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银艮首先答应不要什么名分，“老爷承认奴是老爷的女人，奴生养的子女也是老爷的嫡亲骨肉，这就够了！这就是名分了！奴没有别的期盼，此生愿为老爷去死！”
春花她们三人也眼含热泪，羞答答地答应了古风不要什么名分，能陪在老爷的身边就够了。
“好！老爷我答应你们，‘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与四位姑娘说会儿话，古风刚吃了早饭，便有衙役来报，客店外有一老夫人头顶状纸跪地喊冤。
“喊……冤？”古风急忙出店去看，这还是头一次见人如此向他古风喊冤呢！一定是听说了古风的名声，或者就是看到他的仪仗。古风这一路上还是相当低调的，可以用“偃旗息鼓”来形容。只是一队官府衙役与军卒行走在路上，前面是马队居多，后面是步卒，人数少。没有轿子，只有几辆马车。
见到老夫人后，古风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位老夫人别看衣衫褴褛，但是气度非凡，不仅长相美，言行举止也端庄文雅，不失大家闺秀之风范。
老夫人状纸上的字体娟秀，文辞优美，实际上是在报案，状告没有对象。老夫人的丈夫，她口称老爷，原是一位知州，姓韩，告老还乡后在附近一个叫垄寨的小山村里住了下来。儿子在戍边军中任把总，孙子和儿媳都随军了，只有一个小孙女伴在两位老人的身边，孙女身边还有一个亲如姐妹的丫鬟。
老夫人出身名门，父亲曾是一位宫中的四品带刀侍卫。所以老夫妇两人都能教导小孙女读书、写字、习武、练剑。
本来日子过得挺和美，不料三年前韩老爷结识了一位老和尚，那和尚自诩是得道高僧，整日价约韩老爷去游山玩水、品茶下棋、打坐诵经。每随老和尚出门一次，韩老爷的身体便消瘦一层，而韩家的财产也便消耗去一成。
两年半的时间，韩家由富变穷，东西快要变卖干净了，韩老爷也撒手西去了。韩老爷一死，那老和尚也不见了。
半个月前，小孙女韩烟与丫鬟葵花在小木楼上的一张床上绣花，深夜就睡在了一起。谁知天明醒来，楼门没开，窗户被撬，被子蒙住了韩烟，葵花却不见了。
老夫人寻找多日也毫无音信，思来想去，韩老爷的死，葵花的失踪，包括韩家的来得快到让人不知所措的贫穷都来得蹊跷。听说三地巡检使，天下第一县的县太爷古风路过这里，老夫人这才把小孙女锁在家里，她一个人出来拦路报案。
“这是哪里？属于哪州哪县？”古风问店家道。
“回老爷！这里原属于凉州，现在说是划归平湖县，实际上是个三不管的地界。老夫人说的那个垄寨就是南垄山区里的一个小山村，也属于这三不管区域。”
“三不管？怎么会？老夫人，老爷我随你去家中看看，山中转转，可好？”
“那感情好啊——巡检使大人！”
古风也不管自己正身在何时何地，见不得案子，一有公务做就整个人兴奋起来。
“老爷！你……不赶路了？”
第124章 山村夜捉贼
“春花、晓雨，柳青师兄，王召、马憨、雷鸣跟着，其余人等就地休息等着，张龙、赵虎、张骏三人负责，遇事商量。”
山林很幽深，山村很美丽。小垄寨没有几户人家，韩家在村头，木石院落很大，堂屋是平房，东西两座小木楼。如今破落了，但仍能看出曾经辉煌过的影子，那楼角、树枝上断了骨、褪了色的大红灯笼还在兀自摇晃着。
“老夫人！山中有寺院吗？”古风站在韩家院后的石坡上望着山林问。
“有啊！大人！还不止一个两个，有一个最大的寺院叫御马寺，就在南垄大山的北坡。从这里有曲折的小山路能过去，那寺院正对着北垄山山腰里的月出庵，中间的山谷是一块平原，虽是土质，但草木不生，俗称‘白虎之地’。”
“呵呵呵……有此奇幻之地？天地造化也！那与韩老爷交往之僧莫非就是这御马寺里的住持？”
“哪是什么住持！住持方丈真正的高僧谁会往乡野里跑？那就是一个不入流的恶僧……”
古风脑海里忽然有个念头闪现了出来，“如果是那和尚想偷走韩小姐，发现了偷的是丫鬟，半个月过去了，应该认为韩家放松了警惕，会不会再来？”急忙问那老夫人，老和尚见过小姐没有？
“见过！那时候我们家还有丫鬟四人，护院四人，老管家一人呢！老爷请和尚到府上来，与小烟算过命，卜算我们家烟儿是个贵夫人命，18岁上会遇到金龟婿！……啊！今年烟儿就够18岁了……那和尚走时，老爷还赠给他一头青骡子和百两纹银。”
“老爷大方豪爽啊！今夜让小姐与您在一块住堂屋里，两座小木楼留给我们，老爷我要捉拿飞贼！”
山村的夜里特别的静谧，也特别的美，美到让人醉。
春花和晓雨安排古风睡下，她们俩抱剑在门后和窗户下守着。古风哪里睡得着？思考着许多问题。
守在楼顶和房檐下的柳青和王召他们，数着星星迷糊了一会儿。突然“啪”的一声脆响，一颗夜行人的所谓“问路石”落入院中，有人来了。
韩家如今连条狗也养不起了，石子落地后不久，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墙外飞越过来，身轻如燕，脚底移动迅速，来人武功不低。
先去堂屋门前将门在外面系上，然后飞身上了西楼。
此时王召看得清楚，来人口中衔着一柄短刃，身穿黑色夜行衣，背插鬼头刀，手里拎着绳索飞爪。
“光头！”马憨险些叫出口来。等来人发现西楼是空的，想往东楼上去时，从三面飞出了六把飞镖，镖走到那人的眼前时才听到有人发声“秃驴！你的末日到了！”
听风辩位，来人确实是高手，六把飞镖全被他躲过去了。来人极快地将手里的绳索束在腰间了，左手握住嘴里的短刃，右手抽出了背上的刀。大叫道“今夜僧爷我是没卜算准，遇上了扎手的蒺藜了！”
“你小子天象也没有看准，天将灭你！”王召摆刀从堂屋檐下跳了出来，与来人杀在了一起。王召在八大护卫中是武功最好的，其次是刘安和马憨，孙吉的暗器厉害，其他人都相差无几。
来人武艺是不错，但也没有高强到与王召能打成平手的地步。十几个回合便分出了胜负，王召的一招“拨草寻蛇”撩在了来人的右手腕儿上，鬼头刀“当啷”落地。乘胜追击，王召紧跟着一个“乌龙翻江”搅刀缠上了来人的左手短刃，来人右手受伤，脚步混乱，左手招式不自觉地就慢了下来，扎眼间便被划伤了手指、磕飞了短刃。
来人反应还挺快，拉出绳索“八步赶蝉”就想飞身上墙逃走。有高手守着，怎么可能放他逃走？
马憨飞起一个穿心脚正踹在那人的小肚子上，“哎呦”一声，任便落了下来，脚一着地就弯下了腰，看来马憨的一脚力量不小。
雷鸣捡个送到眼前的便宜，来人正好落在他的前面，背对着他，他立即上前一个“仙人指路”一脚两踹，踹在了那个人的两个腿湾儿里，来人遭到了突袭腿弯，“啪叽”一声便栽在了石板地面上，额头破血流，脸颊也乌紫了。
来人被绑了后，古风从东楼上下来了，一左一右跟着两个英俊的小年轻。
“呵呵呵……刀一般，这把短刃不错！是御马寺里的吧？”古风弯腰捡起地上的短刃，抬手弹弹，又靠近眼前看说道。
“要杀便杀，僧爷我是什么也不会说的！”
古风看了看他，挺年轻英俊的小伙子，做和尚就做了和尚呗，为什么还要祸害人呢？便摆手让王召、马憨把那人弄到西楼上关了起来，然后去堂屋里与老夫人说话去了。
过了一会儿，古风便向雷鸣耳语了一阵子，就见雷鸣去对看守那人的王召、马憨耳语安排了下去。
堂屋里分明暗间，古风在明间里与老夫人说话，韩烟小姐在里间里有点静若寒蝉。于是，古风让春花和晓雨脱去公子衫、摘去公子巾，去里间里与韩烟玩儿。
不久，三更结束，雷鸣来报，那和尚跑了，王召和马憨跟上去追了。老夫人一惊，说不出话来，古风知道她的担心，便笑着向她解释说，是他布置故意放那人跑的，目的是跟过去找到他的同伙。那是一个年轻的和尚，与韩老爷交往的是个老和尚，古风说他就是想通过这个年轻和尚看能不能找到那个老和尚。
古风安排春花和晓雨在韩家保护，他带领柳青、雷鸣去追赶王召和马憨，跟踪那和尚去侦察！
“老爷——你们只做侦察，等大队人马来了再动手抓人！”春花担心地说。
“老爷我啥时候打过无把握之仗？呵呵呵……”古风的笑声引来韩烟小姐伸头看，古风倒是没有注意到韩小姐，其实韩小姐娇媚可爱，几乎与四夫人花如意可媲美。
古风带着柳青等四人一直沿着小山路跟踪过去，高高低低的小山路实在是难走，前面的年轻和尚倒是跑得挺欢，显然对这条路一点都不生疏。
穿过山谷，翻过一道小山梁，爬坡到了南垄山的半山腰转弯处。古风正在琢磨着，脚下的小盘山路可能转过弯就是通向御马寺的了，忽然前面小路旁的一棵大树上跳下来了一个与那和尚同样打扮的夜行人。
“三师兄！怎么空着手回来了？那韩小姐呢？又弄丢了？”
“快回去说！我遇到扎手的蒺藜了……”
第125章 佛门不净
“官府还是江湖客？”
“不知道！走走！师父呢？”
“师父没起来！大师兄和二师兄他们又弄来一个，刚弄回寺里。”
古风马上低声吩咐柳青他们，决不能让这两个和尚回到寺里去，雷鸣随柳青师兄赶到他们俩的前面去。王召好马憨一左一右包抄了上去，留下古风一人提着碧影剑站在山路中间大声呵斥道“出家不修行，和尚抢民女，都该杀！”
古风的这一声呵斥差一点没把两个年轻和尚的魂给吓飞，收住脚步，前后左右看看，他们没有逃走的可能了。
“师弟拼了！就是他们埋伏在了韩家……”
拼？拿什么拼？新来的那个和尚刚拉出鬼头刀，便被雷鸣的三把飞刀给打伤了腿，“噗通”倒地。
轻而易举地拿下了二人后，押回韩家，这时天开始放亮了。古风采用了“双诈”的办法来审二人，这是吸取的现代刑侦中的审讯经验。以心理攻击为主，辅以生死恐吓。
将两人一个放在东楼，一个放在西楼，古风坐在东楼的那人面前，这是后来的那个师弟。古风先静静地看着他很久，在精神上给他威压，动摇或瓦解他的意志。
等王召、马憨“噔噔噔”跑过来喘着大气禀报说“老爷！已经杀掉扔西面山涧里了，保证短时间内没有人能发现。哎——老爷呀！这里不能喂野兽，属下倒认为扔西南湖里喂鱼是可以的。”
“好！这一个也不说，不用杀了，堵上嘴，绑一块大石头，直接扔湖里喂鱼吧！”古风说罢起身就走。
还没等古风走到门口，王召、马憨也刚动身拿绳索，那和尚意志崩溃了。
“我说我说！呢们问吧！”
古风重新坐下来，开始了审问。春花和晓雨都能记录，这时老夫人领着韩烟小姐也来了，韩小姐能记录，那张状纸就是出自她之手，老夫人虽然能读能书，但老眼昏花了，提不起笔了。一式三份口供，古风安排得很是细致！
“你是哪个寺院的？”
“御马寺！”
“御马寺里有多少和尚？”
“现在还有二十二，原来有三十，走了八个。”
“为什么走？哪里去了？”
“都是老一辈的，方丈老伯的上一辈，因不满方丈带领年轻和尚的所作所为，投别的寺院里去了。”
“你师兄们抢的姑娘都送到哪里去了？”
“都都都在寺院的地下室里养着，死了就扔到寺院西南方的深山涧里。”
“你们还有哪些所作所为令人发指？就是还有哪些坏事？”
“坏……事，还有还有……寺院后花园里种植的花草，里面有散发香味的毒花，叫什么名字，我们也不知道，是老方丈云游时从南方带来的。嗅到那香气能乱人心性，让人昏迷或让人兴奋，因人而异，但有一点是相同的，中了毒的人极容易失去主见，一切听从别人的建议，或者说能被别人操控住思想言行。用那花瓣泡茶喝，香甜可口、生津润肺，那都是表面现象，实际上最危害身体健康，极易迷乱心性，被人控制。我师父和师叔、师伯们都是用这种方法出去骗人钱财……还骗色！方丈师伯就是这样的！”
“那你的意思是说后花园里种的毒花都是为了泡茶骗人的？还有没有别的用，比如那香气有何危害，或者说都是危害什么样的人呢？”
“这……我真不知道！好汉们！好汉爷爷！我发誓我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古风来到西楼，对那个前来韩家偷人的和尚直接说“你师弟已经把什么都说了，你们御马寺后花园里的毒花，你们师父、师伯用花瓣泡茶害人谋财等等，你还知道什么？说出来就能活命，不说立即杀了你扔进西南方大湖里去喂鱼。”
说完摆手让王召把一份笔录甩给他看。停了一会儿，和尚抬头说话了“问吧！我说我知道的！”好似历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才下定的决心。
“后花园里的毒花除了花瓣泡茶害人外，香味都危害什么人？难道没有人发现告官吗？”
“求子的年轻女子！一些富家少夫人来寺院里烧香、斋戒求子，或午间小憩或夜里留宿，都被安排进这后花园里的女香客专用厢房里。香气中毒的少妇或昏迷或疯狂，这个时候厢房里的墙壁都是‘夹层壁’，或方丈或年轻弟子们从夹层壁里进入女香客的房间，后，往往香客们不知或不说，往往因此怀孕的还来酬谢寺院。
也有烈性女子事后告发的，有一个崔姓女子带着丈夫来的，她丈夫是个小军官，因为少夫人貌美，方丈去了，结果毒昏了小夫妻，被发现后声言要告上州衙，谁知州衙不敢管，告到知府那里，知府派人来到寺院见过方丈后，回去便说那对小夫妻是诬告，没有任何证据。
官司没打赢也就算了，方丈派人找到了那对小夫妻的家，然后派我们师兄弟中的轻功高的两个人月黑风高之夜找去将那家四口人全杀死了，最后放把火，造成失火烧死的假象。”
“好歹毒的方丈！如此德性，何以能当上方丈呢？”
“你说我们方丈师伯？他可厉害了，据说，他是什么什么王爷的儿子，当今皇上是他堂兄。这御马寺就是他那王爷爹专门给他建的，方丈的老母亲三年前才死的，今年方丈正好守孝期满，赶走了老方丈他亲自出任方丈了。”
“哦？哪个王爷的野生子？这么说，这寺院原是那个王爷的行宫了？你们方丈有多大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