了下去:“隐姐姐的父亲名唤聂锋,是家父麾下第一猛将,两人名为主仆,情同兄弟。早在隐姐姐刚出生时,家父便与聂伯伯定下了这门儿女亲事,府里上下都知道。但在隐姐姐五岁那年,突然有一比丘尼登门拜访,说姐姐她命中带煞,会克夫克子,要带她去化解煞气。家父和聂伯伯信以为真,便让隐姐姐随她去了,姐姐这一走就是整整十年,直到家父过世她才赶了回来,还浑身是伤。我们这才得知那比丘尼一直在教姐姐习武,而不是礼佛,活生生将她教成了一个杀手。”田忘言话到此处,深感惋惜,“兄长他一直惦记着隐姐姐,想娶她为妻。可当时家父已经病逝,母亲先以孝期为由推迟了这桩婚事,后来又说姐姐她一身匪气,配不上兄长……隐姐姐生性骄傲,听见这话便主动退了婚,还在母亲面前发下毒誓,说她终身只做田氏家臣,绝不贪图节度使夫人之位。”
李成轩听到此处,已经明白了嘉诚公主的苦心——她是为了防止魏博造反,才拆散了这桩姻缘,替田季安迎娶了昭义镇行军司马的千金元氏。
昭义镇曾在田季安祖父田承嗣主政时,短暂归附过魏博,后来几经斡旋又归顺了朝廷,算是朝廷与魏博之间沟通的桥梁。昭义行军司马元谊掌握着镇内兵权,又心向朝廷,嘉诚公主自然想让田季安娶他的女儿,多一份牵制魏博的把握。但她
第491章武宁县的不同寻常
三人紧赶慢赶,终于在一个月后到了南浦郡境内。许是因为朝廷一直搜捕未果,又或许是天子断定他们不会来南浦,也可能是多了一个阿翠的缘故……总之三人这一路南下,很少遇到盘查,再加上有田季安的假文牒护身,水路陆路都走得格外顺畅。
而此时已是五月中旬,气候渐渐转热,鸣蜩熏风,榴花带暑。
五月十一,三人抵达了武宁县城外,陡然感到盘查变得森严许多。西岭月、李成轩、阿翠都是样貌出众之人,一齐进城容易引起官兵注意,故而三人商量一番,决定兵分两路:西岭月和阿翠一并进城;半个时辰后李成轩再独自进城。
西岭月手上有两套假文牒:一套是郭仲霆给的,户籍长安,名为“李娃”;一套是田季安给的,户籍魏州,名为“李星月”。而阿翠的户籍名是“李波翠”,两人便装作一对远房姐妹,入城接受盘问。
官兵见是两个美貌女子,并非一男一女,略略盘问过后便放行了。两人遂前往城内第一个街口西南角,等着与李成轩会合。然而半个时辰过去了,却不见李成轩赶来,西岭月渐渐生出担心,怕他是被守城的士兵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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