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相应地,古风的近卫也有武官的品级了。
古风马上把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派孙吉、刘安赶回去报信去了。他则趁这个时间去恬王府看静郡主和常闪,还有他不能相认的一双儿女。静郡主也不知从哪儿得知了消息,古风来京城了,已经两次派人来请了。
古风正准备收拾行囊离开京城时,突然曹公公来传旨皇上召见古风。原来大理寺正侦破一起京师连环杀人案,案情复杂,作案手法古怪,理案大理寺卿胡海都束手无策。在古风来京师之前,已经派了两名地方巡察使参与破案,都没能成功,昨夜又发生一起杀人案,许侯爷,是跌入后花园的荷花池里淹死的,池边侯爷坐过的竹、藤椅子上就放着一张侯爷自己的画像。画像是侯爷的上半身,而画像后面还有背景,一个龙腾祥云上的假山石和一片繁茂的竹林。
走进大理寺,建筑高大巍峨,戒备极其森严。古风今天是来报到,先认认门儿的,毕竟这之前从没有到过这个一听名字就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方。柳青、王召、马憨、小银姐他们全要在大理寺门外等着。
古风一边观察一边向正殿里走去,才上去两个台阶,忽然就听到轻盈的脚步声,但在古风的耳朵里却听到了两种声音,其一是这轻盈的脚步声,其二则是脚踏瓦沿儿的声音。
古风一手握宝剑柄,另一手不自觉地摸出了三支镖扣在了手掌心里,他不相信在这里能有人对他不利,但他还是不愿大意,这里毕竟是京城,对自己来说人生地不熟的,别有更大的阴谋连自己都算计上了。
脚步声停,在古风的左侧来到一个身材修长、面貌文静,英俊潇洒的中年官员,古风从他的服装上可以看出来,这是大理寺的一位侍郎,就是大理寺的一个副头儿。
“来可是古风古大人?在下左侍郎杨启……”
古风刚与杨侍郎施礼相见,哪知耳边响起了有飞行物破空之声,而且还是奔袭他的身体而来。
古风并没有转身,而只是扭扭头,便看见了有三枚铜钱似的东西翻转着从左上方奔袭他的肩膀、胳膊和左大腿而来。
“别……”杨侍郎也看到了,伸手阻拦已经来不及了,有些大惊失声。
但古风却没当多大事儿,左手一扬,三支飞镖脱手而出,“叮叮叮”三声轻响传来,三支飞镖分别钉在了三枚钱的方孔里,不仅破了来势,并带着铜钱又返回到发铜钱镖的人的面前。
发铜钱镖的人正好从大殿翘角上飞跃而下,飞镖带着铜钱也正好飞到他的面前,把他吓得一拧身一泄气,身体“刷”地就落了下来,“噗”的一声,一个大屁股蹲儿坐在了地上。而那三支镖和三枚铜钱飞到他面前后其实正好没劲力了,稍微一滞,随机“叮叮当当”落在了那人面前的石板地上。
“呵呵呵……徐侍郎,你给古大人开玩笑开得有点过界了不?自讨苦吃,有点儿活该哦!”
随着杨侍郎的取笑声,古风看去,坐在地上的人五大三粗,相貌堂堂,这是右侍郎徐杰,古风听说过了,此人眼高于顶,常看不起别人,又喜欢捉弄别人。不过,人还不能算是个坏人,充其量是个有点怪的人。
古风笑着施礼,自报了家门,徐杰跳起来拍拍屁股,一翻眼儿、一拱手,粗声小气地说了俩字“徐杰!”
杨启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边陪着古风登上台阶边回头对徐杰笑着说“今天如果古大人不是武艺高强,那三个铜钱可就把他害惨了……”
第281章 连环杀人案
徐杰翻翻大牛眼说“名满天下的‘口谕状元郎’,第一县太爷,断案如神,岂有不会武功之理?”
“哈哈哈……右侍郎此言差矣!文状元不会武功,神探也不会武功的事情太正常不过了!包拯包大人会武功吗?杜如晦杜大人会武功吗?狄仁杰狄大人其实也不会武功,好像后人不忍,强行加给他一身武功……”
三人还没登上台阶,那大殿门前的台阶上就站着了一个人,一个银发漂漂的老者,鹰鼻、朗目,两只耳朵出奇地大。
“禀大人,古风古大人到!”杨启一抬头,忙拱手喊道。显然他是有意告诉古风的,古风心里明白,站着的就是大理寺卿胡海胡大人,先皇在位时就以位极人臣,当今皇帝继位后,依旧留下来,继续身处高位的为数不多的权臣之一。古风急忙停下来施礼,口称“古风向老大人报到!”
胡老大人看都没看古风,刚才已经看过了,在他眼里除了年轻点,被先皇封过“口谕状元郎”外,也没有啥了不起的地方,所谓神探、“天下第一县令”只不过是侥幸浪得虚名罢了。
等古风登上台阶,胡海才说话,一出口就噎得古风翻了几翻眼睛。就听胡海说“本官不管你多大的名号,也不管万岁是如何评价你的,来辅佐本官破案,便要一切行动听从本官指挥!”
古风看看他,也看看两位侍郎,大家心照不宣,古风没有回答胡海的话。其实他这一等一看,特别是翻了翻眼皮,也就回答了。
心里话“哦!一切听你的,感情老爷我来是等你破不了案替你顶锅的?不搀和一点老爷我的意见,案破了全是你的功劳,案不破全是老爷我的无能?”
这第一印象就让古风打心底里吃了一惊,大理寺卿如此地高傲、如此地刚愎自用,能破答案才怪呢!
古风再看看胡海,看出来了,这老头有高深的武功,可能是个锦衣卫出身。
先让古风熟悉一天已经发生的四宗命案,说它们是连环杀人案,主要是针对杀人现场都留下一副肖像画来说的,画的内容都是被害人的画像和一个完全相同的背景。
这四个案件的作案手法完全不一样,刘阁老案,是下毒。刘阁老爱吃香蕉,便被人在香蕉里下了毒。李侯爷案,是毒弩箭穿喉,李小侯爷是承袭爵位,这个不学无术的小侯爷偏偏喜欢收藏弓弩,结果在买到一把劲弩后把玩儿时,被反射出一支毒箭给射死了。洪尚书则是被惊马给摔死的。最近的这一宗,许侯爷是落水淹死的。
“启禀大人!请允许下官将四张遗留在案发下场的画像在这里研究研究!”古风向胡大人请示道。
“研究它干啥?都是被害人的画像,你一个地方官一个也不认识啊!”
“下官不需要认识,只看画!”
“哪有闲情和时间看那玩意儿?你赶快熟悉案情后去追查线索!这次要查的是……杨启!这次要查的是什么来着?”
杨启明显不高兴地低下头没回答,徐杰则瓮声瓮气地说了句“老大人!用毒杀人追查毒药,毒弩杀人追查弩,惊马害人追查马的来源,那溺水死亡,总不能去查水吧?”
“放肆!让你们追查的东西有一样查清楚了吗?怎么不能查水?本官这次就要追查是水里出来东西拉的许侯,还是岸上有谁推的许侯!”
“老大人!有没有许侯爷主动跳下去的可能呢?”
“你是说他自杀,杨启?这不可能!许侯身处高位、父慈子孝,正是得享天伦的时候,怎么会去自杀呢?此事绝无可能!”
“老大人,下官想说的是失足误落水中……好了不说了,下官还去继续追查马匹的来源……会不会方向错了呢?”
“杨启!你还在怀疑本官的破案思路?方向不会错!要错也是你们追查的路子没走对,或者中途偷懒没有追查到底!”胡海老头一时气得长须一飘一飘的。
古风看着他们老搭档在争论,自己也无语。等都沉默下来后,古风再次请求胡大人允许他把案卷与那四张画像拿出来放在一起研究研究。
胡海不耐烦地一摆手说“去拿出来看吧!快点!两日后,你去查那只弩的来路!”
古风心里极不爽,案子都发生了三个月了,还在这里追查着弩和药,真是荒唐!倒不是说案发后不去追查凶器、毒药的来源,而是说应该第一时间侦察的东西却慢慢悠悠地去放后面查,那案发的第一时间都在干啥?
古风读案卷、看肖像画,看到第七遍的时候便有了发现了。他从这四起案件中发现了它们的联系,四位被害人都是一品高官,有在位的,有告老还乡的,有承袭爵位的年轻人。都是杀一个人,或本人或继承人。四副画像的背景图都一样,龙形祥云假山石,旁边是茂密竹林。
古风临摹下来图画中的背景,在再次去恬王府拜访时,拿出来向恬王爷请教,这能不能看出来是哪里的风景?
恬王爷虽然年纪大了,但一点也不糊涂,仔细端详了半天,突然说,这是御花园里的“祥龙腾云石”旁,千竹林尾部。御花园里的千竹林是长形的,头部是荷花池岸,尾部便是龙形巨石旁边。
古风高兴极了,知道静郡主也不少去御花园玩儿,便拿着图画再让她辨认。静郡主一眼便看出来这是“祥龙腾云石”旁边,千竹林尾部。
“人物肖像带上这么个背景干什么?”古风一时想不明白,便准备离开恬王府了。这时王府里却来了客人,古风便被恬王爷留下来帮他陪客人再聊会儿。
来人居然是原太子,他被废了以后才立的当今皇上当的太子。如今身份尴尬,王爷也没得封了,恬王爷在给古风介绍时,也只能说成是皇亲,也就是皇亲一族之间的串门喝茶,此时的恬王也不被小皇上重视,膝下只有三个女儿,可以说无后,所以,也不受其他重臣的在意了,与谁交往已没有多大关系。
那么反过来,已废太子认不认识在位的大臣们也无关大体了,所以在恬王爷向他介绍古风时,也就对古风点点头而已。几个人聊一会儿闲话,原太子便告辞走了。古风这时候才回味起原太子以及他身后跟着的两个太监模样的人。
原太子清秀、羸弱,浑身充满着懒散,丝毫看不出来奋发图强的锐气了。这固然与他的身份与所处环境有关,但也与他本身的能力有关。一个胸无丘壑、目无大志的人,让他抓住机会都做不到,你让他去创造机会那就是天方夜谭了。
倒是原太子身后的两个人,让古风看得有点儿心惊。
第282章 精心谋划的报复杀人
一个是冷血型的,从眼神儿到举手投足,浑身透着阴冷,可以说冷到冰骨。这是个武功超绝,手段残忍的杀手,狠角儿。
另一个则是阴险型的,脸上妖娆带着温和,眼里一直露出笑意,行动稳健、适度,但却能让人感觉到的奸猾狡诈。此人一定足智多谋、诡计多端。有这两个人搭帮联手,那是再大的事也能成事或者坏事。辅佐太子坏事了,如今是否能邪气内敛,缩手收心呢?
古风正想得有些呆痴时,静郡主又出来了,与恬王爷,还有王妃,也就是郡主的母亲,一起又聊了会儿前太子的事。
王爷说到前太子自幼善画,当太子时最用功,经常到御花园里去练手,素描山水景色,无论是花鸟鱼虫、草木山石,还是楼阁亭榭、人物,都能入他画笔。
这样以来,就让追随他的一些官员等人常去御花园里见他,多人在一起商量大事的情形时常在御花园里上演。
“啊?王爷!前太子的做法岂能不引起皇上的注意?”古风吃惊地问道。
“景泰帝时无妨,到了天顺帝时就大不一样了。也无人敢去向他进谏,他自己却又觉察不出来,那就理所当然地被废了。”
“唉!即便是他不那样,也是同样被废的命运!”静郡主一阵见血地说道。
从恬王爷那里得到了一份当年跟随前太子,后来又转投新太子,就是背叛了前太子的人员名单。这是古风听了王爷一家三口聊起前太子时无意间透露出来的,这里面也有古风古意的语言诱引出来的。因为古风留意了恬王爷说到这些人的名字时的神情,王爷先说的是定国公朱缄,张阁老张万和沈侯爷沈仲。这三人都活着,还都身体挺好,儿孙满堂。
当恬王爷说到刘阁老、李侯爷、洪尚书和许侯爷,这四位已死之人时,神情由不耻、鄙视,突然变得有些许的欣喜与惊疑了。古风就是捕捉到这些后决定套取情报的,别管有用没用,多了解一些皇亲国戚的故事也许没坏处。
但是,等古风拿到这些情报用文字列出来后,不由得双眼放光,他清楚他发现了一个连环案发的串联线索。
古风自己的得意想法得意得半宿没睡成觉,引来小银姐和春华千般哄万般劝,才算睡着。
第二天见到胡老大人前,古风先把自己的得意分析说给了杨启,杨大人凝神静气地思考了好一会儿,直接站起身来向古风施礼称赞,说这是一个关键性的案情侦察突破。
但是,等到见了胡老大人,杨启极力帮着古风把他的分析说出来后,胡老头却吹胡子瞪眼说“什么突破?简直无稽之谈!要真是报复杀人,为什么不只杀本人?还要杀儿子?倘若仅为泄愤,干嘛不杀当政在位的,还要杀赋闲无官职的?”
“这……老大人!老侯爷死了,不杀他儿子吗?仍在位的是仇人,赋闲的就不是仇人了吗?他们都是背主求荣,用背叛换来的呀!”古风一口气顶了上去,被杨启拍拍肩膀才清醒过来,调整一下情绪看着胡老大人不说话了。
胡海刚想怒斥古风,恰好徐杰来了,粗嗓子大声调地问道“讨论什么如此热闹又激情?案子有新的进展了?”
见胡老大人翻翻眼没说话,杨启便朝古风笑笑,过去拉拉徐杰的衣袖说“徐大人!古大人分析的案情是这样的,你呢给个意见!被害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仇人,那人报复杀人,一个一个地剪灭他们。而这四个人的共同特点就是墙头上的草顺风倒,与他们四个人关系又好,又有共同特点的还有三个活着的,定国公朱缄,张阁老和沈侯爷。所以,古大人推测,这三位与那四个被害人可能一样,也都是有着一个共同的仇人,那么接下来,凶手,也就是他们七人共同的仇人会干什么?不言而喻!”
“啊?设埋伏呀!派兵保护起来这三位老爷!”
听徐杰这么一喊,杨启满意地笑了,也许杨启的目的就是拉徐杰为同盟。但见胡老大人,眼一瞪说“保护个屁!胡乱联系,前面的案子与这三位老大人有何关系?”
古风只好苦笑笑,杨启和徐杰也露出了不自然的笑容,总算徐杰也没有附和着胡海点头。
胡海还是坚持分头去查,并且交给古风的任务最重,要古风去查杀李小侯爷的弓弩的来历,和受惊摔死洪尚书的那匹汗血宝马的情况,杨启去查毒药,徐杰则与他一起去许侯爷府查水池。
没有办法,古风只好派出雷鸣和张骏带人去查马匹,王召、马憨带人去追查古弩的来源。
很快,雷鸣和张骏两人带领的一组去调查惊马之事已经清楚,来向古风做详细的汇报。
二人顺着洪尚书府里与别的王公大臣一起从草原马贩子手里买来的良马查起,原来洪尚书别看是个文官,但酷爱骏马。那一次与几家合伙买的马中,洪府买的还是最少的呢,才十匹,其中有一匹称“飞云”的汗血宝马,通身纯白如白绫,一尘不染。洪府管家回忆,那匹马还是洪尚书亲自去与马贩子头儿商量买来的。一开始马贩子头儿说那“飞云”是“驯马山庄”的主人预定的,洪尚书最后以预定价格的两倍才买了下来。
那匹称“飞云”的宝马,额头隆起,双眼凸出,蹄子好像垒起的酒药饼,引颈长嘶时,声音洪亮,如大钟石磐,直上云霄。的确是一匹精壮神骏。但不知怎么了,洪知府只要一骑上它,那马就兴奋,振鬣嘶鸣,随之便惊跑。第一次没有把洪尚书摔下来,被几名卫士给硬生生地拉住了。换其他人骑,马便安静下来,又加上训练多日,洪尚书又与马接触多次,觉得没事儿了,又骑上去,这第二次不得了了,拦都拦不住,狂奔中把洪尚书直接摔在青石板路上,摔得口鼻耳出血,当场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