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大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便衣佛陀
知她已经动摇,便又劝道:“我是月儿的外祖母,你还怕我害她吗外嫁也有外嫁的好处,不在长安少了多少束缚你若想她,自去她家里住个一年半载,谁还敢拦着你”
是啊,谁还敢拦自己长公主不禁挺直腰杆。
王太后又笑:“再说了,过个十年八载,等你女婿有了政绩,再调他回来不就成了这点面子,难道你弟弟会不给你”
对啊,圣上不会不答应的。长公主显然已经想通了。
西岭月听着她二人
第370章 知子莫若母
闻言,李成轩沉沉抬目:“母后难道不清楚,儿臣为何要送走她们姐妹”
他话虽隐晦,目光却很犀利,
与太后的视线对上,分毫不让。
王太后盯着他瞧了半晌,似乎明白过来,惊愕道:“你,你都知道了……”
她想说出什么话来,但被李成轩蹙眉打断:“母后又是何必您颐养天年不好吗”
王太后垂下双目:“做母亲的,自然想把最好的都留给你。”
李成轩失笑摇头:“儿臣这辈子便是如此了,也无心其他。”
王太后叹了口气:“自从那个叫玲珑的女人死后,你就是这模样,真教人丧气!”
李成轩神色微凝:“与玲珑无关,是儿臣没寻到中意之人。”
“你还要多中意!”王太后骤然沉下脸色,“秦瑟被你让了出去,那玲珑也是个水性杨花的,如今你连阿翠、阿丹都不要了!你是打算孤独一生”
李成轩拿定主意不再答话。
王太后见状心生恼意:“我问你,你是何时得知月儿的身世的”
“在镇海时得知。”他不假思索地道。
“那你是先怀疑她的身世,还是先决定带她来长安”
这先后顺序的不同,背后是李成轩对西岭月的两种态度:若是先怀疑身世,再决定带她来长安,那便是亲情的态度。可若是反过来,心思大有不同。
李成轩一口咬定:“先怀疑身世。”
王太后显然不信,但总归脸色稍霁:“知子莫若母,你的心思难道还能瞒过母后你见过多少世家闺秀,哪个你不是应对自如反倒这几天的样子,欲盖弥彰!”
李成轩的唇渐渐抿紧:“您特意把儿臣和西岭留下,就是为了坐实此事未免小题大做!”
“小题大做”王太后生气地反问,“你觉得这是小事要让别人一个个都看出来,才叫大事让外头传得风言风语,才算大事你是嫌自己名声不够差,还是嫌西岭月的命太好”
李成轩猝然抬头。
王太后见爱子终于变了脸色,幽幽再叹:“你要知道,外孙女毕竟占个‘外’字。”
“母后!”李成轩失态起身,急切之情溢于言表。
“你看,母后不过是激你几句,你就什么都认了。”王太后眯起凤目。
李成轩咬紧牙关,再也无话可说,渐渐露出防备之色。
他这种神色刺痛了做母亲的一颗心,王太后遂冷笑:“我是怪她命太‘好’,不是命太‘短’!你以为她是谁,玲珑吗母后就这么冷血”
李成轩此刻已然脸色苍白,额上青筋暴起,极力强忍情绪问道:“母后想怎样”
王太后却突然合上双目,敛去一切风云,再不作声。
李成轩方才听到她和长公主的对话,也猜到许多:“您说‘知子莫若母’,便该知道儿臣从不乱来……还望母后多加垂怜,别误了西岭的终身。”
此言甫罢,他便欲告辞离去,又被王太后叫住:“那你呢还要耽搁下去”
这一次李成轩沉默良久,才回道:“非儿臣不争,实是没遇到必争之人。”
王太后见他颇为失意,又是一阵心痛,只得率先软下口气:“你心里苦闷,母后岂会不知你放心,母后定为你寻个良配。”
李成轩自知拒绝无用,低头展平衣袖的褶皱:“儿臣在宫中逗留多日,为免皇兄不快,还是先回府了。”
言罢他躬身叩拜,径直推门而出。正午的日光迎面袭来,刁钻地射
第371章 再去安国寺
秦瑟仍旧笑吟吟的,面上不见一丝生气,痛痛快快地告辞:“长公主言重了,秦瑟告退。”
当日晚,长公主便关起房门与夫君商议此事。
她将那三张字条拿了出来,询问郭鏦:“这是母后挑的人选,我瞧着都不错,但朝中之事我也不懂,你瞧瞧哪个最有前途”
郭鏦接过字条一看,这三人的确都不错,但皆非上上之选。据他所知,长安城里还有更显赫、更有才、更适龄的重臣乃至公侯王爵之子未娶,比这三人更加合适。
况且女儿若嫁给袭封爵位的公侯世子,不仅门当户对,一生显赫,且不用离开长安,三全其美!
但太后的主意他猜不透,也不便与妻子明说,遂道:“这三人的确不错,但据我所知,其中一人已确定外放,其余两人约莫也到了外调的时候。太后寻这三人,岂非要让月儿远嫁”
“这正是母后的主意。”长公主叹了口气,将太后日前说过的那番话重复了一遍。
郭鏦越听越是疑惑,但细想太后自不会害了月儿,只道是这三位子弟有什么过人之处,或是与月儿的秉性更投契
于是他表态道:“既然太后安排了,先见见吧。左右是借了上香的名义,不成再说。”
翌日一大早,西岭月便被长公主拉起来好生打扮,说是要去安国寺还愿,让阿翠和阿丹随行服侍。
西岭月听了还愿的前因后果,自然无法拒绝,便任由阿翠装扮自己,随长公主一道出行。虽然她心中纳罕,在佛祖面前不该衣装朴素吗为何要让她穿得花枝招展更不用提这一路上长公主一再露出雀跃之色,雀跃之中又暗含一丝紧张。
一行人带着侍女、侍卫浩浩荡荡启程,岂料马车还没走到安国寺,便被堵在了半道上——各世家的马车纷纷停下,将通往安国寺的路堵得水泄不通。
经车夫询问才知,原来安国寺昨夜出了命案,今日取消一切集会,未来七日闭门谢客。路上那些马车都是各家来参加集会或进香的人,此刻纷纷掉头回程,这才堵塞了街道。
长公主得知消息后颇为泄气,连道今日不宜出行。
西岭月有种不祥之感,隐隐猜到了遇害者是谁。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她执意要去寺里询问,长公主拗不过她,只得遂了她的意愿。
短短两条街的距离,因着围堵,长公主府的马车足足行了半个时辰。待行到安国寺门前,入眼只见寺门紧闭,只有一队不良人在外把守,正在驱赶香客。
她差人过去询问,果然印证了猜测——昨日夜里,安成上人遇害。
西岭月想进寺询问详情,却被长公主一力阻挠,理由是:大家闺秀不宜涉足血光之地。西岭月好不容易说服她改变了想法,又被不良人拦在门外,即便亮出长公主和郭家的身份也丝毫不给情面。
西岭月只得对守门的不良人动之以情:“这位小郎,我与安成上人一见如故,前些日子还一起吃茶,此事安国寺住持广宣禅师也晓得。如今上人遇害,于情于理,至少该让我去看看他的遗容,否则我岂能安心”
西岭月说着还掉下两滴眼泪,拿帕子擦了擦眼角。这也不全是演戏,她方才甫一听说安成上人遇害,第一反应是惊愕与担忧,此刻略一冷静,那种悲伤便袭上心头。
可守门的不良人依旧态度坚决,客气地回道:“县主的心意小人们自是敬佩。可您若想凭吊上人、瞻看遗容,大可在他的超度法会或是祭礼上,何必眼下非去那血腥之地也让小的们为难。
第372章 凭吊
可顺宗登基时已重度中风,只做了半年皇帝便禅位给太子李纯,李纯登基后感念武元衡伺主有功,便复迁他为御史中丞,另兼户部侍郎,正四品。
待到今年初,京兆尹一职空缺,圣上又立刻将他擢升至此,如今他已是从三品。
不知从何时起,京兆尹的人选开始频繁变更,圣上登基至今才两年,京兆尹却已经换了四任。而这四任无一例外全部升迁,众人揣摩圣心,便知天子是在拿这个官职作为晋升之阶。
因此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武元衡颇得圣心。即便他一时片刻无法再升迁,京兆尹也是个极好的官位,大权在握,下辖包括长安两县在内的二十余个县,掌管着辖区内的人、财、物、军、政、法大权,可谓天子脚下的一方大员。
而武元衡能顺利坐上京兆尹的位置,更有郭家在朝堂上的鼎力支持,故而他对汉阳长公主十分敬重,于公于私皆是。
自然,这其中的内情西岭月是不知道的,她只是听到长公主不称武元衡官职,而称表字,便知二人关系不错。这般一想,她更加担心武元衡会“告密”,忍不住悄悄探头对其使了个眼色。
武元衡会意,只当是从未见过西岭月一般,朝她问候:“想必这位就是西川县主了下官早已听说您断案如神,实在是佩服至极。”
西岭月闻言长舒一口气,知道阿度之事是揭过去了,忙矜持礼貌地回道:“哪里,武尹京过誉了。”
尹京,正是对京兆府主官京兆尹的敬称。
长公主却毫不客气,对武元衡表露出不满:“既然知道月儿断案如神,你的人为何还拦着我们难道去寺里看一眼都不行”
武元衡流露出几分难色:“非是下官不讲情面,实在是这案子的主理权……还没有定论。”
长公主很是不解:“万年县内的凶杀案,难道不该万年县管恰好是你手下。”
长安城以朱雀大街为中轴线,分为东西两县,以西是长安县,以东为万年县。而安国寺位于长安城的东北角,就在万年县内。
“可安国寺受皇家供奉,死的又是扶桑遣唐使,已超脱了下官的职权。”武元衡连忙再行解释,“今日一早下官已进宫请旨,在圣裁之前此案仍是无主,万年县只是暂时封锁寺庙,无权放行,还望您恕罪。”
长公主听后没再说什么,西岭月也听明白了,这案子死者身份特殊、案发地也特殊,万年县乃至京兆府都不敢直接查案,要上达天听等候示下。
可她心里清楚,查案越晚,证据越容易流失,破案的难度也就越大。旁的不说,就是安成上人的尸身怕也等不了太久。这般一想,西岭月心中更加着急,忍不住问道:“敢问武尹京,主理权何时才能定下来
”
“应该快了,圣上也知道案子不等人。”武元衡沉吟片刻,由衷建议,“长公主和县主不如先回府上,一旦这案子有主,下官立即派人前去通禀。”
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西岭月暗叹一口气,与长公主一道坐车返回。岂料刚走到家门口,武元衡便派人来传信,说是圣上已将此案交由大理寺主审。
而这其中似乎还有内情——京兆府把案子推给了礼部,道是遣唐使归礼部管理;礼部却以无查案权职为由,将案子推给了刑部;刑部尚书倒是没推托,当仁不让地把复审案件、缉拿真凶、下狱刑罚的职责揽下,但如何查案,谁去查案,一句不提。
于是,众人都觉得大理寺身兼数职,更合适查处此
第373章 蒋维的冒犯
说起来,她对蒋维的印象并不差,此人礼数虽然欠缺,但不卑不亢,沉默寡言,倒像个铁面无私的正直之人,很适合在大理寺办差。
几人一路无话走到东禅院门外,蒋维这才停下脚步,对西岭月道:“死者的遗体已经送去让仵作验尸,恐怕县主是看不到了。”
西岭月也没多想,回他:“无妨,看看案发之地也行。”
蒋维便领着她跨入东禅院拱门,指着西北处的连廊:“就是那里,死者遇害之处。”
西岭月顺着蒋维所指,快步走到连廊下,一眼看到西北方向的石壁上赫然多出两个血淋淋的手印,在吴道子所画的天龙八部壁画上留下了触目惊心的血色。而连廊的地砖上也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一路蜿蜒,像是有人将受伤的安成上人拖到这里的。
阿翠和阿丹见状,脸色皆惨白不已。
西岭月见她二人面色不好,遂道:“你们若是不忍看,便去院外等着我。”
那日来安国寺偷查箱笼时,阿丹从始至终没见过安成上人的面,故而也没什么伤感之色,点了点头,离开东禅院到外头等候。
阿翠毕竟陪着李成轩与安成上人彻夜长谈过,也算有过一面之缘,面上的伤感之色浓一些,便强忍不适留下。
西岭月站在壁画前,抬头望着那两个血手印,询问蒋维:“这手印是安成上人留下的吗还是凶手”
“初步验证,是死者的手印。”蒋维诚实地回答。
西岭月闻言蛾眉紧蹙,又循着地砖上的血痕往廊外走。待走出连廊,那道血痕便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点点血迹,血量稀疏,却隔三岔五便能看到几滴,一路顺延到了安成上人所住的正房。
西岭月提起裙裾走了进去,一眼看到窗下的案几上狼藉一片,笔架散落,砚台摔裂,镇纸歪斜。地砖的蒲团上也是血迹斑驳,素净的布面已被利刃划破。
她又走近几步,发现案几上还有一封未写完的书信,纸张已被鲜血染红,但字迹依然清晰。她定睛细看,才发现信是安成上人写给其师空海大师的,目的是请空海大师把京都座禅院的一幅《滕王阁序》书法找出来,交由来朝的使臣带至长安。
安成上人遇害之前,竟然正在寻找未删减的《滕王阁序》,那么他的死是否与此事有关
难道又是“殿下”和“阁主”做的好事为了阻止原版《滕王阁序》流传回来
可遣唐使又不只安成上人一个,若要阻止,难道要杀遍所有扶桑人
西岭月心中惊疑不定。
她缓缓转头看向窗外,从所站方位还能清晰地看到连廊下的两个血手印,再结合一路走来所见的情形,她几乎能够确定安成上人就是在这张桌案前遇刺,并有过一番抵抗、闪躲,负伤从这里跑了出去,想要逃出东禅院。
然而他刚跑到连廊附近,又被凶手抓住了,也不知是遭受了什么样的虐待,他被狠狠拖到廊下,凶手在壁画前将他杀害。
临死前,安成上人定然经过了一番痛苦挣扎,才会在墙壁上留下两个骇人的血手印。西岭月推测着当时的遇害现场,不禁鼻尖一酸,心惊之余落下两滴泪来。
阿翠也低下头去,簌簌落泪。
蒋维见两人如此悲伤,仍旧没什么表情,只道:“倘若郭县主看完了,便请回吧,莫要耽误我大理寺办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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