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上没有几个垂钓的,加上三个撒网捕捞的,视线以内不超过十个人。
古风找个合适的地方下了钩,不一会儿真钓到了一个约有十斤重的大鱼。古风顺着鱼的力量牵引着它,遛它,累得它不大闹腾了才与柳青一起往河岸上拉。
“咯咯咯……掌柜的真有你的!好大的一条花鲢……”古云忙着拿个布袋装,古风说等打死了再装,活着的这么大的鱼跳起来还是挺有劲儿的。
柳青将鱼打死后仍在草地上,引来了两个老头儿的观看。
“啧啧啧!掌柜的,有点垂钓的真本事啊!给指点一二呗?我等一上午等没有钓上来一条小鱼。”其中一个矮个儿老者说道。
古风其实哪里有什么垂钓经验?可以说一窍不通,纯粹是瞎猫逮了个死耗子,撞大运了!不过,古风心想“闲着无事,找你们聊聊呗!为了多聊几句,只好打肿脸充一回胖子了。呵呵呵……”
就听古风说“那小生就托大了,忝为人师一次。这垂钓嘛!一要知鱼性,二要知水性,三还要了解下饵的学问。什么鱼吃什么食,什么鱼怕什么网!这是有规律的。当然这些学问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讲解清楚的,咱呢就单说这垂钓的下钩。不要认为鱼都是顺水而行的,不,鱼都是逆水而上的。所以下钩时能在上流不下下流,就说这漩涡河吧,要在漩涡的最外最大的那个水圈儿与水面相对平静的地方之间下钩,这样那大鱼因逆流往漩涡眼里钻时正好被抛到那个地方。还有就是,这要是钓到了鱼,千万不能急着往上拉钩,要……哎哎你们?”
古风洋洋洒洒还没有说完呢,那俩老头已经迫不及待地去找地方下鱼钩去了。不久,还真让那俩老头也有收获了。可见,这古风瞎蒙也能蒙到点子上。
“掌柜的,起乌云了!哎——也刮风了!是不是要下雨?”柳青抬头看着天说。引得古云也去看天。古风依然钓他的鱼,头也不扭说“这是江南,下场雨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哪需要大惊小怪?”
“不是的!咱们没有带雨伞,掌柜的!”
“大不了淋雨,这里又不冷!”
他们正说着,忽然打闪了,紧接着轰隆隆打起了雷。
“哈!掌柜的,这在咱们北方这个季节已经没有雷闪了,这里咋还大炸雷呢?”柳青大惊小怪地站起来叫道。又一声雷响,好像离古风他们这里不太远,但也不在头顶上。
此时古风他们的头顶上还是薄薄的云,没有落雨的可能。但他们抬头就能看到,雨下到了不远的山谷里了。
“掌柜的,那下雨的地方不就是这里传说中的怪树沟吗?”古云惊诧地问古风道。还没等古风搭话,距离他们不远的一个老头转脸对他们说“正是!怪树沟就是那个长形的山谷!像这样的雷雨天,还有明月夜,这两个时间里都会有年轻女子的哭声和笑声,哭声凄厉感人,笑声则甜美迷人。”
柳青不太相信老头的话,刚问了句“这会儿咋没有……”那哭声便从山谷里飘了出来,瞬间直往他们的耳朵里钻,的确震撼人心,催人泪下。
第211章 怪树沟吃烤鱼
正当人们伤心欲泪的时候,忽然就传来“嘻嘻嘻”“咯咯咯”的甜美笑声,都是年轻的女音。又当人们都沉浸在那美妙的笑声中时,突然一个炸雷“轰隆隆”响起,闪电更亮了,暴雨更大了,远远地便可看见那怪树沟里水汽升腾,空中的雨水斜织着往下落,形成一片稠密的水帘,更使整个山谷数十里范围内一片迷蒙。
古风他们只顾看雨,没在意笑声何时停了,随之而来的是哀嚎声与求救声,呜呜咽咽,悲悲切切,亦泣亦诉,动人心弦。
无比凄厉的声音确实能打动所有人的心,但对普通人来说,恐惧占据绝对地位。只有大夫人古云听出了良善的弱者被欺负的愤慨!火冒三丈地对古风说“掌柜的!有强盗为恶,咱们岂能坐视不理?”
古风吃惊地看着大夫人,心想“这会儿怎么主动要去怪树沟了?”古风便立马表示了同意,要知道他可是正想去怪树沟看看呢!
不过,古风可不认为真有强盗在那里作恶,他从哭笑、哀嚎声中听出了破绽!这不是实际有人在山谷里,因为声音杂乱无章、快慢无序,不像是正在进行着的。
“好像500年后新时代录音机录制后,又播放出来的一样!”这话古风只在心里想想,不能告诉任何人,他们谁也听不懂,因为古风还有穿越前那一世的记忆。
他们三人三匹马走进山口来到怪树沟口,那雨奇迹般地停了,天也因此变得光亮与明朗了。
雨声停,其它响声也随之停止,一律没有了!
勒马站在谷口往里看,整个山谷呈狭长的条形,所以才叫沟,曲曲弯弯的,不过也能一眼看很远,因为宽有十里,长有近百里,里面平整的山地是非常肥沃的,所以花草树木很繁茂,没有能通行的路,看来里面确实没有进去过人。
“这……这哪里有人啊?又哭又笑又喊又叫的人呢?”
古云那一腔热情不知付于谁了!救谁去?
回头再说五夫人古玉和碧空、烟雨三人,到客栈一看留言条,老爷他们去漩涡河钓鱼去了。
“钓……鱼?五夫人,你把咱们讨回银子的计划全告诉给老爷了?”
“一个字没说呀!”
“哈哈哈……这才叫‘心有灵犀一点通’呢!走!找老爷、夫人去!”碧空说着便“蹬蹬蹬”地下木楼。
古玉心里此时突然有了一种担心,担心老爷真的按照自己假设的路线与方式去一步步实践下去,这太不可思议了!
回头看看走在最后的五夫人想着心事,烟雨放慢了下楼的脚步,轻轻问古玉说“夫人是在担心老爷真的像咱们瞎编的那样失踪了吗?”
古玉点点头,眼圈立马红了,声音带着哭腔说“都怪我这个小脑袋里尽瞎想!这下把老爷编织进想象空间里去了!”
“也真是奇怪了哦!不过……夫人!老爷最终不是没去吗?从怪树沟回来了……”
听烟雨这么一说,古玉马上来了精神,“就是!老爷安然无恙,我还跟着瞎担心个什么?快走!”
三匹快马不一会儿便奔到漩涡河边,举目望望,没有老爷、夫人他们三人的影子。见那两个老头正慢慢收拾鱼钩等东西,准备离开,碧空便上前去问他们见没见到三位公子在此垂钓?
“见了!我们老哥儿俩今天能钓到这么多鱼,全靠那个公子的指点。不过,他们仨……死了!”
“什么?你敢胡说……”“呛啷啷”两声,碧空和烟雨的两把剑都已出鞘,古玉则身体一拧,脚尖离开了地面,人飘到了说话老头的身前,厉声问“为什么胡说八道?!”
一看这阵势,说话的老头吓傻了,另一个老头忙来解释道“几位,几位公子息怒,且听小老儿说,是这么回事,那三位公子爷听到怪树沟里的女妖笑就跑去看了,我们拦也拦不住。我们这里的人都知道,去那怪树沟里的人,十成十的回不来,而且都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啊!这才……这才推测他们活不成了!”
“哼!我看你们才像活不成的人呢!”
烟雨要出手拉拂尘教训一下那老头,古玉拉住了她,翻身上马说“快别耽误工夫了!走,去找老爷!”
“找老爷?……我说老刘,这几个人不是普通的文生公子,咱哥俩儿今天可能遇到大人物了……”
“走走走!老曹,回家再说!”
俩老头惊慌失措地往家赶去。
古玉和碧空、烟雨三人纵马飞奔,夕阳已西下,山中雨来得快去得快,前脚雨刚过,后脚便是晴天,这并不是什么稀罕事。不过,像现在这样,天阳与月亮一西一东,同时高高升起,挂在天上的机会倒也不多。
太阳落下去时,古玉和碧空、烟雨三个人距离那怪树沟口还有半里。
“烟!那里好像有人……是老爷,夫人他们!”烟雨先望见了沟口的三个升火的人影。
“哈哈!老爷、夫人!你们真来这里了!……”碧空刚想继续说,被古玉下马时一勾脚尖轻踢在腿上,立马住口了。
“呵呵呵……来得正好!看老爷我钓到一条十多斤重的鱼,正愁三个人吃不完呢,咱们六个人一顿晚饭也够丰盛的!”古风见古玉三人来到,高兴地说道。
柳青已经把鱼收拾干净,古云也已经升起了火,古玉、碧空和烟雨三人马上过来帮忙,有找柴的,有架木架的,有把柳青分割好的鱼肉块串在树枝上开始烧烤的。
“老爷!小尼姑也吃肉了哦!咯咯咯……”古玉的笑声很亮,惊动了附近大树上的鸟。正笑着的古玉立即安静下来,蹑手蹑脚地来到几颗大树下,地上捡几颗石子,抖腕发力,看定了两只树枝上停着的大鸟激射而去。
“呱呱”两声落下来两只肥硕的山喜鹊,“哈哈!又有鸟肉吃了……”没想到首先高兴的是古风,他爱吃鱼也爱吃别的肉。
六个人吃了烧烤,月亮升上山头开始光亮起来。一个真正的“明月夜”!
“老爷不回客栈想干啥?”古玉问古云道。
古云小声告诉古玉,明月夜里怪树沟还会有女子的哭、笑、哀嚎声,老爷想证明一下。
“啊?在此地过夜……天——”
第212章 山中热闹的夜
“证实个什么呀!这……也太冒险了!大姐你也不管管!”
古云笑了笑说,这还是她冒冒失失地从漩涡河边跑来的呢!
“大姐你……那声音有吸引力?”
“还很强烈!”
吃饱喝足,把火堆加大,把火烧旺,六个人就坐在石块儿上静静地等着,有人在闭目练功。六匹马就在身边。大约二更尾,怪树沟里平静的夜突然就热闹起来了,先是杂乱的尖叫声,鬼哭狼嚎,此起彼伏。这分明是人的声音,而且都是粗犷的男人的声音,高亢的,低沉的,公鸭嗓子的,娘娘腔的,每个声音的高低变化与两种声音的间歇都与白天的女音不一样,无论是尖厉刺耳也好,还是悦耳动听也好,都百分之百的是一群男人在狂欢!
接着便又是白天那样的女音在哭在笑在哀嚎与求救。但这次古风仔细地听了,站在大石头上听,跃上大树听,最后果敢的断定是男人的口技,就是学的女声,虽然极像,但发音与收音时多多少少都露出一点破绽,而且能听出来气喘的厉害,要是女人自己发的音,声音原本如此,喊几嗓子便不会如此狼狈。
“真的吗?老爷!我来试试!”
碧空这丫头说试就试,张嘴喊叫了一嗓子,“救命啊……”,随之又“咯咯咯……”地娇笑一阵。
的确证明了本声发音与假声发音的微妙区别。
其他人真的不解地向古风问道“老爷!这女音真的与白天的不一样,他们这是何意?”
“吓人!”
“那……那雨天与月夜吓人,人家大白天、大晴天要是去沟里呢?”烟雨问。
“进沟就让人消失!这不就证明了吓人的结果了吗?”
“这么说,漩涡河里边也有阴谋,并非完全不能驾船捕捞。”古云由此及彼,也意识到这都是坏人的别有用心!
“掌柜的看!与白天的一样,有火光出现,还有响声!怎么像爆竹呢?”柳青认真地对古风说着。古风已经看到了四道火光,比白天的耀眼多了,爆炸声也更响,好像有土石飞起。
这样的热闹场面延续到三更尾,山林重归寂静时,应该是四更天了。
古风他们没有去沟里,深入到谷地不容易,需要撑着火把开路,那就增加了危险系数。但是,他们也没有离开,按古风的想法是天亮后去购买一些物品,尤其是食物,然后进入沟里。
古云自然还是不同意,但古风坚持要去,说这沟里并不寻常,说不定是山匪的老巢,或者与他们要破的案子有关。
古玉为了坚决阻止古风按照她幻想的路线走下去,便向古风算了算时间,巡察使仪仗大队应该就在这两天内到达这里,还有,前锋十八人应该已经完成了使命。她的意思是让古风再等等,等到了大队人马来到后,派侦察兵进山,他在山外指挥,随机应变就行了。
古玉说罢向古云递去了眼色,古云立马喜笑颜开,心里说,还是五丫头有心机,也会用技巧来劝下古风的想当然做事。
古风当然知道古玉说的有道理,也清楚自己带这几个人进山确实太冒险了,特别是我明敌暗,对手手里有火药。自己就是再能打,也不过是血肉之躯。
这不是怕不怕死的问题,这是关系到能否完成皇命,胜利交旨的大事。古风决定听古玉的,回客栈等。
他们六人刚上马,却听到了野兔在树林里奔跑,老鼠在草丛中觅食的声音。
“小心!”
“铮!”
伴随着一声大喝,柳青挥剑磕飞了一支无尾短箭,箭剑相击所发出的声响,直震的人耳鸣目眩。
柳青拦下那无尾箭之后,手中剑势不停,一夹马腹、拧腰甩手,将手中宝剑朝着无尾短箭射来的方向掷了出去。
而且,宝剑刚一脱手,柳青便轻点马鞍,人随剑走,整套动作犹如行云流水般流畅,犹如疾风闪电般迅捷。在这一刻,可以说,柳青已将毕生所学发挥到了极致,甚至隐隐有突破瓶颈的征兆。
然而,即使是柳青超越了极限的应对,却依旧是慢了……
柳青一边将直没剑柄的宝剑从巨石上拔出来,一边看着空无一物的四周,愤然道“跑了!”
另一边,古风小心翼翼的将无尾短箭从地上捡起来,仔细翻看了一会儿之后,肃然道“这箭……好深的内力!这是吹筒吹出来的无尾箭!”
众人闻言尽皆失色!
刚刚那一声箭剑相击的争鸣犹在耳边,那箭上的力道如此之大,怕是军中的十石弓射出的羽箭才能与之匹敌,可它竟然……是一支吹箭?!
而且,只有柳青在箭近眼前时才有所警觉,在场都是高手,足足六个高手!可居然没人看到吹箭人的人影!!
由此看来,古云坚决不让古风去冒险是正确的,这沟里诡异,山里也邪门。连杀手的武功都高深莫测,就这一个吹箭之人的隐身术与山地移动的功夫,都在古玉之上。而古玉和以前三夫人周玉妮在世时的山地作战能力都是古风手下人中最好的。
“走!离开这里……”古风下定决心后,催马就走,没想到马儿前蹄刚抬起想纵跃而去,迎面却遭到多把飞刀的攻击。